第八十三章 名額

第八十三章 名額

小絕歸來之時,已是午夜,他這一去,竟是用去了半天多的時間。

回到他前往雅園的時候,那時他來到雅園,正想要找珍珠,可他尋遍了整個雅園,竟找不到珍珠的身影,就連黃屬也不知去向,待他攔住一個家丁詢問,才知黃屬為準備明日的論國策,早些時候便已離開雅園前往城東。

於是他便在雅園尋來一個管事之人,欲讓此人帶他前往城東。還好他身上的玉制腰牌尚在,管事之人以為他身份不低,便欣然帶他前去。

待他見到黃屬的時候,太陽已漸漸西沉,不過令小絕頗感意外的是,此刻早已到了用餐時間,可不想黃屬竟仍是忙忙碌碌的樣子,根本無暇顧及他物。

初一看,這黃屬確實是個不錯的模仿官員。雖然面貌奇醜,不過其行事,倒是許多官員都不能比及的。只是身為虞水太守,身居高位,必定不能萬事都親身例行,即便明日的論國策十分重要,可他也沒必要這般忙碌,有些事情讓下手去管理還要好上許多。由此可見,黃屬尚不懂得行事太守權利,或者說,他並不適合做官。只是以往他最高也只是個縣城師爺,讓一個連官品都沒有的縣城師爺突然成為一城太守,確實有些為難了他。

黃屬依舊不曾空閑下來,可小絕卻是等不及了,他也不管旁人驚異的目光,直接走上前去把黃屬揪到一旁,開口便問道:「我姐姐呢?」

黃屬被人如此冒犯的拉開,他很是惱怒,待看清眼前之人後,他又立馬換了一副獻媚的嘴臉,道:「原來是小絕公子啊,一日不見,近來可好。」

聽着黃屬的假意客套,小絕更顯得不耐煩了,他沉聲問道:「我問你,我姐姐去哪了。」

「你姐姐?」黃屬頗感疑惑,仔細一想,便有些懷疑的問道:「可是仙女大人。」

小絕點頭道:「沒錯,我尋遍了雅園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你可知她去哪了?」

黃屬一聽,頓時心裏大駭,不曾想到曾經被他多番貶斥的少年竟與仙女有着這一層關係,近日他就一直很是疑惑,為何身份高貴的仙女大人會和眼前這個貌似尋常的少年待在一起,原來是他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竟與仙女大人拉上了關係。

心裏這樣想着,可表面上黃屬卻是越發恭敬了,他急忙回答小絕道:「我也不知,昨夜那給我官職珍寶的神秘人前來,詢問了一些事情便匆匆離去,而仙女大人也隨後離開,想必是跟蹤那神秘人而去。」黃屬突然想到些什麼,補充道:「哦,對了,仙女大人離去時給了我一張白紙,讓我交給你。」

說完黃屬果然從身上取出一張白紙,遞給小絕。

「白紙?」小絕皺眉說道。

黃屬生怕小絕不信,急急說道:「白紙,絕對是白紙,仙女大人讓我轉交的東西,我可不敢隨便替換,只是對此我也很是疑惑,仙女大人為何要給你一張白紙。」

小絕白了黃屬一眼,不再搭理,轉而望向那張白紙。黃屬不懂得其中奧妙,可不代表小絕也無知,他能夠感覺到,這白紙之上,隱隱有一層肉眼無法看見的靈氣籠罩,與那亂靈術施展后的感覺一摸一樣。對此他倒是有些意外了,平日所見的亂靈術無一不是大範圍的籠罩,卻沒想到亂靈術居然也可以這樣使用,雖說亂靈術籠罩範圍越大,施展起來就越困難,可要在一張白紙這麼小的範圍內施展亂靈術,小絕自知自己是根本無法做到的,畢竟亂靈術籠罩範圍越小,就越容易被空氣中的靈氣所干擾,進而使得亂靈術失效。

不過若施法者是珍珠的話,小絕就不會太覺得意外了,他曾親眼目睹珍珠施法將神修高敗,而且翼長青對珍珠也是稱讚有價,那麼珍珠能在一張白紙上施展亂靈術也不會是什麼難事。

只是如此超小範圍的亂靈術,施展起來極其困難,可要破解卻極其容易,只見小絕抬手輕輕一搖,原本潔白的紙張竟是漸漸顯出了墨跡。

小絕用手蓋在紙張略上方,以免黃屬看見,待看清紙上的字跡,小絕便知,這紙張確實是珍珠留給他的。

「來者神修,姐姐跟隨離去,不知何時會歸,若有變故,可回師門求助。莫……望挂念,姐姐留。」

這字跡顯然是匆忙留下的,只是匆忙之中,任有幾分嬉戲之氣。

「莫……望挂念。」小絕嘴角浮出一股笑意,喃喃自語:「什麼嘛,珍珠姐姐也真是的,才是離開幾天而已,就讓我……望挂念。」緊接着,小絕又突然陷入困惑:「神修……嚴青……姐姐,是與不是……希望不是。」

小絕口中的姐姐,自然不是指珍珠,而是指夢依。

而珍珠既然有此留字,顯然昨夜前來的神秘人是修神之人,修真界中神修何其多,不說乾坤穀神修門派魁首,僅是『護衛』之中,就有不少神修。可結合前兩日黃屬所言,此神秘人,竟與五年前小絕見過的武林高手魅影嚴青有着莫大的相似。如若此人真是嚴青,那聖獸顯靈之事就勢必要牽扯到他的姐姐夢依,或者說是乾坤谷在暗中搗鬼。

雖然不願,可對此小絕又毫無辦法。他只是沮喪了一會,可一想起此行目的,他又回過神來,對着黃屬問道:「明日此地可是要舉辦論國策。」

黃屬點頭道:「正是,百川盛會最重要的項目之一,每年官府都會從論國策中挑選出大批可造之才予以重用。」

小絕問道:「那對於參加論國策的人員,有什麼要求沒有。」

黃屬理所當然的道:「當然有,作為官府選拔官員的有效途徑之一,這論國策自然不能有絲毫馬虎。這些人可都是在百川盛會舉辦前一個月就已報名,然後經官府考核篩選,最後只余最出色的一百人才可參加明日的論國策。可以說,待明日一到,便會有百數英傑聚於一堂,共討天下國策,而在論國策中表現出色的,官府就會根據其能力予以任用。」

小絕皺起眉頭,想着賀雪兒的境況,問道:「有沒有可能,沒有在一個月前報名而直接參加論國策的人存在呢?」

「有啊!不過那都是針對特殊情況而設的,有一些有才之士,因為某些原因而耽擱了報名,為避免人才損失,官府便特為此預留的十個名額,讓這些人可以不用報名而直接參加論國策。只不過能得到這十個名額的人,必定個個都是傑出之輩,比之經過官府選拔而來的百數人還要出色。」

「出色嗎?她應該不會差吧。」小絕喃喃道。不是他不相信賀雪兒,只是他和賀雪兒相識時日不多,對她也只是一些片面的了解,至於賀雪兒才華如何,小絕卻是不知道的。

小絕不再多想,總之答應了賀雪兒的事,他無論如何都會辦到,於是小絕便對黃屬道:「這十個名額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我有個朋友,想要參加明日的論國策。」

「那可不行。」黃屬猛地搖頭,道:「這十個名額早已固定。」

「真的不行?」

「不行,絕對不行,那可要壞了規矩。」

小絕陰沉沉的盯着黃屬,似有馬上就要暴怒的趨勢:「真的不行?難道你身為虞水太守,連再添加一個名額的權利都沒有?」

黃屬聽了,不知為何,他竟是心生寒意,不自覺的退了一步,道:「那個,那個,應該……有吧。」

小絕猛地拍了黃屬肩膀一下,大笑道:「那就這麼定了,明日我便會帶我朋友前來,你可要記得為她預留一個名額哦。」

黃屬臉色一苦,卻是不知要如何是好,道:「可是,昨夜那神秘人前來,同樣是為了論國策名額而來,我已破例了一次,如今你又讓我再一次破例,難免會讓手下的人落下閑話。」

小絕大驚道:「什麼,那人也準備參加明日的論國策。」

黃屬搖搖頭道:「貌似不大可能,他雖然沒有說個明白,可我想來他應該與你一樣,是為他人準備的。」

聽到這裏,小絕頓時留了個心眼,珍珠留字所說,那人離去之後,她便悄悄跟隨離去,卻沒有直接將其拿下,顯然珍珠是想放長線釣大魚。而以珍珠外表輕浮內心謹慎的個性,勢必不會冒然行動,她必會藏身暗處調查。由此看來,近期珍珠應該不會動手,而以珍珠的修為,只要她自己不暴露,那就少有人發現得了。敵人無警覺之心,那明日的論國策,定會有敵方出現,這人,就是那神秘人向黃屬索要名額的持有者。

只是一想到黃屬為神秘人破例準備名額,可自己向他索要名額時卻又如此閃爍其詞,小絕頓時心生怒氣,對着黃屬喝道:「你是何意,他人讓你辦事你欣然許諾,可我讓你辦事你就這般遮遮掩掩,難不成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

黃屬確實沒有將小絕放在眼裏,在他看來,小絕只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野小子而已。可珍珠餘威尚在,體內種子不除,他就不敢輕易放肆,於是他只能假作惶恐的道:「嚇甚了小的,小人怎有此膽不將小絕公子放在眼裏。只是一回容易二回難,我已破例一次,如今卻要再行破例,即便我身居高位,可手底下的人也會百翻阻攔。」

黃屬話中有理,小絕竟找不出話來反駁,可他又不肯放棄,只能強言道:「這我不管,總之你必定要給我留出一個名額來,你不是說二回難嗎?既然是『難』,那就是說憑你的能力還是可以辦到的。」

小絕執著於此,黃屬生怕惹怒了他,去向珍珠打報告,所以他便心生了妥協之意,嘆道:「誒,好吧,不知小絕公子那朋友……才能如何,要知道,明日論國策上可謂是百數英傑才子聚於一堂共討天下國策,若出現資歷普通之輩,難免會遭人笑話。」

小絕一窒,他自然知道黃屬的意思,雖然他猜測賀雪兒才華不低,可如若他的猜測錯誤的話,他卻不知要如何是好。可轉念一想,賀雪兒不是無知之人,她既然想要參加論國策,勢必對自己的才能很是自信。而小絕也打心底願意相信賀雪兒是為才女,於是便道:「這你不用擔心,我那朋友才華橫溢,是為世間奇才。」雖是這樣說,可他心裏卻更是虛了幾分。

「如果真是這樣,也許會輕鬆許多。」黃屬沉思一會,似在琢磨著這事,小絕見了,心中欣喜,急忙拋出誘餌:「如果這事你辦成的話,我可以向珍珠姐姐替你美言幾句,興許她一高興,馬上取出你體內的種子也說不定。」緊接着小絕又裝出一副可惜的樣子,道:「可如果你不幫我,讓珍珠姐姐知道,如果她一生氣,那麼你……」小絕一邊說着,還一邊有意無意的在黃屬身上打量著,意義明顯。

黃屬聽了,先是一驚,緊接着又大喜,急急拉着小絕道:「小絕公子大可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別說一個名額,就是十個名額我都能為你弄來,你可要為我多多在仙女大人面前美言幾句啊,讓她早些把我體內的種子取走,這種子一直壓在我心裏,我可連一次好覺都沒睡過啊。」

珍珠曾用過的恐嚇手段,此刻小絕用來,竟是有着出奇好的效果,他對着黃屬擺擺手道:「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了,只要珍珠姐姐不催動,那種子根本不會發芽。不過聽說參加論國策的選手官府都會事先調查,可我那朋友情況有些特殊,她不希望有人調查她,而且,他的長相有些特殊。」在腦中幻想着賀雪兒穿扮成男子的模樣,小絕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沒問題。」黃屬急道:「你只用明日帶他前來即可,我會解決好一切的,至於他的長相嘛。」黃屬還以為小絕的朋友長相醜陋,便低頭對着路邊水坑望去,待他看見水坑倒映出自己的模樣,頓時猛地打了一個寒顫,道:「為官者,不論長相。」

…………

答應小絕之後,黃屬立刻便為小絕的朋友,也就是賀雪兒準備參加論國策的名額。只是由於名單早已固定,況且黃屬已破例過一次,此刻再去添加一個名額反而顯得甚為麻煩,而且按小絕的說法,黃屬又不能詢問他朋友的情況,以至於他一提起此時,就遭到屬下官員的接連反對。不過還好黃屬權利極高,而且又是新官上任,他那些聰明的屬下官員都不想當他的前三把火,於是在黃屬多番堅持的情況下,那些官員也就不再多說些什麼,只是心裏難免會生出怨氣。你才剛剛上任不久,便利用職權連續兩次牟取私利,看來他前兩日的好官模樣全是裝出來的。只是這些人不知,黃屬並非是為自己牟取私利,而是在為小絕牟利,只不過在小絕『種子』的威逼利誘下,稱黃屬為己牟利也不算為過。

待黃屬將一切都辦妥當之後,天色早已黑了下來。

這段時間小絕一直在等待,只是一想着讓賀雪兒一個柔弱女子單獨待在賀府,小絕便顯得有些不耐煩了,雖然賀府是賀雪兒的家,可有了早上王家前來追債的前車之鑒,小絕還是擔心會有哪個抱着痛打落水狗心態的傢伙上賀府找茬。

所以當黃屬將參加論國策的資格腰牌遞給小絕後,他道了聲謝便匆匆離去,也不管黃屬正要告訴他的什麼注意事項。

如此來回,等小絕回到賀府的時候已是深夜。或許是習慣使然,又或許是不想打擾到賀雪兒,小絕卻是繞到牆角翻牆而入。可待他進入院中,卻發覺賀雪兒的房間竟依然點着燭火,小絕稍感不妥,昨夜也是這樣,難道賀雪兒有夜間點燈睡覺的習慣?

出於好奇,小絕來到賀雪兒閨房窗前,湊近耳朵傾聽。不想在燭火燃燒的『噗嗤』聲中,他竟是聽見了一道反常的呼吸聲。

平常人睡覺的時候呼吸輕緩而平穩,可屋內的呼吸聲雖然微弱,可卻顯得急促。而夾雜在這微弱的呼吸聲中,小絕甚至聽到了一絲細弱蚊吟的呻吟。就彷彿是一個人想要大口呼吸,可又因為胸腔堵氣而無法做到,只能艱難的以微弱而又急促的呼吸來代替一樣。

「難道是……賀雪兒的病。」回想起有關賀雪兒的傳言,小絕心中大駭,再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男子不得擅闖女子閨房之類的規矩,他竟是猛地將門推開,衝進房去。

可待他沖入房中,正欲大喊,可看見眼前的一幕,他卻是張大著嘴再發不出聲來。

原來此刻賀雪兒正坐靠在床頭,雙眼冷冷盯着冒失衝進放來的小絕。只是她的雙肩裸露,那晶瑩猶若羊脂的肌膚在燭火的照耀下卻彷彿是一抹粉霞,而在被褥之下,甚至還能看見那若有若無的乳溝。

小絕大窘,臉色刷地鬧得通紅,連忙別過頭去,道:「對……對不起。」小絕僅是注意到了賀雪兒裸露在外的香肩,卻沒注意到賀雪兒那近乎蒼白的臉上,還有她緊咬的牙關和因為過度用力而深陷的被褥一角,他甚至是忽視了之前聽到的那異常的呼吸。

「如果這就是你的目的,我想你達到了。」賀雪兒如若寒冰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感**彩。

「沒……沒……」小絕連連搖手,生怕賀雪兒誤會,急道:「我……我……我只是擔心你的病。」小絕想要解釋,可他的解釋卻顯得那般無力,他偷聽賀雪兒房內的動靜本就不對,還如此冒失的衝進來,任何人見了都會以為他心懷不軌。以至於小絕此刻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木獃獃的看着賀雪兒,觀察她的反映。

不料小絕的行為在賀雪兒看來卻是輕浮的表現,她眼光猛地一戾,對着小絕沉沉問道:「你還要看到什麼時候,難不成要我把被褥掀開你才滿意。」

「對不起對不起……」小絕連聲道歉,他再也無心逗留,急忙奔出房去,掩上門后,小絕卻沒有離開,而是背靠着牆,對着房內道:「賀小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請你相信我。」雖然這樣說着,可小絕的心臟依舊猛跳個不停,剛才所見的一幕久久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而他的臉色,更是紅的可以滲出血來。

賀雪兒沒有回應,顯然她對此很是生氣。而小絕也沒有就此離去,他仰著頭,一邊回想着之前的香艷一幕,一邊不停地喃喃自語:「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時間久了,小絕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笑意,以極其微弱的聲音道:「掀開被褥,如果可以的話,真想看看。」

不能說小絕輕浮,只是年輕人心性,第一次見到一個裸露著雙肩的美女,任何人都會浮想聯翩。

不料小絕剛剛說完,卻有一道冰冷的女聲在耳旁響起:「你真的很想看嗎?」

小絕毫無知覺,點了點頭道:「嗯,有點。」只是說過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只見小絕僵硬的轉過頭去,卻看見賀雪兒不知何時已經穿戴整齊站在了一旁,小絕大駭,猛地跳到一旁,指著賀雪兒吃吃說道:「你……你……你什麼時候出現的。」

賀雪兒冷冷道:「剛才。」小絕沉迷於浮想,居然連賀雪兒穿衣出門如此大的動靜都沒有發覺。

小絕駭然,明知故問道:「這麼說你什麼都聽見了。」

賀雪兒點頭道:「不止聽見了,而且看見了。」

小絕愣道:「你看見什麼?」

「我看見你笑的很淫蕩。」

小絕一窒,無言以對,他在賀雪兒面前苦心經營的優良形象在一瞬間全部化為虛無,他只能懊惱的垂著頭,做着無力的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賀雪兒雖身患重病,可在其父的庇護下,她一直都是養尊處優的生活着,再加上她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性格作用,除了她的父親賀文希,就不曾有其他任何男子出入過她的閨房,不料今日不僅讓一個相交甚淺的男子闖入她的房間,還讓他看到了自己裸露的雙肩,按理說賀雪兒應該大為氣憤才對。可看見小絕羞愧得幾乎要找個地縫鑽下去的模樣,賀雪兒心裏卻反而覺得苦澀,只是她的臉上依舊看不出變化罷了。

賀雪兒沒有再去提及此事,而是就著小絕此行問道:「準備好了?」

「準備什麼?」小絕一愣。

「明日的論國策。」

「哦,一切都拌妥當了,明日直接前往城東即可。」既然賀雪兒主動忽視了小絕的冒犯,那麼小絕也不會傻得去提起。

賀雪兒淡淡道:「腰牌給我。」

小絕點點頭,從身上取出腰牌。這腰牌是黃屬給小絕的那塊,也就是參加論國策的通行證,沒有它,任何人都不能進入論國策的會場。

賀文希在位不少時日,舉辦過許多次的百川盛會,因此對於論國策的諸多細節問題,賀雪兒都十分了解,此刻她向小絕提起腰牌也不會讓人太感意外。

而賀雪兒接過腰牌,看清腰牌的樣式,卻稍稍感到意外,她眼裏閃過一道異色,表面上卻不懂聲色,在心裏想到:能弄來這種腰牌,顯然此人所言非需,他的確有些本事。

論國策的腰牌有三種,一種是經官府選拔后發放的普通腰牌,共計一百塊,一種是官府預留的特殊腰牌,共計十塊,還有一種,便是賀雪兒持有的這塊腰牌。

這腰牌看起來與普通腰牌極為相似,可與普通的腰牌想比,這腰牌之上卻多了一個符號。她還依稀記得她父親在位的時候就曾數次發放這種腰牌,只不過賀雪兒並不清楚這腰牌的作用,只是知道它很特殊罷了。

就是因為腰牌的特殊,賀雪兒才會猜測小絕本事的確不低。

接過腰牌之後,賀雪兒沒有再問些什麼,而是轉身回房,待走入房間才出聲道:「我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去吧。」

小絕心中一急,忙道:「等等。」小絕衝到門前,可卻又不知要怎樣去說,賀雪兒迷惑的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小絕臉色又浮現出紅潮,他知道此刻不該去問,可不問的話,他又心裏難安,道:「你……你不生氣嗎?」

賀雪兒一聽,便知道小絕所問何事,她也沒有生氣,卻反而有些黯然的別過頭去,低聲道:「我相信你,如果你真的心懷不軌,當時你就不會離開房間了。只是我希望,不會再有下次。」

「謝謝。」小絕愧疚的低下頭,可他的心裏卻暗暗舒了口氣。

…………

夜裏,小絕沒有冥想,也沒有胡思亂想,他睡了,一躺到床上便入睡,而且睡得很沉,或許有人會奇怪身為修真者的他為何會如此容易入睡,可他確確實實的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裏,他正身處一個四周都覆蓋着堅冰的冰窟窿中,冰窟窿中央正杵著一塊冰柱。透過朦朧的冰柱,他能模糊地看見,這冰柱之中正封印着一個女子。

他想要看見女子的面貌,可是隔着冰柱,要看見女子,他必須要融化冰封著女子的堅冰。於是他開始施展法術,他施展鋒利的冰刀朝着冰柱砸去,可冰柱無損絲毫,為此小絕並沒有氣餒,他又施展火訣,炙熱的火焰在冰柱上熊熊燃燒,可冰柱依舊沒有任何融化的跡象,於是小絕開始施展其他法術,可無論小絕施展了什麼法術,即便是大無上法訣,也無法撼動冰柱一絲一毫。(不要奇怪小絕為何會施展其他法術,這是在做夢。)

看着那冰封的女子,小絕心有不甘,可他又毫無他法,他只能靜靜的靠在冰柱之上,想要女子聽見他的心聲。

不料小絕靠着冰柱一段時間后,原本他怎麼也無法撼動的冰柱,竟開始一點一點的融化了。

小絕欣喜若狂,他彷彿知道了原因,他環抱着冰柱,想要以自己的體溫來融化堅冰。前胸涼了,他又用後背靠。

堅冰越來越薄,越來越薄,而女子的面容也越來越清晰。她的美,宛若天仙,也許是冰封的原因,她的美,總感覺缺些什麼。

冰柱完全融化,在沒有什麼能阻擋她的美麗。女子朦朦朧朧的睜開雙眼,看見小絕,竟是笑了。

看着這張笑臉,小絕竟是有些痴了。她的笑,彷彿是冬日的梅花綻放,她的笑,能讓人感到冰寒中的一縷陽光。小絕終於知道缺了些什麼,缺的就是這女子的笑。

夜涼風蕭瑟,可睡着的小絕,卻猶然感到一陣暖意,他嘴角輕輕揚起,喃喃說着夢話:「賀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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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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