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陌大，從來不容易（上）

「玉子，你去把廚房的豆腐藏起來，避免我們家的妹妹拿豆腐砸頭；我去把冰箱裏的可樂倒掉，以免我們家的妹妹喝可樂服毒……」這位名為莫野比的男人在風風火火地指揮着，見陌塵依舊神色自若地翻著歌德的《純粹理性批判》，野比催了句，「我說我們家的哥哥啊，這小槿馬上就要拿着高考成績回來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鎮定得坐在椅子上看書啊，萬一，小槿看到成績一個想不開要尋短見，我們也好有個預防措施啊。」

說着便像想起了什麼一樣，匆匆忙忙地往廁所跑去，在風聲中留下一句，「我先去把馬桶蓋釘死，要是我們家的妹妹要把頭伸進馬桶里悶死自己怎麼辦？」

陌塵很頭痛地合上了書，微微用手撐住額頭，不想再去看眼前這兩個人的傻乎乎的忙碌。

「第一，小槿只是數學差了一點，其他科還是很不錯的，高考成績還沒到要尋死的地步，在暖城還是可以上一間二流的大學的。第二，小槿是個急性子，如果她想尋死，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尋死了，第三，小槿的心靈很強大，就算是考砸了，也沒有到要尋死的地步。」陌塵慢慢地說道。再說……你們見過誰是要藉助馬桶尋死的嗎？

陌塵話音剛落，門「吱呀」一聲開了，陌小槿走了進來，雖然在這個家裏生活了這麼多年，已經被眼前這對奇葩嚇到過無數次了，但是這次，陌小槿還是呆住了，眼前這對男女，男的拿着一個鎚子在釘馬桶，女的把可樂倒在一個盆子裏，給他們家的貓……洗澡，「父親大人，玉子女士，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修馬桶。」

「除貓虱。」

「……」哎，陌小槿在內心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自己能在這樣的家裏順利考完高考真的是太不容易了，要知道高考的前一天，那對男女還特意教導了她一句，「如果你們的監考老師看上了我們家哥哥的美色，為了分數，你要毫不猶豫地把我們家的哥哥賣給他。」更不容易的是，這樣的家裏居然還能培養出像陌大這樣的大神，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祖墳上冒出青煙了？

見飯菜已經做好了，陌小槿無語地在餐桌前坐了下來，那雙男女一直在默默地吃飯，沒有說出半句話來，但是眼睛卻在一直盯着陌小槿的一舉一動，彷彿是在等著陌小槿說出那句有關於高考分數的話來。

陌塵自有記憶開始，便在這張餐桌前坐了十多年，這種難得的安靜反而讓他覺得有些詭異，終於，陌塵還是替那對男女問出了那句他們早就想問的一句，「小槿，你高考考得怎麼樣了？」

「570啊。」陌小槿邊吃邊答，「這次數學蠻簡單的，也就及格了。」

我們家的妹妹的數學居然及格了！那雙男女的眼睛一個對視，彷彿心領神會，最後，野比忽然放開碗筷，往房裏跑去，而這個時候的玉子很嚴肅地來了一個總結，「我們家的妹妹啊，有件事你得明白啊。雖然，你出賣我們家的哥哥的美色來換取分數的行為是可以原諒的，但是，你也不能出賣那麼多啊，及格啊，那麼多的分數，你這不是讓要讓你的哥哥被人家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嗎？」

玉子女士沒有看到兩兄妹臉上的黑線，接着說道，「我們中國現在還在堅決地奉行科學發展觀，要有長遠的發展目光，對於你這種竭澤而漁的方法，我們是堅決予以譴責的……我們家哥哥的貞操是不可再生資源，必須要樹立『用一點少一點』的觀念，秉著……」

玉子女士還沒有說完，野比先生便抱着一張《高考志願戰略一覽圖》奔跑而過，只見在暖城警官大學那裏，已經被野比先生用紅筆畫了一個極丑的圈，這個極丑的圈剎那勾起了陌塵兩年前不怎麼美好的回憶，那個時候的野比先生便是抱着這張圖風風火火地過來的，把他的大學圈在了這個極丑的圈子裏。本來陌塵一直是想去暖城史鑒大學學習中國古代史，但是野比先生的一句，會好好考慮，便把陌塵考慮到警官大學的高級情報系去了。

這個時候，野比先生重複著當年的語氣，「我們家的妹妹啊，聽說暖城警官大學的高級情報專業很不錯，就業前景很好，要不要考慮一下？」

陌小槿趴在野比先生畫出的圈子裏細細地看，裏面的專業基本上高端，大氣，上檔次，查看了好久，陌小槿終於像發現新大陸了一樣，眯起眼睛，「嘿嘿」一笑，嘖嘖地說，「哎，這個專業真心合本姑娘的口味，而且還是一個新興的專業呢。」

聽到陌小槿的嘖舌聲，陌塵已經可以想到不會是什麼很正常的專業了，野比先生在心裏默默地念著，只要是這個學校的專業，無論你選的是是什麼專業，本父親大人都會很高興的，呵呵呵呵……

「什麼專業啊？」玉子女士問了一句。

「男科醫學。」陌小槿輕輕鬆鬆地便把這個名詞念出來了。一個警校設一個男科專業，難道是因為保密需要不方便到外面治療嗎？陌小槿有點弄不明白，不過這個專業對於好男色的陌小槿來說，簡直是無與倫比的存在，就它了。陌小槿美美地讚美道，「這個專業的女性一定不多，出來一定是華麗麗地好就業的說。再說，這對本姑娘以後寫**文可是大大的有幫助。」

寫**的娃子……果然是好重口，陌塵已經不想對此發表任何看法了。

「可是，我們家的妹妹啊，讀了這個專業后，你也很有可能會華麗麗地嫁不出去……」玉子女士在一旁負責人地補充說明。

而此時的眾人並沒有注意到野比先生的臉已經黑下去了，「我們家的妹妹，你去寫文了？」

「是啊。我今早剛簽的溫暖的約。」陌小槿拿着合約得意地遞給了野比先生，卻被野比先生重重地砸在了餐桌上，把那隻被可樂嚇到的貓重新再一次地嚇到了。

「不要寫文了。你看看你哥，寫文都已經寫成大神了，一個月才那麼一萬二塊，你哥的那個專業，要是畢業后從事本專業的工作，三年便可以買下暖城的富人區的一套別墅。可是你哥一畢業就專職寫文了，按照他目前的收入，就算他寫三輩子，也頂多可以買得起那裏的一套別墅……的一個洗手間……的一個馬桶……蓋子……的專用清潔劑。」

「……」

「沒關係啦，反正我們家的陌大又不是非得坐在那個用黃金做的馬桶上進行排泄活動。」陌小槿無所謂地回了一句

「馬桶不是我說話的重點！」野比先生咆哮。

「行了，行了，你們倆父女噁心不噁心啊，還吃着飯呢，幹嘛老是跟馬桶過不去？」玉子女士在一旁勸和著。

眼見得大家都要靜下來吃飯了，一直沒有說話的陌塵放下碗，站了起來，「小槿，就去你想去的專業，做你想做的事吧，你這四年的生活費和學費哥哥用稿費給你出，不要為了錢，去放棄那些你喜歡的事和人，讓別人操控你的命運，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陌塵拉開椅子，在眾人的目光中徑直地往房間走去，「我不餓，你們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