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舊事布公,真相大白!

第一百三十章 舊事布公,真相大白!

對面的街道上站着十幾個手持刀劍的黑衣人,正站成一排的看着他們。

白寧皺眉,「你們是何人?」

黑衣人不做聲,直接提了劍上前,小跑着撲向兩人。

陶允行皺眉,低聲道:「找死!」

話音剛落,手中的天蠶絲瞬間出動,直接的襲上幾人,天蠶絲上帶了毒,被碰到的幾人都是瞬間僵硬,緊接着便七竅流血的倒在地上。

十幾個黑衣人顯然不是陶允行的對手,不一會兒便被殺了個精光,白寧皺眉,「這些人是誰派來的?」

陶允行飛身上前幾步,在黑衣人的身上一頓翻找,卻沒有找出任何東西。

白寧緊緊的盯着黑衣人的屍體,忽然道:「阿允你看。」

陶允行順着白寧的視線看去,見那黑衣人的鞋子上綉了暗色的金線花紋。

白寧道:「這是訓練有素的殺手,而且出身不俗,想必定是南疆皇室派出來的。」

陶允行皺眉,白寧輕笑,「我倒是忘了還有一個司徒擎,我剛一來南疆,南疆人就知道了,司徒擎是我弄死的,他們肯定想置我於死地呢。」

陶允行伸手攬住她的身子,「此地不宜久留,走!」

白寧點頭,又是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屋頂上有一角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白寧看了看,心下頓了頓,沒有再做聲。

陶允行見了,道:「我欠軒轅墨一條命。」

白寧看着陶允行,「阿允,軒轅墨他,不是壞人。」

陶允行點頭,「我知道他不是壞人,可是白寧,他喜歡你,我心裏總是會在意。」

白寧輕笑,伸手抱了抱他的身子,「阿允,他心裏明白,我心裏也明白,我與阿墨之間,只能是朋友,我是你的妻子,所以不會再愛上別人了。」

陶允行看着白寧的臉,輕輕的勾唇,道:「回家吧。」

白寧點點頭,陶允行伸手攬着她的腰身,足尖輕點一躍上了城門,到了城外站穩,便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

軒轅墨從牆壁後走出來,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悠悠的看着,眼底一片清明,卻沒有一絲的怨念。

他知道的,這段感情,自始至終只有自己。

陶允行和白寧坐上了馬車,陶允行便先探上了白寧的手腕,白寧眨着眼睛看着他,陶允行閉目試了一會兒,才道:「沒有大礙了。」

白寧點點頭,伸手攥著陶允行的手,「阿允,你是怎麼找來的?有沒有找到雲姜?」

陶允行道:「我看到了你放的信號彈,便去陵水村找你,可是去了那裏,卻沒有得到你回去過的消息,我便帶人沿路尋找,在半路中找到了破碎的馬車和書香,雲姜大抵已經被清夜子帶走了。」

白寧一怔,「書香有沒有事?」

陶允行搖頭,「已經帶下去了,我讓冷曦在照顧著,雖是還在昏迷著,卻沒有生命危險了。」

白寧鬆了一口氣,卻又皺眉,「雲姜被帶走了,清夜子會不會逼迫他?他的身子……」

白寧說着,又是自責,「我沒有用,我保護不了雲姜,蓉今為了雲姜而死,我卻這麼沒有用……」

陶允行抱着白寧,「沒事,沒事,我去了濟慈庵看了看,蓉今其實並沒有死。」

白寧一怔,「什麼?我明明看到……」

陶允行點頭,「屍體是兩具,可我看到那具女屍雖然身形與蓉今差不多,可卻不是蓉今,蓉今有個小秘密,大概只有皇上和太後知道,我也是在太后那裏無意聽說的,蓉今的右腳腳趾有六個,那具屍體只有五個,顯然不是蓉今。」

白寧聞言,心情激動起來,「真的嗎?那太好了……可是是誰救了蓉今呢?我明明看見蓉今被火……」

白寧說不下去了,陶允行思索了一會兒,道:「我想,應該是阿木吧,這幾日他一直守在濟慈庵周圍,說不定他早已洞察了此次的事情,只是蓉今雖然被救走,卻生死未卜。」

白寧也跟着皺眉,「是阿木嗎?如果是那就太好了,阿木肯定會善待蓉今,蓉今若是一直在渝水,也好,我們以後可以去看她。」

陶允行點點頭,伸手握著白寧的手道:「你若是想去,我們現在就可以去。」

白寧點點頭,卻又搖頭道:「不成,淮安王府現在肯定是一團糟,我們不回去,說不定會弄成什麼樣子。」

陶允行點點頭,「那我們便先回去,以後有了空再來。」

白寧點點頭,陶允行抱着她的身子靠在自己的懷裏,「休息一會兒吧,回元國還需要一天一夜的路程。」

白寧點點頭,靠在陶允行的懷裏,只感覺安心的很,她跟軒轅墨在一起,縱使知道軒轅墨不會傷她,可她還是沒有現在這樣子安心。

有些人是說不出哪裏好,卻就是誰也代替不了的,陶允行於白寧就是這樣的一個角色,她靠着他的胸膛,聽着他熟悉的心跳聲,周身被他身上淡淡的迦南香的香味縈繞,這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溫暖,難以表述的安心。

白寧偎在他的懷裏,輕聲問道:「阿允,你睡了嗎?」

陶允行淡淡道:「沒有,怎麼了?」

白寧笑了笑,「阿允,以後去哪兒都帶着我一起。」

陶允行輕聲的應了一聲,伸手抱住了她的身子,「我答應你,以後去哪裏都跟你在一起,再也不跟你分開了。」

他伸手緊緊的抱着白寧的身子,唯恐她會再次消失,這一次的經歷讓他已經不敢再隨意放手了,他再也承受不起這種滋味兒。

馬車顛簸了一路,白寧也真的是已經累了,沉沉的靠着陶允行的懷裏睡了過去。

白寧再度醒來之時,陶允行正側身支著腦袋在一旁看着她,見她醒來,陶允行上前吻了一下她的唇,將食盒提了上來,道:「剛剛路過城鎮,給你買了飯菜,餓不餓,起來吃一點好不好?」

白寧點點頭,身子軟軟的沒力氣,最近經歷的事情太多了,難得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白寧便感覺渾身都舒服了起來。

陶允行給她盛了湯,餵給她喝了,白寧吃着飯,道:「阿允,你跟師父找到解藥了嗎?」

陶允行點頭,將端良給自己的匣子拿給白寧看。

白寧嘆口氣,「可惜雲姜不在,若是在的話,肯定會治好他的。」

白寧說着,道:「阿允,我想要去找雲姜,你能幫我找到清夜子的下落嗎?」

陶允行皺眉,「我也正在尋找清夜子的下落,師父也是,師父現在已經去了西域,想來再有幾日,便會有消息傳來了。」

白寧點點頭,「那就好,我們先回去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我將酒樓的事情交代一下,我們便去西域找清夜子,救出雲姜,順便報仇。」

陶允行點點頭。

兩人吃了飯,陶允行便收拾了,白寧咬着唇,問道:「阿允,關於蒼月和冷寒,你是怎麼打算的?」

陶允行面色淡然,「格殺勿論!」

白寧咬咬唇,「背叛就是背叛,我不想去原諒,可是我為什麼就是下不了手,包括那一日,我可以殺了她,可是我沒有……我不夠狠心,所以後續雲姜出事,蓉今出事,書香出事,我自己也差點命喪,阿允,我很沒用,我就是這麼個傻子,被人傷了還不知悔改。」

陶允行伸手捧着她的臉,輕輕的給她吻去了臉上的淚水,「別擔心,我們會報仇的,蒼月和冷寒,交給我去處理。」

白寧咬着唇,點了點頭。

她是恨的,既然蒼月和冷寒選擇了與她為敵,那她便不可能再去顧忌之前的情誼,只能選擇動手!

為了雲姜,為了蓉今,為了所以犧牲掉的被牽連的人,背叛者,只能死!

顛簸了一天,白寧和陶允行總算是回了元國,淮安王府的事情已經傳的人盡皆知,兩人回了王府,便見王府周圍已經掛上了白燈籠。

兩人走了進去,院子裏安安靜靜的沒有一個人,案子沒有查出來,兇手沒有找到,現在淮安王府還被大理寺的人守着,不能隨意的進出。

回了集玉閣,白寧先去看了書香,書香臉色蒼白的倚靠在床頭,一旁坐了一黑衣男子,正端著碗給她喂葯。

白寧擔心着,走進去急忙道:「書香,你怎麼樣?」

書香見了白寧,急忙準備起身,白寧忙上前扶住書香的手臂,「別動,你坐着。」

一旁的黑衣男子起身,行禮道:「屬下參見王爺,王妃。」

白寧轉頭看了一眼男子,陶允行道:「他是冷曦,也是白鶴山莊的暗衛,以後就留下來保護你。」

白寧看了他一眼,見他面色沉靜,生的是濃眉大眼很陽剛,知道陶允行是特意選出來的,便放了心。

「多謝你照顧書香。」

冷曦急忙抱拳,「不敢,是屬下的職責所在。」

白寧點點頭,陶允行道:「你先出去。」

冷曦點頭,行了禮又低頭悄聲的退了出去。

白寧坐在書香身邊,攥着她的手撫着她的臉頰,「書香,我沒用,讓你受苦了。」

書香急忙搖頭,「小姐,是書香沒用,書香沒有保護好雲司膳,那一日馬車離開,奴婢本一直牢牢的護著雲司膳,卻不料雲司膳忽然睜開眼睛,他跟奴婢說讓奴婢趕緊走,不用管他,奴婢哪能不管,一直扶着他,馬車跑的飛快,可身後的人都追了上來,雲司膳給了奴婢一個東西,囑託奴婢一定要活着親自交給小姐,然後便推了奴婢一把,自己……就被那些人給帶走了!」

書香說着,忍不住低聲的哭了出來,白寧皺着眉,也是死死的忍住心底的恨意,書香從懷裏拿了一塊牛皮樣子的東西來遞給白寧,道:「小姐,奴婢一刻都不敢鬆懈,雲司膳特地囑託的,想必是很重要的東西。」

白寧伸手接了過來,只一打開,卻一下子愣住,「藏寶圖?」

上面的字跡實在是太熟悉了,跟佟岩給自己的那一塊一模一樣的,地圖是不一樣的,白寧將地圖卷了卷收了起來,道:「書香,你好生休息著,最近什麼事也別管。」

書香點點頭。

白寧和陶允行一同出了門,回了自己的屋子,白寧上榻,從抽屜里將匣子拿了出來,兩塊地圖拼湊而成,雖然還缺了一塊,卻還是能依稀分辨得出地勢所在。

陶允行湊過來看了看,「似乎是西域的方向。」

白寧點頭,拿了地圖出來鋪展在桌面上,伸手對比著,道:「我們只有兩塊藏寶圖,可也能依稀分辨得出,藏寶圖最終指示的地方,就在西域。」

白寧說着,將藏寶圖收了起來,又道:「清夜子被趕出了元國,卻沒有去別的地方,單單是去了西域,為何?想必他早已算出大概的位置了,如今雲姜在他的手裏,不能給他藏寶圖,我不知道雲姜會不會被他迫害……」

白寧說着,神色痛苦的捂著臉,她沒有出聲,淚水卻是從指縫間爭先恐後的掉落,陶允行看着她這一副脆弱無助的樣子,心中難受的不行,伸手過去一把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裏,緊緊地抱着她的身子。

白寧顫抖著身子,抑制不住的發出『嗚咽』的哭聲,「阿允,怎麼辦……是我太蠢了,若不是我,雲姜怎會被暴露,怎會被惦記上……阿允,我該去死的,我是最該死的……」

她泣不成聲,斷斷續續的說着,夾雜着無助脆弱的哭聲,陶允行嘆口氣,抱着她的身子讓她看着自己,「白寧,你給我聽好了,不是你的錯,蒼月是秦妙玉的親妹妹,秦妙玉用她娘的性命威脅蒼月,以前蒼月不知道,是雲慧死的時候,秦妙玉才找到了蒼月,所以說,在那之前,蒼月是真心待你。」

白寧一頓,淚眼朦朧的看着陶允行,「親……妹妹?那雲慧?」

陶允行點頭,「雲慧是蒼月和秦妙玉的親生父親。」

白寧不可置信的驚呼,「秦妙玉逼着雲慧自殺,就是為了冤枉給你,她為何這麼狠心?」

陶允行皺眉,「她本來就是這麼狠心,白寧,你不要自責,雲姜雖是到了清夜子的手裏,可是卻不一定死了,蓉今的下落我會派人去尋,十有八九是已經被阿木救走了,你不要自責,藏寶圖的秘密還要你去解開,難道你忘了佟岩?他為何還在昏迷不醒,軒轅烈與清夜子唐明珠,包括竹消,你若是為了那些曾經救過你的人着想,就不該這般頹廢,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你,白寧,我是永遠值得你去相信的。」

他說着,抓起白寧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處,「白寧,別哭了,你一哭,我會想殺人的。」

白寧止住了眼淚,抬頭看着陶允行,他的話提醒了自己,是啊,那麼多人,幫過自己救過自己,為自己付出過的,自己不能就這麼倒下,這一切的起因無非就是因為藏寶圖,那自己去找出來,找出來弄清楚整件事的秘密,就可以救出雲姜,讓清夜子再也不能肖想。

陶允行看着她呆愣愣的模樣,低下頭吻住她的紅唇,「白寧,振作起來,處理完這些事,我陪着你去西域,會找出來的。」

白寧點點頭,忽然想起了蓉今,白寧急忙道:「阿允,蓉今放火前,曾經跟我說過一些很奇怪的話。」

陶允行皺眉,「她說什麼了?」

白寧道:「蓉今告訴我,除了你讓我不要再相信任何一個人。」

陶允行勾唇,「這倒是句實話。」

白寧撇嘴,「難道你不覺得這句話奇怪嗎,她為何要這麼說,不相信任何人,她是不是覺察出了什麼?」

陶允行皺眉,「你懷疑什麼了?」

白寧皺眉沉思了一會兒,伸手握著陶允行的手,抬眼直直的看着他,「阿允,我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只有你還有我的家人,我再也不敢相信除了你們之外的任何人,所以我現在正在排查我腦子裏所有認識的身邊的人,發覺哪一個都有可疑,哪一個都像是姦細。」

白寧說着,臉上露出一種很惶恐的神情來,陶允行伸手抱着她,嘆氣道:「那就不去相信,有什麼事就告訴我,別把自己逼得太緊。」

白寧點點頭,伸手緊緊的抱住了陶允行的身子,就像是蓉今說的,她再也不能去相信任何一個人,除了陶允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怕了,信任這種東西,真的是奢侈品,她不敢輕易的付出了。

翌日一早,白寧起身,書香身子還沒好,白寧便將竹香叫了來,竹香年紀跟書香一般大,也是穩妥勤快的性子,白寧看着竹香的,道:「王府里不比家裏,你記住多做事少說話就好,旁人的事情不要管,只要待在集玉閣里幫我照顧起居生活就行。」

竹香性子沉穩,聽白寧這樣說,急忙點點頭。

白寧看了看她,道:「閑下來就去看看書香,下去吧。」

竹香點頭,悄聲的退了出去。

白寧和陶允行吃完早飯,白文興便到了府上,白寧見了白文興,急忙道:「興哥兒,案子查的怎麼樣了?」

白文興點頭,坐下來道:「那根遺落在謝氏身上的蠶絲,已經確定了是雪山蠶絲,我去宮中調了記錄,這種蠶絲只有皇上皇後有,但是前段時間,皇上曾經賞給了淑貴妃一匹,淑貴妃命人做了些帕子。」

白寧皺眉,「難道是唐明珠做的?可是她沒理由啊,就算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理由,她也不會親自動手。」

白文興點頭,又道:「堂姐,蘇頂天死了,死因不明,似是被生生的活剮而死,身體上有受過凌辱的痕迹,蘇向春也死了,屍體還沒找到。」

白寧皺眉,「孟依柔死了,蘇家被滿門流放,此時再殺蘇頂天和蘇向春,到底是為什麼?」

陶允行點着頭,「本就是無路可走,卻還要用這種手段殺死,足以說明此人對蘇頂天恨之入骨,只殺了蘇向春卻沒有殺蘇向秋,也能夠說明兇手恨的只是蘇家這兩父子,並沒有想着要牽連其他人。」

白寧皺着眉,「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些事情跟竹消脫不了干係。」

白文興急忙點頭,「竹司樂與淑貴妃走的很近,淑貴妃最近一段時間日日召宮中的司樂坊去宮裏唱曲兒。」

白寧皺眉,疑惑道:「竹司樂?竹消?」

白文興點頭,「他被皇上封了司樂。」

白寧皺眉,「原來這麼厲害,我真是小瞧了他!」

白文興又道:「淑貴妃的絲帕,竹司樂身上也說不定會有,咱們其實可以來一招引蛇出洞,引出兇手來。」

白寧也明白了白文興的意思,跟着點了點頭。

秦妙玉坐在屋子裏,聽着丫頭來報的消息,忍不住大驚失色。

他們竟然查到了證據,還懷疑到了竹消的身上。

秦妙玉害怕的不行,不能讓他們找到竹消,此時非同小可,若是竹消落到了白寧的手裏,白寧一定會狠狠的整治他的。

秦妙玉心裏發慌,想要連夜去找一找竹消,可是如今局勢這般緊張,自己哪能出的去?

白文興連夜找了陶運同和府里的其他人前來,大廳里,白文興道:「王爺,下官已經找到兇手留下來的證據。」

陶運同大驚,急忙道:「是什麼?」

白文興道:「證據還在祠堂內,下官已經掌握,只等明天親自交給皇上,讓皇上親自過目。」

陶運同着急,「到底是誰?誰是兇手?」

白寧開口道:「王爺還是先別着急,白大人既然已經如此胸有成竹,您就耐心等明天皇上的審判就行了。」

陶運同不做聲了,秦妙玉在椅子上卻是坐立難安,白寧這般胸有成竹,想必是捉到了有力的證據。

秦妙玉驚恐著,手裏的絲帕越攥越緊,臉色也跟着扭曲起來。

入夜,王府里靜悄悄的,秦妙玉換上一身黑衣,悄悄的潛入了祠堂,那桌上果然擺着一個匣子,想必就是白文興搜羅來的證據了罷。

秦妙玉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不能讓他們指正竹消。

秦妙玉輕輕的關上門,悄悄的走了上前,輕手輕腳的打開了匣子。

出乎意料,匣子裏竟是空空如也,秦妙玉皺眉,瞬間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合上匣子正要轉身逃走,祠堂內就猛然光亮起來,一臉怒氣的陶運同走了進來,道:「將這個殺人兇手給本王拿下。」

身後的侍衛急忙上前,將還在驚慌失措的秦妙玉一把按住了身子。

白寧上前,伸手解下了秦妙玉臉上的蒙面黑布,看清楚秦妙玉的臉,陶運同大驚,「妙玉,怎麼是你?」

秦妙玉看着白寧,冷哼道:「原來是引蛇出洞的好戲,白寧,你好狠毒的心思。」

白寧輕笑,「王妃,你竟然就是殺死老夫人的真兇,賊喊捉賊的戲碼演得不錯!」

秦妙玉看着面前幾人,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沒錯,謝氏那個老不死的就是我殺的,怎麼?陶運同,你要殺了我嗎?」

陶運同大驚,「妙玉,你怎麼能這麼說……」

秦妙玉冷哼一聲,「我呸!你有什麼資格叫我的名字,陶運同,若不是杜清影,你以為我能嫁給你嗎?我本來可以做皇妃的,為何跟了你這麼個窩囊廢!」

陶允行冷眼看着秦妙玉,道:「我母親,是你害死的,你跟雲慧。」

秦妙玉哈哈大笑,臉上是一片猙獰的瘋狂,「南疆與元國開戰,南疆的老百姓們受傷最重,我跟月兒一起流落在外,與父母走散,那時端良來了南疆,救下了月兒,卻忘記了我,我被打仗的將軍選中,作為禮物去送了給元國的皇上交好,來到元國,我看見了端良,他一直愛慕杜清影,可是杜清影一顆心都在陶運同身上,所以我恨,我恨端良,我發誓,我要折磨死他最愛的女人,所以我才向皇上求情,嫁給陶運同。」

陶運同聽着,滿臉的不可置信,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枕邊人竟然是這幅心腸。

秦妙玉自顧自的說着,「杜清影多好啊,也幫着我也照顧我,可是我恨她,因為端良愛她,所以我逼迫雲慧,利用他對我的歉疚,親手殺了杜清影,可惜了,沒能殺死你這個孽種!」

秦妙玉冷眼的看着陶允行,「早知道你會有今天,我當時就該一併殺了你。」

「啪!」白寧上前,猛地給了秦妙玉一巴掌,「住嘴!你有什麼資格?!」

秦妙玉哈哈大笑,陰測測道:「白寧,蒼月是我妹妹,難道你以為她還會向著你嗎?怎麼樣,被人背叛的滋味兒如何?」

白寧冷眼看着秦妙玉,「秦妙玉,你有心嗎?你利用親人幫你害人,最後弄得這樣的一個下場,你真的滿足了嗎?」

秦妙玉看着白寧,卻是沒有再說話,慢慢的,卻流了淚。

陶運同聽見秦妙玉這樣說,心裏早已對她不抱任何希望,「白大人,這種狠毒的惡婦,就該斬殺,您請帶走吧。」

陶允行看着秦妙玉,眼中沒有任何情緒,「秦妙玉,你是罪有應得。」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白寧也急忙跟了上去。

秦妙玉被帶走,證詞已經按了手印,被暫時收押進大牢裏。

秦妙玉的事情一出,陶運同便對陶文行和陶婉夢也冷落了下來,想起當年都是秦妙玉搞的鬼,陶運同對陶允行更加的愧疚,想方設法的想要補償他。

白寧和陶允行坐在廊下,看着院子裏不停進出的小廝,以及滿院子的珍寶,陶允行臉色淡淡的,「人都死了,還來補償有何用?」

白寧挽着他的手臂,「阿允,都過去了,別想了。」

陶允行淡淡的點了點頭。

蘇芷晴得知了秦妙玉的事情,更加的猖狂無比,秦妙玉沒了,這王府可就是她獨大了。

陶文行不能再人道,蘇芷晴便一直偷偷的與孟雲塵幽會,陶婉夢一直關注蘇芷晴,便帶着陶文行一起親手抓姦。

被撞破秘密后的蘇芷晴一點都不驚慌,甚至嘲笑了一番陶文行,怒不可遏的陶文行當晚便放了一把火,將蘇芷晴活活燒死在裏面。

陶婉夢患上了失心瘋,每日間歇性的發作,陶文行經此一事也徹底瘋掉,不能說話不會吃飯,陶運同看着這一雙不省心的兒女,直接讓下人將兩人給鎖起來趕到偏僻的院子裏去,當成不存在一樣任其自生自滅。

入夜,大理寺的大牢裏,竹消一身白衣,不染絲毫塵世一般的走了進去。

秦妙玉呆愣的坐在大牢裏的乾草堆上,看着莫名出現的竹消,秦妙玉一頓,隨即急忙站起身子,上前猛地一把抱住了他。

「竹消,竹消你來了……」

竹消站的筆直,沒有伸手去回抱秦妙玉,只是淡淡道:「夫人,你好傻。」

秦妙玉忍不住流了淚,「竹消,我怕白寧查到你身上去……」

竹消看着秦妙玉的臉,伸出手指去給她擦了淚,「別哭,哭起來可不好看。」

秦妙玉見竹消這般溫柔,有些受寵若驚的急忙擦了淚,「竹消,你是來帶我走的嗎?你答應了我說要帶我走……」

竹消搖頭,彎唇淺笑,他似乎剛剛沐浴過,墨發濕噠噠的貼在臉頰處,眼神是冷漠疏離的,可這種淡淡如煙的氣質,卻讓人忍不住被吸引其中,秦妙玉看着竹消的臉,都忘記了呼吸。

竹消伸手拽下她的手,搖著頭笑着,「夫人,找不到藏寶圖,你我就算能逃得出去,又能去哪裏呢?」

秦妙玉急忙道:「我不怕,我不怕啊竹消……我們去哪裏都好,我可以織布耕田,你什麼也不用做的……」

竹消看着驚慌的秦妙玉,臉色卻是淡淡的,秦妙玉說着說着,漸漸的就沒了聲音,她睜大眼睛看着竹消,喃喃道:「你不會的對嗎?你不會帶我走的……你只是騙我……我知道的……」

秦妙玉說着,連連的退後了幾步,臉上冰涼一片,「竹消……為什麼?」

竹消看着秦妙玉,上前幾步,俯身吻了吻她的唇,「夫人,奴只想,找到一個可以幫奴的人,夫人已經沒有用了,所以奴不能跟夫人走了。」

這般冷人心的話說出來,秦妙玉都難受的不能呼吸了,她看着竹消,又是皺眉又是大口的喘氣,末了,她才怔怔道:「竹消,難道你就沒有一絲感情嗎?你對我,就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從頭到尾,就只是利用我?竹消……」

竹消看着秦妙玉傷心欲絕的模樣,臉上卻還是一絲動容都沒有,他蹲下身子,與秦妙玉平視,淡淡道:「夫人,奴沒有心,故而不能愛。」

秦妙玉痴痴的笑,「怎麼會呢?為何會沒有心……人沒有心怎麼活呢?竹消,不要自稱為奴,我從不曾當你是奴,我當你……是我的愛人,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竹消看着秦妙玉,輕輕的勾唇,「夫人,交情一場,竹消不後悔,讓夫人為竹消如此,竹消很是愧疚。」

秦妙玉一聽,急忙道:「不……我是心甘情願的……竹消,我可以為你死,你能不能說一句愛我……求你,只要一句話。」

竹消淡漠的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夫人,我不叫竹消,記得了,我叫雲生,白雲蒼生,下輩子莫要再找我,雲生不想再次拖累夫人。」

說完,竹消便直接轉身,離開了大牢。

秦妙玉看着他的背影,臉上早已是冰涼一片,她無力的癱軟了身子,漸漸的跌坐在地上。

袖子裏,是一把藏得極深的匕首,秦妙玉拔出來,刀鋒上帶着森森的寒意,秦妙玉輕笑,腦海里記起她在大街上見到竹消的第一面,他穿着破爛的衣服,面前擺着一個破碗,那時候的他那麼倔強,眼睛亮的嚇人。

秦妙玉低聲的笑了出來,「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竹消,奈何橋前,我不會喝孟婆湯,哪怕是十世輪迴,我也不願忘記你……」

她說着,手起刀落,匕首狠狠的刺入了胸前,血跡迅速的蔓延,秦妙玉張了張嘴,喃喃道:「雲……生!」

竹消出了大牢,夜風溫柔的拂來,將他鬢角處未乾的頭髮輕輕吹起,他臉上還是那樣的一副表情,冷淡疏離,似乎不曾被什麼事情驚擾過。

白寧和陶允行站在大理寺的外頭,竹消往外走,見了兩人,竹消輕笑道:「小人參見允王爺,允王妃。」

白寧看着竹消,他的臉上已經換上了掐媚討好的假面,彷彿剛才那個遺世獨立的竹消是她的幻覺,白寧皺着眉,道:「竹消,人是你殺的,秦妙玉只是為你頂罪,我倒是沒看出來,你的魅力這般大。」

竹消輕笑了幾聲,「魅力大,小人承認,可是人卻不是小人殺的,王妃說這話可要講證據。」

白寧輕笑,「竹消,上一次的活死人,是你放的!」

竹消彎唇淺笑,如玉的容顏上是一派無辜,「王妃娘娘說的是什麼?小人一點也聽不懂呢……」

白寧不怒,「竹消,我不管你聽不聽得懂,我只是告訴你,你最好一直這樣幸運,否則萬一哪天不走運的落在我的手裏,我定會將你千刀萬剮!」

白寧說完,便伸手扯著陶允行的手轉身,身後的竹消卻是忽然出聲,「白寧,你知道什麼?」

白寧皺眉,她第一次聽竹消這般冷靜的口氣,她急忙轉了身,卻見竹消臉上已經換了一副模樣,不再是之前的討好掐媚,完全是一副冷靜沉着的樣子。

白寧皺眉,「你是什麼意思?」

竹消輕笑,「白寧,我做了什麼?殺人?放火?姦淫擄掠?你維護雲姜,以為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不染半分世俗,可你又如何知道他的外表下是多麼骯髒的曾經?你鄙視我,看不起我,我是為了目的就可以隨便出賣自己身體的小倌,我遊走在各個有勢力的老女人身邊,我下賤無恥低俗不要臉,可是你又如何知道,我沒有尊嚴,那是因為這天下人從來都不曾給過我尊嚴,白寧,如果你經歷了我的一切,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嗎?」

白寧被怔住,心裏一緊,竹消說話的神色,忽然像極了她認識的一個人。

竹消冷笑,深邃的眸子裏是一片決然,「我知道自己有多骯髒,有多麼無恥,可是我何嘗不想活在陽光下,我何嘗想讓自己活得這般低賤,我何嘗不想單純,無害,不知道世間險惡?可是……」

竹消說着,他猛地抬起了頭,全身都在隱隱的顫抖,「我不能!我看透了人世間的險惡,看透了人性本惡,所以我不能,我無法像雲姜一樣,做着最骯髒的事情,面上卻做出最善良的假象,我不是不會掩飾自己,我只是不屑於掩飾,白寧,我不求你的可憐,我只是替你感到悲哀,你若是知道了真相,會不會用看我的眼神再去看雲姜?看看他雲姜到底有多高貴有多乾淨!呵呵……到時候你就會發現,我竹消,比他這個道貌岸然的雲姜,高貴幹凈千倍萬倍!」

他怒吼著,神情猙獰恐怖,手上的力道漸漸加大,猛地揚手,地上瞬間捲起一陣狂風,石子全部粉碎。

雲生,白雲的雲,蒼生的生,就像他說的,他何嘗不想活在陽光下,可是老天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明天開始第三卷,略帶懸疑神秘色彩的一卷,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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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小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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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舊事布公,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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