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 被風吹過的秋天

第二十一集 被風吹過的秋天

找得到的都被風吹走,為何塵世如此殘忍,還落下這麼一場毫無預兆的雪讓我正漸漸溫熱的血液凝凍。

去年的雪季,我們牽手在校園被冷雪凍得窒息的林間,雖然全身在顫抖,心卻彼此暖著。也是在這個時候,即將末考的時候,你一直陪我到深夜,陪我到童心結束的時候-----我不懂你什麼時候開始離開了我,還是在我幼稚突兀的時候。

期末考試的最後一個星期周三下午第一堂課,特重一班的最後一堂體育課,同三班一起并行。而這一堂體育課註定要以失敗而告終,整個校園的上空在這個時候下起了綿綿大雪,鵝毛般的雪花佈滿了整個未知的世界。教室里的學生開始躁動不安,抑制不住情緒的直接忽視老師的存在,吹起了口哨,引得全班上下氣氛瞬間沸騰起來,有的直接跑到了球場,張開雙臂迎接雪水的擊落,歡樂中帶着悲傷。可誰知道在這雪白的世界下卻存在着這慌亂的城市,糜爛的生活,悲催的愛情——

教室外一片嘩然,教室內書聲在有些燥熱的空氣中亂流。在冷月寒的世界貌似一切都和平常一樣,所有的事情都被顯得沒有任何能夠刺激她神經的驚奇,她忽視外界的不安,正全神貫注的分析着地圖上那些勢如破竹的地勢,安靜中帶着一位上位者的臨危不亂,專註中帶着某位巾幗英雄的鎮定自若,而她的樸素高貴卻給自己惹來一群餓狼的饞食。正在冷月寒準備回頭看看某人時,坐在她前面的佟靜回過頭引開了她的視線,「唉,月寒——外面好像有人找你唉——嗯——」佟靜用筆尖指指窗外以表意指。

窗外的男孩清秀的臉龐、清晰的輪廓中帶着一種紈絝子弟家的壞習,不禁讓冷月寒心中建起一堵隔離的厚牆,雖然他有精緻的五官、絕對經典的身材,可就是因為這讓冷月寒避而遠之。此時,教室里的討論聲漸漸地此起彼伏,八卦連連,「那不是高少嗎?聽說他家裏很有錢哎!」甲同學性情激動着。

「而且他家現在有着在全省乃至全國都很出名遠橋集團,說是家財萬貫、富可敵國絕不為過——」乙同學像是站在演講台上的奧巴馬,每一字每一句都說得鏗鏘有力。

「可是你們知道這個遠橋集團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嗎?」眾人一臉的茫然,張揚拍拍胸膛,一副我是最佳爆料員的體態,開始他最擅長的喋喋不休的吹噓,「故事要從五十年前說起,高天遠的爺爺,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高少的爺爺,拋棄妻子,不顧鄰居鄰里唾棄辱罵的眼光,不顧家人痛恨指責的訓斥與哀求,不顧世人的流言蜚語與漫天惡毒的詛咒,不顧妻子苦苦乞求的眼神,不顧孩子渴望期盼的哭聲,………,」

十分鐘過去,張揚還在唾沫橫飛,而眾人已經不耐煩的開始躁動不安,張揚深諳,看來氣氛已經上來了。

「切——唉,死猴子,你到底有多少『不顧』啊?直接進入正題——真吊人胃口!」甲女同學已經向迫不及待的知道,這一段「失傳已久」的傳奇故事。

「就是!那接下來怎麼樣了?」乙同學附和著。

「唉,各位同學,不要激動嘛,我這只是其中一粒芝麻大小的鋪墊,這你們就等不及啦?」張揚又開始拉動聽眾渴望的心聲,「好,接下來就是,他,你們所說的高少的爺爺,高天遠的爺爺,高天遠的爸爸的爸爸…」

「切!」聽眾異口同聲。

「他隻身來到夢寐以求的繁華的某某城市,用身上僅有的五十塊錢租了一間不足十平米的房子,每天去工地干雜工,去百貨店當搬運工,去酒店當保安,去酒吧當酒保,去報社拿日報遍街頭叫賣,去超市當臨時工,等等等等,每天以那僅有的微薄的薪水養家餬口,有時候餓得快虛脫了,摸出兜里零零碎碎的硬幣和碎紙,買兩個饅頭或者買兩個烤得泛紅的紅薯,蹲在大富人家的牆角、掇在高樓大廈大門旁的一角和漫步在繁華的街道,一口一口的啃著饅頭抑或是紅薯,一步一步的走着,心底卻在這些無意的風景之中燃起紅紅大火,他走到一個不知名的角落,暗暗地對天發誓,對遠在他方的妻兒發誓,總有一天我會佇立在這座城市的頂端,佇立在這座城市——根深蒂固。最後高天遠的爺爺高遠橋以堅定的意志,頑強不屈的精神戰勝前行路途中無數災難,擊倒無數的對手,終究成為被稱為東方之城的首富,一位不折不扣真真切切的商業巨擘。」

「那後來呢,這個集團是以高少的爺爺的名字命名的——?」

「是不是啊?快說!」

「…」

「說到這個集團的歷史,我也是略有耳聞!」張揚如數家珍似的說着,「原來這個集團在高遠橋的手裏的時候並不是叫什麼遠橋集團,而是叫什麼華盛集團?!」

「可為什麼最後又叫遠橋集團呢?」

「這嘛——就要歸功於高天遠他現任的老爸咯,他爸爸為了紀念他爺爺的豐功偉績,為了永記他爺爺的歷史,為了讓自己的子孫後代引以為傲,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前輩是在如何的辛酸艱苦的條件下才得以有現在的成就而讓他們銘記前人的悲催歷程,所以擅自做主將其改名為『遠橋集團』,其目的就是,以此激勵鼓動後人的努力。不過,你們看看外面那位二世主的表現,估計他爸爸是失望了。」

「喂,張揚——你也太會吹噓了吧?」這時,許纖語從身後一個巴掌排在他的後背,「這都被你說的就像是神話一樣咯——」

「你不信!」

「我不信!」許纖語堅定語氣,「我信的是,既然是失傳已久的傳奇故事,你又是在那兒道聽途說來的?嗯?」

「我——我,我在網查的啦!哈哈!」張揚臉上瞬間變得泛綠,「不信你們查查遠橋集團的歷史就知道啦!」

「這還有人相信!那你為什麼說成是失傳已久的呢?嗯哼?」

「嘻嘻,我這不是給他們增加點神秘氣氛嘛?嘿嘿!」張揚逃離現場,經過許纖語旁邊時,對其嘀咕了一句,「你厲害!」

「哼哼,你也不看看是誰?」許纖語毫不示弱,「哈哈,以後少在我面前吹噓不已,不然,還是一樣的下場——」

「切——」

而此時,冷月寒已經站在了窗外高天遠的面前,直直的望着眼前名副其實的二世主、高太保,一點也不迴避某些色迷迷的眼神,高雅端莊的佳人氣質頓時讓那些猥瑣的口水男目瞪口呆,高天遠始終是見過大世面,閱歷過無數真正美女的情場高手,表情依舊很淡定。

「喂,你是?我好像不認識你唉,找我有什麼事兒嗎?」冷月寒吐氣如蘭,果然是出身於大家之女,言語間處處都展現著溫文爾雅。

「喂,你居然連高少都不知道?太寡聞了吧你?」高天遠旁邊的一小子開始在抬高高天遠的身價。

「小方!我給你說過什麼?」高天遠叫住方興紅,直面冷月寒,順勢伸出右手,「不好意思,我這個朋友有點虛誇了,我沒他說的那麼好!你好!我叫高天遠!很高興認識你!」

「沒事的!其實有這麼個能夠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很幸福!」冷月寒彬彬有禮的回應着對方,「你好!我叫冷月寒!」,說完話,冷月寒不留痕迹的抽出自己右手。

「你是在——特一班?」

「嗯!你呢?」

「我在特三班!剛轉校來這兒的——呵呵!」

「怪不得我說以前的體育課怎麼沒見過你呢?呵呵?」

「我也是這個星期才來到這個學校的!我老爸老媽說這個學校不錯,讓我來這裏試讀下半年,所以我就提前來咯,還希望以後多多指教哦!」

「彼此彼此!呵呵!哦!對不起啊!我還有點作業沒做完,我先進去了,再見!」還沒等到對方回話,冷月寒早已一灰遛進了教室。

「呵呵,再見!」高天遠嘴裏咕隆著。心裏卻在預謀著,早晚我一定要將你弄到我的溫床上,看你還敢這樣忽視我,哼哼!

在冷月寒進到教室時,楊子蕭急忙回過頭繼續看外面綿綿不斷的飄雪。他說不清道不明,為什麼當冷月寒在外面與別的男生相視對話一顰一笑羞澀中帶着靦腆時,自己的心臟處一陣陣酸楚湧上心頭,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從未有過的梗塞的酸楚,就算是曾經和秦漫雪在一起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懵懂無知的回憶霎那間走上額頭,那個傷感的秋天已經遠去,為何我還停留在那個沒有結果的時間等待另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情,為什麼?還是我已經漸漸忘記,那些膚淺沒有象徵意義的光陰,可是,又為什麼?你還是一直在我的腦海里,殘存不去。我是不是應該丟棄那些放在秋葉上的回憶,那些刻在秋季樹榦上痕迹斑斑的流年光陰,那些寫在白紙上從指間滑落的戀愛程序,然後找個你找不到我我也找不到你的地方,開始我的遠程旅行。

我醉里尋過,似乎以往都堪比廊廓里的燈火,渾渾噩噩中度過;發生的所有,宛如相框躺在地上任人踐踏的夢魘,寒風瑟瑟后變成一場虛無。淡定的失落風雨傷不起,殘垣斷壁的逞強時間難以越逾,秋蘭對流水的衷心步步為營,你或者是誰又能解其中的乏味。

失去后的咆哮是不是等於已經掛上了一個句號,而這個圓滿的句號也不知道是不是還能夠力所能及,讓彼此跳出圈外。

偶爾會想起,我沒有幫你擦過眼淚,所以這一切也都無所謂。

讓它隨秋風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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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世里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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