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然兒，過了明天，你便滿10歲了。」在這個書房裏想起這麼一句低沉的話。不，不能說着是一個書房，著－這簡直是一個書庫。那一排排的巨大書架就是最好的證明。那一句低沉的話就是出自書桌后的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之口。

「是的，大父，我明白的。」同樣一句失落的話回想起在這個書房裏。

是的，他明白的。他孔方然自從一記事就明白的或者說自從他有記憶起就能感覺出自己的處境！雖然他的長輩、兄長待他極好，可是他並沒有父母在身邊，作為一個被開除家族的孩子，他只能寄住在孔府，這裏的下人一點都不尊重他，甚至怠慢，除了那位管家。被孔家逐出家族的人不能入族譜的，名字中更沒有輩分。他孔方然也只能因為年齡太小，暫住於此，在年滿10歲后便要離開孔府。誰叫他的父親為了老婆竟殺了西方許多家族族人，樹敵太多，孔家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把他逐出孔家，更是傳說現夫婦二人已被人殺死，孔家留他至10歲已是仁至義盡。

「然兒，後天除了孔府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輕信別人，行事要小心、精心策劃，懂嗎？」

「知道的，我不會辜負您以前對我的教導的。」

似乎想到這位將被逐出家族的少爺是多麼的努力或者說努力又是多麼的成功。孔繁澤終於釋然一笑，眉頭也不那麼緊湊了。

「然兒，雖然你一出孔府，孔家便無法保護你，但我仍是你的大父。有什麼困難，我會用我自己的力量保護我自己唯一的侄子。」孔繁澤的這句話好像更多的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樣，心中也有很大的決心，「還有，走的時候帶走莫史雲、莫史迪姐弟吧。當初他么能被孔府收留就是因為你，更何況服侍你這麼長時間了。

「恩，是的，大父。」

「然兒，回去好好休息，準備一下，也去和你大母、兄妹們到個別吧。」

「大父，然兒告退。」

「楚老，幫我把莫史雲姐弟喊來吧。」這位楚老雖然是管家，但資格很老，深受孔家人尊敬，從孔家家主的語氣便可看出。只是這位老人一直站在書房，可卻沒有半點聲響，更沒有移動，他的存在簡直讓人無法察覺，孔家之人不簡單啊。

「莫史雲見過老爺。」

「莫史迪見過老爺。」

「起來吧，後天，然兒便會離開孔府。我要你們姐弟倆隨他一起離開，替我們照顧他、保護他，可以嗎？」

「老爺不必客氣.小的明白。即使您不說我們也會這麼做的。小的雖然不懂事，可也知道，小的姐弟倆的命是二少爺就得，小的們的今天也是二少爺給的。小的不才，可也知道報恩。」難得從平常嬉皮笑臉的莫史迪口中說說出這麼正經的話。

「那我就代表然兒的親人感謝你們姐弟倆了！然兒雖然平時很努力，但心結較重。你們與他同歲，我希望你們能多開導他。」

「小的明白。」

「你們一會下去也好好準備，去倉庫儘管拿用得上的東西，但要把孔家的標誌除去，懂嗎？小雲，這一個給你，如果到了生死關頭，便拿出來，量他也會怕我們孔家三分，保你們一命。」

莫史雲深受接住。赫然發現手中的物品竟然是孔家客卿的標誌，而且還是最珍貴的黃金級別的。莫史雲一臉疑惑。

「我孔家雖有族規，但也有親情在！況且我把這金牌給你，不是給然兒！知道嗎？好了，下去吧，好好準備。」

待他們離開，孔繁澤仍在思考着孔方然離開的事情。「楚老，待然兒離開以後派天組一部中的一個去保護他吧。」』

「老爺，天組一部只有三個成員啊！況且還有人在暗中保護少爺啊。」

「這是代表孔家去保護然兒！」孔繁澤並沒有對楚老的疑義表示任何不滿。「還有，平常欺侮然兒的那些奴僕，都給我殺了。雖然是讓他們演戲，可是戲子也要有自己的智慧！任何欺辱我們孔家的人都該死！」

楚老靜靜的回答了一個是，並沒有再多說話。因為他知道，孔家的護短便是如此！

公立三月的華夏帝國還沒有進入春天。由於剛剛下完雪，屋外的空氣還是冷颼颼的。從犯書房出來的孔方然並沒有急着回去收拾東西，而是來到了孔府後花園。其實，說來好笑，作為被孔府收留的可憐兒，孔方然所有用品都是作為外戚中最差的體制。他離開也不能帶走任何屬於孔府的東西。每當失落的時候，他就會來後花園。他習慣來這裏。

記得當他第一次被僕人欺負的時候，他便來這裏狠狠的哭了一次；當他渴望一件東西卻又無法得到的時候，他也是在這裏使勁的發泄，好像當時還糟蹋了大母特別喜歡的一株菊花。至於那株菊花如何精貴，他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那天看守後花園的僕人被大母眼裏的處罰一次。誰叫那個僕人管理不嚴卻又不知道是誰糟蹋那株菊花來着，這讓孔方然內疚了很久。當然。這裏也有快樂的記憶，有着與大父以及兄妹為數不多的嬉戲場景，可這也已成為過去，他要離開孔府了！

今天的孔方然並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他不知道關於他親生父母的點滴事情，更不知道以後該去哪生活。出過一陣寒風，孔方然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此時，他忽然又想到他走的時候不能帶走任何屬於孔府的東西！他那可憐的零用錢不知道能維持多久，他現在更迫切的想出辦法去賺錢，可他現在才只有10歲不到啊！他真的不知道以後該如何！他甚至忘記了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那為數不多的可以玩耍的日子，可以整天和大父、大母、兄弟姐妹嬉鬧，可以收到一件渴望能夠已久的禮物。此時此刻的孔方然只能把衣服裹的更緊，那無盡的寒風越來越冷了，好像要吞噬他一般，他彷徨、無助。可是，低下頭的孔方然不是他，即使身無所長、即使一無所有，他也要抵抗！他知道自己要去面對，也必須去面對！至少他還不是一無所有。他記不清從何時開始，大父就安排他和哥哥孔祥士學習武技、商業、政治甚至殺人技巧、偷盜等龐雜的知識，雖然不懂，但也已背下。想到此處，他不由的感謝大父，也對未來有了那麼一絲信心，看到了一絲希望。視乎要表明決心似的，孔方然在這後花園里就演練起一套拳法來。至於還會不會糟蹋菊花、糟蹋多少精貴的菊花就不是他現在所考慮的了。更何況現在都只是一株株光桿，他如何認得那是菊花。呵呵，其實開了花他也不認得那是菊花。他來後花園只是享受那種感覺又不是賞花，再說，他從來就沒有時間去賞花，他到後花園來也是為了調節心情而已。

「然弟，你的武技有精湛了許多啊！真是讓人羨慕啊！」說着，走來一個身着華麗服飾的少年，不用想能這樣稱呼孔方然的也就他的哥哥孔祥士了。通過衣服我們便不難發現，他們之間存在着天差地別。可是來者卻滿臉嫉妒，不可不說是奇怪啊。

「哥，你怎麼能知道我在這啊？」孔方然對於哥哥能在這找到他很是意外，雖然孔府只有一個後花園，可是後花園那麼大，尤其是大母嫁來以後又修葺擴大以後，孔祥士能在這一個角落找到他，不得不說是一件奇怪的事。孔祥士無視他的驚訝，邊用華麗的衣服給孔方然擦汗邊說：「哎呀，我的笨弟弟！難道你就沒有發現為什麼每一次來這發泄的時候都沒有人打擾嗎？」

孔方然一臉無辜，誰知道為什麼沒人來啊！

孔祥士放佛嫌話不夠重似的，又接着說：「你來一次，母親可是傷心一次呢。母親說你一點都不愛人家，專門糟蹋我喜愛的菊花！也不是說你，後花園那麼大，你每次都在這發泄，你說母親能不傷心嗎？嘿嘿。」

孔方然不知該怎麼回答，唯有裝傻笑了。

「呵呵，知道你不懂花草，和你說笑的。」孔祥士看到弟弟那傻樣，就不再忍心編排他。誰叫他這麼喜歡這個弟弟呢！孔祥士只比孔方然大一個月而已。在眾多子弟中也只有他和孔方然有身份繼承孔家家主之位，至於他的其妹妹——孔祥婷，則因為孔家家規，家主之位只能由男子繼承就被無情的否決了。現在的孔方然被趕出家門，又沒有了繼承權，可以說是他們之間便沒有任何利益衝突。不知道這一點是不是孔祥士這麼喜歡這個弟弟的原因呢。孔祥士不知道，孔方然也沒有想過，也沒那心思去想，他只知道他的大父、大母喜歡他、寵溺他，他的兄弟姐妹待他極好。再說，他也沒有那時間去想啊。他還不知道他離開孔府以後該如何，該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