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關於以身相許這件事

輕河抬眸，看見雪仙白玉一樣的容顏上浮着幾絲紅暈，心好像被什麼狠狠的撞了一下。那種感覺就是一汪深泉里投進了一顆鵝軟石，驚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但當雪仙看向他的時候，輕河又急忙垂下眸子。

「蓮香怎麼還沒有醒啊？」

「該不會是白澤的仙氣不夠吧？」

雪仙看着還閉着眼睛的蓮香，長長的睫毛就像是小翅膀，在九天上的時候就看見過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眼眶裏咕嚕嚕的亂轉的時候，說不出的靈動好看。

「蓮香的身子一直都比較弱，我剛才看了一下，她沒有什麼大礙。休息一下就好了。」輕河脫下自己的棉衣，蓋在蓮香的身上，四周都捂嚴實了。

其實雪仙穿的也不多，只是幾件簡單的襦裳。

「姑娘你不冷嗎？」因為脫掉了禦寒的棉衣，就算是在生了火的山洞裏，輕河也覺得冷的可以。

「不啊！我習慣了！你呢？看你樣子好像挺冷的。」

雪仙是神仙，身上又有雪珠，就算是在極北冰原也感覺不到什麼涼意。更何況是在這樣的雪地。

輕河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眼前的姑娘長得極美，自己這個窮小子能遇見已經是福分了，現在能坐在她身邊，心裏忐忑不已。一肚子的話，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一陣尷尬之後，雪仙也受不了。

「你叫什麼名字？」雖然早就知道他的名字，但是還是問一下的好。不然，自己的身份可不好隱瞞。

「輕河。就是天上銀河的意思。」

「那，姑娘你呢？」說完又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了，改口道：「我就是隨口一問。若是姑娘覺得不便，可以不說的。」

雪仙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愛了！之前覺得有點傻，現在覺得傻得可以了！

「我叫雪娘。」雪仙其實沒有名字。父親叫她雪兒，這是她的乳名，也是因為雪珠才取下的名字，不好告訴別的人。白澤他們都叫她雪仙，可是這只是她在天庭所任的職務罷了。

「雪娘！」輕河輕吟這這個名字，彷彿這是世間最美的兩個字。讓雪仙羞紅了臉。

「雪娘，你怎麼會在這荒野之中呢？」

一個姑娘家出現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還救了他們。

「哦。路過罷了！」雪仙突然靠向輕河，眼睛微眯：「怎麼？你怕我是妖怪？」

輕河感覺雪仙的味道就在鼻尖，香香的，涼涼的，多吸幾口就覺得自己難以呼吸了，趕緊往後退了幾步，一下子撞上了身後的岩石壁上。覺得雪仙是誤會了自己，急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只是問一下。姑娘你一個姑娘家。。。。。。」

「姑娘家怎麼了？你不是還帶着蓮香在這荒郊野外的，還被我救了！」沒等輕河說完，雪仙就打斷了他說話。

這樣一說，輕河更是急了，自己的嘴太笨了，怎麼總是讓人家誤會呢？

「不是不是！」

除了說不是，輕河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雪仙見他急的俊臉紅彤彤的，也就不捉弄他了。起身看了看蓮香，已經恢復了血色，看樣子很快就會醒了。

「小丫頭長得真漂亮！以後肯定是個美人！」

「恩。奶奶也是這樣說的。」輕河覺得自己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過這樣最笨的時候。

「但是，你更美！」這句話，輕河是在心底悄悄說的，不敢讓雪仙知道。自己這樣的人，連生計都成問題，還怎麼討老婆啊？而且雪娘長得這麼漂亮。

「你怎麼又發獃啊？認識你這些時間，你都在發獃！哎呀！」

雪仙的語氣詞好像就是一個「哎呀」，這個「哎呀」可以包含雪仙的很多感情。之前與白澤鬥嘴說不過的時候的急切，現在對輕河這個傻愣子的無奈。

對於雪仙的話，輕河也不知道說什麼，用手搔了搔腦袋。心裏哀怨：「我也不知道啊！我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這個樣子過，好像除了發獃也不能做別的了！」

「哥！」

「咦！好漂亮的姐姐！」

輕河還在哀怨的時候，就聽見蓮香的聲音。還是一樣的奶聲奶氣。

「蓮香，你醒了！」輕河將蓮香抱起來，誰知道蓮香一點都不理輕河，一雙大眼睛只看着雪仙。這就是美色的優勢吧。

「好漂亮的姐姐！」

傻愣愣的樣子惹得雪仙一笑，這兩兄妹還真像！一樣的傻不愣登的！

「蓮香，好些了嗎？」

雪仙摸著蓮香的小腦袋，她打心眼裏喜歡這個孩子，童真無邪，眼睛清澈的一眼就能看見她心裏想的，這就是父親說的赤子之心吧？真希望這個小丫頭能一直保持這樣一顆純凈的赤子之心。

蓮香點點頭：「好多了！是姐姐救了我和輕河哥嗎？」

「對呀！那你要怎麼報答姐姐呢？」天庭上可沒有這樣的小孩，就算有，也是活了幾百年的老小孩，一點意思都沒有。

蓮香從棉衣的拿出自己的小手，把手指頭放在嘴邊咬着指甲，好像在思考一個很難的問題。

輕河拿開蓮香的手：「蓮香，你又咬指甲！女孩子家家的，指甲長得凸凸的，都不漂亮了！」

聽見自己會不漂亮，蓮香馬上就把手放起來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輕河。

繼而轉身對雪仙說：「人家都說要以身相許，可是我是女孩子，姐姐也是女孩子！這樣吧！我讓輕河哥以身相許吧！你可以當我的嫂嫂嘛！然後我和輕河哥慢慢的報答你！」

蓮香的話，饒是雪仙這樣沒臉沒皮的神仙都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是自己要蓮香報答的，可是她怎麼會想到年紀小小的蓮香還會知道以身相許呢？

輕河也羞得說不出話來，一隻大手捂住蓮香還想開口的嘴巴，一臉歉意的看着雪仙：「雪娘，蓮香她總是亂說話，你別介意！」

「沒事！童言無忌嘛！」

「好了，既然你們已經醒了，我就走了！」雪仙已經在這裏耗費了許多時間，雪也快停了，若是還不回天庭交回值雪牌，值日星君知道了，又要啰啰嗦嗦的了。

「對了！那裏有幾根人蔘，是我救你們的時候，被你們壓在身下的。應該是你們的，我放在那裏了。」

輕河一臉疑惑，自己暈倒的時候也沒有那麼不清醒啊。身下究竟有沒有人蔘，他很清楚。既然雪娘這樣說了，他也能不拆穿她了。

「多謝雪娘！」

「不用！」

雪仙出了山洞，幾個拐角，覺得自己不在他們的視線之內了，才恢復真身準備回天庭。

「輕河哥哥，漂亮姐姐是走了嗎？」

「她叫雪娘，你別總是漂亮姐姐的叫。而且，以身相許這種話，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可以掛在嘴巴邊上！」

蓮香將棉衣還給輕河，又起身去把那幾根人生放進自己的懷裏。

「明明就是漂亮姐姐嘛！而且奶奶也說了，像你這麼大的人，孩子都有了。要不是你一直守着我們，你早就回自己家成親生孩子了！」

「你才多大啊？就想着成親生孩子！再說了，他們早就將我拋棄了，現在又將我尋回去，算個什麼？」輕河拍了拍棉衣上的灰。

「你個鬼精靈！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對着雪娘說，讓我以身相許啊！」

「你不能以身相許，那就雪娘姐姐以身相許嘛！」

看着蓮香那雙眸子，閃著童真，心裏覺得不能再和蓮香扯什麼以身相許的事情了。而且以後要將蓮香看的牢牢的，不能讓她隨便和人玩。以身相許這樣的話，自己和奶奶都不可能說的，這才多大點兒，就知道以身相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