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命里的初初相遇

雪仙每次布雪之後都會有些虛弱，這不是因為她的仙力不夠。而是，她並不是修鍊當上的雪仙。當初司音為了幫助黃帝大戰蚩尤的魔君，顧不上臨產的妻子，結果妻子難產而死。生下的雪仙也是氣若遊絲。司音為此沒有少給她尋找仙草調理身體，終歸是治標不治本。

後來因為司音有功，黃帝賜了司音一顆雪珠。那顆雪珠是天地之間最為寒冷的東西，能陣守住魂魄。司音將這顆雪珠給了雪仙。後來值日星君找不到四季之中布雪的神仙，司音便將自己的女兒推薦了去。

所以，雪仙能夠擁有布雪的能力，也是因為這顆雪珠。

「雪兒，你好好休息！父親這幾日要去北方的冰原去看看。你在天庭做事小心，千萬不要馬虎。」司音的大手撫著雪仙額前的劉海，眼裏的慈愛都要溺出水來，隨即又在又嘆了口氣。這個女兒越長越像她的母親，自己對妻子的愧疚也越來越深。當初若是自己在青青的身邊，青青也許就不會難產而死了，雪仙也不用只靠着一顆雪珠活着。

雪仙閉着眼睛，她知道父親就在身邊。天庭的人都說一靠近父親，就覺得冰冷的。但是她能感受到，父親手心裏的溫暖。她只有父親，與父親在一起也有幾百年了。都說父親冰冷，但是她覺得，這天庭才是冰冷無比的。

就在司音快要離開的時候，雪仙睜開了眼睛。

「父親，早些回來！」

司音轉身，笑着點頭。

轉眼，司音離開已經多日了，平日司音巡視冰原都是三五日就要回來，可是現在都已經有半個月了。這些日子，雪仙除了布雪，就是找白澤鬥鬥嘴巴皮子，或者找值日星君那裏的那隻笨喜鵲，沒事就氣氣它。

「父親離開已經好幾日了！不是說過幾日就回來的嗎？怎麼還沒有回來？」

這日，雪仙在洞府里發獃。忽然一隻喜鵲飛了進來，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雪仙，雪仙！你這幾日都不出門！值日星君在尋你呢！」

喜鵲是值日星君給她傳信的仙鳥。天庭里的仙鳥眾多，但是一般的仙鶴或是其他的仙鳥都不可能給他們這種小仙使喚。也就只能使喚喜鵲精了。

「喜鵲，你的聲音能小點嗎？」雪仙還在發獃呢，一下就被喜鵲叫回了神遊在九天之外的仙魂。

「好了好了！我現在就去星君府上！該不會又是布雪吧？前幾日都在布雪，值日星君這是要大雪把人間淹了么？」雪仙心裏不舒坦，不等喜鵲說話，就施仙法去星君府了。

雖說雪仙仙力不高，但是也就一會兒就到了星君府。

「星君爺爺，你找我不會又是要我去布雪吧？這幾日都下了這麼多場大雪了，你不讓我休息，也讓那些凡人休息一下啊！」

值日星君是一個白鬍子都快長到地上的老頭，滿頭的白髮用一根白繩兒綁住。眼皮向下耷拉，但是還是能夠看出值日星君眼底的精光。

「不是我不讓你休息。只是天帝見陳湯氣數快盡，想要給他們一點警示。讓他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是嗎？可是我聽說，那商德王雖然沒有什麼建樹，但是還算是勤勤懇懇的呀！」

「身為一個帝王？勤勤懇懇就可以了嗎？陳湯都已經越漸趨於沒落的趨勢了，還要遷都於沫。」

雪仙吐了吐舌頭，凡間政事可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布雪仙子就可以談論的。這凡間政事與她關係不大，所以還是少管為妙。最主要的是，值日星君一旦開口，就難以閉上了！

「我怎麼會招惹星君爺爺開口說話呢？」雪仙趕緊拿走了值雪牌，看見雪牌上寫着：布雪五寸七分，從未時到戌時。

「看來又是一場大雪了！」

無奈的取走值雪牌，雪仙來帶她平日裏布雪的地方施法布雪。

「輕河哥，你找到人蔘了嗎？」

一個穿着棗紅色短褂的丫頭在雪地里小心的走着。梳着兩個小辮，看樣子，年紀不過三四歲，說起話來奶聲奶氣的。

「蓮香，你小心些！等我找到了人蔘，我們將它賣出去，就可以給奶奶治病了！」

小丫頭身邊還有一個穿着灰衣的男人，年紀也不過是十七八。臉被冷風吹得紅紅的，眉毛長得很秀氣，不是女子的淡眉，也不是陽剛的劍眉。而是一種儒雅的感覺的平眉。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一眼瞥去，還以為是那雙眼裏含着水。雖是穿着粗衣麻布，但是還是掩不住的氣概。

山上都被雪覆蓋了，就連草都見不到，更別說在土裏的人蔘了！這白茫茫的一片，就算神仙過來，也不一定能找到。

「可是我們都找了好幾天了！除了上次被東少爺派人搶走的那根，其他的什麼都沒有找到了！」小丫頭嘟著嘴，因為天冷臉頰都凍僵了，說話的時候嘴都有些打不開。

「我們這麼誠心，天上的神仙看到了，也一定會找到的！」輕河帶着蓮香找了一塊露出雪面的大石頭上坐着，好休息一下待會接着上路。

「真的嗎？那為什麼神仙要下這麼大的雪？夜裏睡覺的時候，被子都不暖和。冷死了！」

輕河對着蓮香的小手呵著熱氣，放在自己也不是很暖的手心裏搓著。希望這樣可以讓這雙稚嫩的小手暖和一些。

「那你知不知道？這天上布雪的仙女，長得可漂亮了！就像是仙女一樣！我聽奶奶說，那仙女呀，就坐在雲端上布雪，那雪就一點一點從她手裏灑下來！」輕河的語氣輕輕的，一笑，就露出了潔白的牙齒。映着他的唇像櫻花一樣，粉粉的。

這些都被雪仙看見了，也聽見了。

「這個男人，我從來都沒有下凡過，說的好像見過我一樣！還像仙女，我就是名副其實的仙女好吧！真是個傻子！」

雪仙看着周身不停轉動的雪花：「這麼大的雪，怎麼可能挖到人蔘啊！」

也不知雪仙的傻子，是說輕河的話，還是說他要在大雪裏找人蔘。

「輕河哥哥真傻，那布雪的仙子本來就是仙女，怎麼還說人家長得像仙女啊！」

蓮香小小的手指指著輕河的鼻子笑道：「奶奶說的沒錯，輕河哥哥就是傻！都不知道回家！」

輕河將蓮香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心，他當然知道奶奶說的傻是指什麼。他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她們。自己雖不是奶奶的親孫子，但是奶奶卻是把他當親孫子照顧的，自己怎麼可能在這樣的時候放棄病重的奶奶，年幼的妹妹？

「好了！輕河哥哥傻，但是再傻也要先找到人蔘！」

牽着蓮香的手，輕河又往前走去。已經下了好幾日的雪，現在又在下雪，積雪已經到了小腿了，都沒過了蓮香的膝蓋。看着蓮香艱難的在雪地的爬行，對就是爬行！輕河有些後悔答應了蓮香帶她一起出來。

長臂一伸，將蓮香抱在懷裏。蓮香也不說話，這個懷抱自己很小的時候就感受過，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將自己的小腦袋靠在了輕河被冬衣包的嚴嚴實實的肩窩處。

「這兩兄妹不會還要找人蔘吧？這麼大的雪？該不會是被冷風吹進了腦子，吹傻了吧？」

「可是這離下完雪還有些時間呢！」

「不行不行！少管閑事！先把手上的是做完再說！父親說了，不能闖禍！」

雪仙糾結了半天，最後將眼睛一瞥，讓自己不去看那邊。

很久，雪仙都沒有聽見那兩兄妹說話，一眼看去，大雪茫茫，什麼都沒有看見。

「人呢？怎麼不見了？」雪仙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人，只好用自己的神識去尋。

很快，在雪原上看見了一點棗紅色。

「是那個小姑娘！」

雪仙趕緊從九天之上飛下，片刻便到了那點棗紅色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