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3考證記（3）

那是何人有生以來吃過的最貴的一頓飯，雖然因為那個叫苗苗的服務員的出現，吃得並不快樂，但他還是收穫了媳婦的埋怨。

「你怎麼花那麼多的錢？你點那麼貴的酒幹什麼嗎？」媳婦依然不依不饒

「你沒有吃嗎？你早不就是想吃大餐嗎？」何人反問

「誰說我想吃大餐了，我就是想吃好吃的，好吃不貴的！」

「咱們現在不是有錢了嗎？」

「有錢也不能亂花呀！我告訴你呀，僅此一次，算是揮霍一回，以後可不行啊！」媳婦下了命令

這時候何人的手機響了，收到一條短訊：何先生你好，請您明天上午8點前務必到吳萊村駕校參加科目二考試，否則錯過考試機會，後果自負！

「嗯，那我明天也別去考試了，反正還得花錢！」何人把手機遞過去說

「那怎麼行？這算是正事啊！你趕緊準備明天去考試吧！」媳婦看了短訊說

「準備什麼？反正也不用真考！」

沒想到的是，這時候何人接到了喬四的電話。

「兄弟你接到明天考試的通知了嗎？」

「收到了！」

「明天，我開車跟你一塊去！」

「呵呵，是嗎？怎麼一下子服務好起來？我還以為你收了錢就不管了呢？」何人故意說

「你看你說的，我喬四是那樣的人嗎？前面的考試沒有給你安排好？」

「嗯，那倒也是！」

「對嘛！主要是明天的考試不一般！」

「怎麼？是不是要求嚴格了？有領導來？」何人關心地說

「不是，聽說國家要出台更嚴格的考試政策了。所以車管所怕以後不好弄，把你們花了錢的統一安排一次考試，趕緊過了，以後就沒事了！」

「哦，那你非跟着去幹啥？」

「人家說了。雖然可以降低標準，可是再低你總得上車開一段吧？你小子連車沒有摸過，我實在是不放心。估計不幫你。你連車都發動不起來！還怎麼考得過？」

「哦，你說這倒是。我啥時候摸過車呀！你考慮地還挺周全。」何人感激地說

「那當然，我喬四向來都是這樣。所以，我跟着你去，到時候能替你一下子就替你一下子！」喬四一副那很仗義的口氣

這下子，何人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說了好多感激的話，心想人家這也算是講信用的吧。拿人錢財替人辦事。

第二天，他們又是起了個大早。

恰好，霧還很大，幾百米之內都看不清楚。

他們在鄉間公路上。慢騰騰地前進著。再加上那邊是山區，煙霧繚繞，煞是好看。

看着車窗外的奇景，何人有些興奮。就感覺是一次悠閑的出行一樣，不斷往外看了又看。

「這真有點像進入了仙境啊？」何人感嘆

「什麼仙境？咱們都迷路了！」

走了很長的時間。由於霧大，喬四也有些找不到路了。感覺是快到了，然而一直看不到那個熟悉的路口。

路邊上也沒有行人，好不容易看有個人在走路，停下車一問還不知道。沒辦法。只好繼續慢慢地走。終於出現了個指示牌，還看不清楚上面的字。

這時候，看到路邊有一家亮着燈光的小賣部，仔細看着有一位中年婦女坐在攤邊。

何人下車趕緊去問：「請問往吳萊駕校怎麼走？」

然而，何人問了兩遍，那女的就好像沒有聽見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應。

何人還想繼續問一下去，這時候，喬四隔着窗戶從駕駛位置上喊了一句：「美女，給來包煙！」

那女的就好像泥胎的塑像注入了元神一樣，馬上來了精神，「你要啥煙？」

「來包10塊錢的，你看着拿吧！」

女人遞給煙來。何人趕緊自覺地付了錢。

這時候，何人又問了一句：「請問往吳萊駕校怎麼走？」

「哦，駕校啊！早過了！你們原路返回，走上10里路，左拐穿過一個叫武陽村的就是了！今天幹啥呢？考試呢？這麼多人問路！」女人也有些感嘆

何人感嘆，是這農村的女性也喜歡讚美呢？還是錢的魅力更大一些？當然也可能是人家被問得煩躁了。

不管怎樣，他們總算是找到了那吳萊駕校。

可能是他們來晚了，早已經來了很多人。停車場都停滿了，後來的只好把車停在一個相對偏僻的路邊。

竟然還有一個人在自發地指揮交通！

那人的手裏不知道是拿了一根棍還是什麼，學着交警的樣子，一會讓這邊停，一會讓那邊走，算是確保了來往車輛的通行。

何人他們停好了車，來到報道排隊的地方。駕校的人還是沒有來。大家只能等待。

何人現在才算是明白了，通知讓8點到，其實人家9點才考試呢！是怕大家的素質都太低了，不能守時呢？還是人家裝領導，就必須來得晚一些才有派頭？

何人也想起來，好像所有的領導開會什麼的，群眾都是要至少提前半個小時到的。以前自己不明白，通知八點半，八點就去了，其實會議是9點開，於是整整早去了一個小時。當自己已經等得乏味至極、筋疲力盡的時候，領導和所謂的精明人才從容趕到。

何人想自己也許真是個所謂的傻子吧！

8點50分，幾個女孩子簇擁著一個腦袋大、脖子粗、肚子鼓的中年男人來了。

男人上來就很大聲地喊道：「你們中的每個人都是在車管所找了人，花了錢的。都是有關係，都是想走捷徑的人。可是馬上就要出台更嚴格的考試政策了，為了讓你過關，才安排了這次考試。可是再有關係，再照顧，你總得能把汽車發動，開上幾十米吧？至於什麼倒車入庫啊什麼的，咱們今天都不考了，只要你上去把車開動了，走幾步，就算你們過，可以了吧？要不發了你們證，培養一批馬路殺手怎麼行？咱們不能不負責任啊！」

「責任？可笑你們也配說責任？那些馬路殺手不都是你們這些不負責任的駕校培養出來的嗎？」何人冷笑道

「行了，咱們不也是一樣嗎？沒有買哪有賣？」喬四也笑道

接下來，大家很規矩地排隊，領表，填表，整得跟要上刑場一樣。

喬四不能進去，就在他們進場地的必經之地等著。

何人他們在裏面等了足有40分鐘，真是不耐煩了。

無意中他一扭身，站在自己身後的竟然是剛才拿根棍子指揮交通的那個。

「你不是駕校的？」

「不是，我也跟你一樣是來考試的！」那人笑道

「那你怎麼指揮起交通了？」

「呵呵，就是來早了，看那個地方實在是堵得不行，就臨時做個交通員」

「看起來很有些巴頓將軍的樣子呀！」

「什麼將軍？呵呵，謝謝啊！」

這時候，隊伍終於開始活動了。

一批過去了，一批又過去了。馬上就要到何人這一隊了，就看到考場那邊一陣騷動，幾個人跑了過去。

一會兒，就看到幾個人駕着一個人過來了。那個被駕着的人滿臉的血。

這時候，那個腦袋大、脖子粗、肚子鼓的中年男人又過來了，大聲地喊叫着：「你們看看，這叫什麼事？我就沒有見過這麼笨的人！你們大家都注意了，一會上車的時候，一定要穩！別急剎車！剛才那傢伙，上去還沒走兩步，不知道怎麼的就剎車，讓後面的車廂里的一位考生了受了傷！行了兩個都別考了！真他娘的笨蛋！」

「我跟你們說，我的前一任就是因為學員學車的時候撞死人不幹了！我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我警告你們誰要是再不好好開，出了事，我跟他沒完！特別是你們其中的女學員，不會開的趕緊出來啊！別給我找事！」他幾乎有些竭斯底里

本來就緊張，聽他這一喊，何人更不知道怎麼辦了，汗也出來了！

「這該怎麼辦呢？自己連車都沒摸過，怎麼能開車呢？」他心裏嘀咕著

可是，想找喬四吧，四周打量了一圈，根本就看不到。想給他打電話，卻又不太敢！

「哎，聽天由命吧！這也許是自己這輩子經歷的最沒有底氣的考試吧！」他想

這時候，駕校的人開始喊，讓他們這一隊過去了。

那幾百米的距離，何人想走慢一點，看能不能找到喬四，可是大家走得都很快，當然可能主要是前面領隊的走得快。何人後面的甚至一個勁兒地推他。

何人想「這下子算真完了！哎，完了就完了，大不了自己回去以後好好學學，再來考試！只是那樣啥時候才能拿到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