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初衷

271初衷

內侍恭敬應是,胭脂長出一口氣,一顆心卻已飛到丈夫身上。趙捷已對胭脂道:「娘,您放心,兒子知道,兒子是您身上掉下來的肉,兒子會疼著自己。

趙捷的話讓胭脂笑了,看着兒子轉身離去。胭脂眼中的擔憂越來越濃,不過胭脂知道,不管這消息是真是假,自己都要在這汴京城內,好好地替丈夫守着這座城。

只是心中的擔憂越來越重,重的讓胭脂有些無法呼吸。胭脂在殿內轉了幾下就對人道:「去胡府請我娘進來。」宮人應是離去,胭脂看着宮人的背影,不知該怎樣平靜下來,索性拿起針線做幾針。

「這倒稀奇了,你倒做起針線來?」胭脂做了幾針針線,不知為了什麼,心漸漸平靜起來,不再去想外面的事,等到王氏的聲音響起,胭脂才發現殿內已點了燈,王氏笑吟吟地瞧著自己。

胭脂忙把針線放下,對王氏道:「娘來了,我……」

王氏示意殿內的宮人都下去,這才拉住女兒的手:「有什麼事,就和我說吧。你是我女兒,難道我還不明白你的性子?若不是心裏有事,你怎麼會在這做針線做的這麼起勁?」

「事呢,是真的有,不過我怕娘罵我呢。」胭脂的話讓王氏笑了:「罵你什麼呢?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為你上刀山下火海都願意。」

「娘,您想不想回家鄉啊?」胭脂的話讓王氏收起笑容,接着王氏就道:「這些日子的風聲我也聽到了,不就是辭官不做?你放心,這件事,我替你弟弟們應下。」

儘管胭脂知道這件事王氏就是會答應,可聽到王氏這樣回答胭脂還是笑了笑:「就知道娘從來都會讓我安心。」

王氏敏銳地聽出胭脂話里的不對,皺眉道:「誰讓你不安心呢?胭脂,你面上的愁容,絕不是因為我們一家子要回去這件事。」

「娘,你女婿,在回京路上被驚馬踏傷,捷兒已經去了。我曉得不該擔心,可我還是……」

王氏把女兒的手握住:「擔心就擔心,怕什麼呢?難道因為他現在做了皇帝,你為他擔心就不敢表露出來,怕惹出大禍嗎?胭脂啊,這樣就不是你了。擔心是要擔心的,但自己該做的事也要做。」

「娘,我曉得的。我只是……」胭脂口中喃喃,不曉得說些什麼。王氏把女兒的手握的更緊:「睡吧,今晚,我在這陪你。」

不去提什麼外命婦在這宮內留宿需批准的話,更不敢說外命婦沒有資格在胭脂床上歇息。宮女們都很有眼色地上前來服侍胭脂母女歇下。胭脂剛躺在床上,就聽到趙嫣的聲音:「娘,您歇下了,外祖母也在這?娘,那我要和外祖母一起睡。」

王氏瞧著外孫女:「好,一起睡。我們嫣娘啊,越來越俊了。」

趙嫣不等胭脂答應,就把腳上的鞋踢掉,飛快地鑽進被窩裏,一副生怕胭脂把她趕下去的神情。胭脂把女兒摟過來:「你啊,就是調皮。」

趙嫣又格格一笑,王氏也解了衣衫,躺在女兒身邊。

胭脂笑笑閉上眼,趙嫣已經飛快睡着。王氏看着面前的女兒和外孫女,人啊,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有個娘在身邊,總是好的。

趙嫣在睡夢中現出甜蜜笑容,王氏給她們把被子蓋好,躺在床上漸漸沉入夢鄉。

王氏醒來的時候,胭脂和趙嫣都已不在。王氏先想了想,才想起昨晚是歇在宮中。宮女已經走進來捲起帘子:「夫人醒了?聖人已經去給太后問安去了。聖人還說,夫人醒了的話,先梳洗用早膳,聖人等會兒就回來。」

王氏接過宮女遞來的外衫穿上就嘆息:「老了,睡的怎麼這麼實?連她們起來我都沒聽見?」

宮女服侍王氏穿上鞋子:「是聖人吩咐,不許打擾夫人的!」說着宮女還想說什麼,但沒說出來,只是服侍王氏去梳洗,梳洗後用膳。

胭脂已經在寧壽殿內很長時間了,柴太后聽到胭脂說的,眉頭不由皺緊:「胭脂,你膽子太大了。」

胭脂曉得柴太后的意思是為什麼,笑了笑就道:「婆婆,若這事情真是人為的,難道我要看着我的丈夫在……」

接着胭脂飛快地住口,柴太后拍拍胭脂的手:「我明白你的意思。罷了,你都有這樣的志氣,難道我還沒有嗎?我們是婆媳,做人媳婦,就要把人的家給守好。」

胭脂感到柴太后握住自己的手傳來溫暖,也笑了:「我要和婆婆學的,還多呢。」

「我也要和你學啊!」柴太后笑着說了這麼一句,兩人相視一笑,胭脂瞧了瞧這周圍就道:「蘭台公主在婆婆殿內,婆婆還習慣吧?」

「要問她住不住得慣?我已經是個老人家了,有這麼個孩子陪我住着,也不錯。說起來,蘭台公主還真像,像……」柴太后的聲音頓住,胭脂已經知道,柴太后想說的是,蘭台公主像她小時候。

柴太后的生母,也是個謹慎小心的人吧?教導出來的女兒,也這樣的謹慎小心。

胭脂沒再說什麼,有笑聲從裏間傳來,接着趙嫣跑出來,手裏還拿着什麼東西:「娘,這是蘭台姊姊和我打賭打輸了,輸給我的。」

蘭台公主隨後已經走出,對胭脂恭敬地道:「聖人,是我輸給了嫣妹妹。」

柴太后已經把蘭台公主拉過來:「告訴姑婆,是不是故意輸給你嫣妹妹的?」蘭台公主搖頭,趙嫣已經撅起嘴:「祖母,您就這麼信不過我?」

柴太后摸摸孫女的發:「我啊,不是信不過你,不過你太調皮了。」

趙嫣噗嗤一聲笑出來,蘭台公主看着趙嫣的笑,也露出一絲笑。蘭台公主從沒想過,有人可以像趙嫣這樣笑,笑的毫不在意。不用擔心觸怒別人。

父親都是皇帝,可還是不一樣的。想起鄒芸娘離開自己說過的話,蘭台公主的眼神有些黯然。這絲黯然柴太后和胭脂都看見了,她們倆對視一眼,什麼都沒說。很多事,是需要自己去想清楚的。

八十里地,趙捷快馬而去,夜裏只隨便歇了一會兒,第二天早上太陽剛升起不久,趙捷就已到達趙鎮駐紮的地方。

趙鎮所帶軍隊很多,並沒駐紮在城內,而是在城外紮營。趙捷被迎進趙鎮的帳內,看見趙鎮躺在床上,腿高高地抬着。趙捷的心這才放下,上前剛要說話,趙鎮就看着兒子:「你怎麼來了?不就一點小傷,等過上四五日,骨頭長好了,再繼續騎馬就可。」

「若非想到去請太子殿下,你只怕還要繼續前行呢。御醫都說過,您不能移動。還想着過四五日就騎馬回京?」周德已經走進帳內,對趙捷行禮后就對趙鎮道。

「周叔父,往京里傳信的人說的並不清楚,我和娘還以為……」趙捷說着臉就一紅,這樣的猜想可不能告訴他。

周德笑了:「原本一受了傷就要往京里報信的,官家說什麼不過是小傷,算不得什麼大事。以前受過再重的傷也沒往夫人面前報過,不許人往京里報信。就連這個內侍,都是我偷偷地派回去的。請你來呢,是想讓你勸說勸說,等傷好的差不多了,再坐馬車回京。免得到時骨頭又顛掉了。」

周德的話音剛落趙鎮就道:「捷兒,你瞧,你周叔父現在越來越啰嗦了,定是學你嬸娘。」

「爹,周叔父說的有道理,您在這裏多待些日子,把傷養好了,再回京去。」趙捷見趙鎮沒有大礙,一顆心這才放下,笑着贊同周德的話。

「就曉得你們都是一夥的!」趙鎮面上露出無奈神色,周德已經對趙捷伸出大拇指:「京中的消息,都聽說了,不錯,不錯!」

「多謝周叔父誇獎!」趙捷規規矩矩地給周德行禮,周德也就道:「那我也就出去,留你們父子倆說話。」

趙捷送周德出去,這才回到趙鎮身邊,看着趙鎮:「爹,您現在和原先……」

趙鎮長嘆一聲打斷了兒子的話,趙捷看着父親,趙鎮輕聲道:「是啊,現在和原先不一樣了。原先呢,就是領兵打仗的,受傷是家常便飯。現在呢,是什麼皇帝什麼天子,受傷就是一件大事。還不能告訴別人,免得有人想從中做文章。捷郎,爹問你,你覺得現在的日子好過還是原來的日子好過?」

趙捷認真思索了下才道:「爹爹,我仔細想來,最快活的日子是在麟州的時候。後來娘帶我們回京之後,又重新回去,到了永興,日子都沒那麼快活了。」

「是啊,我也覺得最快活的日子就是在麟州時候。那時離的遠,想着再沒人可以影響到我們了。他們愛爭就讓他們爭去,可是後來才曉得,世上何處覓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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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三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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