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局之解大結局 中

迷局之解大結局 中

「你想死嗎?」藍斯倏看向她,冷冰冰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惱怒。

如果說是以前的話,或許伊麗莎白還會覺得害怕,但是經過這些天的相處接觸,她是逐漸的發現了一個竅門,那就是,他不願意理你的時候,只要說到衛子芊,他絕對耳朵非常靈敏,非常不高興的開口。而且威脅他的時候,就是將衛子芊拿出來說事,他雖然會覺得憤怒,卻也沒有辦法。

察覺到這一點之後,伊麗莎白表示,她真的是差點被藍斯的這一萌點給刺激到了。

簡直不是正常人該有的啊,這個男人在對待心上人的事情上面,和對待別的事情上,簡直就是兩個極端啊!

「我怎麼會想死?我馬上就會成為艾爾弗雷德的元帥夫人,我怎麼會想死呢?後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我要是死了,你不是擔上一個克妻的名聲?我是真心為你着想的,可不希望你被人誤會。」不在意的抬起手做扇風裝,伊麗莎白現在是真的膽子非常的大,不過她也懂得適可而止,做的太過了,她心中也明白不好,畢竟她不是被藍斯心心念念,放在心尖上疼著愛着的衛子芊啊!

她在他冰冷的注視下走下來,來到他的對面,剛打算坐下來,就看到沙發上都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包裝精美的禮品盒。

哼了一聲,那些狗腿的東西。

隨手非常粗魯的將擋住了她禮盒全部的掃在地上,哐噹噹的,因為她的大動作,甚至將一旁的禮物小山都被撞倒了。

撇撇嘴,伊麗莎白扒拉着手中的扇子,這是她去地球搜尋無果的情況下,看到的好玩的東西,她現在總是習慣性的隨手帶着,總覺得非常的襯托她的氣質。

她翹著腿,坐在藍斯的對面,垂下眸子,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說道:「在聯邦這邊,以我們的力量,想要撼動上面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我父親當初為什麼那麼早的就離開軍部總中心這裏?因為他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甚至還動過將元帥的位置交出去的打算。不過後來拗不過我,被我硬要來了。我抱着很大的希望過來,想着可以大幹一場,可以改革一些東西。不過後來我也發現,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有些東西,根本就輪不到我,甚至我手中的權利,都沒有你和卡爾·法蘭西斯來的大,怎麼可能輪到我說話?再加上上面還有一個將軍議會壓着一頭,我算是徹底的認識到了當初父親的無奈了。」

「其實我比較好奇的是卡爾·法蘭西斯,不知道為什麼,卡爾·法蘭西斯雖然看似非常的容易相處,但是經過長時間的接觸,總覺得他的身上有很多不和諧的地方,可是我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地方,反正就是非常不喜歡,也一點也不想去接觸的地方。喂,藍斯,你感覺到了沒有?卡爾·法蘭西斯的不對勁!」

何止是感覺?那是親身經歷,這輩子他都忘不了,卡爾·法蘭西斯想要殺了他的場景。

好像早就習慣了他愛答不理的態度,伊麗莎白也不指望能從他的口中聽到什麼,接着道:「星際聯邦管理總局的水真的是太深太混了,而想要深挖被淤泥掩藏的東西,就只能瘋狂的攪動這池水,將這池水攪得天翻地覆,讓沉澱在水底的淤泥都整個的翻上來,自然而然,想要知道的東西,就能知道了。」

伊麗莎白·費里從來都是非常聰明,她只是覺得不需要她出手去管。

但是現在,她卻必須的要插手進去,不只是為了她費里家族的興衰,也是為了她所生活的這個星球,不能被毀了。

嘆了口氣,伊麗莎白是不指望在藍斯這裏能問出個什麼東西來了。

她站起來,正準備走的時候,突然反問道:「你就不怕,這場婚禮如果出了什麼意外,真的辦成了,該怎麼辦?」真的到最後,他們所部署的東西發生了意外,哪怕是一個步驟出了錯,那麼他們都會成為真正的夫妻。明明那麼深愛着衛子芊,即使面對這種結果,也沒有關係嗎?

「你覺得可能?」他瞥了她一眼,他是絕對不會讓這場婚禮成為現實。

伊麗莎白被他的一眼看的有些無語,是了,這個男人怎麼會准許自己的名字邊上加上的是衛子芊之外的女人的名字?據說他們還有孩子,如果不是為了那個孩子,藍斯也不會接受她的要求。

早就知道了啊,竟然非要再從他的嘴裏面再聽一次,真是……

聳聳肩,她表示自己什麼都沒有問,剛剛什麼也沒有聽到。

「克萊爾,我今天的午餐希望能吃到……」

直接的將伊麗莎白的聲音忽略,藍斯注視着堆積成山的禮物,慢慢閉上眼睛,如果這些禮物是為了慶祝他和她的婚禮,他的心情一定比之前要好上很多。

「藍斯大人!」私人的通訊響了起來,上面顯示的是靳·阿波羅的認證。

果然一接通,阿波羅的面容就出現在裏面。

「你醒了!」沒有多少的驚喜,他的情緒都被掩藏在心底,誰也察覺不到。

阿波羅頷首:「我正打算趕到藍斯大人的身邊,只是在這之前,希望藍斯大人給我一張新的通行證,我需要正大光明的走進來!」

如果是偷偷摸摸的進來,他也不是沒有辦法,可想到千黛他們的人都在虎視眈眈的盯着這裏的事情,他一旦被發現,結果就難說了。索性,就直接的將問藍斯討要通行證,他是正大光明的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們沒有絲毫掩飾的進來,以藍斯·皇·艾爾弗雷德元帥的近衛官之一的身份,回到藍斯的身邊,履行近衛官的義務,即使千黛他們發現了,也無法對他動手。

藍斯也沒有廢話,直接的就將通行證給了阿波羅,中間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說,更別說相互的稍微的關切問候一聲對方,這段時間怎麼樣。一個給了通行證,一個得到了通行證,然後……就這麼的結束了。

竟然一句廢話都沒有!

也是,兩個人都不是多話的人,指望他們能說出一句好聽的話,簡直就是太難了。

阿波羅是個悶葫蘆,整日裏面,最喜歡的就是找人比試。藍斯是除了衛子芊之外,其他的人都不想理會,看都懶得看一眼,更別說是說話了。

以前還有貝里爾佐文等人在一旁活躍氣氛,現在好了,就剩下兩個悶葫蘆了。

阿波羅得到了通行證之後,真的可以算得上是招搖過市,從前就不是一個低調的性子,做事情全憑感覺,隨心所欲。索性那個時候,藍斯也從來不管他,自然而然的,就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

而現在,經過一場生死劫后,阿波羅依舊還是一點也沒有收斂的意思,本身長相就非常的吸引人,再加上當初的實力也確實是讓人側目,阿波羅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聯邦中,實際上是一個名人,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風雲人物了呢!

所以,從他出現的那一刻,上面就接到了消息。

望着影像屏幕中,靳·阿波羅毫不避諱的出現,那昂首挺胸闊步的行走風格,倒是真的有正統軍人該有的風範。

千黛微笑,眼底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當初,如果不是衛子芊將他重創,差點致死,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那麼現在……他就真的是一個死人了,而不是最後九死一生,到現在還能好好的活着。

衛子芊口中的有人想要殺阿波羅,而這個神秘人,其實就是千黛。

從阿波羅的身上,她感受到了她極為厭惡的東西的存在,她是真的想要殺了他,那麼迫切的想要去做,甚至,在他的身上,她感覺到了真正的威脅,讓她有一種不確定的因素一樣。

習慣了將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千黛,又怎麼能准許任何的不確定因素存在這個世上?

所以,當初察覺到了阿波羅身上的不確定之後,她就開始着手準備,想要殺了他,卻又不能引起人的注意。她甚至都已經佈置好了,如果不是靳·阿波羅突然去了第三次元世界的地球尋找衛子芊的話,那麼現在他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她是真的沒想到衛子芊會對阿波羅下殺手,她也絕對想不到衛子芊在重創阿波羅,甚至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致死的情況下,竟然還是她手下留情的結果。衛子芊是真的想要殺了他,那個時候在聽說了阿波羅的傷勢,以及危險的時候,千黛在心中下的定律。

只是,她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衛子芊要殺了阿波羅?據說之前他們的關係不是挺好的嗎?難道說,衛子芊也察覺到了他身上的不確定因素?所以說……阿波羅身上的不確定性,不只是影響到她這邊,連帶着衛子芊那邊也影響到了?否則的話,又該從哪方面來解釋衛子芊的動機?

該說是她的女兒嗎?連做事風格都非常的相似。

千黛微笑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或許,她應該換一種想法,既然能影響到衛子芊,也就說明,影響力是相對性的,並不是她一個人受到了影響。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千黛慢慢的對阿波羅的出現,也就放下了。

不是不在意,而是現在不適合出手。

「他竟然還活着?」走進來的露娜·溫,在看到屏幕中的人的時候,頓時一雙好看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她很長時間沒有看到阿波羅了,甚至都以為他依舊死了,沒想到現在竟然還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這裏。是該說他實在是蠢得厲害呢?還是該說他目中無人,不將人放在眼裏?

露娜想到這裏,整張臉都慢慢的冷沉下來,她是絕對不允許任何的人傷害千黛的,哪怕付出她的生命。

她的一切都是屬於千黛的啊,任何時候。

倒了一杯酒,遞給出神的露娜,千黛聳聳肩,不再看屏幕,也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根煙,抽出一根,叼在嘴中,噌的一聲,火光在火機口跳躍,顯得非常的迷人。

就着火點了煙,她深吸了一口,好像是真的非常的享受一樣。

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千黛吸煙的露娜,看到這裏,慢慢的垂下眼帘,低聲道:「她是不會吸煙的,她永遠都是那麼的優雅高貴,明明手中接手的都是黑暗的不可思議,骯髒的令人作嘔的事情,她給人的感覺,依舊還是那麼的高不可攀。而你……和她最大的區別,就是在處事風格和待人待事的態度上,簡直是天差地別呢!」

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的千黛,同樣的也是一種不痛不癢的態度。

她吐了一口煙圈,低低的笑起來,道:「露娜,這些話,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可是,我依舊還是不厭其煩的提醒你,她已經死了,現在你所跟隨的人是我。還是說,你覺得,我比她還不如?讓你總是在我和她之間猶豫搖擺不定?」

她們兩個人口中的她,自然是千黛現在這個身體原本的真正主人。

「你和她不同,其實如果真的按照做事風格來說,她不弱,但比起你來,還是稍顯幾分稚嫩。她總是學不會心狠手辣,面對任何的事情,任何的人,總是想要往好的一面去想。但實際上,很多的事情,並不是只是簡簡單單的去想就可以了。將心比心這種事情,不過只是一些懦弱的,無法反抗的人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而那些有權勢,又有錢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和踩在腳底下的人將心比心?」露娜有些鬱悶,將手中杯子中的酒大口灌了下去,然後啪的一聲將酒杯磕在桌子上。她露出苦笑,「我們站在這裏是多麼的不容易?她總是學不會教訓。其實,在她被你真正的奪取了身體的控制權之前,你其實已經出來處理過一些事情的吧?那個時候只是覺得非常的奇怪,不明白,為什麼你可以前後差距那麼大。」

「所以……」

深吸了口氣,露娜露出笑容,深深的看着千黛,道:「真心話,也許,相比較她,我現在更加的喜歡你一些吧!」

這是將自己的立場表明了,沒有多餘的好聽的話和廢話,她直截了當的說道。

或許這是一種背叛,但是沒有辦法。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簡直讓她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她揚了揚下顎,示意屏幕中已經快要消失在屏幕中,顯然是已經到了。

「他,你打算怎麼辦?當初不是你說要殺了他?他現在已好了,那麼之前的計劃是是……」

「不,讓他活着,我突然想到了一種比任何的時候都要好玩的東西,那是他們絕對想像不到的。」將手中的煙蒂掐滅,千黛隨手關了屏幕,笑着道:「露娜,阿波羅雖然身上的感覺給我非常的不舒服。原本我是要想無論是那麼辦法,都要殺了他的。可是後來想想,還是算了,畢竟……殺了他,後面總是能用得上的。」

千黛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麼露娜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

點點頭,算是做出了回應。

千黛確實非常的聰明,但有的時候,太過於聰明,不一定就是好事。太過於自信,將一切的事情都按照她的想法去衡量,又在怎麼可能?如果事事都順着她的意思來,那麼這個世道還不亂了?

向來將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千黛,現在是考慮不到這一點的。

等到她想到了,再想去殺了阿波羅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很多的時候,機會就那麼一個,錯過了,就是一輩子,後悔也來不及了。

……

轟隆——

轟隆——

嘭——

震耳欲聾的巨響之後,整個區的軍資全部都劃成了灰燼。

衝天的火光,甚至中間還夾雜着各種各樣的帶着火花的類似於煙花一樣的東西,竄得老高,在空中展開,不知道的,還以為失火了,竟然還有人放煙花做慶祝?

那是整個帝國囤積了多長時間的軍資?竟然變成了煙花,等到救火的人趕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

那些救火的人在剛剛過來的時候,心中就知道,大火將整個區都燃燒包圍起來了,就算是現在進行滅火,將水開到最大,甚至利用人工降雨,也跟不上啊。到底時候,等火滅了之後,只能祈禱著,埋在地下的一些重量型的卡車裝備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否則的話,他們就真的死定了。

衛子芊瞥了一眼那邊的混亂之後,對蒼做了一個暗示,示意現在趁著混亂立即離開這裏。

就如同之前衛子芊所計劃設想的方案一模一樣,中間唯一的插曲,大概就要數他像一個跟班一樣的跟在她的身後。他雖然心中知道這裏的環境佈置,但卻在跟着衛子芊之後,才發現,她甚至都比他更加的熟悉這邊的環境,讓他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和衝擊。甚至甚至覺得真的是非常的可笑,自己生活了那麼長時間的地方,搞了半天,還沒有一個剛過來的人熟悉,是不是有些可笑?他一路上總是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智慧,才能造就現在的她?

想想自己真的是夠了,原來他自詡為的了解,在她的面前,根本就不是了解!在她的一次次拒絕中,是不是在還在心中問他,到底有沒有真正的了解過她?她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面對他的步步緊逼,她表現的也是極為淡然,或許困擾有一點,卻一次也沒有站出來反駁一下!

蒼在心中暗暗的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長這麼大,活了這麼多年,真的是白活了。被自己的父親騙了,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女人,想要得到,哪怕最後都用上威脅的手段了,可惜最後的結果依舊還是從手中溜走。甚至,自己從小長這麼大的地方,還不如一個剛來的人熟悉,說出去,誰相信?

他心中的糾結,連帶着周身的氣場都發生了變化,總覺得非常的怨念。強烈的怨念,自然是也讓一旁的衛子芊感受到了。注意了四周的環境,又拿眼角瞥了他一眼,心中失笑,她大概猜出來他究竟是在糾結什麼了,畢竟這個地方也算得上是他的家,結果她竟然對他的家比他自己都要來的熟悉,換做是她的話,她也會覺得有些受不住。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以往冷冰冰的蒼,在糾結一個問題的時候,表現的竟然是那麼的……萌!

是的,就是萌!

他會非常的糾結在那個問題上,就像是鑽了牛角尖一樣,如果你不理他,任由他自己去想的話,那麼就會越鑽越深,也會跟着懷疑。要等他自己想清楚,恐怕都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了。

她看得出來,他的糾結,甚至他都沒有刻意的掩飾。即使冷著一張俊臉,可從他眼中那一閃即逝的情緒,她還是能猜得出來!

顯而易見的,她知道現在的蒼心中是對她的不滿,更多的是對他自己的質疑和不滿!她心中繞了一圈,一邊注意著周圍的環境,一邊還帶着觀察他,反正他不說話,她也不主動的出聲。

從剛剛開始,他們之間交流的話語,用五根手指頭都能數的出來。

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以手勢作為訊號。

很快的,在衛子芊的帶領下,他們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邊的兩個區,真正的進入到了帝國的中心。

街頭很安靜,甚至連街道上的燈光也是一閃一閃。

一個人都沒有!

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衛子芊露出滿意的笑容,好在當初選擇的作戰時間是定在凌晨,那個時候,是人體最為疲勞的時候,也是睡眠最好的兩個小時。

至少不用擔心被人看到,剩下來很多的麻煩。

「從剛剛開始,你就盯着我,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突然的,身邊傳來蒼冷淡的卻隱隱帶着一絲絲懊惱的話來。

衛子芊一愣,而後低下頭,無聲的笑起來,半天,她再次的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道:「沒什麼,就是在想,我毀了軍資囤積的這個區,究竟是浪費了多少錢?」

「你想的還真多!」

「不能不多啊,這些東西本身就是我所關心的啊!」和其他的人取得聯繫,將接下來的計劃最後的核實一下后,她仰頭望着天空。「別看我多了解這周遭的環境,這中間是我花了不少天的實地考察,甚至連地圖都親自的製作了很多張,那些東西都深深的刻在我的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就非常的了解了。」

每個人的成功都不是絕對的,她現在能成功,自然也不可能是簡簡單單的就得來的,其中多少天的辛苦,多少天的實地調查,只是從來沒有說而已。

做事情就是這樣的,表面上看起來非常簡單,總覺得不會太累,然而在背後,實際上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付出了多少汗水和血水,只有自己清楚。

蒼沒有再說話,他心中其實是震撼的,從之前確定了計劃,到現在,也不過只有十多個小時而已,她竟然就做到這一步。

他垂下眼帘,到底他錯過了多少?他是真的對藍斯非常的嫉妒,為什麼藍斯能得到她全心全意的對待?哪怕都傳出要結婚的消息了,她依舊還是堅定不移的信任着他,一點也不曾懷疑過。

「蒼,從這裏開始,我們分開行動!」衛子芊打開地圖,指著上面被標註出來的重點入口。

兩個入口,一個是位於東南方向,一個是位於西北方向的。

蒼看到這個地圖,眼瞳猛然一縮,薄唇抿繃緊,可以看出他那一瞬間的戒備和緊張。

但很快,他有迅速的放鬆下來,顯然,他想起了他們現在的身份和關係。

衛子芊見他只是僵硬了一會兒,很快的就恢復過來,也就沒有再放在心上。

「你選擇一個方位,至少,對你來說是最為便利與方便的地方!」她本來的意思是給他安排的,後來想想,以蒼的脾性,應該是不會像要別人都給他安排好了的,她是驕傲的,驕傲的男人,又怎麼會准許別人決定他的事情呢?她差點就忘了。

蒼大抵是知道了她心中的顧慮,張了張口,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指著其中的一個方向,做出了選擇。

「那就好,接下來,我們就各憑本事,誰能第一個到達帝國中央塔,那就在那裏等著對方的到來!蒼,我的話明白嗎?等著!」她認真的交代了一句,她不敢確定,如果是他第一個到達的話,會不會選擇率先的過去,那是絕對不好的,帝國中央塔,是整個帝國守備最為森嚴的地方,雖然他們今天是突襲,但想想就能猜得出來,那是整個帝國的中央的存在,是絕對權威的存在,無論是從設備上,還是在守衛上,用腦子想想,就能猜得出來,絕對是森嚴的守備。

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微微的頷首,眼瞳幽深深邃,讓人對他說出來的話,下意識的選擇相信。

衛子芊見他應下來,也就跟着點頭,她無法判斷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是現在,除了相信之外,沒有別的方法,總不能說,她放下另外一邊,就跟着他吧?

她必須得相信他會為了大局着想,都是成年人了,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以及做的那件事情,會對身邊的人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蒼很聰明,自然也不例外的,能想得出來。

如果,他真的選擇了另外的一個最不好的,最麻煩的打算單槍匹馬的去毛線的……她垂下眸子,將眼底的情緒掩飾的很深,只能祈禱著,她能最先的一個到達那裏吧!

比了個手勢,兩個人的身影一閃,都消失在那裏。

衛子芊擁有騎士系統,她幾乎站在那個門口的時候,就一個結界罩了下來,不是堅固的紅晶石結界,而是直接的以一種肉眼無法發現的水晶結界,除非是力量等同的騎士系統的宿主親自的過來,否則是絕對無法打破。

今天,她是下了血本,是根本沒有打算走回頭路的意思!

一路上,衛子芊甚至連手都沒有動一下,結界中,一路上,被關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伸展身手的守護騎士們,以他們的方式,將這裏的一切都平息了。

等到她到達帝國中央塔的時候,不過才半個小時而已。

衛子芊皺起眉,不知道是什麼感覺,這個中央塔給她的感覺非常的奇怪,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其中醞釀着。

看了看時間,不過才凌晨五點而已,天空已經開始慢慢的亮起來了。

她環顧四周,選擇了一個比較隱蔽的角落站着,等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現的蒼。

在等候的途中,她暗中的又給其他的分佈在帝國各個方位的人下達了最後命令。

不需要大開殺戒,只需要對領頭者以暴制暴,好言相勸的廢話,她是不會說的。她相信一個真理,如果他們真的會乖乖配合的話,就不會身處現在這個位置。既然能坐上一個重要的位置,那麼就可以斷定一點,對方是絕對不會接受任何的背叛。所以,既然都知道勸說的結果,又為什麼一定要浪費口舌?直截了當一點,就很好。

突然,就在這時,她身邊突然出現一個陣法。

那是……

一直以觀望態度望着這邊的一切的林楚,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遠處高聳的沉寂在黑暗中的帝國中央塔。

明明是凌晨時分,明明別的人都在沉睡之中,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站在窗口,從兩點開始,就一直到現在。

她的眼中看着那邊的閃爍著刺眼奪目能量光波下的整個帝國中央城。

衛子芊啊,真的是衛子芊,才剛剛才從她的手中佔了一些便宜,竟然一點也不等待,直截了當的臉喘口氣的機會都不給別人,直接的就開始了瘋狂的打擊任務。

說是為了蒼……為了蒼奪取帝國的控制權。

說這一場的戰役,是父子之間的爭權奪利的戰鬥。

還不如說,是衛子芊一個人精心導演之下的作品。

從始至終,衛子芊就非常的清楚吧,如果這場戰役,蒼贏了,對她來說有多大的好處。而之所以選擇今天晚上,自然是因為自己之前的話有了作用了吧?藍斯要結婚的消息,讓她坐不住了吧?

林楚垂下眼睫,微微低垂下頭,碎發隨風飄散在臉頰邊上,遮擋住了她眼底的情緒。

她回身走到房間吧枱邊上,倒了一杯酒,又慢慢的走到窗前。

抬起手,對着天空,林楚微笑道:「衛子芊,我敬你,你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對手,我也希望,你今天能真正的順利下來,否則,我就覺得我當時的做法,是真的不對了!」

說完,她一口將酒杯中的酒全部都喝了下去。

「我選擇相信我的直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就像當初我堅信,我們總有一天會成為對手,進行生死對博的時候一樣。面對現在的你,我也依舊海華絲選擇了無條件的信任。」

「以前不覺得,現在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竟然將我最為驕傲的東西給丟了。衛子芊,是你教會了我,我也學會了珍惜!所以,無論以後我們會變成什麼樣子,在這個時候,在這裏,我依舊還是要選擇祝福你。無論發生任何的事情,無論前面有什麼阻礙,只要是你想的,我知道,總是能過去的。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又何必在意這麼一會兒呢?」

林楚似乎是呢喃一樣的話,讓剛剛打開她房門,打算叫她起來的千銘的手一頓。

他是擁有隨意進出她房間的權利,甚至以前在很多時候,他們都是在一起的,整天整晚的在一起。面對千銘,林楚從來都是不知道避諱的。

以前不覺得,現在千銘好像是剛剛知道了男女之嫌一樣,竟然站在門口手足無措起來。

林楚今天就穿了一件半攏著的真絲睡袍,且還是短款的,只是堪堪的蓋住臀部,修長而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樣的柔軟的,卻充滿了力量的細白雙腿,赤着腳丫子站在地攤上,黑與白的對比,實在是太明顯了。

千銘站在門口,不知道是因為被面前的這副畫面視覺衝擊了,還是說被之前的林楚的那番話給刺激到了,他現在有些尷尬的站在滿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房間中,林楚閉着眼睛,好像是在感受什麼一樣。

過了一會兒,她微微動了動脖子,大概是維持着一個動作沒有轉移過,讓她非常的難受的吧。

千銘見他要轉頭,下意識的想要從房間中退出來。

但是沒想到,因為一個沒注意,竟然動作打了一點,讓對方率先發現了。

「千銘?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轉動了一下腦袋,林楚的眉宇之間露出了意思疲怠。往日裏給人的那種極為從容淡然的女強人的姿態,現在在這個時候,竟然是一點也沒有露出來。突然的露出一點疲累的柔弱來,反而襯託了一種讓人疼惜的感覺在其中。

千銘見被發現了,也沒有多做解釋,從容的就走了進來。

「怎麼起來的這麼早?」他過來就直接的將一件外衣披在她的肩膀上,在觸碰到她冰冷的身體的時候,眉宇之間染上了一抹陰鬱之色,好冷。他近乎鑄錠的說道:「你站在陽台上一夜?就這麼的穿着的站在這裏?你就不怕傷了身體?」

被關心了,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林楚一愣,而後更多的是覺得幸福。

她一直以來,真的是差點就錯過了,如果不是最後的時刻,他最終還是選擇回到她的身邊,她或許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站起來,他們還能這麼的相處。

她望着他,微笑着,眼底有那一瞬間,好似是水光閃過,還不待千銘看仔細,她就突然的將凍了一夜的冰冷身體,深深的埋入他的懷中。

她伸出手,輕輕的摟住他精瘦的腰身,低聲道:「千銘,等事情都結束了,我們結婚吧!」

結婚?

千銘大概也沒想到她會提出這些話來,呆呆傻傻的望着她,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結婚?

她說她要和他結婚,這是真的?還是說,他沒有睡醒,現在只是做夢?

半天沒有等到他的回應,她有些着急的抬起頭,正要詢問他是不是不願意的時候,卻意外的看到他眼底的脆弱,擔心,恐慌,懷疑,驚喜,以及彷徨,不安。

他竟然在害怕!

他從來都是那麼淡然的一個人,竟然因為她的一句話而害怕不安。

林楚的心都疼了,針扎了一樣,窒息的疼。

這些年來,他們究竟是怎麼的相互傷害著彼此。他們彼此明明是相愛的,卻總是克制着自己,將自己放在上司與下屬的這種古怪的上下級的關係上。

明明相愛的兩個人,最後卻總是彼此折磨著對方,總是以為對方在怪自己,害怕表達自己的感情。

這種想法,真是是從來沒有過的可笑與無奈。

她像是一瞬間做了決定一樣,她踮起腳,在他不解的注視下,垂下眼帘,輕輕的吻上他的薄唇。

很涼!

這是林楚的第一感覺。

但很快,她明顯感覺到她抱着的這具身體,一瞬間的僵硬不敢動。

已經打算了破罐子破摔的林楚,也不打算再繼續的糾結下去,張開唇,伸出舌頭,描繪着他薄唇的形狀,然後輕輕的沒怎麼用力,就撬開了他的薄唇,伸進去與他的舌頭共舞。

這畢竟是林楚第一次主動的親吻別的男人,該怎麼說呢?

她囧了,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的繼續下去。

她是真的比較茫然呢,到底要怎麼繼續?

就在她打算撤退的時候,她察覺到一雙有力的臂膀一下子的將她攬在懷中,一隻手緊摟着她的腰,讓她更深更親近的貼近他。而另外一隻手則是摁在她正打算打退堂鼓的頭上,深深的更為炙熱的加深這一吻。

瘋狂的吻,炙熱的身體摩擦。

誰能想到,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的第一次親密接觸?之前別說是這麼的深吻,就是一個淺吻,也從來沒有過。不是他們的感情不到位,而是之前兩個人誰都沒有表現出來,等到剛要表達的時候,卻又發生了別的意外,硬生生的將他們雙方都隔離開了十多年,一直到現在才真正的解開心結。

不知不覺中,兩個人都倒在了後面的大床上。

粗重的喘息聲中,不加掩飾的激動與急切。

林楚微笑,伸出手,輕輕的環住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炙熱的手掌在她的身上不斷的遊走,忍不住的發出淺淺的低吟。

千銘,她深愛的男人。

如果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只可惜……

猛地睜開眼睛,林楚的眼底一片清明,身邊已經沒有了千銘的身影,伸手一摸,能感覺到剛剛他躺着的地方,留下來淡淡的溫熱,應該剛離開沒有多久。

她皺眉,不知想些什麼,看看時間,實際上也才過去三個小時,她基本上都沒有睡。

掀開被子,赤着腳,也沒有在意身上不著寸縷,她慢悠悠的晃到了浴室中。

在浴室門關上之前,她深幽的眼瞳在她之前一直關注的地方看了過去。

嘴角慢慢勾起,或許,衛子芊真的能做出一些出乎預料的事情來。

她有些期盼著了。

等到洗好澡出來,千銘正好端著精心烹飪的食物過來,凌亂的房間,以及之前昭顯著瘋狂的大床,也已經被收拾的乾乾淨淨。

床邊,正整齊的放置着她的衣服,從內衣到外面的衣服,無一不全。

林楚挑眉,隨意的將浴袍打了個結,走到床邊,摸了摸整齊的軍服,道:「放不下嗎?既然到了現在,明明知道已經遲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但是她相信,千銘一定聽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她是我妹妹!」

「千銘,她已經說了,和你斷絕關係,而且……你現在的身份,也不適合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別忘了在,在婚禮上的時候,你對她說了什麼,她是怎麼說的?你代表的身份又是什麼!」林楚將衣服穿上之後,走到他的面前,一字一頓的提醒道。她其實一早就知道,他是不可能能放下來的,放下對衛子芊的關心,她也從來不認為,他在選擇了她之後,就能證明她一定比衛子芊更為的重要。

她並沒有馬上將外套穿上,而是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輕輕的摁在他的肩膀上,讓他坐下來,她居高臨下的站在他的面前,對他說道:「千銘,即使到了她的面前,她會怪你,會埋怨你,身孩子不接受你,你也要去嗎?」

千銘露出溫柔的笑容,抬起手輕輕的覆在她的手背上,溫溫潤潤的說道:「林楚,就像我知道你不會怪我一樣,我也知道,阿芊她啊,絕對不會怪我!說我自信自大也好,這是我的心裏話,我一直都這麼堅信着的。」

或許曾經迷惑過,甚至意志不堅定的懷疑過,但是他始終都堅信着,堅信着她不會讓他失望,堅信着,她依舊還是他所了解的那個她。

林楚注視着他好一會兒都沒有回過神來,似乎是在認真的想要看清楚,他的心中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

過了幾分鐘,她吁了口氣,鬆開手直起身,走到床邊,將外套披在肩上,嘟囔著的說道:「知道你好,你也不為我想想,我怎麼說也累了那麼長時間,身體上多少有些遲不消。所以說男人啊……吃着碗裏瞧著鍋里的,每一個可信。」

這話本身就是故意說出來的,自然千銘是肯定能聽到的。

本來只是開玩笑,誰知道這話一說完,林楚驚訝的發現,從來都沒有表現過害羞的男人,甚至在她的記憶中,應該是不知道害羞的男人,現在竟然抿著嘴,微微垂著腦袋,耳尖動了動,粉紅粉紅的,甚至讓她都忍不住的想要撲過去的那種萌萌感。

千銘……她怎麼就不知道,還會害羞?這麼的好玩?敢情以前都是她看漏了?

林楚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典範,她看到他這副模樣,頓時就覺得手癢了,還真的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一把捏住他通紅的耳垂,換來他震驚不已的視線。

「千銘,你……噗,你竟然害羞了?剛剛是誰在床上那麼的……」

「我們現在立刻走吧,時間耽誤的長了,恐怕後面發展就更加的複雜了。」一把握住她的手,拽着她就往外走,但那更加紅的耳尖,昭顯出了他此時此刻更加的不好意思。

千銘是沒想到她竟然堂而皇之的說出那麼露骨的話出來,明明他都說不出來的話,她卻說得非常的順口,真的是讓他有些無法應對,只能避而不談的岔開話題。

見他不好意思,林楚抿唇淺笑,也不好再繼續這個話題,否則弄得他一下子跑了,反倒是她跟着着急了。

走出房間,就看到千昀靠在門邊上,看樣子是等了一會兒。

千銘已經緩過來了,耳尖臉上淡淡的紅,已經逐漸的開始散去,他望着千昀,疑惑道:「你在這裏幹什麼?不是說讓你去……」

「你們要去找她!」千昀直起身,如狼一般桀驁的眼睛在他們的身上劃過,並不關心他們現在已經到了什麼程度,關係怎麼樣,而是直接的說出了他心中的猜測。「我也要去!」他也說出了他出現在他們門口的目的。

「你也要去?」

「對,我有話要對她說,我要去!」

千銘和林楚相互對視一眼,最後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你要去,你要和她談談?千昀,那麼在那之前,你先和我說說,你對她,對阿芊,究竟是什麼心情?」

千昀一愣,而後抿著唇,有些犟的看着千銘,他對衛子芊的態度,那是他姐,他一直以來只是心中存在疑問,卻不是要質疑她。他只是希望她能張口和他說,讓他知道她對他的態度,而不是每次都被她摒棄在她的世界之外。他一直都覺得,這個世上,應該是他們兄弟兩個和她的關係最好,他最應該信任的人,也應該是他們。後來發現並不是那樣之後,心中無法接受,所以才會做出那麼多的……

說來說去,他只是希望她能真正的敞開心扉的對待他,她所謂的保護,並不是他想要的,他依舊是成年人,他也是個男人,保護她,保護自己的姐姐,而不是要她一直站在一個保護者的姿態上,保護他。明明他有能力保護她,卻最後發現,連最後留在她身邊的位置,都被奪走了。

不甘,不服,讓他做出了不理智的行為。

在他的心中,母親的地位,又怎麼能比得上姐姐呢?

從他的神情目光之中,猜出了他心中的想法,林楚輕輕的拉了拉千銘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說。

「千昀,地球上有一句古語,叫做,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意思按照現在的話來解釋,就是,我們這些人,並不是天神,又怎麼會一生不會犯錯呢?其實,我更想說的是,即使是神,也存在着勾心鬥角,存在了偏私,每個人或多或少的,都會有自私的一面,只是,就看按照大局來說,到底是好還是壞!」林楚說道,「千昀其實在心中也是在怪衛子芊的吧?怪她從來沒有將你們放在心上,或者說,她將你們看得太重,重的寧願自己承擔一切的危險與災難,哪怕明知道你們會擔心,會自責,她也只要你們活下去就好。按照大局來說,這是很無私,為了家人,身邊的人都能好好的,她承擔了下了所有人的責罵誤會,只要你們好好的就好!但按照你們,以及她身邊的人來說,這就是非常的自私,因為她沒有考慮到你們的心情,沒有考慮到,如果她不在了,你們該有多痛苦,多麼的內疚。我說的對嗎?」

林楚的話音剛落,就感覺到了他的手一抖,連帶着身上的氣息都亂了。

她知道,這些話說到了他們的心坎上。

不過這也不是說出來安慰他們的話,而是她自己本身就是那麼想的,設身處地的去想的話,大家都能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真的去做的時候,卻不一定就能說到做到。

人生在世上,不可能事事都能十全十美,甚至有的時候,兩全其美都無法做到。

有舍才有得,捨得捨得,不就是這個意思?

三人誰也沒有再說話,似乎都在思考着剛剛林楚說的話,就連林楚,這個時候也忍不住的覺得自己說的倒是厲害,以前好像也沒有真正的設身處地的去想。

否則,一離開家就是十多年,說是為了保護父母弟弟的安全,可是,她在明知道父母家人會擔心的情況下,依舊還是沒有去聯繫他們,不是自私,又是什麼?

以保護之名,行使著殘忍的事情!

千昀彷彿瞬間豁然開朗一樣,臉上眼底的陰鬱,逐漸的散去。

他張了張唇,剛要說話的時候,卻猛然聽到一聲巨響,在帝國大廈那邊響起!

三人的臉色都是一變,非常默契的同時的轉身向外面跑去……

巨大的爆炸,將帝國大廈都震得似乎都搖晃了起來。

衛子芊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站住,被一旁滾落的石塊給砸到。

她本能的躲避開,剛要觀察到底出了什麼時期的時候,就發現面前的視野範圍,都被巨大的煙塵給阻擋了,她根本就看不到,甚至睜開眼睛都非常的困難。

可視範圍不足一米,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衛子芊捂著嘴鼻,眯起眼睛,手中一道風刃甩了出去,凜冽的風,瞬間就將面前十米之內的範圍給掃清了。雖然依舊還是存在着煙塵,但比起之前已經好了很多。

她行動也快,迅速的貼著牆角,避開坑坑窪窪的危險場地,靈巧快速的向著帝國大廈的入口跑過去。

她心中有一種預感,剛剛的那一番作為,一定是和蒼有很大的關係!

似乎就像是為了印證她心中的想法一樣,她發現不遠處,蒼就低垂著頭站在那裏,周身的能量好像是要暴走一樣,能量聚集出來的閃電在他的身體周圍劇烈的跳動着,好像下一瞬間就會暴動一樣。

衛子芊屏息,她想要立即的衝過去,但心中也明白大局。

暗自的觀察四周,現在她的騎士都被她派去做了別的事情,她可不想做一個事事都依靠着騎士的主人,該是自己要做的事情,還是自己動手比較好。

周圍真的是非常的安靜,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人在走動,甚至巨大的爆炸動靜,也沒有引起任何的人的反應。

就好像是一個死城一樣,非常的安靜,四周真的是非常的安靜,靜的不可思議。

但就是這樣,衛子芊的心卻劇烈的跳動起來,一種可怕的感覺在心中蔓延開來。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一切絕對不會是那麼簡單,一定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是現在她的腦子還比較的混亂,理不出來一個頭緒出來。

而在看到蒼的情況之後,她咬咬牙,最後還是覺得趕緊的去他的身邊,畢竟他們之前就約定好了,要在這裏碰面,如果她老師不出面的話,指不定蒼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自然是看得出來蒼的不對勁,但現在這種時候,不過去,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的事情!

她皺起眉,之前在那條路上,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蒼?蒼?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她伸出手,剛要碰觸他的身體,卻被他突然暴躁的打開。

手上傳來的痛楚,並沒有比心中的驚愕更大。

有些茫然無辜的視線,注視着蒼。

這是怎麼回事?

衛子芊伸出手,微微笑了笑,道「蒼,怎麼了?我是衛子芊,你……」

蒼慢慢的抬起頭,眼瞳中有些讓人心疼的脆弱。

脆弱?

衛子芊心中一窒,竟然覺得有些心疼。

不是心動了之後的心疼,而是覺得,這樣的一個男人,明明那麼的驕傲,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卻露出了一種與他的身份和性子不相符的神情呢?

「衛子芊?」遲疑的聲音,蒼身上的氣息依舊還是那麼的紊亂,他非常的小心翼翼,似乎是在試探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的就是衛子芊一樣。

衛子芊連忙點頭,「對,是我,真的是我,我們不是說好了要約定在這裏相見?蒼,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是好奇的,在路上蒼遇到的事情,以至於剛剛突然的早晨這麼大的轟動。

蒼慢慢的伸出手,她以為他是想要握住她的手,就下意識的伸出手。哪知道,他卻突然地一把攥住她的手,猛地一用力,一把將她抱在懷中,狠狠的非常用力的抱着,似乎恨不得直接的將她和他的身體連接在一起一樣。

衛子芊一愣,剛要掙扎,卻在觸碰他的時候,又慢慢的放了下來,沒有回應,也沒有反抗。

他在顫抖,在恐慌,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但好像事情是和她有關係的。

嘆了口氣,他不願意說,她也不好問,走到這一步,他如果願意說的話,他自然會說。如果不願意說,她就不問就是了。

也沒有一會兒,蒼就鬆開了她。

「不是要上去嗎?貝克·蒙奇就在上面,最頂樓,走吧!」蒼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冷漠平靜,甚至比之前還要的冷漠,他的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疏離防備的氣息,好像是拒人於千里之外一樣。

衛子芊表示有些茫然,這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滿肚子滿腦子的疑問,衛子芊還是乖乖的跟了上去。

她走在身後,所以,她並沒有看到,蒼此時此刻的神情,以及眼底流露出來的釋然和放鬆。以及之後流露出來的森冷的殺意。

他當然無法說出來,剛剛他竟然殺了『她』。雖然心中知道那個不是她,只是對方迷惑他的方式。但是真正的親手殺了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而且是死在他的手中。那個『她』倒下來的那一幕,在他的眼中腦海中不斷的重複,就好像是她慢慢的倒在他的面前一樣。

他從來沒有想過,殺一個冒牌貨,就給他這麼大的衝擊,那他之前所以為的,就算是真的殺了衛子芊,也不會有什麼感覺,就實在是太可笑了。

他能下得去手?

下不去的啊!

他自己下不去手,更別說別人了。

他怎麼能允許別人對她出手呢?

即使是假的,逼得他作出那種事情的人,無論是誰,他都絕對不能原諒。

明知道他無法得到,卻偏偏要逼他將心中的最後一層紗都揭開,即使是裝作不知道也不可能。

認清楚了自己的心又有什麼用?

她不是他的,也不會成為他的,她心中有的那個人不是他,她的心,給了別的男人。

好像就是等着他們的到來一樣,整棟樓都沒有任何的一個人。

衛子芊和蒼快速的相互看了一樣,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非常不正常,應該是有發生什麼事情了,或者說,上面有什麼在等着他們。

一直到已經站在了最頂層上,兩人都已經站在了元帥辦公室的門口,依舊還是沒有碰到任何的一個人。

兩人再次的對視,最後還是蒼伸出手,打開了門。

許可權上,蒼依舊擁有開啟自由出入的權利!

竟然沒有被取消。

「你們來了,我等了很長時間了呢,以為你們都沒有本事上來,正打算去接你們!」貝克·蒙奇依舊還是坐在那個位置上,微笑着的望着他們。

從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惡意,有的只是和迪奧·蒙奇極為相似的溫柔笑容。

有那麼一瞬間,衛子芊甚至都以為,面前坐着的人,是她的爸爸迪奧·蒙奇。

「時隔多年,我們是第一次見面,這麼多年來,阿芊,見到叔叔,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話嗎?」

貝克·蒙奇望着她,微笑着,笑容溫潤儒雅,無害又充滿了疼惜。

如果不是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大概誰都會被他的表象給欺騙了吧!

真情真意的,讓人覺得,自己是多麼的受到重視。

然而事實就是,根本一切都是騙局,甚至一切,都是假的。

如果不是知道了真相,衛子芊想,或許她真的會相信他,相信這個和她的父親長得非常相似的叔叔。是她的叔叔,但是卻和她的母親有着別樣關係,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該相信誰,相信什麼。

「阿芊,怎麼了?」

貝克·蒙奇似乎非常的疑惑,一副不解的模樣,甚至還站起來打算迎上來。

「貝克叔叔,小時候見面之後,在那次大難之後,真的是時隔不少年的第一次見面!」衛子芊露出笑容,彎着眼睛,一如小時候一樣,單純的,讓人忍不住的想要伸出手輕輕的觸碰她笑容的那個她,記憶中的片段,彷彿在這一刻重合了一樣。她歪著頭,微笑着溫柔道:「我一直以為,千家滅亡之後,蒙奇家族也跟着消沉下去,甚至被打擊了。我是真的沒想到,貝克叔叔有現在這樣的成就,真的是非常的驚喜和意外呢!」

含沙射影一般的諷刺和誇獎,言語之中的衝擊,讓人不難想像,她此時的排斥。

她的意思不難理解,當初千家和蒙奇家族同時的受難,他貝克·蒙奇,卻不知所蹤,而時隔多年,再次的見面,不是令人激動的擁抱,然後痛哭流涕。而是面對面的看着對方,卻發現對方竟然是那麼的陌生。

衛子芊是真的不明白,想到朱莉安當時說的話,以及後來她詢問蒼之後,得到了的原話,她心中的疑問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越來越迷惑,彷彿面前明明已經可以觸碰到的壁壘,最後卻突然的起了很大的霧,遮擋住了她的視線,明知道馬上就能知道真相,但面前的大霧卻偏偏擋住了她面前的一切。

沒有什麼比近在咫尺的東西,明明可以觸碰到,卻又偏偏無法碰觸來的難受!

貝克·蒙奇聞言,停住腳步,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笑着眯起眼睛,一如既往道:「阿芊,為什麼那麼說呢?我當時可能是因為意外而避免了一場浩劫!阿芊,見到叔叔,你似乎並不是多高興。唉,我其實心中明白,阿芊是在怪叔叔吧?怪叔叔這麼多年都沒有出現去找你?我能理解,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我想我也會這麼想。但是阿芊,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一直都是弱肉強食,那個時候,即使我現身,也無法救出你!」

明明蒼就在面前,貝克·蒙奇卻能若無其事的說着謊言假話,實在是太可笑了。

衛子芊想,她是真的不知道蒙奇家族和千家,還有出影帝的血統。否則,怎麼有千黛的虛情假意,以及貝克·蒙奇的可笑解釋?如果不是一早就知道他的嘴臉,誰會懷疑這番情真意切的解釋,根本就沒有多少是可以相信的。

她總是想,到底她和千家的身上隱藏着什麼秘密,否則,為什麼要緊追不捨?

「貝克·蒙奇,殺了爸爸的人,是你吧!」衛子芊也不想再繞圈子了,她是真的覺得有些累,她也實在是沒時間繼續的繞下去,「媽媽不是媽媽,你既然一早就喜歡她,為什麼不去爭取?為什麼在她和爸爸在一起之後,你卻要從中破壞?那是你的哥哥,那是你的大嫂,貝克·蒙奇,你還真的是冷血啊!」

衛子芊毫不客氣的指責,讓貝克·蒙奇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瞥了眼站在一旁默不作聲面無表情的蒼,冷冷的翹起嘴角。

「我大概猜得出來是誰告訴你的,我想也是,怎麼會不告訴你?我還想的太好了啊!」喝了口酒,貝克·蒙奇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注視着憤怒悲愴的衛子芊,半晌,才涼薄的扭過頭,冷笑道:「冷血?阿芊,你應該最清楚,所有人都知道,千家的女人的骨子裏流淌出來的血,那才是真正的冷血。你說我冷血,你怎麼不想想當初千黛是怎麼對我的?我全心全意的對她,最後的結果呢?竟然成了我最為敬重的哥哥的新娘!迪奧·蒙奇,從小時候開始,什麼都比我強,我努力的追趕着他,告訴自己,不要做得多優秀,只要不被哥哥甩的太遠就好。我一直都以為我們的關係會這麼下去,我努力的追逐著那兩個人,就彷彿是在追逐一個遙不可及的夢一樣!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我也曾經想過要去祝福,我也真的去祝福了。可真正的去了之後,我才發現,要做到,是那麼的痛苦困難!站在一起的兩個人,是多麼的相配,在學校是最優秀的人,到了軍部,同樣的也是那麼的優秀。我那個時候才真正的認識到了我和他們之間的差距,已經不是一個手臂想要去伸手就能夠到!而是窮其一生,只要迪奧·蒙奇在的話,就不會有人注意到我。」

停頓了一下,貝克·蒙奇露出一抹詭異的獰笑,「那個時候,就一直有個聲音在腦海中回蕩,如果能殺了他,如果沒有迪奧·蒙奇,那麼整個蒙奇家族,就只有我一個天才,只有別人追逐着他,而不需要他去追逐別人。如果沒有迪奧·蒙奇,那麼現在站在千黛身邊的人,就會只有我!明知道那個人是我的親哥哥,明知道哥哥現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他努力得來的。但是我無法掩飾我心中的嫉妒,無法掩飾。我想的太簡單了,我將對千黛的執著,想的太簡單了!」

衛子芊靜默的聽着,她不是第一次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關於爸爸和媽媽的事情,但卻是第一次從貝克·蒙奇,這位當事人,當初的見證人,甚至是現在的仇人的口中聽到一切。

那個時候,應該是一個混亂的時代,無論是爸爸還是媽媽,都是剛剛從學校踩踏出來,那個潛藏在媽媽身體中的那個危險的意識體,還沒有蘇醒,那應該是爸爸媽媽最為幸福,最為難忘的時候吧!一直到意識體蘇醒,逐漸的開始佔據了千黛的身體,而作為枕邊人的迪奧·蒙奇,又怎麼會感覺不到?

千黛是他的妻子,是他此生此世最愛的女人。

而就是這麼的一個女人,在他的面前,在他的無助與茫然之中,徹底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但即便如此,迪奧也從來沒有想過放棄她,他期盼着她能有回來的一天,但也隨時準備着,如果不能的話,那麼他就跟着她離開好了。

迪奧·蒙奇是一個痴情深情的男人,他也是一個優秀的男人,擁有着無與倫比的大局動態視覺感應能力。一旦他誇下口的事情,那麼正確率就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他不愛,就沒關係,如果愛了,那他所愛的人,就絕對會完完全全的影響着他,甚至是毀了他。

他或許還能稱得上是一個優秀的丈夫,但是他絕對不是一個稱職的爸爸。

他選擇了心愛的女人,將孩子放置在危險中,置之不理。

貝克·蒙奇起身,走到窗邊,俯視着下方:「阿芊啊,他也拋下了你,為什麼你就一點也不恨他呢?難道你覺得,那個男人,是一個稱職的爸爸?選擇一個連媽媽都不是的人,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我是真的非常知道!」

面對貝克滿含深意的挑撥,衛子芊抿了抿了唇,而後笑起來,笑容很大聲,她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她是真的不想現在就動手,畢竟有些事情,只有貝克才知道。如果她現在動手了,那麼再想知道什麼,就非常難了。

「貝克·蒙奇,這個世上,如果真的要說誰是自私的人的話,我倒是覺得是你!你沒有努力的去爭取,只是在最後,事情已經成為了現實之後,你開始怨天尤人,覺得一切都是別人的錯,而你一點錯都沒有!」衛子芊的情緒有點激動起來,她可以想像,當初他心中是怎麼的怨恨著爸爸,將所有的錯誤都歸結在爸爸的身上,覺得一切都是爸爸的錯。他恨爸爸,但是爸爸呢?爸爸恨他嗎?她並不知道。她同樣回以冷笑,「讓我猜猜你當時是怎麼想的,一定是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和你沒有多少的關係,全部都是爸爸的錯。當知道千黛不再是千黛,你覺得機會來了,毫不猶豫的對惡魔伸出了手!貝克·蒙奇,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麼?一直到了現在,你依舊還是執迷不悟,你知道你愛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你現在與之交易合作的人又是誰?你究竟真的懂得什麼叫愛嗎?」

衛子芊一連串不停息的質問,給貝克·蒙奇的感覺,就好像是將他身上的一切遮擋物全部都扒光,讓他赤身。裸。體的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他身上的優點,缺點,在這一刻,表露無疑。

貝克·蒙奇猛的眯起眼睛,倏地抬起手。

而就是一瞬,一直不說話不吭聲的蒼卻突然的動了,一個閃身的擋在衛子芊的面前,以後背接住了貝克·蒙奇的那一擊。

他悶哼一聲,腳步一顫,整個人差點就撲倒在地上。

虧得前面,衛子芊反應也迅速,一下子扶住了他。

她的手搭在他的後背處,敏銳的感覺到了手指觸碰到了溫熱的液體。

她的眼瞳一縮,再看看蒼瞬間慘白的臉色,心中有些凝重的發現,看樣子他是真的傷得不輕。

其實剛剛他根本就不需要替她擋住那一擊,她自然是能躲得開。但她心中也明白他的想法,面前的這個男人,怎麼說,也是他的父親,就如同她面對千黛一樣,他面對着貝克·蒙奇,心中的複雜與痛苦,怕是並不比她少。

「蒼——」

剛剛貝克·蒙奇是真的一點也沒有留情!

蒼搖搖頭,鬆開她的手,深吸一口氣,即使面色蒼白難看,他依舊還是面無表情的轉過身,面對着貝克·蒙奇。

「現在可以談談嗎?父親!」在這個時候,在他的心中,貝克·蒙奇依舊還是他的父親,這一點是不爭的事實。那是他崇拜到現在的父親,他希望和他談談,即使他一直當他這個兒子是工具,他也還是希望從他的口中得到真正的真相。

「談?談什麼?蒼,我可沒有下達任何的指令,准許你從那裏出來!」貝克·蒙奇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一點也沒有對自己誤傷自己兒子的事情有絲毫的內疚和擔心。他的表現非常的冷淡,就彷彿面前站着的人不是他的兒子,而只是一個陌生人一樣!

大概也確實是這樣!

蒼不為所動,早已經知道了貝克對他的態度,他現在已經沒有多少的感覺了,只是就事論事,想要將面前的迷霧驅散而已。

只此而已!

「父親,帝國成立這麼多年,你從二十多年前成為帝國的主帥,至今為止,你是我一直崇拜且為之奮鬥的目標!我一直都堅持着,堅信着,我要做出成績來,我要讓父親親眼看着我走到和父親一樣的位置。但是現在想想,我和父親之間,差距實在是太明顯了,哪怕我做的再優秀,父親從來就沒有誇獎過我,也沒有稱讚我一聲,甚至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其實那個時候,如果仔細的有點腦子的去想想,就應該明白,我和父親之間的溝壑。我一個在努力着,父親卻只是越來越遠。」

「……」蒼的話,讓貝克的神情中多少出現了一絲絲的波動,只是非常的不明顯,且還是一閃即逝,如果不仔細去看的話,根本就不會注意。

「帝國這些年來,雖然依舊還是堅持着和聯邦之間的戰爭,但是幅度上來說,我研究過,確實是小了很多!甚至,很多時候,某些特殊的能源流動,都非常的可疑。那個時候開始,父親就一直的在為千黛做着準備,甚至這一次,所謂的合作,其實就是為了將整個帝國拱手送給聯邦。父親,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你就那麼的愛她?還是說,你愛的自始至終都是沒有得到的緣故,父親,那個人真的是你愛的?為了一女人,甚至連自己的親兄弟都要下殺手,父親有沒有想過,這真的是愛?還是別的自私自利的心在作祟?」

對貝克,蒼從來都是寡言少語的,那是因為崇拜,尊敬,他覺得說的多了,反而是對父親的一種不尊敬。

就像是一種神話的破滅,在他的心中一直都覺得那麼優秀的父親,實際上,背地裏面,卻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傢伙,為了自己的目的,不在意別人的想法。

當然,人都是自私的,為了自己的某些目的,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他也是能理解的。

他所不理解的是,為什麼就會對自己的親人下手?

想到這裏,蒼瞥了眼衛子芊。

之前,他還在慶幸,雖然父親對他不怎麼親近,但至少比起衛子芊來說,他還是比較的幸運的。

然而,現在想想,還真的是非常可笑的想法,他和衛子芊,又有什麼差別?

至少,衛子芊的母親的身體中,潛藏着的意識體,並不屬於她的真正母親,而是一個冷血殘忍的另外一個人。

蒼的激動質問,貝克·蒙奇有那麼一瞬間,像是被電擊中一樣,神情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似乎是在努力思考他說的那些話。

一直以來,他始終都堅持着的認為,他所愛的女人,一直都是千黛,別說蒼不是他所愛的人生的,更何況,也不過是經過營養液箱培育出來的,人工胚胎養育出來的。除了他提供一些基因之外,跟他根本沒有任何的關係。如果不是需要一個幫手,貝克想,他大概是不希望任何的一個人冠上他的姓氏。

有一點,衛子芊說的沒錯,他所愛的那個人,並不是現在的千黛,而是當初那個智慧溫柔的千黛。在他的心中,深埋着的人,也始終都是那個人。現在的千黛,並不是記憶中的那個人,他只是在心中還抱着一絲希望,或許還有希望,真正的千黛只是沉睡在那個身體深處,她總是會有重新醒過來的可能,他還是有希望能得到她的。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好的,哪怕他心中比誰都知道,千黛從來沒有愛過他,千黛和迪奧·蒙奇之間,是真正的相愛,哪怕真的重新的奪取了身體的控制權,以千黛的做事風格,最後選擇的,也一定是和迪奧一樣的結果。

多麼令人羨慕的感情啊,如果他也能擁有的話,該有多好……

他當初希望蒼和衛子芊能夠在一起,那個時候,真的是沒有任何的別的企圖,只是覺得,他們兩個在一起,就算是補償了他當初和千黛的擦肩而過。他也曾經覺得,如果衛子芊和蒼在一起了,那麼他大概是會護着她的吧!大概!

可是,蒼的結局和他一樣,心愛的女人所愛的人不是他們,所愛的女人,將她的心給了別人,甚至連一個角落都不願意留給他們。

失望,憤怒!

貝克當初想到的不是蒼,而是自己!

想到了當初的自己,眼睜睜的看着迪奧·蒙奇和千黛成為了整個星際聯邦管理總局的人祝福羨慕的對象,看着他們一步步的走上巔峰,看着他們離他越來越遠。

他當初和迪奧的關係是那麼的好,他們是親兄弟啊,從小到大,他習慣了陪在迪奧的身邊,也習慣了迪奧做什麼事情,總是會考慮到他的感受。

然而,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們兄弟之間逐漸的開始疏遠,迪奧逐漸的有了自己的圈子,有了自己的追隨者,有了自己想要永遠保護,想要永遠在一起的愛人。

而他呢……

有的時候想想,貝克真的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嫉妒著誰,嫉恨著誰。

真的是因為迪奧搶走了千黛,所以才會那麼的怨恨他嗎?

不是的吧!

那一瞬間,貝克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望着倔犟的站在他面前的蒼,以及一旁警惕的注視着他的衛子芊。

想到至今以來,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想到迪奧臨死前對他的忠告!

哥哥,是親哥哥!

還有父母家人,他放棄了所有,而最後呢?

彷彿一瞬間就老去了一樣,貝克·蒙奇一瞬間的跌坐在椅子上,他一直堅持下來的信念,到了最後,卻發現只是一場夢,一場可笑的堅持,只有他自己覺得是正確的而已。

「父親,無論怎麼樣,你依舊還是我的父親!」蒼挺直後背,「但是父親,你要記得,如果你依舊還是堅持着走你覺得正確的路,那麼我只能選擇走另外一條,站在對立面上,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父親,我只是希望,到最後,我們不用……」

貝克倏地抬起頭,他盯着蒼,冷酷的揮手打斷他的話:「蒼,不用說那麼多,你如果想要讓帝國這邊成為你的後盾,那就打敗我,殺了我,踩着我的屍體過去!否則……」他的視線慢慢的從蒼的身上轉移到了一旁默不作聲的衛子芊的身上,犀利冰冷而詭異的視線,給人一種實質的窒息感。微微停頓了一下,在注意到他的視線而下意識的擋在衛子芊面前的蒼,貝克接着又看着蒼,道:「你如果失敗了,我就殺了衛子芊!蒼,相信我,我既然能殺了迪奧,從某些程度上來說,我還是有這個自信的!別說有什麼騎士系統,現在她的那些可愛的守護騎士們,也回不來了。」

回不來?

衛子芊臉色大變,以為是卡蓮他們出了什麼事情,但在仔細的核對騎士系統並沒有出現任何的不對和故障之後,大概猜得出來,卡蓮他們是被困住了,暫時無法脫身。

得知卡蓮他們還是安全的,衛子芊覺得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又不免有些疑惑和震驚,每個守護騎士都各有所長,但其中卡蓮是最強的,也是屬於全能型的最強守護騎士。如果說困住別的騎士的話,她還覺得沒有多麼的驚訝,但是竟然將卡蓮也一併的困住,甚至都無法和她取得聯繫,她就不得不懷疑了,對方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

蒼全盛的時候,是不是貝克的對手,衛子芊不清楚!但以蒼現在的狀況,她是非常不贊同他站出去的,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但衛子芊卻說不出口阻止的話來,她明白蒼的心情,面對貝克的那種複雜卻又痛恨的心情,就像是她對着千黛一樣,必須要自己親自去,哪怕再怎麼的困難,再怎麼的明知道退路很少很少。

「衛子芊,你出去吧,這裏我想單獨的解決!」

原本衛子芊是想着,實在是不行,實在是危險的時候,她再出手,哪怕他再不願意。

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在貝克·蒙奇的手中吧?

可誰能想到,蒼卻直接的讓她出去,不讓她在這裏。

「蒼,你……」

「這是我的家事,我希望我能單獨去解決!衛子芊,如果你和我結婚了的話,那麼現在你應該也算是這家中的一員!但是你沒有!所以作為陌生人來說,你並沒有權利插手我的家事!」蒼拒絕而排斥的說道,「我們父子之爭,就像到時候你們母子之間的爭鬥一樣,我不需要你插手,同樣的,我也不會插手你的事情!」

拒絕的意思是那麼的明顯,即使衛子芊再怎麼的想要堅持,也沒有權利再堅持下去了。

想想,衛子芊點點頭,「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只是……蒼,我希望能看到你好好的出來,不管……不管結果如何!」

她希望對他抱有希望,現實卻是殘酷的,她不能違心的說,他一定就能贏,但至少,要好好的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她欠了他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已經還不了了,如果他還為了她而死的話,那麼這輩子,她是永遠也不會安心了。

衛子芊並沒有等到蒼的回答,他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一直到衛子芊離開了房間,一直到面前的門在她的面前慢慢的合了起來,他也沒有回過一次頭。

衛子芊的手慢慢的攥緊,她是真的不知道這一次的決定到底是對的還是不對的。

她選擇了藍斯,哪怕明知道會對蒼欠下太多太多,她也無法做出他唯一想要的決定。

如果註定要辜負一個人,她只能選擇蒼。

當初,她覺得她深愛着藍斯,藍斯也愛着她,那麼要是真的要犧牲和傷害的話,就讓她和藍斯兩個人來承受好了。她從來沒有考慮過藍斯心中是不是也這麼覺得,她只是被動的決定,將一切都決定好了,不再理會別人的想法。

蒼和藍斯對她的有些評價是沒錯的,她本身就不是一個溫柔的女人,冷酷而自私。表象的溫柔,從來不會溫柔她的心,她的心,比石頭,比冰塊還要硬還要冷。

這一刻,她突然非常的想要見到藍斯,她迫切的希望藍斯能在她的面前,那樣的話,她就會覺得心中至少會有一絲依靠,不會覺得那麼的痛苦,那麼的無助。

她從來不認為藍斯會真的決定結婚,如果要結婚的話,早就結了。

對於藍斯,這一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任何的人都會背叛她,唯獨藍斯不會。

從某些方面來說,她應該會死非常幸運的,這些年來,藍斯為了她做出來的改變,她看在眼裏,也是有目共睹的,她相信,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麼多的事情,如果她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意那麼晚的話,那麼現在或許他們真的是最為幸福的一對。哪怕最後幸福的夢境總是會醒過來,可至少確實經歷過,確實存在過,那就好。

藍斯,如果,如果這次的事情真的能夠解決掉,和千黛,和所有人之間的恩怨,時隔二十多年的恩怨,真的能徹底的解決掉了之後,那麼,我們一定會幸福的吧,藍斯,一定會的吧……

星際聯邦管理總局!

艾爾弗雷德元帥公邸!

藍斯手中的杯子突然從手柄處斷裂,一下子摔落在地上,滾燙的紅茶,瞬間伴隨着碎裂的瓷片渣子,將地板弄得狼藉不堪。

好好的一個杯子,怎麼會突然的說碎就碎?甚至都沒有碰觸到任何的東西。

沉沉的注視着地上的狼藉,藍斯的手慢慢的鬆開,剩餘在手中的手柄也跟着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心中蔓延開來。

「怎麼了?皇,明天就是婚禮了,該準備的準備好了嗎?」朵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門口,在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的時候,不是多麼在意的笑着走進來說道。

藍斯抬起頭,注視着逐漸的走近的母親!

面前的這個英姿勃發,渾身氣勢驚人的上將,真的是他記憶中的那位總是穿着非常的休閑優雅,舉止得體,說話語氣輕柔,氣質高貴優雅的母親嗎?

為什麼會覺得非常的陌生?是那麼的陌生,感覺像是從來不曾認識過一樣。

但必須得承認,面前的人的裝扮,實際上比記憶中的休閑在家中的貴夫人,更加的適合她。

藍斯移開目光,面對朵拉,他的母親,他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

「還在怪我?皇,我是你的母親,我做的一切一切,都是為了你,我傷害任何的人,都不會傷害你,難道連這一點,你都要懷疑?皇,我對你怎麼樣,難道這麼多年來,你在一瞬間知道一些真相之後,就忘記的徹徹底底嗎?」朵拉微微有些激動的抬高下顎,「皇,為了一個衛子芊,你可以和母親反目成仇,這算什麼?我們那一輩的事情,你根本就不懂,很多的事情,都被掩藏在很深很深的淤泥之中,根本就翻不起來。甚至到最後……我也無法翻出來。你怪我,甚至恨我,我怎麼會沒有感覺?我唯一的兒子,不能留在身邊,關心我,陪我說話聊天,我的心情能好嗎?但是皇,我能理解,畢竟那些真相,不是一般的人能夠接受的了的。你的婚禮不邀請我來參加,我在預料之中,但至少,讓我這個做母親的稍微的盡到一些責任,那樣我的心情也會好一點!」

朵拉說的非常誠懇,只是短短几天,朵拉的軍銜跳躍性非常大。

但藍斯卻一點也不驚訝,知道了朵拉的另外一面,哪怕坐上那個位置,他也不會有絲毫的驚愕。

這是他的母親,從血緣身份上來說,是不爭的事實。

但是……如果從現實狀況去考慮的話,他非常的懷疑,是不是被掉包了?

藍斯想想,就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可笑,自己的母親還是比較了解的,她的一些細微的變化,他看的都非常的明確,他看出來了,她一直以來都在抑制她的這一面,一直在等待着,需要露出這一面的時刻。

聽到朵拉詢問婚禮的事情,藍斯的嘴角溢出淡淡的嘲諷的譏誚的笑容。

本身就不會存在的婚禮,他要通知誰?

這場婚禮,自始至終都是一場陷阱而已,逢場作戲,當不得真。

上面的人想要看溢出好戲,他就讓他們看,給他們機會看,他也算得上非常的配合了吧?

藍斯沉默了一會兒,心中還是抱着一份希望,抬起頭,注視着朵拉,問道:「媽媽,如果讓你選擇,在千黛將軍,和我之間做出選擇,你會選擇誰?」

一個是控制一切的領導者,一個是十月懷胎,付出了多麼多的感情的親生兒子,到底誰在她的心中比較重要呢?

他希望她能做出選擇,又希望她不要選擇。

他的心情非常的矛盾,他做了那麼多,最後的結果呢?

他是真的不希望有一天需要對母親拔刀相向,他不知道她的實力到底怎麼樣,不管是高於他,還是低於他,如果需要他出手的時候,那麼他們母子之間那麼多年的感情,又該去哪裏找?

這個選擇題,也是非常直接切直白的詢問,在千黛和藍斯·皇·艾爾弗雷德之間,朵拉究竟選擇站在哪一邊?選擇一邊,就要和另外一邊成為敵人。

只是,朵拉,你究竟是選擇兒子呢?還是忠心的信仰呢?

面對選擇,朵拉嘴角的笑容慢慢的凝固。

她曾經最為害怕的問題,現在再次的重新擺在她的面前。

她的耳邊,彷彿響起了最後一次,克里斯詢問她的話語:「朵拉,我和千黛,你選擇誰?」

當時克里斯一共出了兩個選擇,一個就是上面那個,一個則是【我和藍斯之間,你你又會選擇誰】,他也同時的告訴她一個答案,【你和藍斯之間,我會選擇你。】!

——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是我心愛的女人,是我的妻子,我孩子長大了,總是會要離開父母的,但是妻子不會。你是我愛了一生的女人,也是我最為放心不下的女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永遠都留在我的身邊,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但是朵拉,我了解你,兒子和丈夫之間,你一定會選擇兒子。

——所以,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第一個的答案,也根本就不需要你來回答,我也知道了。

——兒子和我之間,你選擇兒子。而我和千黛之間,你一定會選擇千黛。

——朵拉,這個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是我!我們同床共枕那麼多年,我自認為,這個世上,沒有誰夢比得上我對你的了解。

朵拉的呼吸一緊,那是最後一次,克里斯對她說的話,因為第二天,克里斯就不在了。

雖然不死她殺的,但是……現在想想,如果那個時候千黛真的下命令,讓她殺了克里斯的話,她想,或許那個時候的她,也不會拒絕的吧?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的執著?對她那麼的執著?

「皇,這個問題,當初克里斯也曾經問過!」她慢慢的露出笑容,「你們真的是父子啊,實在是太相似了。知道嗎?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回答,而是克里斯自己直接的說出來答案了。他真的非常的了解我,知道我會做出的選擇來!那麼皇,今天你猜我會選擇誰呢?站在你這一邊,還是千黛哪一邊?」

朵拉看似是在讓他猜謎一樣的話,其實已經告訴了藍斯答案。

艾爾弗雷德家族的兩個男人,對家中唯一的這個女人,還是比較了解的。

「母親回去吧,這裏……並不是母親的住所!」沒有正面的回答她的話,但卻已經變相的回應了她的話。

艾爾弗雷德家不是她的住所,徹徹底底的杜絕了她回來的希望。

對藍斯的排斥一點也不覺得意外的朵拉,含笑着的遮擋住了眼底的深沉的痛。

她始終微笑着,問道:「那麼黃,你能回到我最後一個問題嗎?作為媽媽的最後一個問題!」

「……」藍斯望着她。

「我讓你選擇,在衛子芊和媽媽之間,你……會選擇誰呢?」

藍斯的眼瞳猛然一縮,似乎是受到了驚訝的樣子。

他大概是真的沒想到這個問題最後會反饋到他自己的身上。

他沉默了,沒有作聲。

並沒有打算逼迫他回答她的話,朵拉意料之中的轉過身,走向門口。

自己的兒子,這是她的兒子,可是結果呢……

「……如果,媽媽和凌在一起,我的選擇……」半天,藍斯終於慢慢的做出了回應,他的聲音喑啞難辨,掩藏着他所獨有的心思和情緒。「媽媽生我養我,無論發生任何的事情,我選擇的都會是媽媽!哪怕明知道媽媽背叛了我,背叛了父親,我的選擇也不會改變!但是……媽媽,對於凌,我也不會放棄,如果,如果她因為我的選擇而出了什麼事情,那麼,無論在任何的地方,我都會找到她。如果是死亡……那也是我的責任,我會去陪着她。媽媽,你們兩個是不能相比較的,意義,和所存在的價值不同。」

朵拉的腳步一頓,她沒有轉身,眼角卻滑落滾燙的淚水。

這樣的選擇題,當初他們做了多少?

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做出兩全其美的選擇。

就像迪奧·蒙奇,那麼出色的聰明的男人,最後所選擇的路,也沒有任何的差別。

而藍斯,他的答案,卻自始至終都將她放在首位。

她仰起頭,望着天空,深吸了口氣,將心中酸澀咽了下去。

她大步的走出去,他們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母子了,而是可能會成為敵人,哪怕現在藍斯對她看似承諾不會成為敵人的話,也改變不了現實。

藍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腳步都沒有移動分毫。

叩叩叩!

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門是開着的,既然是敲門,那顯然是出於禮貌。

藍斯頭也沒抬的說了一聲『進來』,走到沙發上坐下來,沉默著。

「剛剛的話,我聽到了!」伊莉莎吧·費里嘆了口氣,她平靜的來到他的對面坐下來,「該安排的事情,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安排好了。只是藍斯……風險很大,一個不小心,就會配上所有,即使這樣,你也要堅持嗎?我一直都想問,為了衛子芊,為了她,你可以犧牲一切,哪怕自己的命一樣?現在我不需要問了,答案顯而易見,從你剛剛給朵拉夫人的答案中,我實在是想像不到,一個可以為了心愛的女人犧牲一切,一個可以選擇和心愛的女人一同赴死的男人,我還期望從他的口中得到什麼答案來呢?」

「……」他依舊低垂着眼帘,一聲不吭。

深吸了口氣,彷彿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一樣,一直都沒有鬆口的伊麗莎白·費里,伸出右手,揚起下顎,帶着一絲驕傲,一絲狼狽,道:「你贏了,藍斯·皇·艾爾弗雷德,我將我費里家族的空軍軍權,完全的交給你,任由你支配!我希望,我冒這麼大的風險,選擇了站在你這一邊,到時候,革命勝利之後,我能得到回報。我是軍人,同樣的,我也是一個商人。藍斯·皇·艾爾弗雷德,這是一場豪賭,贏了,我就能得到一切。而輸了,我將萬劫不復。我希望我這場豪賭,最後能讓我心滿意足,不會失望。」

一隻修長的手伸出手,握住她纖細的手掌。

伊麗莎白·費里一怔,她的視線下意識的看向兩人交握的手。

她有些自嘲的想到,這大概是他們這輩子第一次的觸碰,如今的親密,如此的近。她心中也非常明白,這只是握手,沒有任何的意義,她心中知道的。

大概就是因為這個想法,她的心逐漸的安定下來,也不再像當初那樣,因為一點點的事情,就激動非常的跳動着。

他們的手並沒有交握多長時間,很快的,藍斯就鬆開了手。

「嗯,我保證!」他就給了她三個字。

她點點頭,她需要的不是多麼冠冕堂皇的話,只需要一個能讓她心安的保證而已。

她是將整個費里家族都交在他的手中啊,連帶着還有那麼多的追隨者的心。

她相信他不會讓她失望,一定——

伊麗莎白·費里的鬆口,在藍斯的預料之外,他以為,她就算答應要幫忙,也會緊隨着他的身邊,不會將她手中的軍權交給他的。他也能理解,畢竟這件事情不是小事關係到了整個家族的興衰,如果他失敗了,那麼將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他的費里家,也會跟着被淹沒在這場風暴之中。伊麗莎白·費里考慮到自己的家族,本身也無可厚非,他也並沒有覺得心涼啊之類的可笑的事情。

只是,他沒想到,伊麗莎白·費里會突然的就鬆口了,而且松的非常乾脆。

「明天的婚禮,我希望再最後一刻,能夠靜止,不管計劃怎麼的不順利,藍斯,我希望我能維持我的驕傲!」明知道最後不可能在一起,那麼她才不需要他張口來說,還不如她自己說出來,也顯得自己更有面子一點。哪怕她的心中再怎麼的希望那場婚禮能夠順利完成。

心中無聲的苦笑,可是她要一個心中只有別人,從來不曾將她放在心上的人,又有什麼用?一個為了別的女人可以去死,甚至背棄所有的男人,她伊麗莎白·費里的驕傲,是不屑要的。

她傲氣的揚起下顎,站起來,拍了拍軍服外面不存在的灰塵,「其實現在衛子芊如果在我的面前的話,我一定會好好的教訓她一頓,竟然敢耍我,將我關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那麼長時間。等這一次事情解決了,我一定要和她決鬥,看看她不靠偷襲,還能贏過我是不是?」

想想就覺得鬱悶,伊麗莎白每次想起來就氣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衛子芊。

她上次在地球上見到的那個傢伙,果然就是衛子芊的吧?否則後面她怎麼的就被困在那裏那麼長的時間,想要離開都沒有辦法?而且艦船竟然被偷了。

衛子芊就是一個小偷,她過去又不是逮捕她的,有必要那麼的防備着她嗎?況且,就算是她想要逮捕她。

留下一句【等時間到了,該你回去的時候,你自然能夠回去】,哈,開什麼玩笑,衛子芊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很忙的好不好?

這絕對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她連對方的人都沒有看到,硬生生的被困在地球上兩個多月。她可是堂堂的元帥,這麼丟臉的事情,她都不好意思對別人說出來。

「偷襲?」藍斯有些詫異的望着她,大概怎麼也沒想到她們兩個之間竟然還有接觸。而且聽伊麗莎白·費里的意思,應該是吃了衛子芊不小的虧。

伊麗莎白的神情一僵,心中暗自的叫遭,激動過頭了,竟然不小心的說漏了嘴。

那有不是什麼好事情,丟臉的事情,她一點也不希望說給一直當做對手的藍斯聽到。再說了,她一早就知道,按照藍斯的做事風格來說,即使是衛子芊的錯,他也只會站在她的那一邊,說出來,除了徒增笑料,讓自己更升起之外。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來的目的已經達到,她站起來,走向外面,道:「我就等著明天的婚禮好了,我還有些事情要出去處理,你要安排,就隨意的安排好了,反正我已經將軍權都交給你了!接下來,我就不打擾你了,當然,你也不要打擾我!」

在轉身的拿一剎那,伊麗莎白·臉上無所謂的高傲的笑臉,頓時就垮了下來,笑容非常的難看,牽強。

她有些明白林楚說的那些話了。

——伊麗莎白·費里,其實,人頭上光環越大,有的時候,不見得就一定是好事。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人其實真的非常的複雜難懂。

複雜難懂嗎?

其實仔細的想想,或許真的不是複雜難懂,只是做處的境地不一樣。

這不,她現在就明白了?她所想要追求的,別人卻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她放下了,真的放下了!

如果這次的結果令他們都滿意,他們還有未來的話,她也該去尋找她自己的幸福了。

衛子芊……你到底是多麼的幸福,你知道嘛……

砰砰砰——

巨大的爆炸聲響,在帝國大廈的整個頂層都毀於一旦。

衛子芊仰頭望着已經沒有天花板,碧藍的天空就在眼前。她沒有回頭,即使打鬥的再如何的激烈,她都只是靜靜的背對着後面站立着,望着天。

她什麼都無法為他做,那麼現在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在心中相信他,支持他而已。

她的態度,讓遠遠看着的林楚千銘等人,心中都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在其中。

說衛子芊對蒼沒有別的感情吧,可是她現在的態度和神情,實在是讓人多想。可如果說有吧,她明明就拒絕了他們的婚禮,選擇了藍斯。

他們的視線一會兒在打鬥的父子兩個人的身上劃過,一會兒凝聚在衛子芊的身上。

他們也發現了,從開始出來之後,衛子芊就沒有回過頭,她好像真的一點也不關心裏面的動靜,甚至還在一邊的和千凌號上的眾人聯繫着,好像在佈置着什麼戰術。

她表現的真的非常冷淡,從動作上,而不是從神情上來看,非常的讓人誤會。

「擔心到了極點,反而平靜了。從小到大,她的這一習慣,真的是從來都沒有改變過,哪怕那麼多年過去了,她依舊還是當初的記憶中的那個她。」千銘感嘆的說了一句,他沒有打算過去,現在過去,根本就毫無意義,「這個世界對誰都是公平的,但只有對她,總是那麼的殘酷。我甚至很多時候就想,明明她是我的妹妹,為什麼全部的事情都需要她去承擔?是不是有些過分?」

林楚聞言回過頭看向他,想知道他難道是不是現在的想法改變了?

千銘遙望着她,無奈的搖頭,「爸爸說,那是她應該承受的接手的責任,她是千家的女兒,那條艱苦的甚至沒有前路,需要自己去摸索著的走下去的荊棘之路,也只有她自己才能完成。任何的人都沒有辦法幫她完成,她只能努力的去摸索中前進,哪怕遍體鱗傷,哪怕跌倒了,也得站起來。只要還活着,只要還有一口氣,她就必須努力的完成走下去。」

一個父親,對自己的女兒能做到這一步,不能說是殘忍,而是作為父親的迪奧·蒙奇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女兒會面臨的那條艱難的路程。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無聲的告訴她,要怎麼的走下去,怎麼的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雖然這些行為,有的時候真的是非常的容易讓人誤解,可喜可賀的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怪過爸爸,一如既往的和爸爸關係最為親密。

「你們有一個非常優秀的父親!」林楚誠懇的讚歎道,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想要見一見從一些資料信息記載之中才勉強的知道的關於那位傳奇的元帥迪奧·蒙奇的事情。只是可惜的時候……那些終究只能成為空想,已經過過世了的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回來的。

「他非常的優秀,也是一個非常好的父親,我也對能夠擁有這樣出色的父親感到驕傲,感到自豪!」千銘點頭附和,這是他的心裏話,真正的心裏話。

從小的時候,他因為所有的危險總是被妹妹擋住,心中產生了強烈的負罪感和內疚,一度被心魔控制,身上的能量系統也出現了明顯的紊亂。

而就是那個時候,父親教會了他劍術。他現在稱之為聯邦第一的劍術,實際上和父親比起來,只能達到七成而已。

父親說,現在是妹妹保護他,以後他一定要他的這雙手保護好妹妹。

那就像是在交代遺言一樣,那個時候,他卻並沒有聽出來,大概真的是被爸爸和妹妹保護的太好了,他都忘記了,樹大招風,千家的強大,早已經吸引了別人的注意。再加上有人在裏面進行破壞,擎天大廈,瞬間坍塌分崩離析。

千昀望着千銘,那個時候的他還是太小了,記憶最深的,大概就是父親那雙越來越憂鬱,越來越深邃,越來越暗沉的眼瞳。哪怕父親總是笑着,他也能感覺到,父親的改變,越大後面,父親和母親之間的關係,好像總是存在着巨大的隔閡。

為了他的姐姐,父親和母親曾經發生劇烈的爭執,而最後總是父親率先的低下頭。

明明那麼驕傲,那麼溫柔的父親,為什麼要發火?

現在想想,大概就是為了姐姐,為了爭取最戶的權利,讓姐姐別受到牽連的機會。

但是可惜的是,自始至終,父親所選擇的人都是母親,兩方產生了衝突之後,首當其衝,會被他選擇的人,他想要好好的人,就一定是母親。

有的時候仔細的想想,雖然父親是眾所周知的穩如,但實際上,父親也是一個冷酷的涼薄的男人。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的孩子都能放棄,最後更是搭上了自己的命,有意義嗎?

他是知道的,關於千家的那些記載,敏感詞語都被削去了

所有人似乎都忘了,刻意的忘記了當初的父親,是多麼的出眾,多麼的優秀。

這就是現實的殘酷。

本來千昀是想要下去的,可最後,他卻沒有下去,因為他看到,重傷之下的蒼,慢慢的走了出來。

而蒼的身後,貝克·蒙奇單膝跪在地上,垂著頭,好像是在懺悔,又好像是在想什麼心思。

不管貝克·蒙奇最後到底是在想些什麼,現在最為重要的,最為需要關注的,就是蒼贏了。

這場戰,是衛子芊那邊贏了。

贏了貝克·蒙奇,是一件高興的事情,但是……他們心中都非常的清楚,明天才是有一場最大的戰役要開始了。

衛子芊和千黛之間。

母女之間的戰鬥,從這一刻開始,正式打響。

蒼受的傷看似很重,但經過仔細的檢查之後,就會發現,其實這是表面上比較猙獰而已,並沒有多麼的嚴重。

可以看出,自始至終,貝克·蒙奇都是手下留情了。

蒼閉着眼睛躺在床上,任由衛子芊坐在他的身邊,認真地為他處理身上的傷口。

「他在過世之前,曾經說,他從開始就直達,她不是她。他曾經也是衷心的祝福迪奧·蒙奇和千黛的婚姻。一個是他最敬重最崇拜的哥哥,一個是他昔日最愛的女人,兩個最愛的最喜歡的人在一起了,他覺得,他們真的非常的般配,非常的適合。然而,他們的幸福,本來他應該覺得高興的,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些曾經中下來的名為嫉妒,名為不甘,名為怨恨的種子,在他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他就是想要拔除都是那麼的困難。」

蒼低低的像是在講故事一樣的說着。

他沒有看她,她也沒有看他,一個靜靜的平淡的說着,一個則是靜靜的聽着。

「他只是想要證明自己,想要向他們證明自己而已!但是,卻不知不覺之中,陷得越來越深,再也拔不出來。在迪奧·蒙奇死了之後,他有一瞬間的想要逃避,想要自己也死了算了。但是,他又懦弱了,在千黛的提議下,他利用早些年在這裏打下來的基礎,再次的逃避現實的來到了這裏,慢慢的開始發展起了千黛蘇希望的,他木然的勢力。他說,你和我對他說的那些話,那些道理,他心中非常清楚。可是清楚了又怎麼樣,能做到才是真正的問題。或許,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脫,死在我的手中,更是一種解脫!他說,他要去向迪奧·蒙奇道歉,如果還能再見到,還能成為好兄弟的話,他希望他能原諒他。他說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他說……」

說到後來,蒼的聲音啞了,哽咽了,他甚至都說不下去了。

衛子芊聽的心酸,親手殺死自己父親的感覺,一定非常的痛苦。

她伸出手,輕輕的將他的頭摟在懷中,低聲去安慰道:「哭吧,這一次哭過之後,就真正的站起來,真正的……」

原本壓抑著,忍耐著,不想丟臉,從小到大根本就沒有哭過的蒼,在聽到所愛的女人柔聲的安慰,溫暖馨香的懷抱中,他再也控制不住。

人生就是這樣的,前一刻或許還是喜笑顏開,下一瞬間,就是悲痛無助。

這才是人生,這才是生活,這才是……殘酷的世界,卻又透著美麗的世界。

好一會兒,終於他是慢慢的平息了,她鬆開她,重新的坐回到了床邊上的凳子上。

失去了那溫暖的懷抱,蒼有瞬間覺得身體好冷,好懷念,好像繼續……

「我會儘快的將帝國這邊的程序走上正軌,你所要做的事情,我已經安排下去,要怎麼做,完全都在你的手中掌握著!衛子芊,對你的承諾,我做到了。」他似乎根本就沒有脆弱過,之前的脆弱,只是錯覺而已。他依舊害死那個高高在上的帝國少帥,冷冰冰的說話口氣,沒有絲毫的改變。他注視着衛子芊,突然就問了一句:「即使現在我讓你再次的回到我的身邊,你還是不願意嗎?」

前面還說的好好的,怎麼到了話尾,話鋒怎麼突然的就轉到這裏來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嘆了口氣,才緩緩道:「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又談什麼回到你的身邊?蒼,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

蒼露出自嘲的笑容,神情晦澀難辨,眼神複雜的看着她露出的無奈苦笑。

是啊,他們之前說好了的,她幫他奪回帝國的控制權,而他則放她離開,並且不會再幫着千黛他們。沒有讓他幫忙,只是希望他別插手進去就好了。

他真的真的非常想問一句,如果是藍斯的話,如果是藍斯想要插手進去,她是不是還是一副不需要,不想要的態度呢?

怎麼就那麼傻?那麼蠢?怎麼可能?

他和藍斯之間能一樣?

一個只是普通的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人,一個則是被她放在心尖子上的人,能一樣嗎?

「我知道了,這是最後一次談論私事!」蒼整理了心情,不希望自己在他的面前太過於狼狽。他不再堅持那個話題,就像是剛剛的那番話,只是無意中隨口說出來的一樣,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特殊的意義在其中。他接着說道:「我會派遣軍隊,對星際聯邦管理總局的外圍進行包圍控制,但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來說,我撤回與星際聯邦管理總局的前元帥簽認的同盟書。但同樣的,我現在帝國也遭受到了無妄之災,接下來的日子帝國就進行徹底的整頓,那個時候,那邊的事情,就要靠着你自己了!衛子芊,我希望……你能不要讓我失望。要知道,這也是對我的一種回饋。」

衛子芊站起來伸出手,輕輕的和他握了握書,道:「那麼少帥……不不不,現在我更應該叫你元帥了吧!那麼元帥,希望我們能夠真正意義上的和平共處。」

掃了一眼他們兩人相握的手,蒼的眼瞳中的光芒一閃,快速的沒有任何人發現。

這邊的事情解決了之後,衛子芊返回到了千凌號上。

整個人都癱軟在了椅子上,身上冷冰冰的,那是冷汗。

今天的事情,如果一步走錯了,那麼就完全都錯了,整個計劃也就跟着被打亂了。

好在,心中擔心的事情並沒有成為現實,無論中間的過程心裏面是怎麼的變化,結局就是,所有的步驟計劃都完美的完成了。

那麼這邊的是做完了,她也該在今天晚上就得踏上返回聯邦的行程了。

這是最後的一步!

無論成功與否,都是最後一步!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她可沒有忘記,關於藍斯·皇·艾爾弗雷德和伊麗莎白·費里要結婚的消息。

衛子芊其實還是比較好奇的,當時的伊麗莎白·費里,究竟是怎麼從那裏面逃出來的?在失去了咒力,失去了可以隨意行駛在任何的次元世界中的艦船,都到了那個地步,他們究竟是怎麼回來的?

好奇,但並不是多麼的在意。

結婚啊!

她都悔婚了,如果他要結婚的話,那就真的非常的對不起她了吧?

反正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這個婚,她是攪定了,反正堅決的反對藍斯結婚,尤其是新娘還不是她的情況下,她怎麼能接受嘛!

千凌號上,會議室中,衛子芊就這次的回程,做下最後的部署。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第19區有不少的能力出眾的人,如果有一天,能力者的能力都消失了,單單的靠着自身的實力體魄去戰鬥的話,恐怕這些靠着身體上的能力愈發的囂張的能力者們,到時候會被徹徹底底的踩在腳底下!」

身體咒力的力量,以及咒力晶核的形成,衛子芊等人也是經過非常多的研究,這幾天,也確實得到了不少的進展。

雖然有些可怕,但事實就是,咒力的存在並不是天生就存在的,能力者,在星際聯邦管理總局剛剛成立之初,壓根就是從來都不曾存在。至於後來又是因為什麼而存在的,這一點就無從得知了,不過能存在,那麼也就可能會消失。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誰能願意?」這話更沒有錯,誰都能清楚這個能力的好處。既然是好處,誰又願意失去它,然後變成一個普通的人?失去了先機?

衛子芊沉默,確實,就是她自己來說,想到要是去了咒力的話,她還能做什麼?況且,現在的各項技術的開發研究,都和咒力離不開,若說放棄,簡直是太難了。

林祈很少發言,但這個時候,他欲言又止的望着衛子芊,一直到被他灼熱的眼神看得也忍不住的抬頭看過去,主動的開口:「林祈,你有什麼話要說?直接說出來,在這裏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擔心。」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一直沒有吭聲,每次開會,他基本上都可以稱得上是個隱形人的林祈的身上,此時他們心中也覺得奇怪,他有什麼話要說。

「其實一直以來,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現象,只要是騎士系統出現了,那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集中它的身上。騎士系統擁有着現代科技都無法解析的能力,以及其中所蘊含的能量,讓人不得不重視。為什麼騎士系統擁有單獨的意識,以及甚至能自主的選擇主人去繼承?騎士系統中的守護騎士本身是十二人,而在進化為現在指揮官手中的實體化之後,只剩下六個人。而一直在其中負責調度平衡騎士們的騎士精靈,也再也不會出現。這些天,我研究過,或許一切的可能性,就在騎士系統的身上也說不定!」

這算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嗎?

在場的所有人都以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盯着林祈,雖然知道他本身對這些方面的研究非常的感興趣,但也不用這麼的厲害的深入到這程度吧?

衛子芊也驚訝,但仔細的想想林祈的話,卻覺得非常有道理。

難道說,一切的根源真的是出現在騎士系統的身上嗎?

「那麼你認為……如果騎士系統消失了,是不是……」

「我並不這麼認為,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七大騎士系統,實際上真正的正在運轉使用中的,只有三個而已!另外的四個騎士系統絕大部分都是在沉睡之中,或者就像指揮官你一樣的,稍微的動用一下它們的外部力量,裏面寄存的強大的力量,並沒有真正的喚醒。騎士系統之間的戰鬥,總是伴隨着一方的戰敗,甚至都必須要重創另外一個騎士系統的宿主才算完。」林祈將這段時間他調查的資料,一一的擺在明面上,以立體屏幕的方式,整個的顯示出來,好讓他們看的更為仔細一點。他將之前衛子芊和林楚之間的兩次戰鬥,身上的能量的運轉進行的全面的分析。

「我根據能量場的變動與變化,以及騎士系統中騎士系統每次被召喚出來,所產生的能量波動,可以看得出來,是存在着明顯的差別的。一瞬間的快速的上下增長或消退,如果不仔細的看的話,或許都無法發現,但卻是真的!」

他這麼一說,再配合著他做出來的圖形,確實發現的非常明顯。

「尤其是是兩方騎士系統在對陣的時候,變化是最為明顯的。有一種要徹底的將對方都抹消的感覺,非常的排斥,在啟動了之後,騎士之間,一方面是為了騎士系統的宿主在戰鬥,另外一方面,也是他們的潛意識中的一種意識,催促着他們的戰鬥。我仔細的根據兩大騎士之間的戰鬥發現了一些不是非常明顯,但如果仔細的觀察的話,就一定會看得出來有波動的一面。指揮官應該有一些感覺和觸動,騎士系統宿主之間的某些聯繫,不是你想的,但必然存在的某些聯繫。雖然不是很確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騎士系統中間應該存在着什麼必然性,這也是為什麼千黛那邊那麼執著的想要得到騎士系統的願意吧!」

衛子芊若有所思,仔細的想想林祈的話,再回想當初的一些事情,她突然覺得一直盤旋在腦海中的奇怪和雜亂的線索,在這一刻,好像逐漸的開始運轉開來。

為什麼母親那麼的執著的想要得到騎士系統?一個人只能駕馭的了一個騎士系統,只要是擁有騎士系統的人都應該清楚,但母親卻這麼的多年如一日的,四處的搜尋騎士系統。

「實際上……」艾維斯突然慢慢的出聲,他看着衛子芊,將心中一直以來都沒有真正重視過的一件事情,現在想想卻覺得非常古怪的話說了出來:「確實,媽媽的守護騎士,一直以來就只有一個!」

一個守護騎士?

怎麼可能?

按照騎士系統……

「這一切並不是不可能!」衛子芊的守護騎士中,算得上學識最強的雷澤,看出了他們的難以置信和驚愕,抿了抿唇,低垂下眼帘,低聲道,「騎士系統之中只有一個守護騎士,也確實是存在過。按照標準來說,確實是少了,但事實上,只剩下的那一個,卻是最強的,非常強,真正的強大的可怕的魔鬼!」

敏銳的注意到了雷澤用的詞。

魔鬼?

雷澤是一個非常有修養的……騎士,他很少表現出明顯的情緒的波動,就如同很多的騎士一樣,他們的一切都是跟隨着主人的變化而變化的。

但這麼的評價一個人,還是第一次,讓人的心中不免覺得好奇,是不是其中有什麼他們所不了解的地方?

雷澤垂著頭,接着道:「換句話來說,騎士系統中的騎士可以犧牲自己,將身上的全部力量都集中在一個騎士的身上,讓他成為這個騎士系統之中唯一的騎士,最強的騎士。但一方面是因為這是違背常理的行為,作為吞噬了別的騎士的那位騎士,一旦死了,就是真正的死了!主人是知道的,騎士系統中是擁有再生系統,騎士的死亡,是能夠再生重生過來的,繼承上一世的力量,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

「但是他……自始至終都只有他一個,千黛的手中只有一個騎士的原因則是……」

會議室中的有些人想到了什麼,臉色逐漸的變了。

衛子芊抬起頭,聲音有些啞:「那是因為,每次守護騎士的復甦,最後依舊還是被他給吞噬了……是不是!」

「是!所以他的力量以現在主人的能力,根本就沒有辦法與之相比較!」

雷澤的實話實話,讓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下來,沒有人比守護騎士的話更加的真實可信。

衛子芊也從來不會懷疑。

其他的守護騎士都低下頭,唯有卡蓮,一直都站在窗口的他,在轉頭看向她的時候,看着她垂著頭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的時候,紅瑪瑙一樣漂亮的眼瞳閃了閃,他走過來,輕輕的握住她的手,無聲的給予了她的一種力量和信任。

「沒有別的辦法嗎?」她看着卡蓮,露出淡淡的危險,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她沒事,這才看着雷澤問道。

卡蓮淡淡的掃了一眼雷澤。

雷澤的視線不經意的在卡蓮的臉上掃過,然後垂下頭,慢慢的搖頭:「暫時沒有,畢竟這種事情,騎士系統的宿主知道才行!」

會議的結局又是不了了之。

衛子芊現在非常的忙,她坐在艦橋上的艦長椅上,手中還在不間斷的處理着手中積攢下來的文件,想着在抵達星際聯邦管理總局之前,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注視着她自信的舉手投足之間的安排,一旁沒有吱聲的總是沉默的看着她守護着她的卡蓮,此時冰冷的瑪瑙紅的眼瞳中閃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

「卡蓮,你來,我們有件事情要和你談一談!」

一直各為其政,從來不干涉對方的另外的六名騎士,此時卻來到他的身邊,低聲的暗示道。

大概已經猜出來他們來的目的,卡蓮沒有拒絕,也沒有點頭,他直起身,收斂了眼底的情緒,率先的走出去。

雷澤慢慢閉上眼睛,最後看了一眼緊張的進行着工作中的艦橋,又看了一眼正在和身邊聚攏的人的討論着什麼的衛子芊,跟着卡蓮走了出去。

雷澤和薇薇安等人走到一個隱蔽的角落中,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卡蓮是非常沉得住氣的,他本身就寡言,別人不說話,他就是那種耗著,怎麼也不會出聲的人。

但是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時間長了,肯定會引起人的注意的。

「卡蓮,之前我說的話,你覺得呢?我想,如果是我的話,我原因去承擔吞噬同伴的罪孽!」雷澤將他深思出來的結果說了出來,「其他的人倒是沒什麼,我想詢問的是卡蓮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的驕傲,讓你心甘情願的被……你的驕傲會讓你覺得無法接受!但是卡蓮,這是唯一的辦法,如果不能打敗他,那麼主人,所有的人,都會死的。」

「誰也不希望最後用的是這種方法,但這是屬於守護騎士之間的戰鬥。至於主人,她們是騎士系統的宿主,她們有她們的的戰鬥,而外面有屬於我們的戰鬥!」一向溫柔善解人意的薇薇安也站出來說道,「當初藍湖說,讓我代替她的位置,守護在守護騎士以及主人的身邊,為你們盡一份責任。我知道我的戰鬥力一向都是最弱的,最不起眼的,可是最後,我依舊還是希望我能幫上一點忙,哪怕只是一點點!」

薇薇安也表達了她的意思,她願意接受被吞噬。

其他的人聳聳肩,無聲的表達了他們的意思。

而最後,所有人的視線都投放在卡蓮的身上,在他們的中間,卡蓮是最不合群,但也是最厲害的,最讓人覺得心疼的。

就在雷澤幾人覺得勸說失敗的時候,卡蓮慢慢的開口:「我來!」

冷冷的無波無動的充滿磁性的聲音,卡蓮表達了他的意思。

雷澤眼瞳猛地一縮:「卡蓮,別開玩笑,這個時候不是任性的時候。」怎麼能是你,你承擔了那麼多,怎麼能是你?

「我來!」依舊還是那兩個字,卡蓮的眼瞳冷冷的,沒有絲毫的情緒在其中。

「卡蓮……」

薇薇安抬起手,阻止一向好先生的雷澤的氣急敗壞,她低聲問道:「卡蓮,你知道,如果是你的話,你要承擔多大的責任?守護騎士,雖然有些殘忍,被同伴吞噬,痛苦,難受肯定是存在的。但是……都是可以重新凝聚身體,再次的回到主人的身邊。但是,作為最後的被罪孽包裹着的被騎士系統打上了背叛者身份的那位騎士,就將永遠的被驅逐死去,再也不會存在,甚至連屍體都沒有。這是一份罪,不是什麼功勞,卡蓮!」

以為卡蓮只是不希望有人佔據了衛子芊的身邊,薇薇安只能盡量的解釋。他們也不希望最後走上這條路,但他們心中非常清楚,除了這條路,就再也沒有別的路。

「你們的實力,比我強?」卡蓮只是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噠噠噠的轉身離開。

你們的實力,比我強?

雷澤伸出的手慢慢的垂落下來,確實,他們心中其實都清楚,沒有比卡蓮更加適合的人,可是……

為什麼最後犧牲的人總是卡蓮?好不容易有一個卡蓮想要守護在身邊,為什麼……

但是,他們是守護騎士,是為了守護主人而存在的,他們的價值存在就在這裏。

所以……

雷澤抬起頭,和薇薇安等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然後點點頭,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

卡蓮,無疑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卡蓮挺直著背脊從角落中走出來。

他長及膝蓋的黑色風衣,隨着他走路的動作,微微的擺動着,似乎都帶着風一樣。

他已經沒多長時間能陪在她的身邊了,好不容易有一個想要一隻陪着的人,好不容易有一個終於記住了笑臉,想要不離開的人,卻忘了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擁有。

他走到一個空曠的走廊邊上,望着巨大的窗戶外面。

千凌號的行駛速度非常的快,頂多十二小時,一定會返回到星際聯邦管理總局,那個時候,戰鬥才是真正的要打響的時候。

也就是說,他只有十個多小時可以陪着她了。

無論怎麼樣,他都會讓她勝利,她應該得到幸福,她的臉上應該常常的帶着笑容的。

他始終覺得,她應該擁有這個世上最為幸福的生活,無論未來有沒有他的存在。

「守護騎士愛上自己的宿主,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最後甚至要犧牲自己,為了給宿主創造一個未來,甚至……不能稱之為未來的未來!卡蓮,你真的要這麼做?」艾維斯,他在千黛的身邊那麼多年,和魯澤兄弟兩人,在千黛身邊那麼多年,怎麼會不知道其中的重要性?在會議室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姐的守護騎士竟然沒有告訴她守護騎士另外的一種可行性,就像是媽媽那樣。媽媽可以創造出強大的且唯一的騎士,擁有騎士系統的她,自然也可以。但是卡蓮他們都沒有說,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裝的還真的是非常的像。

是害怕犧牲嗎?

他之前和魯澤真的是這麼覺得,可是後來想想,又覺得不是。

所以,艾維斯並沒有馬上將事情告訴衛子芊,也讓魯澤不要說,而是暫時的穩住她,剩下的事情總是有辦法解決的。

他來到這裏見卡蓮,希望得到一些他想要知道的出來。

卡蓮的手就搭在冰冷的窗面上,他本身就高傲,對除了衛子芊之外的人,根本就不屑看一眼,哪怕是面對同樣的是守護騎士的人,也從來沒有表現出來多少的親近。現在艾維斯站過來,自來熟一樣的將他一直都不敢去想的事情,在最後的時候,竟然說了出來,他怎麼可能會給他們好臉色,沒有直接的動手,已經是給了很大的面子了。

「卡蓮,你說這場戰役,到底是誰的勝算更高一點?」卡蓮不說話,艾維斯一反常態的主動搭話,「或者,我應該變個方式問……你覺得你們這些騎士和千黛那邊的騎士,誰能贏?」

卡蓮終於有了反應,他回過頭來看了艾維斯一眼,雙手隨意的插在口袋中,又慢悠悠的收回視線,轉身從艾維斯身邊擦身而過。

「她會贏,我會讓她贏!」

一直到卡蓮離開后,艾維斯依舊還是保持着靠在牆上的動作,一動不動。

「勝利一定是屬於這邊的嗎?看來卡蓮,你是已經決定了……」

犧牲一切,只為了主人。

這就是騎士系統令人着迷的地方,無論主人是對是錯,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會無條件的順從。

守護騎士……有的時候給人的感覺,竟然是那麼的可憐。

卡蓮和艾維斯是一前一後的回到了艦橋,並沒有引起衛子芊的注意。

此時此刻的衛子芊,正在聚精會神的佈置著星際聯邦管理總局那邊的事情,只是短短的兩個小時,已經控制了不少的局面。

或許千黛也覺得,與其管理那些無關緊要的,最關鍵的人物還在她這裏,反正遲早她們母女都要對上,無論誰盛誰負,都直接影響到後面的勢力的發展。

千黛放任衛子芊的人在星際聯邦管理總局的地盤上不斷的侵吞著一切,因為她有那個自信相信,自己在將衛子芊徹徹底底的處理了之後,那麼省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再放在心上了。

「這件事情真的要處理起來,也不是多難,為什麼從你們的口中,卻讓人覺得是那麼的困難?」米凱爾冷冷的看着對面的木子銳和蕭然,對交代下去的事情,屢屢碰壁,饒是脾氣再好的人,也會忍不住的要質問。再說米凱爾本身就不是多好的性子,耐性上面,他可以有,但如果與自己預期的相差的實在是太遠的話,那麼他可就沒有辦法保持淡定的平常心了。「時間越來越接近,如果沒有辦法控制中央系統,那麼對我們的計劃來說,顯然不是好事!這一點,我記得當初在命令下達的時候,就已經明確的說明過,難道都已經到了現在,你們是要告訴我,你們不知道,不清楚?」

米凱爾冷卻的像是浸在冰桶里的聲音,吸引了大部分的人的注意,尤其是在他說到中央系統的時候,衛子芊的目光也跟着沉了沉。

她若有所思,覺得自己的這個要求是不是有些勉強人了,畢竟對他們來說,對於星際聯邦管理總局並不是多麼的了解,當初她也是秉持着讓一些生面孔過去,不讓人懷疑。同時的也考慮到一些弊處,提前雖然已經做了部署,但是現在發現,真正的放在明面上來說,還是差了不少。

米凱爾的擔心,她心中多少有些明白,但是……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就算是逼迫也不一定能完成,要的是計劃和時機。她早就猜到了千黛那樣謹慎的性子,又怎麼會放下中央系統的控制權?好不容易奪取到的控制權,要是放棄了,哪有那麼簡單?

「我們正在儘力的完成,只是一直以來,似乎都有一股阻力阻止著一切的發生,所以……」說起來,蕭然的聲音也有些澀然,畢竟沒有完成任務,這是事實,說來說去,給人的感覺,反倒是在找借口。

「沒關係,這件事情是我考慮的不周到,暫時的放在一邊,我有打算,你們就別放在心上,先去做別的事情吧!」衛子芊介入通訊中,聲音輕柔的安慰道。她掩飾了眼底的情緒,如果可以的話,她是真的不希望啟用那個最後的辦法,但是……她是指揮官,她不能為了自己的私人感情就部將事情解決了。

她有看着米凱爾,慢慢的吩咐道:「米凱爾,你需要休息,現在距離抵達的時間,還有九個小時,你真的是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米凱爾大概是心中一直都壓抑著一些事情,從他最近有些暴躁的脾氣中,不難發現。

衛子芊一直都秉持着公私分明的原則,身邊的人的一些不方便說出來的私事,她從來不會插手,更別說是詢問了。可前提是,私事上面並不影響公事。或許是身為指揮官,所接受的訓練不一樣,她無論遇到任何的事情,總是以大局為重,任何的事情,以自己的艦隊艦船,自己的隊伍為主。她要時刻的記住自己的身份是指揮官,她雖然是一個人,身上肩負着的卻是很多的人,她無法做到去任性。她也從來不會去任性,也不會將自己的私人情緒帶到公事上來。哪怕前一刻她正在經歷人生的痛苦與低潮,她既然坐在了這個位置上,她依舊還是會收拾心情,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投身到面前的事情上。

她習慣了自己躲在角落中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一直到後來,藍斯的出現,讓她逐漸的開始覺得,依靠着一個人的感覺,真的是非常的好。

她一直以來都知道米凱爾和露娜·溫之間的糾葛,那是僅剩下的親人,即使最後發現,背叛了,發現被利用了,又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這些年來,米凱爾都做的非常哈。

她一度覺得米凱爾和她真的非常的相似。

總是喜歡自己一個人舔舐著自己的傷口,不願意在別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

她有了藍斯之後,還在想,米凱爾的那一位可以幫着他分擔的人,究竟是在哪裏,究竟什麼時候才會出現呢?

而現在,她發現,再次的見到露娜·溫,米凱爾的整顆心都被撩撥起來。

他雖然努力的保持着平靜,保持着平常心,可是異於平常的行為做事風格,還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所以衛子芊才會提出這樣的提議,讓他去休息一下,好好的想想。

米凱爾一怔,然後扭過頭,有些逃避的抿了抿薄唇,拒絕道:「我沒事,我可以繼續!」獨自一個人的,什麼都不做,反而會胡思亂想。況且,做錯事的人又不是他,他只是想要在姨母那裏知道真相而已,究竟為什麼要那麼做?

衛子芊見他這樣,也就不好強求。

她想了想,點頭:「好吧,如果覺得不舒服的話,就去休息,千萬不要將自己累倒下了,我還需要你。」

米凱爾的心因為她的話狠狠的顫了顫,他甚至都要燃起了一些希望,但想到她曾經說的那些話,他很快的將自己心中的蠢蠢欲動壓制下去。

不該想的,明知道不屬於他,他在呢么能因為她的一些客套的話,就激動的差點沒控制住自己?

真的是……太狼狽了……

通訊再次的連接過來,這次竟然雅典娜!

「阿芊!」雅典娜微笑着,很神聖的感覺,她那隨風飄蕩的髮絲,溫柔的蘊含了無盡的眼瞳,從通訊接通之後,就一直目不轉睛的看着衛子芊。

不知道為什麼,衛子芊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心中陡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難以言喻的感覺,愧疚,不安,以及更深一層的……

「阿芊,我一直都覺得,被所有的聚光燈照耀着,讓所有人都看到我,那就是我想要的!我希望成為女神,那是我自小長大的願望。」雅典娜轉了個圈,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掩飾不住,「我曾經站在人生的低谷,我覺得我的這一生,大概就是這樣了。只是沒想到,我會遇到阿芊,我重新的掌握了我的人生,我站在了我希望站在的高峰。阿芊,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擁有這一切,如果不是你,就沒有現在雅典娜。」

雅典娜說話的時候,艦橋上的所有人都靜靜的聽着,誰也沒有插口。雖然此時此刻每個人的心中都存在着疑問,為什麼在這麼緊要的關頭,雅典娜突然的說一些與重要事情無關的感言。

每個人的心情都是非常壓抑的,總覺得像是在離別的的最後宣言一樣。

他們的視線在衛子芊和雅典娜的身上來回的掃視,但衛子芊像是毫無感覺一樣,只是靠着椅背,靜靜的垂著頭,不發一聲。

到底,這是個什麼情況?

她們兩個究竟在打什麼啞謎?

雅典娜卻並沒有打算回應別人的猜測與想法,她的視線中始終只有衛子芊一個人。

「阿芊,我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面對面的見面了,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她明明笑着,但給人的感覺卻非常的脆弱。衛子芊一直都沒有抬頭,她也一直都沒有轉移視線,「我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着,只要我能見到你,就足夠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心中的想法轉變了,並不想着要大紅大紫,卻想着要是阿芊能夠多看我一眼,就好了!我總想着,可以成為對阿芊有用的人,而不是總需要阿芊幫忙,守着護著。我沒有蕭然和子銳的身上的能力,我一度覺得,我是那麼的可笑,被保護著的我,有什麼資格站在你的身邊!」

「不過,終於,我還是有一點作用。至少我……還能給阿芊帶來一點用處。阿芊,雖然有些過分,但我還是想問,如果我不在了,阿芊會……會稍微的想想我?」雅典娜的眼角不斷的有眼淚花落,晶瑩的眼淚,順着臉頰下顎滴落下來。可就算是這樣,她始終保持着臉上的笑容,一點也沒有改變。哪怕衛子芊一直都沒有將頭抬起來,她也還是笑着。她好像覺得,笑着的時候是最美的,最不讓人擔心的。殊不知,就是這種明明難受到了極點,卻偏偏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才是最讓人心疼的。

笑容,有的時候不一定就一定的會讓人覺得放心,有的時候……往往是掩蓋心中的脆弱下的笑容,更加的讓人不安和不放心。

衛子芊慢慢的抬起頭,她並沒有哭,她的神情非常的平靜。

她看着雅典娜,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道:「你可以選擇後悔放棄,你有這個權利,雅典娜!」

雅典娜搖頭:「阿芊,你知道的,對於你,我能幫得上忙,才是最讓我開心的。我不會後悔,也不會放棄,我希望阿芊能夠記得我,又害怕阿芊記得我!只是比較的糾結而已,阿芊不要生氣,我希望留給阿芊的印象,一直都是美美的,就像是真的女神一樣。」

衛子芊的心就如同壓着一塊巨石,讓她喘不過氣來。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她的話去部署的,都是她一手促成的,可是現在……面對這一切,她卻第一次的有了想要反悔的念頭。

「雅典娜,你本就是女神,誰也無法動搖的你位置!永遠!」

「那就好,阿芊,那就好!」雅典娜露出驚喜滿足的笑容,她張開雙手,轉過身,也就是她轉身的剎那,她身後的建築露了出來。

那是……見識過的人都知道,那是被重重保護之下的中央系統的最為中心的塔樓建築。

而雅典娜現在竟然在那裏。

她要做什麼?

突然,之前雅典娜像是遺言一樣的話,讓所有人在那一瞬間好像都茅塞頓開一樣,全部都看向衛子芊,眼底浮現驚駭與擔憂之色。

如果這一切都是衛子芊一手促成的,她究竟承擔了多大的痛苦?

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她說她有辦法,讓他們不要擔心。

衛子芊緩緩的站起來,隨着她的動作,艦橋上的所有人都直起身子。

「這是最後一首歌,作為收尾的最後歌曲!我想送給我最喜歡的人,最愛的人!因為有了她,我才能走到現在!因為有了她,我才能站在這裏!我所最愛的人啊,我希望,幸運之神,會永遠的眷顧於她!我希望她能喜歡。」雅典娜是面朝著她的歌迷,似乎是在感謝歌迷的話,但千凌號的人,卻非常的清楚,雅典娜口中的那個【她】指的是衛子芊。

不同於以往的歌曲,這首歌充滿了愛意,她不再壓抑自己的感情,以自己最完美的姿態,演唱着她最後一首閉幕曲。

她是雅典娜,是女神雅典娜!

衛子芊的腳下無意識的向前兩步,喉嚨動了,差點就沒有忍住的張口阻止她。

但是……更深一層的理智卻告訴她,她不能。

她猛地攥住手,收緊的手,手心的痛好像都感覺不到了一樣。

一會兒,突然一陣爆炸的巨響響起,雅典娜最後的笑容定格,然後消失,屏幕上的通訊顯示……通訊系統破壞。

一般情況下,通訊系統被破壞,那就說明這個人……

而這時,林祈淡淡的聲音在寂靜的艦橋上顯得非常的清晰:「來自星際聯邦管理總局的中央系統的控制許可權,正在轉接,艦長,是否接受?」

衛子芊有些木然的望着閃爍著的綠色的光芒,慢慢閉上眼睛,有些僵硬的坐下來,似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個字:「接——」她的神情看不出來絲毫的傷心,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一定是傷心到了極點了,否則,絕對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出來。而且……仔細的去看,不難看得出來,她眼角落下來的眼淚。

她是傷心的,是痛苦的,這等於是她親手的將雅典娜送上了……

很快,關於中央系統的許可權就被轉移到了千凌號上,完全的掌握在衛子芊的手中。

「各自去忙吧,最重要的一個步驟已經辦好了,接下來,就等著回去了之後,就好了!」她深吸了口氣,淡淡笑了笑,吩咐道。「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休息了。你們有什麼事情再聯繫我吧,到時候……再說!」

說着,她要站起來!

但是,她顯然高估自己了,她甚至掙扎了幾次,都無法站直身體。

「不好意思,大概是坐的時間長了,腿有些麻!」她依舊還是平平淡淡的解釋,拒絕了身邊的人要扶起她的意圖。掙扎了幾次之後,她終於站了起來,只是那行動力上,依舊還是僵硬而緩慢。

她倔強的挺直背脊,邁動着不太靈官的雙腿,慢慢的走向外面。

所有人都沉默的不敢出聲的注視着她的背影,甚至連追上去的勇氣都沒有。

這件事情給她的打擊一定是非常的大,從她的神情之中就不難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受了極大的打擊了的!

衛子芊走出來,一路上不管見到誰,都是面帶微笑的,沒有絲毫破綻的點頭示意。

一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像是全身都被抽空了力氣一樣,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

她蜷縮著身體,將頭埋在雙腿中間,獃獃的看着某一處出神。

真的好難受,好痛苦,她現在真的希望藍斯和克洛諾在身邊,那樣至少讓她覺得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他們。

現在的她,好孤單,好無助。

衛子芊就這麼的關着自己,誰也沒有敢去打擾她。

一直到了將要抵達目的地的一個小時之前,她再次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已經看不出來絲毫的崩潰,她身上的氣息,似乎在那一刻給人的感覺也愈發的沉穩起來。

「將艦船停在第19區的空域中,其他的人單獨下去就行了。」

衛子芊將最後的艦船停留地選擇在了第19區,她現在已經擁有了中央系統的控制許可權,無論艦船停泊在任何的地方,都沒有任何的人有權利阻止和干涉。同時也能調動星際聯邦管理總局的任何的一個地方的警備控制系統。

所以說她要得到中央系統,甚至犧牲了一個人。

得到了中央系統,這場戰役,她就等於贏了一半!

根據時間上顯示,藍斯和伊麗莎白·費里的婚禮,已經開始舉行了。

衛子芊直接將目的地的定在藍斯的婚禮現場,她是單獨過去的,她有些事情想要處理一下,單獨一個人的。

其他的人,則是被她安排去了別的地方。

至於米凱爾,在臨走之前,她和他單獨的談了一會兒。

「一定要去嗎?哪怕最後你可能死在她的手中。」實事求是的將米凱爾和露娜·溫之間的差距說了出來,說實話,換做是誰,都不會相信米凱爾能贏得聊露娜·溫。他們的實戰經驗本身就差了很多,再加上米凱爾的一切,都是從露娜·溫那裏學來的,都可以稱得上是老師了。

學生挑戰老師,結局都能想像的出來。

米凱爾卻非常堅定,「是,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我必須自己去解決,否則,我永遠也無法站起來。」

衛子芊當然看出了他的意思。

她沉默,過了一會兒,她深吸了口氣,伸出手,輕輕的抱了米凱爾,道:「米凱爾,答應我,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我等你回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

米凱爾和衛子芊等人都站傳送陣上,他想到剛剛的擁抱,看了一眼衛子芊,耳尖微微一紅。

他會活着,一定會活着回到她的身邊來。

傳送陣的白光亮起,他們的身影逐漸的消失在了傳送陣中。

吵鬧喧嘩的聲音在耳邊逐漸的清晰,衛子芊睜開眼睛,正好的對上那一雙驚愕的驚喜的藍眸。

她莞爾一笑,或許,她出現的真的是太過於突然了吧!

她伸出手,根本看都不看四周因為他的突然出現而瞬間炸開的賓客,笑着道:「藍斯,我來接你了,你的新娘,不是只能是我嗎?」

伊麗莎白嘴角一抽,這搶婚搶的都這麼的理直氣壯,她還真的有些無語了。

果然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么,就是這個意思是吧?

本來說好了上傳大結局下,結果發現,根本兩章寫不完,很多事情都沒有交代清楚,所以,只能再分出來一個下!

還有,貌似這段時間是寶寶出生日?好幾個親戚朋友的生寶寶,我是去了這家,往那家,甚至還得陪產,表示我一個黃花大閨女的,心塞的緊!隨意耽擱了幾天,親愛的們見諒哈!

么么,(* ̄3)(ε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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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指揮一妻控之爺的禁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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