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誰是盤中餐

第四十章,誰是盤中餐

方玄正要喝茶,就聽見代洛川死亡的消息。當初代洛川去道觀的時候,也沒有自我介紹過,總是一臉倨傲的樣子,被方玄夾槍帶棒的諷刺一頓后,當時就悻悻而走。所以到現在為止,方玄也不知道代洛川究竟是誰。

只是在郡王和郡宰正在商量事情的時候,下人都能為了代洛川的死進來稟報,只能說明代洛川這個人在郡王府中的地位非同小可。不過這和方玄可沒有什麼關係,至少他是這麼認為。剛才雖然插嘴了一下,不過方玄心中想的卻不是什麼郡王府的婚事,而是滿腦子想着,等今天晚上過了,自己要去做些什麼來推進自己的進步。

不過同樣的消息對御俱和劉志來說,卻有完全不同的影響。御俱覺得有些惋惜,同時更加遷怒於方玄,畢竟沒有方玄這件事情,多半就不會有代洛川受罰。而劉志則覺得背後汗如雨下,他來到這裏本來就可以用汗如雨下來形容,因此對很多消息都比以前更為敏感,想的更多。

為什麼代洛川的死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報告上來。劉志一想到這個,就有種自己做得一切都被郡王看穿了一樣的錯覺。郡宰在一瞬間以為,御俱早已知道代洛川私下交遊外人,只是趁這個機會,暗中下手殺了代洛川。換句話說,代洛川雖然死了,不過御俱想要震懾的目標正是劉志。

御俱會不會這麼有權謀眼光,劉志現在不敢去賭,他只能垂著頭說:「真是可惜,這個代洛川不過小小的過錯,還不至於死啊。」

御俱聽了,心中更是氣惱,現在只覺得方玄怎麼看怎麼彆扭。別人請了道僮來,總是希望得到一些好事。結果御俱請了方玄來,先是被邪魔佔據了身心,跟着就是代洛川死了。說難聽一點,真是壞事連連。

就在此時,剛才那名給方玄端茶的少女猛然沖了出來,用手指著方玄,哭喊著說:「是你,就是你,是你害死了洛川!」

方玄愣了一下,他連代洛川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會牽扯到害死對方?

說完,趁著方玄還沒有反應過來,沒有什麼防備的時候,侍女劈手從案几上搶下茶杯,仰頭喝了下去。只是須臾,那名侍女就對着代洛川房間的方向倒了下去,一邊哭着說:「洛川,等我,我要給你復仇。」

說到這裏,這名侍女七竅流血,死在當場。

方玄倒是有瘟水法可以臨時吊命,只不過這個**實在過於猛烈,幾句話的時間,侍女就這樣死了。這件事情讓人莫名其妙,方玄僅僅猜到這個侍女多半和那個代洛川有什麼私情,聽到代洛川死去,就這樣毛毛糙糙的想要出來報仇。可問題是,這種報仇有什麼作用?

御俱看在眼中,微微皺眉,他也能猜到這裏面的一番因果。只是郡王府中的侍女和幕僚有了私情,這本來就是醜聞。對於自負**的御俱來說,更是劈面耳光。到時候,到了咸陽都要被人暗中嗤笑。加上這名侍女的死,這個玄德簡直是接二連三的給郡王府招災。想到這裏,御俱臉色更是陰沉,說:「修珉道長,你把這個狂徒鎮壓,等我們查清楚經過,再做定奪。」

這話說出來,別說是方玄,就連修珉都是一愣,差點脫口而出「為什麼?」

等看見御俱面沉如水,知道郡王已經動了真怒,當下修珉也不去爭辯。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修珉直接輕輕一拍,就讓方玄的身體一緊,什麼道法感應全部中斷。這時修珉道長才對方玄說:「這件事情其中蹊蹺,等明天查出個結果,肯定就能還你一個清白。」

方玄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心中一時大急。這個御俱擺明了要讓自己吃個大虧,只是一直沒有借口而已。現在有了借口,雖然回頭還是會還自己一個清白,只是那個回頭不知道要多少時間。

御俱倒也不是完全頭腦發昏,他也只是想要懲戒一下方玄,消除內心火氣而已。等看見方玄已經被制住,御俱冷笑一聲,對劉志說:「你晚上辛苦一下,明天一定給我一個結果。」

劉志聽了,急忙說:「是,我知道了,郡王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出個水落石出。」

御俱聽了,轉身就走。瑤嫍在旁邊為方玄分辨了幾句,反而讓御俱更是憤怒。不消片刻,這個大廳中大部分人就已經走了。

劉志走過來對着方玄一笑,說:「玄德大師儘管放心,我們必然秉公執法,絕對不會冤枉他人。只是還有一條,如果玄德大師真的做了什麼,就算是道庭,也不會插手。」

方玄聽了,心中一驚,知道這個飛來橫禍多半沒有那麼簡單。修士對世俗出手,道庭多半不會幹涉。反過來說,如果修士真的做錯了什麼,從而被世俗治罪,只要有了充足的證據,道庭同樣也不會過多干涉。

作為一個郡宰,想要勾連證據,可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這個郡宰為什麼這個時候忽然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敵意,不過方玄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他想要站起來抵抗一番,只是混沌水的威力還沒有消除。猛然掙扎,只是讓他撲通一聲落在了地上。

劉志點頭,說:「去掉精幹的仵作來,還要叫上衙役,先把玄德大師送進牢中等候。等我們這邊查清楚源頭,到時候再做計較。」

說完,劉志轉身離開,一開始一臉嚴肅,等到了郡王府的門口,面色就好了很多。等回到自己的家中書房裏,劉志的臉上更是笑容滿面,連連點頭說:「好了,這真是意外之喜。」

在門外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了進來:「父親因為什麼事情,居然這麼高興。」

一邊說着,一個年青人大步走了進來,正是劉志的第二個兒子劉玉。如果方玄看見多半也會認為這個劉玉有一副好皮囊,說是英俊挺拔等等毫不為過。劉志看着自己的兒子,心中也是滿意無比,就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劉玉聽了,問:「父親的意思是,把事情儘快查清,給玄德一個清白?這樣一來,玄德也要欠我們劉家一個人情,將來說不定就是一個助力。」

劉志揮了揮手,說:「一個小小道僮,能夠幫得了我們什麼?給他一個清白,哪裏有坐實他圖謀不軌來的的好。」

劉玉一驚,左右看了看,沉聲說:「父親,這件事情就算是我沒有親眼看見,只是聽了,也知道那個方玄必然是冤枉的。我們在這裏坐實了方玄的罪證,若是道庭知道了,那可不是好解決的問題。到時候道庭降罪下來,我們怎麼是好?」

劉志嘿的笑了一聲,拍了拍劉玉的肩膀,說:「冤枉玄德的人是御俱,可不是我們劉家。我們劉家又沒有主動去挑起事端,只是按照郡王的意思行事。就算是道庭有了責怪,首先也是御俱的問題,和我們關係不大。」

劉玉聽了,沉默了一會兒,說:「父親的意思時,到時候只需要把責任都退到郡王的身上去,那他就再也做不得這個郡王了。」

劉志點頭,說:「所謂天助我也,就是這個道理。不過在這件事情之前,我還要給你大哥寫封信,讓他回來鎮住局面。另外還要想辦法幫你大哥娶了御俱的女兒瑤嫍,免得另生事端。」

不說瑤嫍還好,一說瑤嫍,劉玉的臉色就變得非常不好。剛才雖然也聽劉志說起提婚的事情,只是當時沒有想到這個提婚是給劉正的。說起**倜儻,波陽城中御俱排名第一,那麼第二多半就是這個劉玉。他從小就非常聰明,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加上有個郡宰的父親,在波陽城中橫著走都沒問題。只是他雖然縱意花叢,卻有一個目標,正是瑤嫍。

瑤嫍天真直率,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英氣。劉玉第一次見到瑤嫍時,就已經有了一番心思。等到現在忽然聽見劉志說提親的人不是他而是劉正,劉玉的心中就是一沉。如果說什麼世俗地位,文才之類,劉玉不會比劉正差多少。但是這方面瑤嫍更是不會缺乏。偏偏劉正能夠帶來的長壽安寧,是劉玉帶不來的。

不過這樣的思索只是一瞬,劉玉急忙收拾表情,躬身說:「父親的這個法子是極好的,不過玄德的事情需要儘快處理,哥哥的事情稍微晚上一些也可以。」

劉志聽了,點頭說:「是這個道理,今晚我熬個通宵,看看有什麼辦法把證據落實。到時候要叫那個玄德有口難辯。」

劉玉說:「那我今晚也在府中幫忙,父親也不用過於操勞。」

兩人當下相視一笑,完全是一幅完美的父慈子孝圖。只是沒有人知道,這兩個人心中到底又在想些什麼。

在書房遠處的黑暗角落中,一個黑暗的人影靜靜的盯着那兩個人,眼中似乎有火焰要噴發出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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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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