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心有他

訂婚典禮即將舉行。李哲安是不會去的，他也知道不去的後果。

「我們逃婚吧！」

「什麼？！逃婚？！」

「還有三天就是訂婚典禮。必須要離開上海，不然我爸會拖我去。」

「去哪裏？我可不可以留在這裏啊？」

「你留在這裏等死啊？！安依娜不會放過你。我們去海南，正好度假了。」

「海南？你要躲進水裏嗎？」

「西藏也行。」

這時，安依娜打來一個電話。李哲安拒接，她又打過來。

「什麼事啊？」

「李哲安，訂婚典禮會如期舉行的！那麼多人都要來，你不來就是丟你爸的臉！」

「我偏不來！你放心，我爸丟的起這個臉！」

李哲安說完便掛斷了。

……鎖好大門，他們準備出發了。

李父找不着人，很是着急。安依娜只知道哭，她爸爸一個勁地安慰。

「哲安不來我怎麼訂婚啊？！」

「別哭了，寶貝！我們不訂婚了，我給你買你想要的一切，好不好？」

「我想要哲安，你能買來嗎？！」

「……」

李哲安和沐婧媛過了幾天清靜的日子。等到他們回家，已經是兩個星期以後。手機開機，有n個未接，李父這是要把手機打爆啊……沐婧媛收到很多條短訊，全是安依娜罵她的。

「我真無辜啊。」

「你想要什麼你說，當我補償你了。」

「闊氣！我要三個願望~沒有期限~」

「說吧，只要我辦得到，一定實現。」

「我哪天想好了我再告訴你。」

訂婚風波過去了，安依娜也終於安靜了。她好像懂得了放手。

李哲安準備了許多玫瑰，茶几上有，餐桌上有……家裏幾乎擺滿了玫瑰——他要向沐婧媛告白，怎能不精心準備？

沐婧媛開門，眼前呈現大片大片的紅色，還有燭光，好羅曼蒂克的感覺。

「婧媛，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沐婧媛站在原地，她以為自己做夢了。「李哲安，你怎麼了？……」

「沐婧媛，我就是喜歡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你想反抗也不行。」

李哲安抱着她在空中轉圈。

「今晚我要和你睡！」

「不好吧，你未免也太高興了。」

「你是我女朋友，難道我不能和你睡一張床嗎？你不要想多了，只是睡覺。」

「好吧，是我想太多。」

李哲安摟着她入睡，他已離不開她。

這是他們最開心的夜晚。

……四年後……

「晰言，我要結婚了。你回來嗎？」莫婷萱和她的男友，馬上就要結婚了。周晰言知道后，立即趕回國。

「莫婷萱，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周晰言趕到婚禮現場，賓客已經走光，新郎也走了，只剩下新娘。莫婷萱一個人坐在那裏等他來。

「婷萱——」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兩人擁抱在一起，莫婷萱熱淚盈眶。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我一直以為你喜歡的不是我——！」

「只是沒有勇氣，但我離開那天，我讓婧媛轉告你，讓你等我。」

莫婷萱一臉疑惑地看着他，周晰言替她抹去淚水。「她沒有告訴我。你走後她去了上海，這四年我們很少聯繫。」

「原來是她沒有告訴你——」周晰言不免有些怪她，因為她，他差點錯過他喜歡那麼久的人。

公司又創下了第一的業績，有一個慶典即將舉行。

「哲安，你說我穿哪一雙鞋？」

他們倆都在打扮著，沐婧媛提着兩雙鞋，不知道穿哪一雙才好。

「左邊那雙。」

「好吧，聽你的！」

「我來給你穿上吧。」

李哲安將她的腳輕輕放進鞋中，他一抬頭，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距離很近，他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他慢慢向她靠近，沐婧媛卻把頭側了過去。

「為什麼？這四年，我都很少牽你的手，我們，沒有一次……你不願接受我你就直說。」

李哲安起身想要離開。沐婧媛拉着他的手，「哲安，我沒有不願意接受你。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你心裏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比我重要得多！」

李哲安推開她，她撞上了欄桿。

沐婧媛的額角出現了血絲。

「你沒事吧？撞疼沒有？」

「哲安——我心裏有你的——」

李哲安把她的頭按入懷中。明明知道她心裏有別人，他也不會怪她，因為不忍。

「歡迎各位來到本公司的慶典。首先，祝賀我們公司又拿第一，還要歡迎從天津總公司來的周總經理、張總經理。」

台下一陣掌聲。

隨後，總公司來的人分別上台致辭。沐婧媛發現周總經理居然是周晰言。她總算又見到他了，她一直盯着周晰言，嘴角露出笑容。這一切都被不遠處的李哲安看在眼裏。

慶典正式開始，李哲安牽起沐婧媛的手，跳起了舞。沐婧媛仍然盯着周晰言，她看見周晰言的舞伴竟是莫婷萱，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沐婧媛回過頭，發現李哲安看着自己。

「怎麼這樣看着我？」

「你怎麼那樣看着他？」

沐婧媛沒有說話。

「保持沉默是什麼意思？」

這一輪舞跳完了。沐婧媛鬆開他的手，朝屋外走去。

「婧媛！」

李哲安拉起她的手，卻被她甩開。他停在原地，不再挽留她。沐婧媛望向夜空中的月亮。

「今晚月亮很圓呢。」

莫婷萱挽著周晰言朝她走來。

「晰言，你回來了怎麼沒告訴我？」

「我認為沒什麼必要。」

「這怎麼沒必要了？你這一出國，怎麼我們變生疏了？」

「我走之前讓你轉告的話呢？」

沐婧媛發現周晰言是生自己的氣了。

「對不起……我想單獨和你解釋。」

「解釋的話就不用說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周晰言說完便進屋了。

「沐婧媛，你為什麼不把他的話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想讓我知道，不想讓我們在一起呀？你太自私了吧！」

「婷萱，你怎麼變得這麼刻薄了？」

「我從沒變過，我一直都很刻薄，就像你，一直都很自私。」

「婷萱你也生我的氣了？我知道那是我的錯……」

「對！就是你的錯！你總是在犯錯，你不該害死我爸媽，你不該來天津找我們！」

沐婧媛被她的一番話嚇住了，這和以往的莫婷萱，分明是兩個人！

「你怎麼不說話了？你覺得我變了是吧？我告訴你，我只是在晰言他們面前裝得很大方很溫柔。因為我得討他們歡心啊，我在你面前就不必了。」

「莫婷萱，原來你是這樣的人！我真是瞎了眼。」

沐婧媛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她一直跑，不停歇地跑着。她在逃避，她不忍回想自己犯下的錯，莫婷萱卻殘忍地揭開她的傷疤。她不敢回頭，她怕回頭看見周晰言失望的目光，或是，連一個目光都沒有。

沐婧媛來到海邊，她朝大海跑去。海水把她推倒在海里，無情地抽打她，像是在替莫婷萱罵她賤人。

「我這是怎麼了？哈哈…！他回來了，我應該開心呀！哈哈…！都是我，都是我的錯！」

「婧媛！」李哲安找到了她，把她拉回海灘上。

「婧媛你怎麼了？！」

沐婧媛哭起來，「哲安，我是罪人！我害死了她爸媽！我以為她真的不怪我！可是，可是……她心裏恨極了我！……」

「婧媛你冷靜一點！」

「我怎麼冷靜啊？！晰言也怪我！他回國竟然不告訴我！……他們都在怪我，我是罪人，我是罪人！……」

「沐婧媛！你到底怎麼了——？！」

「都是我的錯！啊——！」沐婧媛像發了瘋似的叫起來，像要把心中所有的怨念給宣洩出來。

李哲安不知所措，一巴掌朝沐婧媛扇過去。沐婧媛倒在海灘上，眼睛還流着淚，身子不停地發抖，或許是海水太過冰冷，或許是心已經冷了。

「婧媛，我們回家——」李哲安抱起癱倒在地的她，眼前的沐婧媛，全身濕透，衣服貼在身上，頭髮散亂……他的心像刀子在插一樣的疼。

回到家，李哲安抱着她徑直走向浴室，把她放進浴缸里。沐婧媛卻有想要出去的意思。

「海水這麼冰，你會生病的！」

沐婧媛卻還是想出去。李哲安把她按在浴缸里，她沒有反抗，因為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沐婧媛哭起來，哭得李哲安撕心裂肺。李哲安抱着她，「媛媛，趕快洗澡，洗了澡睡一覺。一切都會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