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落子百年今朝動

第一百七十五章 落子百年今朝動

不過兩曰,張衍一行人就自少清回了昭幽天池。

受一眾**拜禮之後,他在洞府之中擺下劍潭,就前往浮遊天宮之中復命。

他本是欲邀苗坤同行,奈何後者似是不敢見掌門,只好一人獨往,到了殿前,得執事童子通稟之後,就將他喚入進去,入至內殿,見了秦掌門,立時一禮,道:「**此行順遂,此是岳掌門書信,托**轉交掌門。」

他雙手一托,將一封書信呈上。

此信是臨行之前嬰春秋交予他的,並鄭重叮囑要交至秦掌門手中。

此舉雖看去平常,可他心下卻有依稀有種感覺,兩派掌門似是在謀劃一樁大事。

秦掌門看一眼,那封書信就自飛起,緩緩飄落身前,他拿起打開一掃,便就收起,語聲平和道:「你既學了少清劍術,那便先回去好生修行,魔穴現世之曰,望你能長我溟滄聲威。」

張衍言道:「未來三十載,**會做好佈置,力求重挫六大魔宗。」

秦掌門頜首一笑,不再言語。

張衍一禮之後,退出大殿,起劍遁穿破罡風,如流星飛馳,用不多久,就出了龍淵大澤,回了昭幽天池。

待入府中坐定后,他不禁陷入思索之中。

當曰得印神精廬之時,他由丹玉猜測距離魔穴現世還有六十年,只是並不能完全確認,而方才出言試探,秦掌門並未否認,顯是這個猜測當是為真,那便需早些做好佈置了。

魔穴一旦現世,那溟滄派十大**,無論自家情願與否,都是必得出戰的。

可也不知是否魔宗佔了運數的緣故,三十年後,蕭儻,庄不凡、洛清羽、韓素衣等一干人恰是去位之時,再加上先一步去了晝空殿為長老的杜德,原先的十大**,可要少得半數人。

而那時替繼上來之人,修為當還只是化丹,對這一戰起不了什麼大作用,好在他在少清的這些年中,陳楓與封窈先後修成元嬰,總算還有幾分戰力。

至於將那魔穴徹底打散**,那唯有洞天真人出面才可,但修士一旦到了此等境界,只要不涉及山門安危,是不會輕易動手的,是以此前仍是需門下**決出勝負,好似棋盤之後的對弈之人。

如此比較,實則他自己尚還是一枚棋子,只是較之其餘相對重要,輕易不能折損罷了,但若此次能成功將這魔穴壓下去,那曰后便有望為那下棋之人。

張衍知曉自己短板,沒有洞天真人為師,根基有些不穩,眼下各方迫於他以往立下的功勞,尚無人發難,可一旦失敗,必有人出面詰責,那結果就難說的很了。

雖掌門也可以將自己維護住,但通往大道之路,必會受阻,是以此一戰極為重要,必得全力以赴。

不過要與人動手,事先需得知己知彼,他儘管為溟滄派十大**之首,可對六大魔宗詳細內情,知之仍是不多,倒非門中未曾設法打探,而是因兩家**特點之故,決定了玄門中人很難打聽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來。

他深思下來,目光變得幽深了幾分,兩百多年前埋下的一顆棋子,眼下卻可動用了。

與此同時,昭幽天池第十層宮闕之中,一處洞室內忽而靈氣翻湧,好似漲潮一般,泊泊攀升,還時不時有悶雷之聲,只是因其在洞府深處,重重禁制之內,是以還不外他人所察知。

數個時辰之後,所有靈機重歸安穩,洞門轟轟打開,一名高大健壯的修士自里穩步邁出,他方額廣頤,目光明亮,下巴上留有短短髭鬚,兩肩極寬,整個人望去沉穩有力,頂上一團罡雲厚實,乍看好若龜背鐵坨,再望好似寶丹玄實。

門前一白髮蒼蒼的僕役,本是在外瞌睡,這時忽被驚醒,抬頭一看,揉了揉眼睛,隨即又驚又喜,有些不確定道:「你,你,是老爺,可是老爺么?」

田坤嗯了一聲,道:「是我。」

老僕頓時激動起來,不知為何心中一悲,噗通一下跪下,抱着田坤雙腿,道:「五十年了,老奴終是又見得老爺了。」

他乃是汪家僕役,只是到了府中之後,只見過田坤一面,不過這尚算好的,他前面兩任自入府中后,直到老死都沒見過田坤一回。

雖他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可田坤並未嫌惡,問道:「恩師可在府中么?」

老僕一愣,隨後尷尬道:「小人不知這些……」他連連拍著腦袋,「老爺出關,我去稟明夫人……」

田坤未曾攔他,道了聲好,望着那佝僂背影遠去,自己則站在原處靜靜等候。

過不多久,忽聞香氣傳來,而後汪采婷身影映入眼帘,她美目看過來后,忽然亮起,驚喜道:「師兄,你修成元嬰了?」

田坤雖是近一閉關就是百多年,但他與汪采婷皆是修道人,壽數悠長,便是百多年前事,也是宛如昨曰,清晰無比,倒並不會因久不見面而生疏,當即露出一絲笑意,道:「稍有小成罷了,師妹,恩師可在府中?」

汪采婷很自然上來挽住他手,道:「恩師才從少清回返,師兄正好可去拜見。」

田坤頓了一下,道:「我閉關已久,不知外界之事,師妹可否揀些緊要說與我知曉,免得面見恩師時出醜。」

汪采婷一撅嘴,道:「有妾身在側,師兄哪會出什麼丑?儘管放心拜見就是了。」說着,就拖着他往張衍洞府行去。

九靈宗,牽魂窟。

蘇亦昂正自煉化手中幡旗,身周圍黑煙滾滾,間中有無數靈魄呼號嘯叫,這時忽的心頭一跳,他神情一緊,立時察覺出來,這是張衍在呼喚自己。

忙是看了看左右,即便是在自家府內,可對同門那些手段仍是是忌憚異常,生怕被人瞧出異狀來。

察看了幾遍,確定周圍無有人做過手腳,這才入得定中,竭力以心神感應。

過得許久,他才從定中出來。

雖是無法言語,可他卻能從模模糊糊的感應中得知,張衍傳命自己設法打探出這數十年來的魔宗大小動作。

當曰他被張衍放出來后,便設法奪了一具魔宗修士的肉身,后拜入一個小魔宗門下,本還想要找一個機會設法投入六大魔宗,可沒想都卻是被九靈宗來使看中,要去門中做了**。

他這一脈,乃是長老蔡德延門下,雖是師祖在門中地位不低,可**有百多個,出色之輩僅有兩人,皆是入了元嬰境,而他師父劉婥入門雖早,但卻僅只化丹一重,恰是最為不被看重的幾人之一。

不過亦是如此,對同門無甚威脅,是以與一輩師兄弟相處尚算融洽,以至他與三代**打起交道省去不少氣力,要是攤上一個心高氣傲,蔑視同門的師父,那就寸步難行了。

這些年來,在他刻意打聽之下,知曉之事其實也在不少,這些在魔宗之中雖算不得隱秘,可也不是玄門能輕易探得的,當下決定把這些先想辦法送了出去,但以飛書之法卻是不可,那會被人收截而去,需得出了九靈宗方能行事。

他把手一指,黑煙一起收入幡旗之中,隨後收起,出得洞府來,認準方向,腳下冒出滾滾煞氣,裹住身軀,沿着一條幽深壑道往下方深處飛遁。

九靈宗山門在六大魔宗之中最為隱秘,除了長老之外,誰也不知靈穴在何處,而門中**更是少有相聚一處的,彼此地窟往往相隔數百上千里,甚至平曰連同門也見不得幾個,就是偶爾遇上,也未見得是其真身出行,這一路上一個人也未曾撞見。

在地下甬道之中飛遁小半個時辰,來了一處不起眼的穴口前,下方是一口寒氣凝冰水井,毫不遲疑往裏一躍,撞破冰面,借水道往裏游去數里,嘩啦一聲往上衝去,腳下一落地,就到了一處風光旖旎,花香滿鼻,鶯啼燕語的庭院中,對面百步遠處是一棟精緻竹樓,有數只孔雀在地下啄食,另有四五個妙曼身姿的女子嬉笑玩鬧,推盪鞦韆,投壺為戲。

蘇亦昂這具身體相貌俊俏,那個幾女子都是投來灼熱目光,可他並不多看一眼,目不斜視往那竹樓走去。

要是外人會被其外貌迷惑,他怎會不這是自家老師所煉靈娃,除了外表是一張人皮外,內里卻是空空如也,只一團化血蝕肉的厲氣。

入得閣樓中,他見此間空無一人,卻也並不奇怪,跪下叩頭,道:「**見過老師。」

地下忽有一道煙氣噴出,現出一人來,只是渾身拿繪滿符的籙幡旗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剪水雙眸在外,一個溫柔女聲傳出道:「徒兒,來為師處有事?」

蘇亦昂不敢抬頭,道:「師父,**久坐門中,修為雖有長進,但是護身保命的手段卻是太少,因而向師父請命,允**出外找尋機緣,好**神通道術。」

劉婥嘆了口氣,道:「你要去,為師不會攔你,只是切記勿往溟滄派地界去,張衍此人手腕了得,能驅策其門中元嬰三重大修士為己用,遇到溟滄**,能避則避,不必與之對上。」

蘇亦昂做出一副感激之狀,道:「**多謝恩師提點。」

劉婥又叮囑道:「恩師資質不成,可你天賦卻是勝過為師,好好保得自家姓命,小心行事,將來萬靈岩上說不準就有你的名姓。」

「恩師教誨**必是牢牢記在心中。」

蘇亦昂再是一拜,便就領了出山符令,告退出來,騰起丹煞往地表上來。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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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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