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零、兩個土匪

三四零、兩個土匪

崔菜包躺在一個街壘後面,無聊的看着不遠處一座尖頂紅磚房上扑打着翅膀的知更鳥,那隻鳥兒把腦袋埋進翅膀里,用尖嘴梳理著自己的羽毛。菜包看着那鳥愜意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撓撓自己的下面。

「怎麼,癢了?」,蹲在一邊的田軍忍不住大笑問道。

崔菜包一呆,這才反映過來,低頭看去,自己的要害上面多了幾個清晰的指頭印。這下四周躺着的老匪們哈哈狂笑起來,菜包毒罵一句,乾脆抓了塊泥,往那裏一糊,這下好,全黑了。老匪們更是笑得幾乎打滾。有個老匪怪笑道:「老崔,想不到你那裏也要迷彩啊!」,菜包直著脖子大笑叫道:「你們懂個鳥!這叫全方位偽裝,懂不?」

眾人正在大笑間,意大利軍滴滴的軍號聲復又響起,戰士的奔跑聲和鎧甲撞擊的聲音漸漸在耳鼓旁震響。躺在的匪徒們依然沒有起身,崔菜包吐了口唾沫,嘀咕道:「丫的,每次都穿鎧甲來,不嫌浪費么?」

田三失笑道:「給你送裝備,怎麼還不樂意么?」

「也是!」,菜包一骨碌爬起,順手抓起了一旁的長弓。

「二百步!」,田三猛然大吼,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匪徒們立刻一躍而起,抓起長弓,跑到自己的站位上。

不遠處的意大利玩家們蜂擁衝來,個個頂着盾牌,打了一整夜,彼此的戰術都熟得不能再熟了。中國人總是瘋狂的用弓箭遠程阻擊,然後就是近身肉搏。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練的,幾乎可以把箭頭射進意大利玩家的耳孔。於是鬱悶的意大利人只好一人一盾,免得自己還沒衝到目的地就成了篩子。

衝過來的百人隊傳出急促的口令,原本稀鬆的隊伍立刻靠攏在一起,四周豎起長盾,就連頭頂也用盾牌遮蓋,形成一隻巨大的鐵甲烏龜,緩緩前移。

「我靠!」,菜包怪叫道,「這回他娘出新招了,烏龜陣啊!」

「怎麼辦?」,田三掂掂手中的砍刀。

菜包眯着眼仔細看了看,意大利鐵甲烏龜陣密不透風,連腳下都幾乎看不見縫隙。看到這裏菜包撇了一下嘴,悻悻道:「還能怎麼辦,上來兩個十人隊,跟老子過去!三兒,記得一會割耳朵,那他娘可是錢啊!」

田三嘻嘻笑道:「放心!」

「集合!!」,菜包再不多話,**著身體舉刀狂叫,兩個十人隊迅速跑到菜包跟前,符世揮了揮刀,嘻笑道:「崔哥,這次怎麼打?」

「看着!老子怎麼打你們就怎麼打!」,菜包傲然回答,隨即飛身跳過街壘,舉刀怒吼瘋狂沖向意大利烏龜陣,身後的二十個老兵痞立刻跟隨跳出,哇哇亂叫着舉刀撲去。

「弓箭預備!!」,田三狂叫聲中,拉滿了弓弦,這個街壘工事剩下的五十多個兄弟立刻齊齊瞄準了烏龜陣后跳躍的敵人散兵。

烏龜陣中立即傳出吼叫聲,鐵甲陣立刻不動,陣後跟隨的弓兵立刻加速朝這邊狂奔,身邊緊跟着掩護他們的盾手。

「放箭!!」,田三嘶聲狂叫,弓弦一顫,嗖地一聲,長箭嘶叫着飛過盾陣,直直射進沖在最前的那個弓手的咽喉,緊跟着五十多隻利箭呼嘯紛飛,迫得盾手們連忙擋在弓兵身前,「放箭!!自由射擊!」,意大利軍官怒吼,弓兵們立刻從盾后探出上半身,長箭厲嘯飛出。瞬間就有五個弓兵就飛來的長箭射死,然而更多的箭只朝中國人那邊撲去。

「上箭……」,田三還沒喊完,撲地一聲,一隻長箭准準的插入他的喉嚨,田三的眼珠一下子就凸出,雙手緊捂咽喉,發出咯咯的聲音,無助的跪在地上,噗噗撲撲,四隻長箭幾乎同時射入他的身體,田三猛然巨顫,無力的栽倒。

「放!」,還活着的十夫長吳國久立刻縱聲狂叫。

剩下的漢兵立刻瘋狂的射出手中的長箭。

田三扭曲的身體倒在地上,身下流出的血泊慢慢擴大。

「殺!!」,菜包尖聲大叫,飛身撞向那個巨大的盾陣,突然兩面盾牌一分,一柄長槍閃電般從空隙殺出,崔菜包躲閃不及,慘號之中,被一槍從左肋穿透右肋,那個槍手一抽槍,卻是抽不動,立刻果斷棄槍,噹啷一聲槍桿落地,兩面盾牌一合,正要恢復陣型。孰料那槍頭還在菜包身上,一下卡住了盾牌,就那一瞬間,匹練般的刀光從那條縫隙砍入,就聽得裏面一聲慘號,兩面盾牌猛然有一面歪倒,菜包合身飛撲而上,手中砍刀猛然捅進那個驚駭莫名的槍手肚子,隨即自己被旁邊伸過來的刀光砍成四段。

「我,x你先人,」,崔菜包半截身子躺在地上,腦袋正好對着那個還在喘最後一口氣的槍手,「你居然敢捅老子,我x,x……」,槍手嘴角湧出一股污血,雙腳一蹬,死了。菜包努力想笑一下,沒成功,喘了口氣,腦袋一低,死了!

符世兇猛的狂喊一聲,猛地沖近那個破損的口子,左邊刀光一閃,立刻被一刀剁去半個腦袋,符世提起最後一口氣,撲倒面前一個敵人。身後緊跟着跳進一個兄弟,二話不說,狠命一刀剁向左手,慘呼大作,又一面盾牌墜地,一個盾手捂著被砍斷左臂,剛要大叫,嗖嗖嗖,三箭飛來,立刻把他射得倒飛而起,撞翻身後的意大利玩家。

「殺啊!!」,突前的十八個漢兵瘋狂怒吼,沖近缺口,亂刀紛飛之中,接連撲倒,但意大利百人盾陣也被他們撞得四分五裂。

「上箭!」,吳國久兇狠怒吼,五十二個漢兵眼露凶光,齊齊拉滿箭只。

吳國久看了最後一眼還在揮刀斫砍的最後三個兄弟,狂叫「放!!」

「嗡!!」

慘叫聲頓時衝天響起。

「放箭!放箭!!」,吳國久紅着眼睛怒吼,「把箭統統射完!!」,漢兵們如同上足了發條的機器,箭只颼颼狂飛而出。意大利盾陣不停的顫抖和倒塌,最後二十來個盾兵再也忍不住恐懼,藏身盾后,飛速後退。

吳國久歡呼一聲,抓起戰刀,跳出街壘,五十多個悍匪立刻抽刀奔出,瘋狂吶喊著沖向潰退中的敵人。吳國久一刀劈死一個跑得慢的意大利玩家,正要再次舉步,忽然全身一顫,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口多出來的箭桿,艱難的罵了一句,頹然栽倒。

「殺進街壘!殺進街壘!!」,湯博立刻舉刀狂叫,剩餘的漢兵毫不猶豫,立刻撲向昨天丟給意大利人的那道街壘。

「弓箭準備!!」,街壘中的意大利軍官大驚下令。

「長官!前面是我們的人!」,一個士兵尖聲大叫,千夫長大怒,一嘴巴抽得他翻倒在地,怒吼道:「弓箭準備!!」

街壘中的百來個意大利人慌忙舉起長弓,對準潰退的戰友和他們身後瘋狂的五十個中國兵。

「放箭!!」,千夫長咬牙大吼。

「嗡!!」,一百多隻長箭騰空飛起,奔逃回來的三十多個意大利士兵立刻被射倒一半,剩下一半憤怒大罵中繼續狂奔過來。他們身後的五十多個中國兵也栽翻十餘人,但活着的依然**著身體瘋狂衝來。

「弓箭!」,千夫長的喊音效卡在喉嚨里,湯博凌空躍起,一道雪亮的刀光,卷向這個頭戴馬鬃盔的敵人,千夫長大吼一聲,手中長槍飛彈而起,毫不示弱的刺向湯博,撲哧大響,長槍貫體而過,千夫長接着飛身後退,湯博的刀光只是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咚的巨響,這個兇狠的漢兵重重倒地,槍桿正好撞在地上,猛地一下槍桿從他的後背透出兩米多長,槍頭,一滴鮮血反射著陽光,瑰麗的滴落。

正在那千夫長驚魂未定之時,忽見那個漢兵居然一翻身又站了起來,目眥欲裂,瞪着敵人,狂喊一聲,反手一撥,頓時腹部和背部兩股鮮血飛箭般狂噴而出,意大利士兵毛骨悚然之中,湯博一振手臂,長槍破空怒嘯,兇狠殺進那個驚呆了的千夫長胸口,帶得他倒翻倒地。湯博復又一聲狂叫,左足一勾,掉在地面的單刀凌空飛起,湯博右手一抄刀柄,站在那裏,怒目看向面如土色的意大利人們。腹部的鮮血依舊狂噴不止。

剩下的漢兵狂怒大吼,瘋狂衝上,這個街壘的三百多意大利玩家再也忍不住恐懼,抱頭狂奔。

「站住!這是幹什麼!」,領兵上來增援的費爾斯被眼前的景象氣得大吼,自己眼前是三百多意大利人被四十來個中國兵追得亡命飛奔。但是嚇破了膽的逃兵們根本沒聽見長官的吼叫,潰退的士兵反而把費爾斯的一千多援兵沖得一片混亂。

「殺!!」,鄭國通紅兩眼,第一個衝進了千人敵陣。

……

半個小時后,費爾斯率領自己的千人隊小心翼翼的推進到了剛才失去的街壘那裏。

「上帝!」,一個士兵驚叫道,「剛才殺死隊長的那傢伙還活着!」

費爾斯急忙看去,果然,一個中國士兵手握砍刀,怒目圓睜的站在一地死屍之中。費爾斯心頭一麻,連忙高喊道:「前進!!」,一千多意大利人連忙吶喊壯膽,沖向那個大膽的敵人。越沖越近,意大利人的吶喊越來越小,最後上千人在距離這個中國兵二十多步遠的地方齊齊停住步子,目瞪口呆。

「滴嗒!」,最後一滴鮮血從那幾乎前後透光的腹部傷口滴出,那中國人身前的一攤血幾近乾涸,但依然目光噴火的看向前方。

「他死了?!」,意大利士兵中有人驚恐道。

費爾斯心中巨震,看着面前這個死透了的中國人,手中的戰刀再也拿不住,噹啷墜地。

「那兒還有個活的!」,忽然一個意大利兵尖聲喊了起來。隨即一片兵器的撞擊聲和意大利人緊張的吆喝聲響了起來。眾人膽戰心驚的看去。只見地上一堆死屍之中,一具人體開始蠕動起來,眾兵屏息看去。是個中國人!

那個中國人怒目看向眾意大利人,眼裏的狂野和兇悍使得這些玩家不禁頭皮發麻,那個中國人努力想站起來,隨即立刻跌倒,他喘息著看了看自己被砍斷的左小腿,努力再次坐起,朝意大利人嘿嘿一笑,抓起自己的戰刀,然後下頜朝上翹起,戰刀的刀鋒朝里,擱在了自己的喉結上。意大利人中不禁有人尖聲怪叫。只聽那中國人滿意的哼了一下,狠命一拉,頓時鋒利的刀鋒割斷了他的柔軟的脖子,皮膚綻開,肌肉向外猛然撕裂,大片鮮血扇狀噴涌而出。那中國人斜斜倒下,下落過程中,右臂狠命一擲,手中戰刀兇狠飛向頭戴千夫長戰盔的費爾斯,費爾斯亡魂大冒,放聲尖叫,旁邊一個士兵連忙舉盾擋在他身前,咚地一聲,那柄戰刀從盾面彈開,憤怒的掉在地上。費爾斯雙腳一軟,無力的坐倒,渾身發顫的看着那個垂死的中國人。那個中國士兵胸膛急促的起伏了幾下,徹底死去!

一千多意大利人呆若木雞,他們的面前五百多步外,就是他們企圖攻克的街壘。裏面已經空無一人。可是,這一千援兵,站在兩個死透了的中國人面前,無論如何,沒有再邁出一步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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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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