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 異人得緣深山中

原來那老人生於唐朝末年唐昭宗年代，在宮中做宦官，沒有想到在唐末時期，唐朝大將朱全忠擁兵作亂，帶兵進入皇宮幾乎殺盡了全部宦官，那老人就是其中的內侍讀經宦官之一，因自唐太宗以來，玄奘遠赴天竺印度取回真經，佛教對歷代都有着極大的影響，那老者在宮闈之中得以機會讀遍了所有佛經，唐昭宗生喜佛道，繼而那老者又深悟道教學說，給唐昭宗講解。沒想到他將佛道理學融會貫通悟出一套用來強身健體奇特的法門。

宮廷之亂時，官兵大舉衝進內宮，那些兵卒見宦官就殺，他在情急之下出手自保，萬萬沒有想到輕而易舉的就殺掉數十官兵，那些官兵見他手段十分厲害，倒也不敢過分逼近，趁慌亂之中逃出宮廷。

出得長安城后一路西奔千里，在一個荒無人煙山裏清苦度日，無聊中慢慢的回味佛道心得，掌握運氣吐納法門又加之於靈空無我之聖境，他參悟佛道經書數十年，進展極為迅猛，不到一年掌握了一種獨有的內功心法，在山中無所事事就以樹枝擊果為樂，所有心得，將其揉到劍中，不到五年竟醞釀出一套驚世駭俗的劍法。他隻身又回到長安準備刺殺朱全忠，沒有想到在唐天佑二年時，皇帝唐昭宗已經被朱全忠下毒害死，自己做了皇帝，建國號為「大梁」改元開平，定都於開封。

他又連夜趕到開封，休息了一天，在第二天的深夜手持長劍強行闖入皇宮，立斃侍衛數十人，驚動了朱全忠，忙調御林軍前來，保護朱全忠的江湖高手也越來越多，在激戰中雙腿受了重傷，知道自己的想法無法得逞，就衝破了重重包圍，逃到城外。

後面的追兵洶湧波濤般的追來，無奈之下跳進了黃河后被人救起，兩條腿的傷口因感染惡化，只好揮劍割掉，在那人家裏養傷月余后，心情默然，好在一身的功力還在，做了兩條拐杖，一直往西南而去，最後到了聖耶羅山，在這裏安居下來，自此收起了那份復仇的心愿，潛心修鍊武功。

數十年間，凡遇到了流離失所的難民，就讓他們居住下來，因他是宦官出身，極不喜男女混住，又分出另一庄供女人居住。他挑選資質較好的男人，教他們武功，守護莊園。又遣十數人暗中到沿途各州縣攝取財物營造庄落。

時光飛梭的流逝，因他是童子之身進宮，真元未泄，加之不間斷內功的修鍊，一百多年來，身體一直極為健壯，眼看着五代十國的滅亡，改朝換代的興衰，數十年來看到莊園里曾經在襁褓中的嬰兒成長為少年、青年、壯年，老年，最後變得白髮蒼蒼死去，心下不禁凄然。

自己知道自己終歸有一死，又想將自己的武功傳給後人，可是眼中沒有一個可以讓他看得上的少年英才，就命身邊的人去中原四處尋找可塑良才，凡是年齡在四到六歲家境破落，流浪街頭的男孩，只要機靈過人，經過篩選觀察盡可搜尋而來。

好在他手底下有一群武功極好的武士，都是跟他數十年，但功夫沒有學到他的三成，外出辦事還是很是得力。來到中原僅僅一年多的工夫，就將一百多個資質比較好的男孩子擄到聖耶羅山。那些孩子大都是流浪街頭的乞兒，初來之時深感恐懼，但每天有飽飯吃，沒幾天恐懼之心漸去。

來了不到一個月，那老人便弄來個先生教他們讀書，待到三年過後，就挑選了六十個聰慧的孩子開始習武。沒過一年淘汰到僅剩三十餘人，那三十多個孩子個個聰明，悟性很高，內力已有根基，往後就是極為殘酷的修鍊，往往正常人需要一年才能達到的效果，可憐這些孩子必須在一個月內全部貫通，不然老人懲罰極為嚴厲，就這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有些孩子頂不住這超乎想像魔鬼般的修鍊，五年中竟死去大半。最後這十幾個孩子被老人帶到了聖耶羅山的山洞裏，與外界隔離一呆就是五年，五年後走出山洞的只有九個少年。

那老者這時已到風燭殘年的末期，看到這些孩子將自己的功夫學成七八，大感欣慰，出洞不久，忽然一天開懷大笑，氣滯不暢，就此撒手西歸而去。

老人死去后，聖耶羅山莊的執掌權落到了老人的徒孫庄管林浩然手中，那林浩然經常被老人派往中原辦事，對市井熱鬧的生活很是嚮往，安葬老人之後沒過百天就宣佈自任為莊主，將兩庄合二為一，形成男女同庄，成了家的自然合居，並且建立階層關係，安排外出莊客時刻關注江湖動態。

這時，聖耶羅山莊已是一個近千人口的大部落，因為老人在世的時候人們已經習慣了嚴刻的管制，所以林浩然的體制變動，人們也覺得理所當然。

庄落群中雖然有幾個人有些不滿，但被林浩然殺掉一人，其他人也就不敢再多言論。林浩然將一批武功高強的中年男人組成庄落護衛，守衛莊院，另有聘請了六七位這裏的飽學之士出任教學先生。

另外選拔了一批年輕力壯的青年高手深入中原掠取大量的生活物資用以繁榮庄。那九個少年仍舊在庄內繼續習武，另外又派遣數十人進入中原不同的區域了解中原局勢，來往很是頻繁。

不到一年將個聖耶羅山莊治理得井井有條，加之大量的生活物資的到來，那林浩然分配方法到也十分得體，人們過着已經不是以前較為清貧的日子，可以說是生活較為富庶。那些個被派入中原了解事態的人一年回來七八次，將中原的瑣事以及江湖上的發生的軼事常常回傳，雖然遠離中原，但消息竟是一點也不閉塞，什麼朝廷的大事澶淵之盟、各地農民起義造反對抗朝廷、天下劍客的排名、江湖上各門各派的歸屬等等莊客們很是明了。

那九個少年自從孩提時候被人領到這裏，那時他們小的不到三歲，大的也就五歲。從剛剛記事起就一直進行着屬於超越自身本能的修鍊，看到與自己同來的孩子一個個經受不住這殘酷練法的而死去，被抬了出去掩埋，也許在他們心裏想到的是說不定哪天自己熬不住了，也會倒下跟他們一樣。

所以從小在內心裏就沒有感到對死亡的恐懼，在這種環境下造就了他們的成長，人人都養成了一副鋼鐵般的心腸。同時他們也知道沒有同伴的幫助和支持是不可能單獨活下來的，最後這九個孩子幾乎是相依為命，情同手足，在那樣的環境下相互鼓勵，相互扶持，正是這股力量，最後走出了山洞的只有他們九個。

回到莊子裏后，老人突然死去，在內心裏他們已將老人當成他們的靈魂。老人沒了他們有好一陣子找不到希望，最後，覺得只有九個人的心緊緊的靠在一起才不會感到孤獨。雖然林浩然在物資分配上對他們與別人沒什麼不同，在生活上也是關照備至，可是他們的總是在內心中覺得與這個庄落很是生分、隔心。感覺只有他們九個人抱成一體才是一個真正的家庭，慢慢的年齡大了，在內心中他們已經在兄弟排名上慢慢的自我形成，這是一股力量，幾乎是一股無堅不摧的力量。

他們在庄中出除了打坐與習劍幾乎不跟人們來往，最能讓他們感到興奮的事，就是每次回來的人一說到外面的世界，他們九人就跟過年一樣高興，圍在那些人的身邊聽他們講外面的事情，每次講完以後，他們都會有着自己的遐想，這種遐想隨着年齡與日俱增。

他們來的時候幾乎沒有名字，就是有名字的也慢慢在每日強烈的負荷下漸漸淡忘。相互間只能用數字的符號來呼喊對方，回到莊園里，老人原本想第一件事就是給他們分別起名，沒想到高興之餘竟然油盡燈枯撒手人寰。十數天來，他們多次求教教學先生，先生總是說想想再說。

在一個深夜裏，九個人躺在炕上怎麼也睡不着，其中一個年齡稍大一點的說道：「這樣如果讓那先生想下去，我們的名字還會拖着，我們用不着再去求他。自己的名字自己起，這樣好不好？我們到此都是天意，我們乾脆都姓天，名字單取一種動物的名字就好。

既然是天定的，不管叫什麼名字大家都不可以有怨言。」九人一聽大喜，都表示同意，因每個人心性極為好強，不願以猴馬動物為名，都以強悍帶有攻擊力的動物提出名字，不一會列出了龍、虎、獅、豹、狼、狐、獒、熊、鷹、九種動物。按歲數而論老大自然叫天龍，老九最小以一種飛禽的名字命名，叫天鷹。

最後商議了好一會才把年齡搞清楚，最大的少年只有十九歲，最小的十七歲，因為年齡很接近，最後不得已以月份來定大小，可他們從小隻記得自己幾歲，哪裏會記得月份，最後由中間的七個人抓鬮才確定下來。老大自是叫天龍，老二叫天虎，老三叫天獅，老四叫天豹，老五叫天狼，老六叫天狐，老七叫天獒，老八叫天熊，老九叫天鷹。至此九人有了名字，心中很是歡喜，一夜之間就是在議論自己名字的好聽與否，竟是一夜沒睡。

第二天，九人將自己起的名字上報給林浩然，那林浩然看了微微點頭道：「名字起的是不錯頗有煞氣，很好，但是沒有姓天的啊。」說着喊來教書先生斟酌一番。

那教書先生想了半天說道：「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們九人懵懂知事起就是在這聖耶羅山生長，既然天叫汝等以此山為居，必有玄機所在。縱然不按百家姓來由，當可取聖耶羅山中的聖羅二字為姓可好？名字當然一概照舊可用。」九人一聽以聖耶羅山為姓，當然欣喜。

當天林浩然就召集全庄的人口來到庄前，焚香拜了上天，宣佈了九個少年的姓名，那九少年一齊跪下謝了莊主賜姓之恩。那林浩然看着這九個少年個個成才，心如一人，捻須微笑，說道：「真可謂是『羅山九子』。」至此，庄內的人們皆呼為這九位少年為「羅山九子」。

數天後，因『羅山九子』性情孤僻，不喜這裏的嘈雜之鬧，提出願意到『綉羅庄』居住安靜習武。

那『綉羅庄』在老人死後，就被林浩然將這裏的女人全部遷入聖耶羅山莊，這裏房屋甚多，可謂十分安靜。林浩然當然毫無異議，內心也有他自己的打算，就同意羅山九子前往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