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清氣終落洗冥空

第209章 清氣終落洗冥空

瑤星上宮諸長老若是通力攜手,相互配合,哪怕是虛空之中一些橫行無忌的神怪,都可以輕鬆圍剿,現在雖是芻衡不在,缺少了明火攻堅一環,但是整體實力仍在,尤其人數上已是大大超過張蟬這一方,只要給他們一點時間,就不難將九洲諸人壓了下去。

而他們一旦佔據上風,就能將優勢不斷擴大,再也不可能給人翻盤機會。

張蟬沒有因為支援到來而保守應對,他判斷出這九名長老方從虛空遁出,現在還弄不清楚具體情形,必然有一個短暫的調整過程,這個時候他們大可以趁機進手,不讓此輩從容佈置,他大聲道:「華真人!」

華英翎明白他的意思,心念法訣,把法力鼓動起來,法相又是勢大數分,白虹大河翻天卷地,將到來九人一同罩入進來。

這般做消耗雖是不小,可法壇距離修築成功只余大半日,堅持這般久當是不難。

這些長老突遭侵襲,如他們所料,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對抗,而是往後退去。

而另一邊,司馬權和彭向已是定下對策,趁著此輩退避之時,全力運法,不一會兒,就將一座幻域撐開,將瑤星上宮所有人都是籠罩其中。

一十九名長老對此毫無察覺,所有人都是沉浸入了幻域之中。

張蟬等人本是準備繼續進擊,而忽然之間,卻見對面所有人都是在凶鳥背上僵立不動,似是失去了魂魄一般,不難猜出是司馬權或是彭向出手了,不由大喜,正要趁勢將這些人拿下,然而這個時候,一道陰風卷過,司馬權虛影攔阻前方,道:「幾位莫要動手,此輩陷入了我與彭道友的玄陰幻域之中,這個時候稍有一點外力,或是外間威脅出現,就有可能激動其身軀之中隱藏之物,致其驚醒。」

張蟬忙是停下,道:「請教司馬真人,可以拖延此輩多久?」

司馬權也沒有辦法準確回答,要是只是對付十數位洞天層次的修道人,那他根本無需如此麻煩,輕易就可將之鎮壓下去,可因為這些血裔身軀之中那股晦澀意識的存在,他們只能採取盡量不驚動這股力量的手段,也實難言什麼地方就會出了紕漏,只能道:「能拖多久便拖多久。」

余慕離在躲避過那捲涌過來的白虹水浪后,卻是忽然發現不對,此刻凶鳥背上,所有人都是不見,居然只剩下他一個人還站在此間,

不止如此,連對面那些魔神信眾,盯上蓋陸巨城,

都是消失而去,只余天海有存。

他暗忖道:「莫非是入了什麼夢境幻障之中?」

其餘不說,芎陸之上,就有眠宗很是擅長此道,將入拖入夢境,陷而殺之,在他看來,魔神信眾既然能在海域之上設布出那些迷障,此刻弄出這等陣仗當也是可能的。

他並沒有慌張,把發須一撩,當中獨目睜至最大,只是觀注片刻,卻是見得一個個模糊虛影,分明就是那些不見了影蹤的長老,可看去此刻也如他之前一般,除了自己之外,再見不到其他人,一個個不是茫然無有頭緒,就是煩躁不安。

見找到了其等下落,他心中一定,決定先把粦燭找了出來,於是使了一個秘術,獨目之中泛出一道光亮,射在虛空之中,面前景物竟是緩緩融開,露出了底下真實。

粦燭在察覺到眾人不見之後,連想了數個辦法都是無用,他秘術神通全在於自身,並沒有任何破除幻境的辦法,故是找不到出路,此刻忽見面前景物化消,不由看了過去,見是余慕離身影顯露出來,欣喜道:「余長老,我便知道這等迷障是困不住你的。」

余慕離道:「這迷障也有些門道,若不是我有些手段,恐怕也只能被困此中,無法看破迷障。」

粦燭點點頭,鄭重道:「余長老,還要勞煩你把其他長老都是找到才好,不然被困長久,說不定就可能遭了魔神信眾的算計。」

余慕離道:「我只能儘力而為。」

他這麼做也不是沒有任何消耗,每一次都要動用血脈之力,且也不能保證每次都能成功,不過現在情形時只有他一人有突破迷障的本事,只能靠他出力了。

他吸了口氣,沒有馬上施術,而是站在那裏等待血脈之力回復。

若是修道人,消耗法力過多,那麼吞吸丹藥靈機就可補足缺失,可他力量來源是冥空神精,可卻不敢輕易煉化,這東西在能夠幫助他們提升的同時,也很容易成為他們自身負擔,平時也只感一絲絲小心運煉,更不用提現在了,所以只能由得己身緩慢回復。

好在他只差一步就可化身神怪,所以體魄也是強橫,大約百來個呼吸之後,就已是恢復了元氣。

於是一睜目,又開始找尋其他人。

只是他專註施術之時,卻是不曾發現,粦燭面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笑容。

用不多久,他便將一名長老找了出來,稍作休息,又是繼續找尋下一個。只是隨着血脈之力消耗,他每次恢復所用的時間也是越來越長。

等到找來十餘后,他已是感覺疲憊非常,頭腦昏昏沉沉,就在準備把餘下之人都是找出來時,忽然發現,周圍很是安靜。

他抬首一看,見除了粦燭站在自己旁邊外,方才救出來的長老都是不見影蹤,不由訝異道:「粦長老,諸位長老哪裏去了?」

粦燭一怔,看了看他,似是有些奇怪,道:「不是都被困在幻境之中了么?余長老是否另有想法?」

余慕離不由得眼瞳一縮,他心中感覺十分不對,自忖道:「莫非我剛才所為只是幻象不成?這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那現在所見到底是真是假?還是說我從一開始被幻象所迷惑,從來沒有真正清醒過?」

轉念下來,正想說什麼,可是一轉首,卻發現方才還旁處的粦燭,此刻竟也是一樣沒了影蹤。

他心中一沉,神情變得異常凝重,再度睜開獨眼去看。

然而這一次卻是什麼都未曾看到,以往無所不見的靈目彷彿失去了作用,這等景象自他修成秘術以來從來未曾出現過,哪怕他再是了得,這個時候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著慌。

「余長老,余長……」

余慕離耳畔突然響起了聲音,他好若從恍惚之中醒覺過來,睜開眼目,見方才被救了出來的長老皆在身旁,皆是關切看着自己,他猛然站了起來,道:『諸位,這……」

粦燭有些擔憂的看着他,道:「余長老,方才我等見你坐下后,就好似陷入昏沉之中,是否太過勞累了?『』

余慕離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自己,一時之間,他感覺思緒混亂無比,似已是無法區分現實與虛幻。

他神情陰晴不定地看着諸長老,此刻實在難以分辨這些人究竟是幻想還是真實,他感覺自己越是去探究越是可能陷入無窮迷障之中,在這等情形下,原本潛藏在心底的凶戾被激發了出來,低吼一聲,悍然引動冥空神精,渾身氣勢驟然拔升,眨眼間返回祖脈血源,化作一頭渾身長滿鬚髮、手足細小,身軀如球莖,正中長有一隻渾圓眼目的巨大神怪。

現世之中,司馬權和彭向看着余慕離站在那裏,身上陡然產生了巨大異變,知其已是動用了軀體之內的那股前曾力量,,此刻氣息,絲毫不下他們二人。

可就算如此,也沒有任何用處,因為只要此人未曾從那玄陰幻域之中擺脫出來,那麼任憑他怎麼變化,都只能在幻象之中肆虐,並無法對他們產生什麼威脅,現在掙扎的越厲害,越是消耗生機本元,若不是此人並沒有如芻衡一樣之前被魔氣消耗太久,恐怕此刻已然是暴亡了。

等了大約一個多時辰,此人終是在幻境之中耗盡了所有生機精氣,先是身軀上的鬚髮掉落,然後整個垮塌,最後一隻灰白眼目落了下來。

司馬權想了一想,覺得此物或許有用,就將之收入了袖中,隨後便去找針對一個目標,又是兩個時辰過去,再是一名長老在被魔氣侵染嚴重的情形下吞引了冥空神精,不多時,就自己耗盡生機而亡,但是與芻衡結局一樣,其神魂同樣沒有留下,而是被那不知名的存在收走了。

見是順利,兩人又繼續照此施為,在過去許久之後,又接連算計了四人。

要是事情就這麼發展下去,或許能將此輩一個個剪除,然而沒有過去許久,他與彭向都是神情一凝,發現這些血裔身上一個個開始出現了變化,似是所有人都要開始突破那層壁障了。

司馬權也吃了一驚,道:「不對勁。」

要是所有人能達到那等境界,那等於同時面對十數個妖祖層次的敵人,玄陰幻域定然是困不住這許多人的。

彭向查看了一下,發現根本無法深入其意識之中,對方隨時可能從玄陰幻域擺脫出來,他也是異常鄭重,道:「或許此前所為,已然觸動那意識主人。」

司馬權一想,覺得此等可能極大,這些神怪血裔的神魂既然歸那晦澀意識所有,那麼只是暫時寄存在此輩這裏,或許要等到增長一定程度后才會被收取,這就如同凡人蓄養牲畜,總要等到肥壯之後才會宰殺烹食,現在接二連三提前回歸,恐怕就引得那背後意識提前干涉了。

他沉聲道:「若是這樣,麻煩可就大了。」

以他們兩人之力,想要擋住十幾名相同層次的大能,哪怕對方真正力量不及他們,這也幾乎無法做到。

彭向道:「此刻別無選擇,看來你我只能退守法壇了。」

司馬權一點頭,這個時候,只能做出這個選擇了,仗着法壇堅壁,守住入口,還有可能挺到修葺完成。

兩人決定之後,陰風一卷,霎時退入法壇之中。

十數名神怪出現在天穹之中,各是形態猙獰,並沒有立刻動手,而各是張口咆哮,只見虛空裂空,越來越多的神怪沖入芎陸,卻是被其血脈之力支使,召引而來的從眾。

這些神怪在其帶領之下,就似瘋狂一般往着法壇入口處衝來,彭向和司馬權這一次沒有其他辦法,是只依靠自身法力靈機前去抵擋,至於張蟬等人,在這般斗戰中,已然是插不上了。

可畢竟是直面十數名同輩的反覆衝撞,-哪怕藉助了地利,兩人也沒能支撐多久,明明是無形身軀,卻還能被各種詭異莫名的秘術神通撕碎吞食,便是修為稍低凡蛻修士在此,恐怕也是敗亡數回了,可是玄陰天魔只要有濁陰靈機在,就不會真正絕滅,所以每一次被殺,又都會重新凝聚出來,同樣,他們帶來的補納之物在這等消耗戰中,也是越來越少了。

在這般斗戰中,兩人也根本不知過去了多久,只是感覺天色漸漸黯淡下去,此刻所有丹藥靈機早已用盡,兩人身軀也是變得虛幻黯淡,再被殺死幾次,雖有魔頭在,就不會敗亡,可再繼續凝聚出來,也是不可能了。

然而這個時候,法壇轟然一震,並有靈光自上浮現,所有沖了上來的神怪一頭頭消融瓦解,同一時刻,所有神怪血裔彷彿都是聽到自虛空之中傳來的哀鳴,緊跟着,整個天地顫動了起來,彷彿就要崩塌一般,而後一股幽深浩渺,震蕩諸天的宏大偉力驟然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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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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