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 雙樁破障收地氣

第兩百三十章 雙樁破障收地氣

寧沖玄取出一枚牌符,向外拋去,此符飛出之後,須臾落地,化作一丈大小的陣門,自里透出柔光道道,遍灑在此間每一人身上。

他身軀一側,起手作勢,道:「兩位道友請。」

這裏乃是小界,而祭動「九還定乾樁」,需在東華洲地表之上施為。卻不方便在此。

甘、吉二人心底明白,既然已是簽了法契,那他們兩個已與溟滄派同在一條船上。若是溟滄派大計成功,或還能得一個好結果,要是失敗,下場卻是堪憂。既是如此,那還不如賣力一些,是故未有任何抗拒,打個道揖,就朝朝陣門走入進去。

兩人只覺眼前光影一晃,卻是來至了一片地谷溝壑中,兩旁高崖聳立,攀入雲中,只有一線天空可見。而腳下則一條向下行走的階梯,皆以玉磚鋪成,兩邊山崖間隙狹小,只能容一人通過,

自來東華洲后,他二人就被溟滄派困在小界之中,重至外間,心情卻是極為複雜,只是法力稍試運轉,卻感身軀一沉,知是被禁制壓住,無法用那飛騰之術,只好老老實實沿着通道行下。

行走有數里之後,走入一處寬敞地穴之中,此處呈一長圓形狀,上方以氣光遮蔽,只有光亮如星,微微閃爍,似虛空深邃窮盡,能隱隱感覺到裏面似連通到另一處陣界之中。

周圍則立有八十一塊古樸厚重的大碑,可見其上刻有無數禁制符紋,竟是透出一股令二人也為之忌憚的氣機。

而在正中間,只有一個口長寬里許的方井,有陣陣幽氣自里浮出,有四名童子各佔一角。各守着一座銅鶴,鶴嘴朝下,有一滴滴銀白水液滴落下來,掉落下方一隻石壺之中,並傳出篤篤之響。

寧沖玄這時也走入進來,道:「此井名為通幽井,我溟滄派數百年中所鑿,已是連通到地底之下,可省卻兩位許多功夫。」

「九還定乾樁」采了元磁真砂煉製。只需一點法力推動,就可被渾元地障之下的元磁之力所吸引,故前番舉動,實則無需兩人付出多少氣力,

但難就難在打穿渾元地障之後,需將磁極倒轉,將玉樁提起,方可採氣上來。這不但很是耗損法力了,而且當距離太過遙遠之時,任何修士來此也無能為力。

上古修士解決此道的辦法。是煉製一根氣索相輔,只是煉製此索所用的寶材,到了今時已是找不齊全了。就是用他物替代,也可能會被元磁真力化去,是以此回不得不借了一個巧。

甘、吉兩人遵照溟滄派囑咐,在這柱樁之中煉入他們自家精血,如此一來,這寶樁好比他們一具分身,祭動寶樁時,就可把自身神魂寄託其中。下潛入地淵深處採得地氣后,想要退了出來也不是那麼困難了。

此中利弊皆有,能進退自如雖是不錯,但地底之下,向來少有玄門修士涉足,任誰也說不明會有什麼變故。只要是一個不小心,不但收不回定乾樁,恐連神魂也可能因此受得牽連而遭重創。這等情形下。做得此事時,自然距離地障越近越好。

寧沖玄言道:「我便在上面接應二位,若是兩位損折了玉樁,儘可能快些告知於我,門中也可及早做出應對。」

秦掌門這數百年中煉了許多九還樁。用意就在此處了,取拿地氣至少可有數十年。而這段時日內難保無有折損,有一定數目在,就可保證此番籌謀不至中斷。

甘、吉二人都是躬身道:「真人放心,我等定會用心。」

為了祭煉此柱,他們自問可是付出不少代價,要是一不小心折損了,最後吃虧的仍是自家,心下早便拿定主意,就是想盡辦法,也要維護這玉樁周全。

寧沖玄知道門中為了今日,特意請了丹鼎院掌院周崇舉煉了不少丹散,便是兩人傷了元氣,也可在短時內恢復過來,不過未免二人有所懈怠,他並不準備明說。

這時見二人似欲言又止,問道:「還有何事?」

甘守廷言打個稽首,道:「在下是這般想的,貴派可否派遣數名僕役供我聽用,最好是那等身強體健的力士,萬一我等挪不動玉樁,也可令其相助。」

寧沖玄稍作思索,道:「此議甚合情理,兩位若還有所需,可一併提了出來,免得事到臨頭,再生枝節。」

倒不是溟滄派事先想不到此節,只是因為這二人終究不是自家人,當然不可能設身處地為其着想,不過此刻其等既是提了出來,自然不會拒絕。

兩人忙道:「不敢不敢,除此外再無他事了。」

寧沖玄道:「那便請兩位稍待片刻。」

當下運指代筆,以法力凝化出一張符書出來,輕輕一揮袖,把其送了出去。

等了許久,就自外間來了兩名身形威武雄壯的男子,身高足有三丈開外,正是三上殿中專以負責搬島挪峰的佻人。

不過眼下所見,卻並非兩人原來身長,只是為了方便來至此處,故而刻意把身形壓小了。

二人此時跪下道:「禾共、禾收,奉山門之命到此,聽從三位真人調遣。」

甘守廷並不知這兩人來歷,仔細問了幾句,才知其本事,不覺大喜,道:「有了這等幫手,必能事半功倍。」

寧沖玄道:「那便不必耽擱了,隨我來吧。」

他起手一招,自碑上飛來一團雲氣,將三人與那兩名佻人俱是裹住,就往通幽井中投去。

甘、吉二人頓覺自身又是穿過一座陣門,待腳踏實之後,發現己身卻是落在了一座以堅石修築起來的洞廳之中。

寧沖玄道:「此處已到了山門禁陣所轄盡頭,再往下行,卻需我等自行飛遁了。」

兩人點頭表示知曉。

寧沖玄不再多說,當先飛去,二人也是帶着佻人往下飛遁。有半個時辰之後,到得一座與先前相似洞廳之中。終是停了下來。

寧沖玄一揮衣袖,將密佈四周的黑污之氣掃開了一些,道:「我只能送到此處,下來就需得依靠兩位自家了。」

甘守廷打個稽首,道:「我等是了簽了法契的,定然不會有負所託。」

兩人先是對那兩個佻人仔細叮囑了幾句,隨後將九還樁放了出來,擺在身前,又坐定下來。

不一會兒。已是把自身一縷神魂遁出,附至那玉樁之上,此物一晃,倏忽間飛騰起來,就往更深地淵之下落去。

兩名佻人也無需照應,各自拿了一枚法符出來,塞入嘴中,同樣跟着躍了下去。

那玉樁一路往下穿行,因受那元磁之力牽引,遁速卻是越來越快。只是兩人神魂藏在寶樁之內,無法估量外間準確時間,只是覺得一路頗為漫長。

也不知過去多久。就覺柱身轟隆一震,似是撞在了何物之上,兩人都是神魂一陣顫動,皆知若無意外,玉樁此刻應已是砸穿了渾元地障,距離地根所在,已然不遠。

就在兩人下去之後,寧沖玄便在上方盤膝打坐。

這裏無甚靈機。便有一些濁氣,也是污穢太重,還沾染了一些磁力,無法用來修鍊,只日常修行只好用丹玉來代替。

他這一沉浸入內,便不知不覺過去一月。這日,忽聽得下方有隆隆聲響,立刻醒轉過來。凝神往下望去。

那聲音愈發接近,百息過後,就見兩根白影嗖的一聲,自眼前一衝而上,似要去往更高處。

他反應極快。伸手一拿,就起得法力將之拿住。並道:「兩位真人,可以放手了。」

兩人將他制住了玉樁,便亟不可待地把神魂遁回身軀之中,只是眼中光彩黯淡,似是自身神氣折損過多,甘守廷拱手道:「多謝真人相助,未想元磁倒轉之後,排擠之力竟是這般大,我二人險些無法駕馭。」

寧沖玄伸手入袖,隨後拋去兩隻丹瓶,道:「此是養神丹散,兩位快些服下吧。」

兩人道了聲謝,接過之後,辨了辨葯散,不覺露出欣喜之色,忙不收入法體之內,坐定調息養神。

寧沖玄這時則運轉法力,身周立時躍了出來一道道光華,將玉柱之中涵納的地氣全數收來,隨後在手中聚化為一道劍光,再往上一送,其就化光遁走,很快飛去不見。

就在那氣劍飛出地淵之後,幾是同一時刻,溟滄派中所有洞天真人,皆是生出感應,默默看了過來。

渡真殿中,張衍睜開雙目,也是同樣投去了一眼。

這一旦開始收取地氣,那便代表數百年籌謀的大計真正開始發動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將迎來一場決定山門日後興亡的生死之戰。

「大戰將至,需得儘快將乾坤葉煉成了,只盼能夠趕上了。」

這十載以來,這寶物真識蛻變之兆愈發明顯,相信距離期望已是為時不遠,不過是否能當真在劫前功成,這也是難以說准之事。

正待再次入定,忽然間,他心有所感,察覺到有界中一靈氣躍躍欲動,極是活潑,既似長江流水,又如奔潮大浪,其內蘊含着一股勃勃生機。

轉首看去,那方向恰是從大弟子劉雁依修持之地傳來。

以他功行,自然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自家這位大弟子入界修持這許多年,也是漸漸窺到入得那一步的門徑了。

只可惜以眼下情形來看,離開劫或許只有數十年,下來便能有所成就,應也無法趕及劫中大戰了。

他思忖道:「人劫一開,無人敢言必然能過,不入此戰,說不準也是一樁幸事。」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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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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