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遇

沙漠可不是一個好獃的地方，小一點的時候來過一次，可是那時候的記憶已經模糊到連沙漠的模樣是什麼樣子都忘記了。這次要不是我死纏爛打地求爸爸帶我過來，不然他們一定不願意把我帶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畢竟我是家族裏唯一的女……漢子。

到了一個小村莊之後，爸爸媽媽就離開了，這次本來就是因為順路才一起過來的，各自的目的都不同，哥哥也隨着自己的團隊離開了，只剩下我和林彥這個笨蛋了。

「林辭，林辭，告訴你哦，猜猜我看見誰了。」林彥一臉花枝亂顫地從不遠處跑了過來，我正在拿着自己的行李，順帶拖着這個該死的娘炮的巨大包的行李，本來就一肚子火氣了，見他還有閒情逸緻去散步，二話不說在他肚子來了一腳。「啊……林辭，你還是不是女人啊，痛死了……」

「再懷疑我的性別，我可讓你跟我一樣了。」我挑着眉一臉壞笑地看着他。

他委屈地捂著嘴，鬱悶地揉着自己的小腹。我也不理他，自己把行李扛到了事先安排的房子裏，這裏雖然很簡陋，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啊，最開心的是，還有一間浴室。本來對住處我就沒什麼講究，可是林彥這個笨蛋一進來有開始嫌棄這兒那兒的，真不知道為什麼爸爸媽媽答應讓他來。

一會兒，他又一臉神神秘秘地走到我身邊。「林辭啊，你真不想知道我看見誰了嗎？」

我眯了眯眼睛，彎著嘴角說道，「不想。」

「喂，這可是我用美色換來的情報啊，我可是偷偷潛入敵營，誘惑小助理，跟我說了這個消息的。」他皺着眉頭，對我不敢興趣的樣子表示很不滿意。「好啦好啦，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他只能獨自撐著枱面，還裝模作樣的頓了頓。「我看到薛懿了。」

看我沒什麼反應，林彥也作罷，雖然只是想逗我玩，沒想到我的情緒真真來得很快，我放聲狂哭起來，他看着我哭，居然有點心疼，幫我抹着眼淚。「呀，林辭別這樣啊，本來只是想氣氣你，沒想到你居然哭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以後不提他了，以後你要我幹嘛都可以，別哭了行嘛。」他驚慌失措地胡亂用面紙擦着我的臉，心裏一陣好笑，我可是堪稱實力派演員，流眼淚只是想嚇嚇他，讓他愧疚，心甘情願地幫我打下手而已。

見好就收，我站起來，抹了抹眼淚，開始收拾東西。「林辭，你……沒事吧。」看着我瞬間變換的情緒，着實把他弄得一愣一愣的。

「說，想要怎麼死！」我那種隨身帶的匕首向他砍去。

「呀，狗林辭，你來真的啊！」他急急忙忙往外沖。

看着他慌亂逃竄的樣子，我收起匕首，笑了起來。有些人已經離開自己，有些人還陪伴自己，何必為了離去的人，傷害在身邊的人呢。

第二天早上起來，就看見林彥忙前忙后的準備着早餐，然後畢恭畢敬地端到我身邊，拿着叉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看着我。「小燕子，今天怎麼成啞巴了。」我順手接過叉子，拿起身邊的牛奶喝了一口。「哎呀好燙啊。」我隨手扔開叉子，捂著嘴巴，皺着眉頭看着他。

看着他忍着氣不敢發的樣子，着實把我憋壞了。「辭主子，小的這就幫你換叉子去，牛奶你吹着喝，別燙死了。」他咬着壓根說着，然後憤然離開。

我抿了抿嘴，大口大口地喝起牛奶來。

吃完早餐之後，我便一個人去了拍攝劇組，我本來就是mimi這本雜誌的攝影師，這次來沙漠拍攝，也是在預期內的事情，只不過沒跟隨團隊，是我自己一個人來。

走進來，看着大家已經開始忙裏忙外地準備着，我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攝像機，一切等著開始了。「林辭，你終於來了，我害怕你遲到了呢。」艾琪跑到我身邊，開心地抱着我。

「小姐，別揉揉抱抱的，男女授受不親啊。」我伸出手把她推了出去。

「炸彈人林辭也怕流言蜚語了？」艾琪不懷好意地看着我，然後用力把我抱了過去。「林辭，你該吃點肉了，這麼骨幹，小心李蘇譽主編不要你噢。」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搓着她的腦門，「整天看帶顏色的電影，難怪都快成黃臉婆了。」

「這是一種生活娛樂，不然要寂寞死我啊。」她邊說還甩了甩自己彎曲的捲髮。她可是個萌妹子，雖然腦子了都是帶顏色的東西，但是那雙又大又圓的電眼，可是幫她挽回了不少形象，看到她都以為是個純情美少女，可是她自己卻不喜歡這種風格，把自己弄得跟妖精一樣。「高中那會，你可是性感女神啊，現在，怎麼做起了鄰家小妹啊。」

我聳了聳肩。「我本來就是林家小妹啊，這本來就是回歸本性好嗎。」記憶不知道把我遷回了哪裏，高中，那個小太妹一般的我，還有那顆炙熱的心。

順手拿起一台相機，從帳篷里走了出去，艾琪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跟在我身後。「對了林辭，這次的模特……」我玩着手裏的相機，回頭看着她。「沒什麼，就是個企業老闆而已。」

看她不說我也沒問。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那個穿着白色裙子如同公主一般的女人拿着手帕幫身邊那個高挑又有着迷人氣息的男人擦著汗。多麼諷刺，他到哪裏都是一道光源，每個人的目光都向著他，無時不刻想向他靠近，以前的我，也曾做過飛蛾撲火的舉動，時過境遷，卻已經成了老么蛾子，連飛的**都沒有了。

那個女人順着一道目光看向了我，我帶着微笑轉頭與艾琪說着話，艾琪皺着眉頭看着對她有說有笑的我，揪着我的衣角。「為何不問。」

我抬起眼睛看着她，笑了笑，握着她的手，「過去的，就過去吧。」

艾琪愣了一下，似乎感覺到時光不再復返了，我已經失去了年輕時候的熱情，只是我現在才二十三歲而已……心態很重要，心態老了，什麼都老了。

拍攝很順利，他很專業，一切都這麼過去了，一天下來大家都累得抽氣了，沙漠的夜晚很冷，所有人提議要一起吃火鍋，真不知道他們來沙漠，為何還帶着一口鍋呢……不過說到吃火鍋，大家又像打雞血一樣開始準備起材料。

「薛懿啊，留下來一起吃火鍋吧。」不知道是誰問了他一句，我也沒抬頭，把東西收好以後，拿起包要走。

他大概是不願意和我一起吃飯的吧。可是再一次聽到這誘惑人心的聲音時，心跳還是會有停止的衝動。「好的。」沒想到一個有潔癖的人居然答應和別人一起吃飯。

他身邊的女人牽着他的手，把頭蹭到他懷裏，撒著嬌說。「懿，我好累，我們回去吧。」他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寵溺的看着她說了句「沒關係。」女人只好乖乖答應下來，站在一邊，看着人忙來忙去。

人也說來可笑，喜歡一個人能把他寵上天，不喜歡的人連看一眼都嫌累。我也不管他們在演什麼戲碼，這本就與我無關，我走到艾琪旁邊，看着艾琪心事重重的樣子，二話不說，用手給了她腦門一掌。「啊！死林辭，你就不能溫柔點啊！」

她摸著自己的腦門，呲牙咧嘴地沖我的手大力拍了一下。我也沒生氣，畢竟我們從高中以來，就沒天沒地的瘋玩，這深厚的革命友誼，比我親弟還要親。「幹嘛，心事重重的，以為你挖了人家墓地呢。」我調侃著。

「早知道當初就該打死那戲子。」順着她惡狠狠的目光，看到了那個嬌弱的女人，多少年前，她在自己面前那后媽的樣子還深深刻在心底，說出去，鬼會相信她這個壞孩子的話，頂多絕對我在造謠誣賴她而已，別人不信，連他也不信。

目光無意識地落在他身上，他也回過頭看着我，感覺不到他的感情，他面對我總是一個表情，就是沒表情。自嘲地笑了笑，沒再看他。「你個蠢蛋，別忘了，我們那時候已經快把她打個半死了，沒差。」

「你根本就沒動手好嘛，一切都是我的錯。」艾琪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在微弱的燈光下，撲閃撲閃的。「林辭，第一次見面，那個囂張不顧別人的眼光的你，才是真實的你吧。」

哪裏有最真實的人，哪裏不是都有一個面具，時時刻刻帶在自己的臉上，那時候的自己，為了那個人，也開始帶上了面具，只是沒人發現而已。

「林辭啊，你怎麼不留下來啊。」主編的小助理澤澤拉着我的手問著。「是不是主編沒來你生氣了？」

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該死的李蘇譽，把我趕到沙漠，還要陰魂不散地出現。「哦呵呵，澤澤，這次我是和我家人一起來的，家裏還有一條狗要養，給回去做飯給他吃呢。」我掩著嘴，假笑了好久。

澤澤疑惑地看着我。「什麼狗，還要特地煮飯給他吃啊。」

我心裏暗暗『呵呵』一笑，林彥知道，會不會化身為狗來啃我呢？我想他應該會化身為藏獒，比較兇猛……不過林彥那小子泡妞有一手，自己的廚藝早就如火純清了，根本不用我煮飯給他吃，只不過不想獃著而已。

「沒什麼，那麼我先走了。」我拉着艾琪往外走，眼前卻多了一道肉盾。我不敢相信他就這麼攔着我了，他身旁的女人已經開始急躁起來，可是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就一個輸得連內褲是什麼顏色都不知道的人，有何可懼。

我沒抬頭看他，反正再多的感情，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受到了那麼多傷害，到了最後也會釋懷了，沒恨沒愛，可是心還是會痛的。想了這麼多年，我還是沒想清楚，現在頓悟了，因為我至始至終都是一個人在演着愛的獨角戲，我視他為唯一，對他，我只是其中之一吧。

身後的艾琪突然掙紮起來，我也沒興趣在這麼僵下去，回頭看着小臉已經快擰成一坨的艾琪，「我就住在那裏，直走拐彎就到了。」我湊到她身邊，艾琪比我矮了半個頭，可是我喜歡穿平底鞋，艾琪喜歡挑戰高到沒天理的高跟鞋。她微微彎腰側耳，我的嘴唇貼在她耳邊。「回去的時候跟我一起回去吧，林予那個王八蛋也來了。」

艾琪聽到某個人的名字就花枝亂顫起來，也不顧及什麼形象抱着我狂親了一通，「啊，林辭，你真是太好了！」然後屁顛屁顛跑去收拾東西了。

我轉頭要離開，沒想到剛才的肉盾還在，身邊多了那個愛撒嬌的女人。「林辭，你可真行啊，改頭換面啦？」她表情中充滿了恨意，我選擇無視這種眼神，已經無關痛癢了。

「葉尼薇，好久不見。」我彎了彎嘴角淡淡了笑了笑。

葉尼薇似乎沒想到我們再次相遇的情景是這副祥和的景象，也對，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是扯着她的頭髮，揍一通。可是年齡大了，也覺得這種事欠缺考慮。「哼，好久不見……也對，你這種沒心沒肺的人，別人的死活，你怎麼會在意呢。」

當初不是不知道她送進醫院后，醫生已經宣佈她可能變成植物人了，能在這裏見到她，可能是真的成植物妖精了。「沒什麼事了吧，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我準備繞過他們到另一邊等艾琪。

手臂被人用力的拉着，迫使我為了找個舒服的動作，回了頭。「尼薇，你先去那裏等我吧。」

葉尼薇聽了他的話，本來想說些什麼，最後看了我一眼，冷哼地走了。我不懂為何他做什麼都是那麼理所當然，我總感覺我把感情收在最心底，從來都不曾把它撈出來，可是他一出現，快要失去原有的堅強。

「你把我捏痛了。」我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來，他也沒為難我，我很順利的抽了出來，自己無奈地用另一隻手揉了揉，皺着眉頭，看着近似透明的白色襯衫下面那幾道紅紅的印子。

他眯了眯雙眼，盯着我的腦門，似乎想用激光射線來刺穿一個洞。「林辭。」他的聲音很輕，又很溫柔，如同他的人一般，聽了之後，沐浴春風裏。可是此刻的他，沒有一絲情感，只有無邊的冷意。想起以前，我總是喜歡撒嬌問他，為什麼對別人說話總是那麼溫柔，對我好似路人一般，好像他沒有回答，現在似乎明白了，我是他連回憶都不想給的人。

「嗯？」回過神，抬頭看着他。「噢，剛才走神了。」

「呵，沒什麼。」聲音消失之後，他也消失在我的視線里，可是為何眼前那麼模糊呢？一定是隱形眼鏡髒了吧，一定是……

坐在小院子裏，身邊的倆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直互相看着，然後目光是不是掃過我的臉頰，在一旁竊竊私語起來，難道是是耳聾加白痴嗎，這麼大聲我是聽不到嗎！

「喂，你說你姐是不是得了痴獃啊。」艾琪看着我，一臉擔憂。

「去，你以為林辭是誰啊，要得也是得老年痴獃啊！」

「……」

我不想理他們倆個，直接拿着衣服，回了房間。明天拍攝就結束了，我這個攝影師也不用跟着他們，爸爸媽媽和哥哥的工作也差不多了，一家人又可以一起回家了。放在桌面的手機肆無忌憚地想着某個人的名字，這一定是某人趁我不在偷偷換的。「喂，蘇蘇大爺，找小女子有事？」我口氣不耐煩地說着。

電話里的人不怒反而笑起來。「親愛的林辭小朋友，別生我的氣了，乖，把你扔沙漠裏我也很心疼，不是我這裏的事情一堆一堆，不然我早就跑去找你了。」我真想把他抓起來揍成保齡球扔出去。

電話里的人突然正經起來。「林辭，回來吧，我們和好吧。」

「呵呵，你還真是會忘事啊，誰對我一頓亂吼，然後把我一個人帶到沙漠拍攝，這筆帳，我回去一定會算清楚的！」

「哎呀，乖啦乖啦，回來帶你去遊樂園玩。」

「……」說實在的，我心動了。「你要陪我。」

電話里傳來暖暖的笑聲，「夫人，為夫願意。」

「滾！」我二話不說關了手機，順便關機。這傢伙真是不惹我會死嗎！李蘇譽，改變我一生的人，說起來也要感謝他，不然我一直都是那個落魄的樣子。

第二天，大家準備了一下就要回去了。由於爸爸媽媽臨時有事不能跟我們一起走，回去的路上少了兩個人，車子顯得很寬敞。

「林予王八蛋，你居然把我的行李壓最底下，為什麼艾琪的待遇都比我好！」我指著林予那張處變不驚的臉，噴了他一臉的口水。「這是親哥嗎！這還是親哥嗎！」

他走了過來，摸了摸我的頭，我頓時安靜了不少。「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順其自然吧。」然後甩着他的狐狸尾巴走了。

「啊！你全家都是生米！」氣死我了，遇見這個哥哥，真是林辭剋星。

一路上都很歡樂，一直到了家。

「大少爺，小姐，小少爺。」奶媽敏姨從房子裏跑了出來，幫我提着行李，感動得我在她身上一頓亂蹭鼻涕。「好了小姐，多大的孩子了。」

「敏敏媽媽，我還不大，還沒十八呢。」我對着她眨巴眨巴眼睛。

身邊的三個人一頭黑線地看着我，敏姨大笑起來，一起進了房子。

我家的房子屬於那種剛剛好的大小，媽媽那時候開玩笑地說，原本以為只有倆個孩子，沒想到多出了一個，還好我爸爸有先見之明，不然的話，林彥那笨蛋就要露宿街頭了。

說起來，媽媽其實不想生第二個孩子的，由於我們家有個很奇怪的說法，林家有個百年的老字號公司，從民國開始就開始做女士的旗袍，胭脂水粉什麼的，那是一種傳統的工藝，都需要家族的女生來繼承這份家業，沒想到，到我們這代居然一個女生都沒有，所以媽媽生第二個孩子，是想要一個女兒，也是整個家族的希望。對於我這個生下來就有一堆姑姑嬸嬸大伯大舅疼的人，林彥倒是可憐了點，每次都受到冷落，今天也不例外。

因為林彥最怕的人，就是我的奶奶，今天不知道為何就到我們家了。

「奶奶，你怎麼來了。」我這個奶奶對別人尤為嚴肅，除了對我，畢竟我成了一個孤獨的小苗。

奶奶笑得嘴咧得大大的，讓我不由眯了眯眼睛，這可不是好現象。「小辭啊，我聽說你這次也跟着他們去沙漠受苦了？」奶奶拉着我坐到了沙發上，我冷汗一流，以前奶奶只要我亂跑，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這次難道變性啦？

「哦呵呵，奶奶，你這是說哪門子的話，我這是去工作，沒什麼好受苦的。」我擼起白色襯衫的袖子，翹著二郎腿，拿着茶杯喝着茶。

奶奶看着我，頓時失去了剛才的和顏悅色。「哼！你爸媽怎麼搞的，就任你這麼胡來！」我聽完之後，嚇得把茶杯扔到了桌子上，然後手放在腿上，恭恭敬敬地看着她。遠處正在玩鬥地主的三隻根本沒有救我的意思，真是家門不幸啊……「孫女啊，你年紀也不小了，奶奶已經幫你選好的相親人選，去看看吧。」說完她朝着身邊的人，那人從黑色包包里拿出了一疊資料。「這人可真不錯，跟我們公司也有合作，是『央和公司』的老總，年紀輕輕已經有了很大作為，重點是長相絕對不錯，符合你們花痴的審美。」

花痴……這還是親奶奶嗎，我哪裏像花痴了！我用我堅定地目光看着奶奶，為了向她證明我不是花痴，我看也沒看那些資料，直接放到了桌子上。「奶奶啊，我才23歲而已，又不是老姑婆的年紀，這麼早相什麼親啊，等下我會被我朋友笑的！還有我是那種看重外貌的人嗎！我會在乎人家長得美醜嗎！」我舉著爪子，表示強烈的不滿，真是的，就算知道人家是花痴也不要說出來嘛……

「這可容不得你，如果你不去相親！那好去公司幫奶奶做事！」奶奶甩了甩手上的材料，一臉得意地看着我。

真是姜還是老的辣。「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時間你定吧。」反正只是相親，又不會死，到時候給那個人一個下馬威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