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最後的密謀

第472章 最後的密謀

看到她的樣子,劉氏心中也十分不忍,同樣身為母親,她很理解夏織秀的心情,立刻緊走幾步上前把孩子遞了過去:「別急,別急,孩子很好,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雖然隔着欄桿,夏織秀還是用力把孩子抱在胸前,淚水早已嘩嘩地流了下來,彷彿決堤的洪水。她貪婪地看着睡得正甜的孩子,口中喃喃地說着:「孩子,我的孩子,娘對不起你……」

墨雅年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但好歹還不曾壞得腳底流膿,何況畢竟是他們一家人設計了這個無辜的女子,再看到夏織秀哭得淚流滿面的樣子,他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忙上前兩步勸道:「織秀,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咱們的兒子,會好好把他撫養長大,你不用擔心。」

夏織秀緊緊抱着孩子,越發泣不成聲:「不擔心?我怎麼可能不擔心?這是我的孩子,可是從他出生到現在,我卻直到今天才親手抱了抱他,而且以後恐怕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你要我如何不擔心?」

欄桿這邊的母子兩人一時有些無言以對,不由對視一眼,各自靜了下來,只聽到夏織秀的哭泣聲不停地響着。夏織秀也不理會他們,只是緊緊抱着孩子,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嬌嫩的小臉,目光倒是越來越熱切。

正是因為她目光的變化,劉氏突然想起了墨雅溪的囑咐,不由暗道一聲,糟了!該不會是這個孩子真的激起了她的求生本能吧?萬一她現在翻供,整個墨家不是全都完了嗎?

一念及此,劉氏立刻上前想要把孩子抱過來:「好了,時間到了,我們該走了,再耽誤下去,皇上會生氣的!」

知道這很可能是自己跟孩子見的最後一面,夏織秀哪裏捨得放手,拚命跟劉氏爭搶著:「不,讓我再抱抱,再抱一會兒,就一會兒,求求你了!」

如此一來,劉氏當然更加着急,死命把孩子往自己懷裏拽著:「放手,你快放手,小心傷到孩子!我已經說了會好好照顧他,你儘管放心!快放手,你要傷到他了!」

必竟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夏織秀當然捨不得傷害他,不得不撒開了手。劉氏終於成功地把孩子搶到了自己的懷裏,忙不迭地後退了好幾步,生怕夏織秀再撲過來搶奪一般。

夏織秀只能雙手抓着欄桿,不停地哭喊著:「孩子,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你還給我!你把他還給我,我要跟我的孩子在一起,我不要在這裏……」

儘管這隻不過是夏織秀絕望之下的喃喃自語,卻仍然令劉氏心驚肉跳,更是半分也不敢再耽擱,匆匆地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我會照顧好孩子,你放心吧,我們先走了!」

說完她便抱着孩子疾步奔了出去,夏織秀見狀哭喊聲越發凄厲:「不!不要走,你不要走!把孩子給我,我要跟我的孩子在一起,我要出去……」

劉氏越發嚇得不輕,一邊跑一邊回頭大喊:「雅年,你還不走,還能在那裏做什麼?告訴織秀,我們會好好照顧孩子的,讓她放心!」

墨雅年嘆了口氣,只得儘力安撫:「織秀,你放心,我真的會好好照顧孩子,絕對不會讓他受半點委屈,否則就算你來向我索命都可以!」

說完他也急匆匆地離開了,看着他的背影,夏織秀渾身一軟跌坐在地,兀自哭得肝腸寸斷。

只是等他們都離開之後,角落裏卻露出了一張絕美的面孔,嘴角含着一絲冷笑,正是東陵英雅。

離開死牢之後,劉氏越想越覺得不放心,方才夏織秀說的那幾句話正是墨雅溪最擔心的,可別真的出了什麼事才好。想到此,她讓墨雅年先抱着孩子回府,自己則趕到了墨雅溪的寢宮,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墨雅溪一聽這話便騰地站了起來,臉色大變:「什麼?她真的這樣說?」

「是的。」劉氏點了點頭,「她看到孩子之後,就不停地說她要跟她的孩子在一起,她不想呆在那裏,她要出來……」

墨雅溪頓時氣得咬牙,不停地來回走動着:「我就知道一定會是這樣,早知如此,真不該讓他們母子見面!可是我又擔心越不讓她們見面,便越會激怒她……這可怎麼辦才好?」

劉氏更是彷徨不知所措,只是胡亂說着:「我看你也別太擔心,萬一她只不過是隨口說說呢?要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說出一些亂七八糟的話並不奇怪。」

墨雅溪頓住腳步,忍不住咬牙:「如果是那樣當然最好,但是你敢保證那不是她心裏最真實的想法?萬一她真的臨時翻供,我們可就全完了!」

劉氏一聽越發沒了主意,只是急得連連跺腳:「這可怎麼辦?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墨雅溪不答,再次在房中來回踱步,眼中漸漸浮現出一抹狠毒的光芒。不願嚇到劉氏,她咬牙說道:「你先別急,回去告訴爹,讓他抽空入宮一趟,我們好好商議商議。不過記住,一定要小心些,千萬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如今看來,也只能如此了,劉氏點點頭,隨後退了出去。

墨雅溪咬牙落座,煩躁地扯了扯領口,跟着砰的一拳捶在了桌面上,該死的夏織秀!你給本宮乖乖地呆在牢裏就是,說什麼想出來?你以為你進去了還能出得來嗎?

既然你讓本宮如此不放心,本宮就只好自己想辦法放心了!

急於想辦法永絕後患,墨雅溪原本希望墨敬玄趁著第二天早朝之時過來與她商議商議的,可是左等右等卻不見人影,派人悄悄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早朝之後皇上留下了幾名大臣到御書房商議政事,其中就有墨敬玄。無奈之下,她只得耐著性子等等再說,並且暗中祈禱夏織秀的嘴沒有那麼快。

誰知這一等就一直等到了晚上,看看窗外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墨雅溪不由皺了皺眉,以為今日墨敬玄是不會前來了,便準備上床歇息。

誰知就在此時,侍女來報說墨大人求見。她趕忙點了點頭:「快,快快有請!」

侍女答應一聲轉身而去,不多時帶着墨敬玄走了進來,咳嗽一聲,墨敬玄上前見禮:「臣參見德妃娘娘。」

墨雅溪早已擺出一副矜持的樣子抬了抬手:「父親不必多禮,快請坐吧!不知父親這麼晚前來,所為何事?」

墨敬玄嘆了口氣,面不改色:「臣是不放心娘娘,因此特意趕來看望。本來應該早些過來的,只是方才一直在御書房與皇上商議政事,這才來遲了,還請娘娘恕罪。」

墨雅溪展顏一笑:「自然是國事重要,父親大人何罪之有?你們都退下吧,本宮與父親說會兒話。」

一旁負責伺候的侍女答應一聲,躬身退下,並且把門關了過來。四處張望了片刻,墨敬玄才壓低聲音問道:「你這裏是否安全?我們說的話不會被人聽到吧?」

墨雅溪立刻點頭:「儘管放心,絕不會有人聽到。事情經過母親都告訴你了吧?」

墨敬玄嘆口氣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為這事來的。夫人說你要與我好好商議商議,不知你是否想到了什麼好辦法?」

墨雅溪忍不住咬了咬牙:「我若是有好方法,還用等你來商議嗎?不過無論如何,我們絕對不能給夏織秀翻供的機會,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墨敬玄看她一眼:「這一點我也知道,可是皇上派出去尋找龍胎的人還未回來,他恐怕是不會現在就急着處決夏織秀的。」

「這才是最麻煩的一點。」墨雅溪狠狠地攥了攥拳,「按說夏織秀自己都已經招認了,皇上完全可以將她依律處決,真不知他還在猶豫什麼!」

聽到這樣的話,墨敬玄反而忍不住皺了皺眉:「你的心也太狠了吧?無論如何,夏織秀是為了我們整個墨家才擔下所有罪名的,就算你不感激她,至少也不要這麼盼她早死吧?」

墨雅溪聞言又是一聲冷笑:「我心狠?我若是不心狠,我們墨家早就完了!皇上若是知道我是假懷孕,你以為你們都能脫得了干係?」

墨敬玄聞言不由咬牙:「這怨得了我嗎?這一切都是誰的主意?」

墨雅溪只覺煩躁不堪,不由用力揮了揮手:「行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可是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還是趕緊想辦法永絕後患吧!」

墨敬玄愣了一下,不自覺地反問:「永絕後患?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怎樣才能永絕後患?」

墨雅溪冷笑,給了他一個你別裝糊塗的眼神:「我是什麼意思你還聽不懂嗎?現在我們最擔心的就是夏織秀翻供,只要別給她這樣的機會,我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墨敬玄沉默片刻:「你的意思是說……」

說着他抬起手,做了一個殺的手勢,墨雅溪立刻便點了點頭:「如此一來,豈不就一了百了了?」

「不行不行!」墨敬玄立刻連連搖頭,「夏織秀若是突然無緣無故地死在牢中,豈不是容易引人懷疑?說不定皇上就會想到是你殺人滅口,想要掩蓋事實。」

墨雅溪冷笑:「什麼無緣無故,只要讓她留下一封書信,聲明她是自知難逃一死,所以乾脆自我了結,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認為她是畏罪自殺,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墨敬玄皺了皺眉:「你說讓她留下書信她就會留下嗎?好死不如賴活着,不到萬不得已,誰肯輕易自我了結?」

墨雅溪施施然地揮了揮衣袖:「由得她嗎?別忘了她的兒子還在我們的手中,大不了就讓她選,是她死,還是她的兒子死,你認為她會不會聽話?」

墨敬玄看了她一眼,暫時沒有做聲,片刻后才皺眉問道:「但是有一點你別忘了,你跟皇上說你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所以才能懷了龍胎,如果以後你一直無所出,謊言豈不是仍然會揭穿?難道到時候你再來個假懷孕嗎?你以為還能像第一次那樣,一下子就買通三個太醫來為你作證?」

墨雅溪頗有些惱羞成怒,冷哼一聲說道:「想那麼長遠幹什麼?還是先顧眼前吧,要是眼前這一關過不了,以後就什麼都不必想了!大不了到時候我再製造些意外出來,假裝身體受到了重創,所以才再度不能有孕的。」

這幾句話墨敬玄自然嗤之以鼻,更忍不住冷笑連連:「你以為皇上是傻子嗎,你說什麼他都信?更何況現在皇後娘娘也已經回來了,她醫術那麼高明,你是真的受了重創還是假裝受傷,她一看就能看出來,你沒那麼容易矇混過關的。對了,說起皇後娘娘,當年你把布娃娃扔在賢妃床底下的事,你沒告訴任何人吧?」

墨雅溪搖頭:「當然沒有,那種事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好好的怎麼突然想起這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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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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