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意識力

小明的反應卻出乎眾人意料，笑嘻嘻道：「老兵同志，在這間房子裏，艾瑞絲是老大，我們都聽她的。」

說罷，他竟然真的上前，在艾瑞絲的背上又敲又捏，很專業的樣子。

這一手，卻是當初在家鄉時，為了討好玫瑰練就的。

不得不說，走出心劫的小明，在人生的歷練上更進一步，既恢復了率真不羈的本性，又多了一分寵辱不驚的氣度。

正當用人之際，被艾瑞絲佔佔便宜又如何？更何況，真正佔便宜的還是他。

這幾個月來，幾名研究員跟廣大國民一樣，早已習慣了小明高高在上、令人敬畏的總統形象，忽見他走下神壇，都是大跌眼鏡，卻又彼此會心微笑，這才是他們喜歡的那個小明。

倒是老兵，左右為難，只覺小明行為不妥，尤其是當着部下的面，跟艾瑞絲拉拉扯扯，實在不成體統。

但一個是他的上級，一個是他的下級，他夾在中間，實在難做。

老實說，老兵對兩位第一夫人為了個人感情、不惜動用小明軍團的舉動，相當不以為然，他就覺得，小明的總統之職做得很好，沒必要回到過去。

不過看來，兩位第一夫人成功了，老兵只有接受回一個衝動感性、缺乏自律的總統。

當然，並非老兵不關心小明，而是東西方文化的差異。

在東方文化里，一個人若是性情大變，那就是病了，周圍的親朋好友有義務幫助他，令他走出心魔，回歸自我。

而在西方文化里，一個人變成什麼樣子，那是他自己的事，只要不危害旁人、危害社會，就不能干涉他。

更何況，在老兵的眼裏，小明的改變，可謂利國利民，當他回歸從前，雖不至於禍國殃民，但也有損形象。

至於艾瑞絲，顯然很享受小明的服務，還衝老兵拋個媚眼：「部長，你要是看着眼饞，也來幫手啊。」

幾名研究員終於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老兵找到了發火的對象：「沒你們什麼事了，都給我出去！」

研究員們卻不敢動，把目光聚在艾瑞絲身上，因為總統發話了，她才是這間房子的老大。

艾瑞絲面露得色，擺了擺手：「你們可以走了。」

老兵見部下連自己的命令也不聽了，為之氣結，心裏不由冒出一句中文成語——上樑不正下樑歪，暗想自己要找機會跟這小子提意見！

哎呀，怎麼自己也對總統不敬了？

房間里只剩下三個人，艾瑞絲這才叫停小明的按摩：「部長，既然你把人都趕走了，剩下的最後一條線路，就麻煩你來幫手了。」

老兵尚在遲疑，小明已經主動請纓：「還有我呢！」

在艾瑞絲的指揮下，小明從兩張椅子的下面，拖出一個粗粗的並聯?並聯插座，而老兵則牽過來一根又粗又長的電源插頭。

兩兄弟湊近，將電源一對接，原本光線很亮的房間，隨之一暗，而四周的電腦主機，上面的指示燈也跟着閃爍，好像快要停電似的。

小明知道，首都採用了複合型能源供應，包括地熱發電、磁流體發電、生物能發電等等，電力充足，沒有停電之虞。

這說明，這套意識力訓練系統的運行功率，非常大，令電路不堪負荷。

老兵也是一臉擔心，好在，供電旋即恢復了正常，周圍的一切如常，唯獨中間的兩張黑椅子，竟然泛出隱隱的藍光，彷彿帶電一般。

兩兄弟面面相覷，這豈不成了電椅？

卻見艾瑞絲圍繞着椅子轉了一圈，甚感滿意，沖兩兄弟爽利地一笑：「一切ok，總統、部長，請坐。」

小明哪敢輕易坐上去，先要問個明白：「坐上去會怎樣？」

艾瑞絲的藍眼睛也似乎閃出藍光來：「自然是進入意識力世界了。」

「艾瑞絲，給我們詳細講解一下……」老兵說着，上前一步，有意無意的，擋在小明和椅子中間，卻是怕他坐上去。

這是老兵下意識的反應，畢竟艾瑞絲才加入抵抗軍不久，他對她了解不深，對這套意識力訓練系統，更是完全陌生。

萬一，艾瑞絲包含禍心呢？又或者，這套功率強大的系統，有什麼致命缺陷呢？

無論是站在兄弟還是國家的立場上，老兵都不能讓小明冒險。

關於意識力，小明並不陌生，在舊時代，人類已經將意識力運用到多種領域。

所謂意識力，不同於精神範疇的意志力，而是一種真正的力量，一種帶有主動力的腦電波。

操作者戴上可以收集腦電波的電極帽子，將腦電波轉化成為無線或有線電子信號，從而控制目標機器。

通過意識力裝置，人類可以遙控各種機械、玩電子遊戲、讓殘疾人恢復運動機能……甚至應用到軍隊的外骨骼裝甲中，類似於科幻小說的機甲，當然威力差遠了。

可惜，這一先進的科技，如同舊時代其他的尖端科技一樣，隨着核災難的降臨，走向沒落，即便落在倖存者手中，也難以發揚光大。

不過，這套意識力訓練系統，顯然跟以前的意識力科技有所區別，它不控制機器，而是作用於人體。

至於其中的原理，小明就不甚明了了，當然也想聽艾瑞絲講解一番。

誰知，她促狹地眨了一下藍眼睛：「我知識有限，講不清楚。還有更好的方法，只要進入意識力世界，我就可以回答你們的任何問題。總統、部長，你們誰想當第一位遊客？」

「我來！」老兵當仁不讓，卻是出於保護小明的動機，讓自己先探一下路。

按說，他是國防部長，也很重要，不應該冒險。

但是，艾瑞絲安裝的這套系統，是針對第二層領域的訓練，只有達到潛能的瞬時定格境界的絕頂高手，才能進入，除了小明幾兄弟，其他人進去就是找死。

也正因為有一定的危險性，老兵才小心謹慎。

小明理解他的苦心，倒不便搶先，其實，他對艾瑞絲還是很放心的，畢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艾瑞絲還是做了一個簡單說明：「部長、總統，坐上椅子，電極將接通你的全身，會有輕微的電擊感覺。別緊張，我會裏面等你們，回見！」

小明忽然想起了什麼：「我在外面，需要做什麼？」

艾瑞絲聳聳肩：「什麼也不用做，別讓人打擾我們就行了。」

她說着，就往椅子上一靠，變成半躺半坐的姿勢。

兩兄弟緊張地看着艾瑞絲，只見她的周身已被藍光包圍，卻看不出有觸電的反應，慢慢地閉上雙眼，像睡著了一樣。

小明在舊時代的科幻電影中，沒少見過類似的一幕，無論是進入人的夢境，還是進入虛擬世界，都要在腦袋上，接上什麼東西。

至少，這套系統的進入方式，非常簡單。

小明又想起一節，艾瑞絲沒交代出來的方式，也沒交代，如果有什麼意外，外面的人如何喚醒裏面的人？

看來，只能到裏面去問她了。

「我進去了。」老兵跟小明說一聲，也往椅子上一坐，跟艾瑞絲的狀態一般無二，閉上了眼睛……

留在外面的小明，雖然什麼也不用做，但內心又是好奇，又是擔心，密切觀察兩個人的表情和肢體反應。

整個房間內，沒有第三張椅子，他只有站着。

老兵和艾瑞絲彷彿進入了深度睡眠，連眼皮也不轉動一下。

小明充當了武俠小說中的護法，保護運功修鍊者的安全。

這麼耐心的工作，對於閑不住的他來說，實在是種折磨。

好在，老兵只是探路而已，只過了十幾分鐘，就睜開眼來，一臉的震撼，緩緩地離開椅子，步履蹣跚，好像剛從外太空返回地球的宇航員，需要重新適應腳下的重力。

「什麼情況？」小明急急發問。

老兵愣了一下神，才回過味來，難掩興奮：「總統同志，我也說不上來，你進去就知道了……」

小明被吊足了胃口，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立刻感覺全身一麻，一股電流從四肢百骸湧向腦門。

他的眼前一花，老兵和房間的景象發生了怪異的扭曲，逐漸變淡、變暗……

他的意識恍惚起來，分明看到自己的身體也扭曲起來，五臟六腑和骨骼也在扭曲，甚至連思維也扭曲起來……

太不可思議了！他怎麼能看到自己的內臟和骨骼？更怎麼能看到自己的思維？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是漢語：「人體內有5000毫升血液、206根骨頭以及3500萬腺體。骨髓是人體最重要的造血器官，在正常情況下，它不僅生成紅細胞、粒細胞和血小板，同時也生成淋巴細胞和單核細胞，每秒鐘可造出1700萬個血細胞。蒼白的淋巴液經由淋巴管輸送體內的廢棄物，而淋巴結則阻斷淋巴管。血球被迫穿越薄膜，進入血液循環系統的大靜脈……這些筋骨肌肉和細胞組織，高效地協調運作，組成有機的人體，維持着人體機能，稱之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