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長樂之死(二十三)

第一百五十四章 長樂之死(二十三)

南荒古堡不遠處的一片密林之中,一隊騎兵正躲在樹影只見,夜色漸深,空氣也變得越發的寒冷起來,戰馬和士兵的口鼻上都帶着一層厚厚的口罩,既保暖又能遮住呼出的白色蒸汽。

「校衛怎麼還不出來,眼見這天就黑了啊。」領頭的兩個人終於忍不住攀談了起來。

「再等等吧,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要是真的談不攏,估計這時候裏面也該出動靜了,到現在不是一直都挺安靜的么,估計沒事。」對方寬慰道。

另一個點了點頭,「也是,冷家的公子應該靠譜吧。」

「你看,有亮光。」一個人用手指著遠處閃爍的兩個光電,只見光點由遠及近,從一個變成兩個,兩個變成四個,飄忽不定,而馬蹄聲也隨風飄了過來

「所有人準備,亮傢伙!」領頭的兩個人聽出了著馬蹄聲厚重,定是全副武裝的騎兵,所以急忙招呼身後的人做好準備。

亮光眼見到了跟前,卻突然停住了。眾人屏息凝氣,死死的盯着亮光。

突然,一聲清脆的口哨聲從遠處傳了過來,眾人緊繃的神經這才鬆懈了下來。

「是校衛的暗號,大家去接校衛。」說着,眾人一起接下了蒙在馬口鼻上的口中,勒住韁繩,腳下一蹬,一眾人馬從密林之中一涌而出,浩浩蕩蕩朝着亮光疾馳而去。

等到一眾人馬趕到亮光處,只見冷泉正策馬而立,而在他則是十騎黑虎騎兵,各個身披重甲,就連戰馬也是披着厚甲。

「諸位就不用遠送了,接我的人也都來了,還請諸位回去稟告南王,我冷家軍明天恭候佳音。」冷泉冷冷一笑。十騎黑虎騎兵拱手一拜,轉身離開了。

「校衛,怎麼樣?」趕到冷泉身邊的騎兵,急切的問著。

冷泉看着遠處的黑虎騎兵,臉上依舊掛着冷冷的微笑,「我們明天再來,到時候一定會有驚喜的。」

說着勒緊韁繩,策馬朝着密林方向飛奔而去,身後的騎兵也都緊隨其後。

於此同時,南荒古堡里。南王長一漠和其子長風卻是一臉的愁容。

「父親,事已至此,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只憑他一個人口若懸河,就讓我們調轉槍頭,這樣太兒戲了吧。」長平面露不安。

只見南王長嘆了一口氣,依舊是沉默不語。

「父王,一直以來我都蜷縮在這蠻荒之地,現在我們終於有機會翻身了。只要依靠神王和公主,還有秋水一族,我們就有了成功的機會,說不定就能夠打回東都。到時候公主登基,我們……」

「夠了」南王瞪了一眼長風,打斷了他的話,「你給我說話小心點。什麼登基,什麼翻身,這不是你該說的話!」

見南王動怒了。長風這才將後面的話給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以為東都就這麼的弱不禁風,就憑秋水一族和我們的這些兵力?如果我們現在公然和東都對立,我們就是反叛,就會成為整個人族的叛徒,到時候要面對不僅僅是東都,還有北王,他的手下可都是常年和獸族作戰的北方軍!你以為我們的勝算能有多少?再說了,你看公主,她是那種能被我們控制的人么?何況她的背後還有一個神王,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到時候還不知道誰利用誰呢!」南王搖了搖頭,其實,他的心中早就過夠了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一直以來也是不斷的招兵買馬,幾十年如一日,就是在等待一個時機,原本以為公主和神王就是他翻身的機會,可是昨夜一戰,他看出了神王和他率領的秋水一族,僅僅用了二十人,就取了敵軍主帥的人頭,而且還將所有的二十多萬人給殺的片甲不留,雖然英勇,但也足以讓他膽寒,而冷泉的一席話,更是大大加深了他的這種憂慮,「有朝一日自己也將成為神王的刀下之鬼。」

見南王又陷入了沉默,一旁的長風越發的急躁起來,「父親!父親!」

「好了!」南王抬頭看着長風,「去告訴神王和公主,明天中午我在大廳宴請他們!」

長風渾身一震,死死的盯着南王,「這……」

「這什麼?還不快起!」南王催促着,長風只得答應道:「屬下遵命。」

「等一下,把他給我從地牢裏提出來,這事就讓他去辦。」南王不由的眼前一亮,嘴角更是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您是說他?!您的意思是……」長風的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父子倆似乎想到了一起。

「事成,自然是我們的功勞,事敗,就讓他替罪就是了。」南王得意的看着長風,長風也是默默的點了點頭,「好,既然這樣,我這就去辦。」

長風離開了南王寢室,隻身一人來到了南荒古堡地牢,昨日的一戰,讓這裏又一次充滿了生機,地牢裏腐臭的氣味里摻雜進了新鮮的血腥味。

「牢頭,昨天我讓你特別關照的人呢?」長風詢問著牢頭。

只見對方彎著腰,一臉的諂笑「少主交代的事情,我當然盡心竭力的去辦了,您不知道這昨天把我給忙的,這麼多人一下子把我這牢房都給擠滿了,我這是好不容易才給他單獨找了一間乾淨屋子……」

話說一半,長風狠狠的瞪了一眼,厲聲喝道「哪那麼多廢話,是不是不想要舌頭了?」

「不……不……」牢頭頓時臉色煞白,拚命的搖晃着腦袋。

長風看着他的樣子,心裏直泛噁心,「行了!快帶我去看人。」

牢頭一聽,不敢再多說些什麼,急忙在前面帶路,「少主,這邊請,人就在這裏,您……」剛想拍幾句馬屁,卻看見長風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便立即住了嘴。老老實實的在前面帶路。

兩個人一前一後沿着狹長的樓梯一直走到了地牢的深處的一個木門前,牢頭從身後掏出一串鑰匙,熟練的打開了門。

木門合頁發出『吱~~~』的一聲,一陣惡臭撲面而來,而裏面則是漆黑的一片。

「少主一等……」牢頭從身邊的牆上取下一個火把,向著牢房裏面探去,火光照亮出房間的一個角落,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在火光之後,正無力的癱在地上,而他的四周滿是污穢。脖子上更是被戴上了項圈,拖着一條常常的鎖鏈。

牢頭一看,囚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就用力拽了一下牆邊的一條鎖鏈,而鎖鏈的另一頭正好連着囚犯的項圈,這用力的一拉,瞬間將地上的囚犯的脖子給向上一勒,地上的囚犯頓時連咳了幾聲,掙扎的抬起了頭。

「混蛋。有本事……就殺了我!」囚犯沙啞的聲音在囚室里回蕩著,讓著黑暗裏透出陣陣陰森。

牢頭見囚犯有了生氣,便一臉笑臉的回頭看着身後的長風:「少主,您覺得還滿意么?」

「滿意。非常滿意」長風先是滿臉堆笑的看着牢頭,可是片刻之後,就見着笑臉變成了憤怒,沒等牢頭從討好主子的喜悅中反應過來。長風一記猛踹,實實地踢在了牢頭的胸透,瘦弱的身軀一下子向後飛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哎呦~」一聲慘叫,牢頭只感到渾身喘不上起來,使勁的揉搓著胸口,一臉無辜的看着少主,這是他才發現,長風的滿臉的殺氣。

「少主,屬下知錯了,饒了小的吧。」牢頭急忙爬了起來,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饒。

「混賬東西,誰讓你這麼對他的,我不是吩咐了要給我好好伺候么,你就是這麼伺候的?你是活膩了吧!」長風坡口大罵,抬起一腳直接踩在了牢頭的頭上,將他死死的按在地上的污穢上。

「少主……少主……」牢頭的頭被死死的踩着,只能揮舞着手,時不時的發出幾聲哀嚎。

而就在一旁的囚犯漸漸的有了意識,他翻了一下身,大口的喘著氣「老子要喝水!給我水!」

聽到了他的喊聲,長風這才鬆開了腳,「給我弄水去,快點!」

牢頭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起身來,跑到了一邊,從地上的水桶中舀了一碗水,放到了囚犯的面前。

「你幹什麼!給我喂!好好的喂!」長風對着牢頭又是一同訓斥,牢頭連忙點頭,端起碗扶起地上的囚犯,小心翼翼的將水送到了他的嘴裏。

囚犯的嘴唇剛一接觸到水,瞬間如同猛獸一般,掙脫看了牢頭的攙扶,抱起碗,猛的喝了起,一大碗水幾口就喝乾了。

「再給我來一碗!」喝了水的囚犯,有了力氣,吼聲也比剛才更加響亮了,牢頭回頭看了看長風,只見他點了點頭,自己便急忙又去舀水。

「怎麼?這是要來殺我?」囚犯抬起頭,昏暗的火光下,一張消瘦的臉龐被映照的稜角分明,深陷的眼窩裏,一雙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佈滿了血絲,卻是格外的明亮,囚犯撥開擋在臉上的頭髮,將冰冷的微笑露了出來。

「哈哈哈,張誠,沒想到都到了這副田地,你還這麼有骨氣!」長風一臉讚賞的看着眼前的張誠,當日自己手中的鋼刀砍到他面前的時候,也是這樣眼神,也是這冷冷的笑容,瞬間就改變了他的想法,他知道留下他,也學更有用處,所以,才讓自己的手下將他秘密的關押在了這裏。

張誠緩緩的支撐起自己的身子,雙腿盤坐在地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要殺,要刮,給我來個痛快的。」說着,臉上露出了坦然自若的表情。

看着張誠一心求死的樣子,長風的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絲冷笑「想死?!那還不簡單,只不過,你這一死,不但身敗名裂,而且死在這地牢之中,更是無人可憐啊!」

張誠渾身一震,想到自己曾經的胸心壯志,想到自己經歷的慘白,想到那天夜裏的烽火連天,他不由的長嘆一聲,「別和說些廢話,要是是來奚落我的就不用費口舌了,快點!」

「好,要的就是你這個脾氣,夠硬,夠暢快!」長風不由的提高了嗓門,「現在,有一個機會,不僅可以讓你離開這裏,而且可以功成名就,甚至是名垂千古!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和魄力!」長風說着低下頭,盯着張誠的臉,只見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神中更是透著隱隱的光芒。

「你到底要我幹什麼?」張誠凝視着長風得意的笑容,他知道這多半是個圈套,但是對於現在的自己,他已經沒有了選擇的權力。

長風緩緩的走到張誠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只見剛才還是一臉陰沉的張誠,整個人如同吃了辣椒一般,臉色為之一變,深陷在眼窩中的眼球更是死死的盯着長風的臉。

「你們……」話到一半,張誠竟然哈哈哈大笑了起來,而長風也是跟着笑了起來,只有一旁的牢頭,端正碗看着兩人發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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