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這位是剛田先生,這位是一尺八寸先生……」雲清遠最先幫淡然等人介紹的,當然是陳奇了,陳奇格外的熱情,而接下來,介紹下來的人就有些五花八門了。

而這位被稱為一尺八寸先生的日本人卻是淡然覺得最好奇的……

一尺八寸先生?

思想不怎麼單純的穆飛和戰凌目光下意識的向下瞥了幾眼,嘴角彎了起來。

一尺八寸先生?真是好笑的姓氏!

日本人的姓氏極其奇怪。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淡然道,「一尺八寸先生是靜岡縣人吧!」

「噫?你怎麼知道?」一尺八寸先生的姓氏已經讓很多人取笑過了,而且他也知道一提到尺寸,身為男人的人會首先聯想到什麼地方,這一點倒是不分中國人還是日本人,不過淡然竟然知道他的祖籍是靜岡縣,這讓他頗為吃驚。

中國人大多都鄙視日本人,而不想要了解日本人,中國的各大媒體,當然也不會報道日本的各種新聞,更不會有什麼日本風俗畫卷……

中國的年輕人對日本的了解,大多都止與網絡甚至yy小說,可淡然最近因為抗爭之心的關係而恨上了日本人,所以丟開了漫畫不看,研究起來各種日本人的歷史和文化來。

你問我為什麼淡然會恨日本人?很明顯,因為傳說中的抗爭之心的製造者就是死在日本人的手中的,淡然怎麼能不恨?異類普遍長壽,辛老若不是被日本人殺害,活到現在也並非難事,如果真能活到現在,淡然不但多了一個疼自己的老爺爺,更多了一個可以在插件上請教的對象。

在淡然心裏,隱約得覺得,似乎不論秦老還是其他什麼人,路子都不怎麼適合自己……

相反,是辛老的插件擁有駭人的成功率和更為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更符合自己的胃口。

「那這個姓氏是怎麼來的?」戰凌難得對這樣的事情感興趣,忍不住插口問道。

「日本人的姓氏,大多都是隨意起的……」淡然倒是沒有太鄙視日本人的想法,和中國古代一樣,日本的平民是沒有姓氏的,不過,這個所謂的古代,也實在是太晚了一些,一直到4世紀中期,大和政權的成立(中國南宋中期)才開始產生姓氏。天智9年,即公元670年。開始編製最初的戶籍。這就是日本史上的《庚午年籍》。

(呵呵,連紀年都拿中國的干支紀年法……)

自此,日本由「部民」制社會邁進了「公民』制社會。當時,各部落豪族的氏賤、家人、奴婢等都沒有姓氏。社會上的平民、遊民,更是一盤散砂。

為了突擊編戶造籍,沒有姓氏者可以任意取個代號,以作姓氏,交差律令。因此,「一井、一木、一色、一尾、上下、和氣、左右、前後、火山、熱海、溫泉、滿身、汗、大糞、□、瓶子、布袋、我孫子、早乙女、不入斗、一二三、三五七、九十九」等都成了百姓的姓氏。(這個可不是小哈瞎掰……汗一個……)

今天,人口增長到一億二千萬,而姓氏卻增長到十三萬。直到明治時代,即1870年,政府頒佈了「平民姓氏使用認可令」后才制止了各種膨脹系數,固定了現存的姓氏。

據說,一尺八寸這個姓氏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產生的,其取姓的原本意思是取鐮刀柄的長度一尺八寸。因同鄉有人先取用了「鐮柄」為姓氏,故後者取用間接用意姓。

這樣的事情倒是滿好玩,所以淡然打算找本日本姓氏大全來看一看。

不過,就算對日本人有了很多的了解,淡然還是很好奇,傳輸中集所有醜惡與卑劣於一身的日本,到底是什麼樣的?

根據到過日本的朋友說,日本是一個君子之國,至少表面上如此,穿和服的日本女人很漂亮,小姑娘也很漂亮……大街上滿是漢字,幾乎會有錯覺是在中國,只是奇怪的是,在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跟某個行業有關的廣告……

(某個□的傢伙還特意的把那廣告拍下來帶回去慢慢欣賞……恩恩,就是寫某個什麼路什麼塵的什麼潮大大……別說偶泄露的。)

雖然瀾城是一個大城市,在瀾城街頭的外國人也佔了很大的比例,可日本人外表上和中國人沒有什麼不同,所以淡然一直沒有和日本人接觸過,今天一見,發現日本人還真是奇怪的生物。

一尺八寸是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英俊男子,身材不似其他日本人那樣矮小,面上帶着溫和的笑意,就連擁有類似狗狗的直覺的淡然都感覺不到他身上有什麼敵意,所以淡然平白的對他產生了不少好感,而被稱為剛田先生的傢伙,卻讓淡然覺得不怎麼舒服,他好像是一個典型的猥褻日本中年男子,只有大約一米六的身高,臃腫的身材,還有老鼠一般的眼睛,一眼看上去,就讓人覺得他根本就是不懷好意,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是一隻土撥鼠……恩,土撥鼠很可愛啊,看他穿的黑糊糊的樣子,不如叫爆炸式土撥鼠?這樣也不好,不如就叫剛田土撥鼠?

把雙方介紹清楚,一尺八寸笑眯眯得道:「這位小弟弟對日本人的姓氏了解的倒是滿清楚嘛,連我們一尺八寸家都知道……」

正因為這姓氏有趣,所以淡然才知道啊!

站在一旁的剛田君道:「那你可知道我剛田的來歷?」剛田君的普通話有些僵硬,完全不似一尺八寸一般比大部分中國人還標準,而且他說話的時候,似乎還有一絲淡淡的自傲的意味,似乎很為自己的姓氏而驕傲。

淡然睜大眼睛,想了想,道:「我只知道一個姓剛田的人。」

「什麼人?」剛田君睜大了眼睛。

「剛田武!」淡然回答道。

「撲哧……」一圈人都在捂嘴巴偷樂,連一尺八寸君都忍不住露出了點笑容,連忙強忍住。

倒是被取笑的剛田君和身為主人的雲清遠兩人不怎麼了解。

剛田武……嘻嘻,那不是機器貓里的「大胖」嗎?眼前這個傢伙長的還真像大胖呢……

剛田君也隱約的想起了什麼,眼睛眯了一下,露出幾絲危險的光芒。

藤子f不二雄是淡然少有的幾個比較欣賞的日本人,充滿了童稚和想像力的《多拉a夢》,帶給了他不少的笑容,雖然看了好多遍,現在還藏在他的書櫥里。

一尺八寸君看看自己的老闆,對淡然使了一個眼色,而雲清遠也覺得不對,於是道:「你們幾個找些小朋友玩去吧,爸爸要和剛田先生談事情了。」

「好!」淡然等人早就想自己跑去玩了,不過沒有雲清遠的話就離開,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好可愛的孩子。」陳奇笑道,頗有些讚揚淡然說的好的意味。

淡然對陳奇笑了一笑,倒是對這個看起來很溫和的伯伯有了一些好感,陳奇對淡然點了點頭,道:「小傢伙有空到我們公司作客吧,我讓你姍姍姐姐招待你。」

姍姍就是他身邊的那個女秘書,此時也適時的露出了微笑,淡然笑道:「好啊,到時候伯伯你可不能耍賴!」

陳奇連連點頭,而雲清遠卻無奈得罵了一句:「你這傻孩子!」

這麼一來,就已經拉近了和雲清遠的關係,又獲得了淡然的好感,可以說人已經快成精了。

這樣的招待會,淡然還是第一次參加,說白了,就是自己公司的一些高層全都參加,在舞會和招待的幌子下,對對方所有的高層拚命拉攏,套關係,以達到目的的一場聚會。

雖然商業性質非常濃厚,還是請了專業的演員樂隊和主持人助興,雖然大多人的心思都沒有放在那些人身上,可穆飛這個小土包子看得卻是津津有味。

不過,很快戰凌也被台上的表演吸引了注意力了,因為台上的全是衣着頗為暴露,身材極其好的少女,雖然看了半天戰凌根本就沒看清楚他們在表演什麼,可他確實被吸引住了。

「聽說他們一會要下來,陪咱們跳舞呢……」穆飛流口水道。

這招待會是集晚會舞會酒會於一身的聚會,但是在場的人,顯然是狼多肉少,一大群男人中,沒有幾個女人,而就算有女人,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敢上前邀請他們跳舞的,比如姚雨菲和雪姨,就沒有幾個人膽敢打董事長和副總經理以及保安部長大人的夫人的主意。

「是啊,那有什麼奇怪?」淡然卻是不解。

「你不懂!」穆飛和戰凌同時對淡然做了一個鄙視的手勢,對他們來說,淡然的性格和年齡都不太適合談論這樣的話題,所以兩人比較自覺的閉口不談。

雖然穆飛自稱是徒弟,不過在他眼裏,淡然更像自己的兄弟,而現在他也知道,這個當初自己覺得又厲害又高深莫測的小男孩,其實並不是特別厲害……

當然,他的厲害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所以不能用厲害來形容。

「打賭吧!看誰能先約到這些□……」看看身邊明顯資源短缺的不均衡舞會,戰凌和穆飛打賭道。

「好啊!誰怕誰!不過……」穆飛囁嚅道:「我又不會跳舞……」

「跳舞啊……我來教你好了!不過,我也要參加打賭!」淡然道。

「我們可是要摸那些漂亮姐姐的木瓜的……」戰凌逗淡然道。

「不就是摸木瓜嘛!」淡然大言不慚道,「看我的好了!如果你們輸了怎麼辦?」

「輸了?」戰凌可沒想過淡然也會是小色狼,或者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色……反正他壓根兒沒有想過真正打賭的話要賭什麼,此時道:「如果我輸了,就讓穆飛每天幫你背書包!」

「那好,如果我輸了,就讓戰凌天天幫你背書包!」穆飛可不肯吃虧。

兩人對望,眼睛劈里啪啦的亂響起來。

「快……快看,他們都下來了!快做好準備!」

不怪穆飛猴急,已經有好多的年輕人都開始摩拳擦掌了,如果這時候找不到舞伴,恐怕就要自己一個人熬完整個舞會了。

「哼哼,看我淡然的無敵**手!」淡然摩拳擦掌道,戰凌和穆飛面面相覷,這小傢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個年代,小孩子都會被電視教壞了。

「借你們兩個的背用一用!」淡然讓兩人轉過身去,又把獃獃跟在自己身後的龐龐拉過來,讓他們三個人站成三面牆,然後自己走了進去。

一尺八寸君一直在注意淡然他們這邊,他並不喜歡自己的這個上司,也不怎麼喜歡他們之間那無聊的寒暄,他的目光一直在舞台上的漂亮少女身上逡巡,倒不能怪他……這個大廳里的大部分男士都在做這樣的事情,他們都在想過一會兒要向誰發起進攻,好在這些少女質量都很高,至少不會對不起客人。

就好像服務員一樣,這也是一種需要身材和美貌的行業,而且是收入頗高,更容易認識年少多金的單身男人的職業。

很多少女都也已經在向台下觀望了,頗為心急的樣子。

這樣的舞會,大人物和大人們在談生意,小人物和小孩子,自然就只需要玩了。

淡然摸了摸自己的衣袋裏項鏈,然後在走進了三人組成的人牆后,迅速的戴上了項鏈,再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隻雪白的小狗。

在變魔術?一尺八寸君不小心看到了這一幕,差點連下巴都掉了下來,就在這時候,台上的表演結束了,都沒聽到主持人在說什麼,似乎說到舞會開始的剎那,一大群的年輕男子就已經圍了上去。

讓開,讓開!

淡然口裏嘮叨著別人聽不懂的狗語,用自己身上戴的帶有電擊能力的插件電麻了好幾個人之後,才從成群的腿附近擠過去,走到枱子下面,哇呀,一眼看過去,全是大腿……太壯觀了點吧。

戰崖羨慕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發誓哪天也要偷到淡然的項鏈……不對,不等以後了,現在就搶。

「哇呀!好可愛的小狗!」淡然的眼神攻勢果然是無敵的,大耳朵,小尾巴,肥嘟嘟的肚皮,潔白的毛髮,最恐怖的是那兩隻亮晶晶的大眼睛,簡直看着就死,見着就亡,沒有一個少女是他手下一合之將。

還沒怎麼放電,淡然就已經捕獲大部分的少女的心,讓所有的男士都恨不得自己變成淡然。

「淡然!淡然!」戰崖和穆飛對淡然指了指旁邊,淡然在抱着自己的少女胸口示威一般蹭了蹭,才發現有一個少女竟然完全無視他的魅力,從旁邊走了過去,竟然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女孩擁有一種清冷近乎肅殺的氣質,她甚至沒有看向旁邊一眼,只是款款的走過整個大廳,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一般。

「上!上!」戰崖和穆飛縱容淡然道,上去看一看!

哼,能夠逃過我的魅力?我可不服!

淡然輕輕一掙扎,從眾女的懷裏跳下來,跳到了那少女的身邊,輕輕的撥弄着她的腳。

少女低下頭來,然後淡然呆住了。

空洞的,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睛,雖然美麗,卻沒有一絲生氣的面容,淡然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另外一個龐龐……

對,好像就是龐龐!

只是,龐龐是沒有靈魂,可她……卻是有靈魂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淡然覺得心裏有一陣刺痛……有一個聲音在他的耳朵里轟鳴著:「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淡然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而他也無法理解……

把人的靈魂掠奪了,把人變成工具,就已經讓他無法接受了,而眼前的事情,更加的奇怪……

沒有人會想這樣,而她一定也是被什麼人變成這樣的。

而她的身上距離近了看,能夠看到細小的傷疤,而她本來應該纖細白皙的手掌,竟然看起來格外的粗糙。

淡然心裏一驚,竟然忘記了再跟上去,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猛然撲了上去。

可已經晚了,白色的光芒一閃而逝,如同閃亮的閃電,淡然甚至沒有看到她使用的什麼武器,剛田先生就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謀殺?

不論經歷了多少的事情,淡然畢竟是一個孩子,而這還是淡然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

看着腦袋被人割開了一半的剛田先生,剛才還在用冷冷的目光看自己的討厭日本老頭就這樣躺在自己面前,淡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他甚至已經失去了意識。

然後,刺鼻的血腥喂沖入他因為變成狗而變的格外靈敏的鼻腔中,他嚇的發出一聲慘叫,轉身就跑。

戰凌早就已經看到了這邊的情況,猛然衝上來,一手抄起了淡然抱在懷裏,一邊大叫起來:「別讓她跑了!抓住她!」

戰崖目光一凝,看看身邊的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在自己的衣袋裏抓了一下,一大堆細小的金沙抓在了手裏,然後他猛然丟了出去。

細小的金沙被戰崖強化成了強悍的殺人武器,這絕對比任何小說中的暗器手法更厲害,而同一時間,戰凌已經發現了老爸的舉動,快速的把淡然送自己的插件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原本只是死物的金沙瞬間變成了一條蜿蜒的金色游龍,向就要逃匿的女殺手追了過去。

無論如何,他們絕對不能讓這人殺掉了自己的客人,然後從容離開。

可戰凌也並沒有下狠手,那金色的游龍在他的操縱下,只可能傷人,而不會殺人。

在這少女的身上並沒有類似異類的波動,看來她並不是異類,一個普通人,想在幾個極頂的異類身邊逃走,無疑是痴人說夢。

淡然輕輕一跳,跳上了戰凌的肩頭,手臂一指,一道微弱的光芒射向了那天空中金色的游龍,大量的遊離電荷吸附在了這些金屬顆粒上,只要有任何一個顆粒接觸到少女,都會被麻痹。

這是淡然精心挑選出來的幾個插件之一,現代社會,電的用處被研究得再透徹沒有,所以使用起來也格外的方便,變化多端,更適合淡然的性格。

就在戰崖露出微笑,戰凌和淡然都以為對方要手到擒來的時候,突然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從外面射了進來。

無數的金沙在那人一揮手之間,就已經悄然消失,不過他絕對沒有想到,這些金屬上面還附加著如此強大的電力,被那突如其來的電流電的微微一麻痹。

變成狗而擁有了野視能力的淡然一愣,因為這個人的體型竟然格外的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

那黑影回頭看了淡然等人一眼,他的面上竟然還戴着面罩,顯然早就有了準備了。

不過,淡然看到那眼神,覺得更熟悉了。

那眼神有些歉意,也有些無奈,然後他抗起了身邊的少女,快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龐龐!」淡然叫了一聲,然後從戰凌的頭上跳起來,落到了龐龐的身上,龐龐猛然發力,如同一陣風一般沖了出去。

「淡然!」戰凌顧不得驚世駭俗,從自己的口袋裏取出了加速插件,快速的扣在自己的雙膝上,然後飛奔而出。

戰崖看看戰凌,再看看自己身邊的雲清遠,不由苦笑。

他還真害怕這是所謂的調虎離山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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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保安部長,他必須為自己所有的客人的安全負責,雖然今天的防衛工作並不是他安排的,可現在這種情況發生之後,他已經算是嚴重失職了。

身為保安隊長,最重要的職責就是保證自己所有的員工和客人的安全,而現在,就有一個客人倒在自己的面前,所以戰崖覺得自己有些羞愧。

雖然,這個傢伙是日本人,甚至有些人還露出了幸災樂禍的樣子,可善後擦屁股的事情,還要自己這個倒霉鬼來做啊。

「趕快報警。」雲清遠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可處理這事情的方法卻是想的很清楚,出人命的大事,第一件事情當然是要報警,雖然雲清遠上面並沒有什麼人,可在瀾城人緣非常好,跟警察局的人也多少有點交情,倒不怕有什麼麻煩。

如果不報警,反而是真麻煩了,畢竟死在自己的招待會上的,不是普通人,而是日本人,這已經上升到外交的高度了……

真正棘手的,是這事情帶來的後果和反響,就算自己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傳說中睚眥必報的日本人會不會對自己有什麼不利的舉動?或者認為跟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

更重要的是,如果有什麼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媒體的力量來打擊自己,這才是不可估量的損失。

那邊淡然卻沒有想這麼多,龐龐被叫成萬能插件,卻絕對不是隨便叫的,對方的實力絕對不弱,而且身上也有極其厲害的加速插件,換了很多種方式,偏偏就是甩不下淡然和龐龐兩個人。

或者說,三個人——現在在龐龐身體內,操縱着龐龐的行動的,是天闊,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龐龐的身體就好像是機器,本身沒有靈魂,也很容易接受他的操縱,在淡然的命令下,龐龐當然開放了自己的身體,讓天闊進駐。

天闊是幹什麼的?運輸兵!

換句話說,現在還是天闊當司機,開着「車」帶着淡然走,不過現在的「車」變成了龐龐,而龐龐的身體是一個全能插件,天闊的靈魂卻是異類……

異類的能力,似乎歸根結底都是來自靈魂,所以沒有靈魂的龐龐,永遠也不可能擁有異類的力量。

可兩個人結合在一起,就不同了。

雖然天闊並沒有什麼戰鬥能力和意識——運輸兵可並不是格鬥高手,可他們配合好了,也絕對是恐怖級的存在。

淡然這小東西手裏掌握的力量是越來越恐怖了,好在他還知道該怎麼利用自己的力量。

有好幾次,前面的黑影都發現自己已經把淡然甩下了,可不多長時間,淡然就會追上來,時間久了,帶着殺手的黑影也有些累了,畢竟他並非龐龐這樣完全沒有知覺的機器,最後他發現,自己的速度還是比對方快,可自己只要一兜***,淡然就絕對能追上來。

終於,前面的黑影無奈的停了下來,至於其他人,似乎都已經被甩在身後了。

淡然從龐龐的肩頭跳下來,在跳下來的時候,已經輕輕得扯下了脖子上的項鏈,在空中一個輕巧的翻身,落地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淡然的樣子。

銀色的光芒在深夜的城市裏映照出了一片蒙蒙的區域,天空中好像有輕微的霧氣在不停的卷舒,雲彩一會兒遮擋住月亮,一會又飄散不知所蹤,淡然輕輕的掂量了一下手裏的項鏈,然後背靠龐龐站着,把龐龐寬大的背脊當成了一堵牆壁斜靠上面,懶洋洋得道:「不逃了?」

對方無語。

「我知道你是誰,不過我不想說出你的名字。」淡然看看天上的月亮,笑道:「可你總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對方覺得,今天淡然說話的語氣實在是有些奇怪,實在不怎麼像是淡然說話的口氣。

不過,淡然說話的口氣,似乎一直在隨心情改變。

「既然知道了……說與不說,有什麼區別?不過……你是怎麼追上我的?別說你是用鼻子……」

淡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剛才他確實沒有嗅到什麼可以追蹤的氣味,不過……

「我是問的他們啊!」淡然指上了天空,可除了漂浮在空中的靈子之外,對方什麼都沒有看到。

是什麼?對方還在納悶。

可他還沒有問,淡然就已經道:「你問我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你還沒有給我解釋呢!」

對方苦笑,這也叫回答了?

不過,跟淡然較真的人一般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他只能苦笑。

「別想逃跑,如果你逃跑了,我回去就告訴戰叔叔你的身份,然後告訴他……」

「好……怕了你了。」對方好像很害怕淡然把自己的身份說出去,只好妥協道:「這事情非常嚴重,你知道並不好……」

「你管我好不好。」淡然很會斷章取義。

「是……是……不過這裏並不適合談這種事情,咱們換個地方吧。」對方顯然拿淡然完全沒辦法。

「好啊,我要吃雪糕,考魷魚,烤串,還有……」

翻了翻自己的錢包,對方苦笑着答應:「好……好,怕了你了!」

「聽說你覺醒了?」兩人變成並排行走,而對方還不肯把自己的面罩拿下來,更不肯把自己手裏抱着的少女放下來。

覺醒?也許吧……淡然輕輕的彈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恩,我現在也算是異類了,雖然我的力量,有些奇怪。」

有些奇怪?

是啊……這絕對有些奇怪,淡然抬頭看上天空,然後道:「我的能力,就是聽到聲音。」

超級聽覺?這也算很不錯的能力了,反正淡然身邊總有人保護,不需要什麼強大的戰鬥能力,不過……一個上位者覺醒之後,會是擁有超級聽覺?

「不是那些,我是能夠聽到他們的聲音……」淡然指向了天空。

天空?對方抬頭,天空中只能看到如同流螢一般飛舞的靈子,除了那些,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淡然不再解釋了。

「她是你的女朋友嗎?」淡然好奇的問。

「不是……」對方頓了一頓,然後苦澀道:「她是我妹妹……」

「妹妹?」淡然好奇的打量著昏迷中的少女,顯然是對方用什麼方法讓少女昏睡過去了,不過他還是不信,「親妹妹?」

「不是……不過……」對方顯然不知道怎麼說,這時候戰凌有些焦急的聲音響起來:「淡然,淡然!你在哪裏?」

「就好像我和二哥一樣?」沒有血緣關係,可並不影響兄弟感情,淡然很理解這樣的感情,不過他的作為卻很讓對方心寒,他拉着對方道:「快跑,別讓他看到,不然就要搶我東西吃!」

我……很理解你們的感情……相當理解……

「可她怎麼會去殺那個日本人?」淡然看向了沉睡中的少女,在恍惚的燈光下,她的面容格外嬌艷而純真,淡然覺得她的年齡也就是和細子差不多大,或者略微大上一點。

「這……是一次任務吧。」對方苦笑了,並沒有說的太肯定,顯然有着難言之隱。

「他們如果任務失敗,就失去了資格……這是考驗……」對方用比哭還難聽的聲音道,「而失去資格的代價……就是他們的生命……」

淡然停住了腳步。

「對不起,跟你說這些,不過我真的很想幫他們……我們雖然身份特殊,可我們也是人,我們也不想因為無畏的事情而失去生命……」

「是誰要這麼干?」淡然簡直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有些事情你不會懂。」對方道,「算了,你還是回去吧,我怕你家的人會擔心你,有空我再請你的客吧。」

淡然搖頭,他雖然年齡不大,卻很了解別人的內心,「雖然書上說,男人有心事的時候,都喜歡自己找一個無人的地方盡情發泄,可我還是想你能說出來。」

淡然很豪氣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沒關係,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我來幫你的忙!」

「我心領了……」對方苦笑,讓淡然幫忙?除非他腦袋銹鬥了。

「而且我也懂得的。」淡然道。

「在有些人的眼中,別人的生命只是一堆數字。為了打壓另外一個人,或者為了讓某些人難受,難堪,他們可以做出來很多難以理解的事情……」

淡然的話讓對方吃驚,這個小東西知道的似乎比他想像中的還多。

「而當上司通過正規的渠道下達命令的時候,身為下屬的人不論再難受,再不服,也只能執行命令……是嗎?」淡然看着對方面罩下的臉。

對方顯然有些感動。

「你說的……差不多已經接近真相了……」對方苦笑了,「而這些人,在所有人的眼裏,都只是一堆數字……他們沒有名字,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也沒有自我,他們只有編號,他們在所有的檔案上,都只有一堆數字……」

「只有……在我的眼裏不是……」淚水慢慢滑下面罩,淡然呆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堅強的漢子竟然會哭。

他其實並不明白,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組織存在,更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任務,還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苛刻的規定,還不明白,為什麼世界上總有這麼多不公平的事情,可他只明白一件事情,自己既然撞到了這件事情,他就會認真的幫忙,直到自己問心無愧。

「她的口中有一枚毒藥……」對方輕輕的撫摸著自己懷中少女的面頰,然後低頭,用自己的面容在對方的臉上輕輕的摩擦著,就好像絕望的兄長在安慰生病的妹妹,那感覺讓淡然心中一陣酸痛。

「而她得到的命令,讓她只要醒過來,就會把這毒藥咬破,因為她的任務已經算是失敗了。」對方接着道,「我必須找一個地方把毒藥取出來,然後再教她如何成為一個普通人。」

「你打算……」淡然也有些不敢詢問。

「我要把她藏起來,然後偽裝成意外的事故……呵,在瀾城總有很多古怪的事情發生,不是嗎?一個久經訓練的特工消失掉,也並非什麼奇怪的事情。反正這麼多年來,他們教給我的,就是偽裝很多本來不存在的假象。」

是啊,不奇怪……在瀾城有什麼事情可以說是奇怪的嗎?至少淡然想不到。

「然後,我慢慢的教她如何在這個社會生活下去……然後讓她改頭換面遠走高飛。」

「這一定很難。」淡然想到了她那空洞而木然的眼神,道。

「是啊,是很難,但我必須去做,我是他們的兄長……儘管他們都已經不再認得我。」

「除了我,沒有人還能幫他們……」對方抬起頭來,看着天空已經快要圓起來的月亮,「沒有人……」

「你還有我啊!」淡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來幫他們!大不了我收養他們好了,反正我也收養了好多的小狗。」

人和小狗是不一樣的。

淡然還是一個孩子啊。

他痛苦的搖著頭。

「不是還有警察哥哥嗎?警察哥哥不會幫你嗎?」淡然好奇的問道。

「毅然他雖然和我是朋友,可在他的眼裏,這些人也只是一堆數字而已……」對方苦笑了,「而我,也曾經是這些數字裏的一個。」

淡然很不解,所以他開始想,想,直到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接近事實的想法,「你以前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的?」

淡然看向那沉睡的少女,「為了一個命令,就不得不……」

「我現在也是如此。」對方停住了腳步,「我的身份不容許我違抗命令,所以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

對方的眸子裏寒光閃閃。

「你要殺我滅口嗎?」淡然問的傻。

當然不是!你不要胡亂想好不好!對方差點沒有直接崩潰在地。

「我不明白……」淡然托著自己的腦袋苦思,「為什麼必須違背自己的願望,因為一個命令而做大部分人都不會喜歡的事情呢?」

因為……我們本來就只是工具吧。

「國家的統治需要暴力的工具,而這些工具包括武裝警察,軍隊……」淡然記得自己的課本上這麼寫着。

而眼前的人,說他自己是一個工具。

工具是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識的,他們只需要按照命令去做,去沖,去殺就夠了。

而有些人,總希望有這樣完美的工具出現,自從人有**那一天,就開始了。

而他們也確實想到了很多種的方法來做這件事情。

龐龐如此,眼前的少女如此,甚至連抱着少女的男子,也是如此。

淡然似乎有些理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出現,殘忍而沒有一絲的美感,只為了某些□裸的目的而存在,橫亘在本來和諧的世界中,如同刺入了喉嚨的骨刺,沒有一刻不讓人難受。

「世界上總有一些……倒霉的人,他們沒有父母,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關心……而也總有一些擁有自己的私心的人,他們會欺上瞞下,為自己的利益做出法理難容的事情。而想扳倒他們,卻並不是那麼容易……」

至少,如果真要正面衝突的話,他們這些人,會是最先死掉的一批。

生命,自由,還是尊嚴,或者責任,人生活在世界上,總有好多莫名其妙的,無法兩全的事情。

難以理解。

淡然晃着自己的腦袋,一向平靜而快樂的心終於侵入了那麼一點黑暗與晦澀,他不堪負荷的按著自己的胸膛,似乎有什麼在裏面攪動。

「那麼,你為什麼可以……不再這樣的?」淡然看了看對方懷裏的少女,他實在難以相信,這個總是微笑着的開朗年輕人,以前會是這個樣子。

「因為,在我十六歲那年,我成了異類。」對方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因為從那一天開始,他的生命里,第一次看到了光芒,自由的光芒。

儘管,僅僅是一點點自由,可他卻把那個賜予他這點自由的人看成了神明。

「雖然異類很多,可擁有強大攻擊性的異類,不能停留在普通的軍隊中,他們必須接受另外一個組織的管轄。」

異安局。

異安局真正的勢力不是那些行動小組們,而是他們這些編外卻必須受到節制的人員。

任何想對異安局動手的人,都是在玩火。

異類和普通人相比,無疑是強大的,可再強大的異類也敵不過最先進的武器。

並不是所有的異類都可以生活在由異類組成的***里,有很多人必須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他們有父母,家人,有朋友。

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強大到足以自保的能力,更不是所有的上級都喜歡自己的下屬中有一個人隨時可以殺掉自己。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很多沒有安全感,或者做了虧心事的普通人都這麼想。

而異安局,就掌握著這些生活在人類世界裏的異類的生死,只要異安局宣佈放棄保護哪個人員,他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沒有異安局的保護,異類中的很多人都會被拉到解剖台上,被派去執行死亡任務,被別人當成殺手和刀子,甚至被自己的仇家用各種方法殺死。

所以,只要異安局的人有命令,他們就不得不去執行,這才是異安局真正的實力。

這是隱藏在大海之下的洶湧波濤,沒有人能夠輕易看透,甚至很多人都無法意識到異安局的實力組成。

而對很多人來說,異安局就是他們的再生父母,有些人一輩子都不會接到異安局的命令,卻可以接受一輩子的保護。

不過,也有些人,會向異安局毫不吝嗇的獻上自己的忠誠。

可異安局的力量,早已經讓很多人無法安睡了,這也是異安局波濤洶湧的原因。

在某些人看來,異安局的力量沒有受到制約,可異安局的組成卻註定了他們無法做出來任何可以大規模危害社會的事情。

淡然覺得自己的心裏沉沉的,很多事情,他從來沒有聽說過。

可覺醒了,就好像是人類中的長大了一樣,不論家人如何保護,他的面前總要展開這一切,無法阻擋。

這時候的淡然想起來了自己和那兩個神秘的聲音的交流。

「你們說我是上位者嗎?」淡然那時候,這麼問那兩個不同的聲音。

「是,你是上位者。」那兩個聲音道。

「那……上位者為什麼存在在世界上呢?」淡然不明白,上位者絕對是可以打破平衡的存在,整個世界的平衡,整個社會的平衡。

世界不就是為了平衡而存在嗎?

「上位者……是為了責任而存在的吧。」淡然問他們其他問題的時候,兩個聲音似乎總有相反的答案,可這次,兩個聲音的答案竟然是一樣的。

責任?什麼樣的責任呢?

「很沉重的責任,雖然不一定要立刻挑起來,可畢竟還要落在自己的肩膀上。」兩個聲音,竟然都在嘆息了。

我不想要什麼責任,一直生活在自己家人翼護下的淡然,並不想要什麼沉重的責任,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他這樣的人,需要承擔太大的責任嗎?

淡然的美好願望,就是開一家寵物收容所,收容天下所有的流浪狗在自己家的院子裏。

「那……我不要當上位者。」逃避責任,對淡然這個年齡的人來說,似乎屬於正常,「你們說要把我的力量封印起來,那就封印吧。」

可這封印,並不是讓你失去力量,而是讓你安全的成長啊。

既然是人,就總也要擁有責任的。

走在淡然的身邊,對方發現淡然的身上竟然亮起了青蒙蒙的光芒,溫暖而充滿了攝人心魄的力量,雖然不強大,卻純粹而自然,如同天地間吹過的微風,溫和,卻永遠不會停歇。

淡然的手輕輕的伸出去,按在了對方有些顫抖的肩膀上,雖然淡然的個子比他矮上很多,可淡然的表情卻格外的認真,認真到讓對方沒有絲毫的辦法抗拒,也沒有絲毫抗拒的念頭。

「我來幫你。」這是淡然最鄭重的承諾。

其實,淡然從一出生開始,就已經註定要捲入這撲朔迷離的事情中,因為他的身上流着辛家的血。

只是,不論辛家,還是異安局,他們都沒有過多的精力放在這些人的身上,因為這樣的事情,說實話……已經太多了。

古代有一種人,叫做死士,而死士永遠都和軍隊,和政治,和權力相伴而生,眼前的少女,就是死士。

「我們是死士,我們可以為任何一個命令獻出自己的生命,可我們不想被當成貨物和數字……合格的就留下,不合格的就丟掉……」

雖然現在只有他自己有這個想法,因為其他人甚至沒有「自我」這個意識。

「既然像你這麼說,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他變成異類了?」淡然看着眼前的少女,鄭重得說:「我也是上位者。」

讓淡然覺得奇怪的是,對方竟然緩緩的搖了搖頭,「我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淡然覺得很奇怪,雖然淡然還不知道要怎麼把別人變成異類,可他心裏卻打着那兩個幫自己忙的上位者的主意呢,在心靈上交流了這麼久,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第一,就算她成為了異類,也不一定能夠符合異安局保護的標準。」並不是所有的異類都要受到異安局的保護,異安局所保護或者說控制的,是那些可能產生巨大破壞的異類。

「第二,我不能再為異安局增加壓力了。」對方緩慢而堅定的搖頭。

他要救出來的人,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很多。

最近各方勢力都在打異安局的主意,如果再在上面加上這樣的一個重擔,天平立刻就要傾斜。

沒有人會希望別人插手自己的事務,異安局的敵人已經夠多了。

如果說,把他們都變成異類就可以解決問題的話,他不會等到現在,因為他也認識上位者啊。

而且,現代社會,上位者也並非是萬能的,他們也不能隨便的製造異類,如果他們的行事太過囂張的話,也會受到整個社會機器的制裁。

上位者,也無法對抗整個人類的社會。

「還有許多人在等着我,我不能再在這裏獃著了。」對方突然道。

「那她……」淡然有些擔心的看着那少女,難道他要帶着這少女一起去救下一個人嗎?

「我……會想到辦法的。」對方道,「我還有幾個朋友可以幫忙,必要的時候,我也會請求毅然的幫助的,你不用再費心了,淡然……」

淡然停住了腳步,然後看着對方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請代替我跟上去吧……」淡然對着虛空說,他不是在對小南說話,而是空中那懸浮着的點點靈子。

然後,在無數的靈子中,有一個擁有靈性的靈子慢慢飄飛出來,向遠方飛去。

淡然抬起頭,在淡然的眼裏,高空中有美麗如同銀河,變幻如同絲帶的光芒在流動,那就是神秘的靈子流。

很美麗,很美麗……如同傳說中的七彩神龍。

「紫蘊紅霞,白藏青霧,窮變極生,四方正位……」老道看着天空中變幻莫測的靈子流,然後慢慢低下頭來。

天空的靈子流如同變幻莫測的極光,以他的目力都無法看透著靈子流的頭與尾,也看不透來與往。

他看不透天變,卻能夠看清地動,此時的他正站在瀾城最高的樓頂上,城市裏的風吹拂着他的袍服,飄然欲仙。

腳下是奔流的車河,可在老道的眼中,卻是一團氤氳的紫氣從東方奔騰而來。

天與地,本就是一體的,天變當然會有地動。

「紫氣東來,丹珠凝胸……這是龍脈啊!」老道的手指不停的掐動,正用自己的梅花之數算個不停。

「看出來什麼了?」鴻長公在抱胸笑眯眯的站在一旁,道:「若是我徒弟在這裏,定然對你念叨的那些東西感興趣,不如這樣吧,你就將就一點,也把我那寶貝徒弟收來當徒弟吧,他對這東西滿有天賦。」

老道剛掐算出點眉目,就差點被這句話嗆死。

世界上怎麼有這樣的師傅?竟然把自己的徒弟向外推。

若是對自己的徒弟不滿意也就罷了,可他整天張口閉口就是自己的徒弟,顯然是愛極了。

「龍脈成型,果然又有一個上位者出現了……」老道慢慢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後倏然睜開,道:「老道我不能讓這污濁的塵世玷污他的心境,我要把他帶走。」

帶走?鴻長公苦笑搖頭。

這老傢伙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走吧!」老道對站在旁邊的鴻長公道:「我已經找到他的住址了。」

唉……找到他的住址了?我可是早就找到他的住址了,不過這樣去可絕對會被人踢出來的。

鴻長公搖了搖頭,老道也不勉強,從幾十層高的樓上一躍而下。

鴻長公站到了老道剛才站的位置。

他也抬頭,看向了天空,可他所看到的,不是如同祥雲一般卷舒的靈子流,而是反射著宇宙的光芒的人造衛星。

然後他閉上了眼睛,源源不斷的信息從人造衛星上傳了下來。

和可以通曉天機的老道比起來,真正無所不知的反而是鴻長公。

在天空中,有幾顆衛星正冷冷得盯着下面的一切,而所有的衛星都會為他所用,因為他是鴻長公。

他的力量,在這個一切都由電腦構築和控制的世界上,可以說是最強大的,比所有的異類都更強大。

「可憐的孩子……我來幫幫你吧。」他的腦海中浮現的,是一個帶着面罩的黑色身影,「我知道你要找我那寶貝徒弟幫忙,不過我那寶貝徒弟忙着看孩子,哪裏有時間幫你?還是我幫你一個小忙吧。」

電波在衛星和地面之間快速的傳輸,以驚人的速度覆蓋了整個大地。

「鴻長公!」恭敬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來,鴻長公轉過身去,有一個穿着筆挺的黑色制服的男人正站在他的身後,對他恭敬的躬身施禮,「在下代表黑店的十三位主持者邀請您加入黑店,並希望您能成為黑店的第十四為主持者。」

鴻長公微微一笑,輕輕的揮了揮衣袖,道:「老夫對此事並不感興趣。」

「您想要找的人,也和黑店有一定的關係。」黑衣人的話很難聽出是在陳述還是在威脅。

要麼就不要打淡然的主意,要麼就接受我們的監視。

「哈哈……我這個老頭子只是喜歡小孩子罷了。」鴻長公捋須一笑,道:「不過,誤會並不是什麼好事,恩,你帶路吧。」

「這邊請!」

「請!」

鴻長公相信,老道那老傢伙根本到不了地頭,就要被人截下來。

何苦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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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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