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往事不堪回首

眼前一片黑暗，耳朵似乎出現了幻聽，朦朧之中她好像聽到了往日擁有的一切在輪流向她告別，永別了、再見了……一聲聲輕飄飄的聲音爭先恐後地湧進耳朵里，它們整裝待發齊齊消失在眼前，耳邊變得一片安靜，聽不到任何聲音，像個沒有思想的機械人一樣、麻木地簽了一份又一份的債務書。

直到眼前遺留的人影統統消失，她還保持着手裏的動作，對這虛無的空氣劃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呵呵！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變成了負債纍纍的街頭小丑。

站在天橋上，單薄的身影隨着涼涼的夜風搖擺不定，兀自響動的手機脫手而出，ella的名字伴隨着轉着圈的手機越來越遠，像她的人生一樣漸漸落下帷幕，『撲通』一聲掉進了湖水裏，濺起一連串晶瑩圓潤的水花，像是為她失去的一切畫上了一個又一個句號。

時過境遷，她不再是當年那個充滿自信的宋家大小姐，她的作品也不再像當年那樣追求完美。相反的，時間的磨練不僅改變了自己，也改變了她的設計風格。

「別緊張，你可以的！」宋璃站在ella的辦公室門口，深吸口氣為自己打油打氣。

良久，亂了節奏的心跳終於得以平靜，宋璃揚起微笑，輕輕敲響辦公室大門。

「叩、叩、叩。」

「進來。」

宋璃推門而入，對着電腦桌前的人影禮貌地說道：「您好，我是宋璃。」

「坐吧，不用拘束。」ella笑開了一雙溫柔的鳳眼，年近五十的她保養得非常好，光滑細緻的皮膚上看不出一丁點歲月劃過的痕迹，上翹的眼角看起來十分親切，完全不像個雷厲風行的女老闆，她盯着宋璃的臉看了好久，溫柔的打量讓宋璃漸漸放鬆下來。

「在你很小的時候我們曾有過一面之緣，還記得嗎？」

宋璃點點頭，語氣一下子變的熟絡起來：「當然記得，那個時候您還帶着您的丈夫和孩子呢。從那天起，您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了。」

「你這丫頭，嘴真甜，長大了還和小時候一樣會說話。」

「我說的是實話，去年我看過您的設計展，每一件作品都充滿了強烈的時尚感、完美純熟而又大膽的設計讓人眼前一亮……」

一提起設計，宋璃就有說不完的感慨，一雙黑眸里閃耀着亮晶晶的神采。

ella拉着宋璃坐下，輕哼一聲：「別凈說好話，我可是很記仇的。想當年多少人排著隊想見我一面，你倒好，收到我的邀請函不但不聞不問，連電話都不接。」

下垂的嘴角帶着一抹苦澀，宋璃微低着頭，輕輕地說道：「對於這件事我很抱歉，那個時候家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傻孩子，宋家的事情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等我去找你的時候宋家早就沒人了。這些年一直沒你的消息，我還以為你不再喜歡設計了呢。」

耳邊溫柔的話語太過溫暖，不堪回首的往事毫無防備地湧上心頭，心中的酸澀越來越甚，宋璃扯開嘴角，將眼眶裏的晶瑩逼回眼底，開心地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放棄設計師的身份。所以，請您給我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