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十章:鋪墊

第一百零十章:鋪墊

章巧兒到底還是沒能看到端木亦元,周福寧攔住了她,她可是連太后都不怕的人,怎麼會把這些無根的人放在眼裏,朝周福寧一個瞪眼,氣勢囂張道:「你給本宮滾開!」

周福寧不但不滾開,到最後,看她要硬闖,乾脆把侍衛給叫了過來。

章巧兒到底還是沒有蠢到無藥可救,她也算知道,以周福寧一個太監,如果不是有端木亦元的允許,他怎麼都不敢讓侍衛架住她。

她是妃子,是皇帝的女人。

看着御書房緊閉的大門,章巧兒很傷心,也很難過。

以她的性格,對着門肯定是要對着門大喊大叫一番,周福寧連這個也料到了,朝架着她的侍衛瞄了眼,很快,可以說那兩個侍衛搶在她喊出口之前,就把她以最快的速度,帶離了御書房的門口。

章巧兒再一次好傷心。

不過,經歷御書房這一次,連端木亦元的面都沒見上,她的心理也開始發生一點變化。

她開始反思,是不是她太聽七王妃遲靜言的話,才會錯失了那麼好的侍寢機會。

得到要侍寢的消息,她本來真不打算帶什麼書去學習的。

就男女方面的那點事,宮裏的教導姑姑雖然最後是被她給氣走的,她還是從她口中知道當今皇上大概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簡單兩個字,那就是溫順,如果再加上她研究的那麼多體位,應該差不多了。

被侍衛架著再一次送回她自己的宮中,這一路,她也反思的差不多了,皇上喜歡溫順,可是她到底做了哪些啊?

桌子上還放着那本名字叫《錯愛菊花台》的書,果盤裏還有幾根黃瓜,幾根香蕉,哎,當真是觸物傷情,她忽然覺得是她錯相信了人,才會導致今天晚上錯失了那麼好的機會。

七王妃啊,七王妃,你到底是真的在幫我呢?還是在害我?

章巧兒跑到床邊,一頭撲到床上,把臉埋在軟軟的被褥里,悶聲大哭。

哭着哭着,她想起了什麼,從床上起來,還是在哭,不過卻是去拿了桌子上的書後,把鞋子脫了,坐到被窩裏,邊看書邊哭。

為什麼這書寫的那麼好看,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卻那麼凄慘。

後來,在章巧兒入宮為妃的那段日子裏,她無數次的想讓端木亦元臨幸她,也想出各種不同的招數去吸引端木亦元。

在都無果的情況下,她不得不開始學着放低身架,至少是把心思動到端木亦元身邊的人身上。

身為端木亦元的貼身太監,周福寧第一個,也是章巧兒最花心思的那個。

周福寧真的被她弄得不勝其煩,在有一次,拿了她一串南海珍珠製成的項鏈后,才告訴了她端木亦元再也不招她侍寢的一部分原因,「巧妃娘娘,咱們皇上是誰啊?天之驕子,龍子,他怎麼可能會喜歡您上次帶去承乾宮的東西。」

章巧兒這下算是肯定了,到底是她信錯了人,是她拜為神一樣的人害了她。

還什麼增加情趣了,她連端木亦元的邊都沒摸到,還怎麼增加情趣。

時間又過去很久,大軒皇朝改朝換代,她被遣散出宮,再也不是那個入宮很久,自以為是了很多的巧妃;

再又過了一段時間,被紅煙一陣諷刺,她發誓減肥,而且減肥成功,真的遇到一個喜歡她的人。

洞房花燭之夜,當她的相公看到她身下的點點殷紅,激動地緊緊抱着她,在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說着會好好珍惜她。

章巧兒才恍然,那個男人雖然口口聲聲說不在乎她曾經嫁過人,心底深處到底還是在乎她是不是清白。

也許遲靜言在她身上做的一切,也只是在幫她,不然她今天的幸福從何而來。

這些都是后話,鑒於章巧兒已經是配角的配角,真不一定會寫到,現在的關鍵是,畫了那麼多筆墨寫章巧兒之後,在她的暗罵之下,遲靜言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

端木亦塵怕她着涼,連忙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披到她身上。

遲靜言其實很想告訴他,地處北邊的大軒皇朝的這點冷,和她活在現代時生活在江南的那種濕冷是沒法比的。

沒去過江南的人,大概想像不出濕冷是一種什麼樣的冷,好比一陣風吹來,風帶着針,直接刺進人的骨頭裏。

「王爺!」她沒拒絕端木亦塵的衣服,因為這衣服是他的心意,還有遲靜言的心理作用在,那衣服是端木亦塵的,上面不僅有他的溫度更有他的味道。

她喜歡。

活了兩輩子,終於遇到了愛上的人,她上輩子做檢察官的那種冷靜、縝密、嚴謹,看任何一件事,看任何一個人都不帶個人的主觀意識在裏面,都被她拋到九霄雲外。

她開始理解現代時,為什麼有很多女人為了一個男人,甚至可以和父母斷絕關係。

真愛無敵。

這四個字,她同樣相信可以用在她和端木亦塵身上。

「王妃,小的方便進來嗎?」真是習慣養成,很多時候,只要不是什麼太大的事,就算端木亦塵在,那幫人會直接忽略掉端木亦塵。

遲靜言聽到是沈大成的聲音,「沈掌柜的,你進來吧。」

沈大成生怕看到了不應該看的,從走進門的那一瞬間就低着頭,遲靜言笑道:「我和王爺不吃人的吧,沈掌柜抬頭呢。」

沈大成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把頭抬了起來。

「哈哈哈……」大概也就一秒鐘的時間,在看清沈大成的臉,遲靜言拍著桌子大笑了起來。

沈大成的臉色很尷尬,鼓起勇氣開口,「王妃,真的有這麼好笑嗎?」

遲靜言忍住笑,點頭,「嗯,你自己去照照鏡子就知道好不好笑了。」

沈大成還真聽了遲靜言的話,不過,他用來看自己臉上樣子的不是銅鏡,而是桌子上的銀勺子。

唉,唉,唉……看清自己的臉,沈大成除了嘆氣,而且只能是那種不發出聲音,默默無語的暗嘆,他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遲靜言看着他兩隻眼睛上的兩團烏青,已經知道是誰幹的,還是明知故問:「沈掌柜的,你這是怎麼了?走路沒當心摔的嗎?」

沈大成,「……」

他看了看遲靜言,其實很想說,走路能摔成,而且這麼精準,七王妃要不您示範一下。

很多話和很多事一樣,放在心裏意淫一下就好,就算借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遲靜言那樣說。

端木亦塵幫他解圍,「澡應該是洗好了,人呢?」

朝沈大成身後看去,沒有看到有人上來。

聽端木亦塵這麼一問,沈大成才想起正經事,拍著腦袋,哎呀了聲,「王爺,王妃,你們快下樓看看吧,小的真的沒辦法了。」

這是什麼個情況,等端木亦塵和遲靜言匆匆趕到香馨樓後堂,就看到本應該洗的乾乾淨淨的端木亦靖正站在那裏,手握拳頭瞪着小二,身上還是那套臟衣服,臉上也還很臟。

小二手裏拿着一棵白菜,緊張的整個人都在顫抖,說出來的話,更是顫抖的連不成句,「我……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靠近我……我就不客氣了……我會用我手裏……這棵……大白菜……狠狠打你!」

套用現代人喜歡說的一句話,如果道歉都有用的話,那還要法律幹什麼。

放在眼前的一幕,如果威脅都能有效果的話,那端木亦塵和遲經言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阿靖!」遲靜言對着那個雙手握拳,渾身上下都散發出濃濃戾氣的人,喊了聲。

聲音不算響,傳到那個渾身戾氣人的耳朵里,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少了很多,他抬起眼睛開始找遲靜言。

沈大成經不止一次見識到遲靜言的本事,對此已經見怪不怪,小二卻還是第一次看到遲靜言的本事,他目瞪口呆,對遲靜言崇拜的五體投地。

剛才還渾身戾氣,連殺人都有可能的人,轉眼溫順的像只貓,他甚至在看了遲靜言一眼,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抬頭看她第二眼。

遲靜言拉着端木亦塵的手,走到他身邊,對他柔聲道:「阿靖,你要不喜歡別人幫你洗澡,讓他幫你洗好不好。」

沈大成沒站穩,腳底一個打滑,直接摔倒了,反而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二堅強的,頗有大將風度的站在那裏。

他一個跑堂的小二,不是堅強,不是有大將風度,站在那裏,只是因為被徹底嚇傻了。

他沒聽錯吧,王妃居然讓無比尊貴的王爺幫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洗澡。

更讓他掉下巴的事還在後面,王爺居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的答應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小二朝沈大成望去,本來還想從他眼神里知道點什麼,卻在看到他臉上的烏青時,愣住了,想笑卻不能笑出來的滋味真的太難受了。

沈大成走到他面前,朝他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越過他,來到遲靜言面前,他已經滿臉浮着微笑,「王妃,這裏風大,要不您還是到包廂里去等吧。」

那個乞丐那麼臟,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洗不好,就是委屈王爺了,自打出生就是別人伺候他,像這樣伺候人肯定是第一次。

他又猜錯了,他的第一次伺候人,早就給遲靜言了。

遲靜言沒有聽他的,而是在原地又等了會,確定不會有什麼事,這才朝包廂走去。

抬起眼睛,無意中又看到沈大成眼睛上的烏青,滿臉的不好意思,「沈掌柜,是不是很疼?晚一點我人送葯過來。」

是她估算錯了,端木亦靖能順利長大就不錯了,哪裏懂什麼人情世故。

沈大成連連擺手,「王妃,您千萬不要讓人送葯來。」

「為什麼?」實在是因為沈大成不像是在客套,遲靜言好奇地反問他。

在沈大成摸著烏青的眼眶,言辭間都帶着頗為驕傲的敘述中,遲靜言這才知道,原來曾經她還引導過男子盛行眼眶烏青妝。

沈大成看她驚愕的樣子,就知道她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對整個京城的影響力有多大。

他再一次摸着眼眶上的烏青,嘚瑟道:「前不久,因為王爺有一次出門,眼眶是烏青的,而王妃你就走在他邊上,也正是那一次之後,整個京城的武館天天有人下戰書挑戰,不為別的,就為有着和王爺一樣的眼眶烏青。」

沈大成為了方便遲靜言能夠看清,還特地把頭湊到遲靜言眼前,「王妃,你看,是不是和你當初打王爺的很像。」

言辭間頗為沾沾自喜。

遲靜言望着沈大成烏青的眼眶,扶額默了默,片刻后,她也抬頭朝天看去。

喂,那個叫姚啊遙的傢伙,當初我們兩可是說好,穿越女可以,但是一定不能是無所不能的神奇穿越女,你記得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這個騙子。

你這是把我朝萬能穿越女這條路上,越推越遠啊。

遲靜言就是遲靜言,既來之則安之,就好比她穿越這件事,哎,本不想和那麼多穿越前輩一樣,萬能的,算了,萬能就萬能吧,總比什麼都不能要來得強多了。

強勢、囂張、跋扈、狂傲的七王妃很快也給人展現出她善良的一面,這不,哪怕沈大成再怎麼覺得眼眶的烏青妝有多適合他,她還是要替他請大夫來看看。

沈大成怎麼堅持的過遲靜言,垂頭喪氣的同意了,揮手讓小二去把隔壁街的大夫請過來。

遲靜言喊住小二,從衣袖裏遞了樣東西給小二,「去……」她說了個地址,「把這個給孫太醫看,就說是本王妃找他,你把他帶到這裏來。」

小二匆匆走了,留下沈大成更忐忑了,就他眼眶上的這點烏青,要說輕點,連傷都算不上,就算不上藥,很快也會好的,根本沒必要去驚動像孫遠那樣的太醫院院正。

當他把心裏的想法告訴遲靜言,遲靜言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開口,「沈掌柜,難道你認為以本王妃七王妃的身份,不配去找孫遠嗎?」

遲靜言很少在沈大成,甚至可以說是下人面前擺她王妃的架勢,沈大成被唬住了,半響才開口,「王妃那麼尊貴的身份,自然什麼都要用好的。」

也包括請大夫,一定要太醫院的院正。

家丁匆匆來報時,孫遠剛剛睡下,孫夫人去開的房門,她本想呵斥那不懂事的下人一頓,聽他說是七王妃找孫遠,什麼也顧不上了,立刻去告訴孫遠。

孫遠聽說遲靜言請他過去,第一個反應就是排斥着不想去。

在宮中當差那麼多年,雖然和那些整天忙着勾心鬥角的大臣不大一樣,太醫院也會有明爭暗鬥,他要是不夠聰明的話,也不可能坐上太醫院院正這張椅子。

事情前後一聯想,再加上孫夫人的提醒,有很多事,在他腦子裏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章巧兒昏迷的地方離他府很遠,遲七王妃繞了好幾條街把她送過來,外人看來,或許真是是因為看着他醫術高超,他卻越來越覺得,那是七王妃故意的。

也許,她在很早很早以前就開始在他每天的必經之路挖陷阱。

一天一天的挖,而他渾然不知,每一天還在那個陷阱上走來走去,終於有一天,陷阱足夠大了,而他腳底一空,甚至沒來得急驚呼,已經掉進陷阱。

渾身一陣惡寒,森冷的寒氣,從腳底冒到頭頂,「夫人,我……」

孫夫人豈會看不成丈夫的驚心,邊替他準備衣服,邊笑着安慰他,「老爺,世事難料,隨機應變即可,再說了,七王妃只是說讓你去看病,又沒說其他的,無須那麼擔心。」

孫遠覺得自己真是已經無路可退,前面端木亦元對他的懷疑才勉強消除,遲經言後腳就來請他。

他想到遲經言嫁入七王府以前的身份,甚至懷疑端木亦元身邊有她安插的人。

這個女人果然不容小覷,她利用那麼多缺點,很好的掩藏起了最真實的一面。

孫遠即將要出門時,他的第三房小妾,手裏抱着個孩子急急忙忙跑到他身邊,「老爺。」

小妾二話不說,直接哭,「不管老爺怎麼樣,妾身都會追隨真老爺,但是,老爺,我們的佳兒今年才三歲啊,為了他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您也要三思啊。」

孫遠朝小妾手裏的孩子看了看,睡得正香,這是孫遠的唯一的兒子,曾經他還有過一個兒子,得了急病,卻因為他在宮中給某位娘娘看病,等他匆忙回府,孩子的身子還是軟的、溫的,只是那雙眼睛卻再也不會睜開了。

誰也不會明白身為一個大夫,卻連自己兒子都救不了的那樣絕望。

他對着小妾點頭,「嗯,我有數的,你放心的帶佳兒回去睡覺吧,這裏風大,別把孩子吹着涼了。」

有了他這句話,小妾才踏踏實實的帶着孩子回去睡覺,他看着前面的一片漆黑,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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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王爺之王妃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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