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

第223章 ,

隨着時間過去,石樵額上的汗涔涔而下,臉色也越發的慘白。

小鳳姑娘伸手扶了扶自己的腰,堂審時間長了,她現在的身子骨果然是有些乏累了。

「來人吶。」

「大人。」

「去,把那包證物給本官拿上來。」小鳳姑娘略頓了頓,繼續道:「本官不想繼續等下去了,身體有些撐不住了。」

堂上不少人都是心頭一驚,對哦,光顧著堂審精彩了,主審官兒可是身懷六甲行動不便呢。

堂外的人就完全是一頭霧水了。

「叭噠」一聲,石樵彷彿支撐不住似的趴到了地上,聲音發着顫兒,語不成調地道:「草……民……」

陸小鳳撫了下額頭,似無奈地嘆了一聲,道:「本官如今因身體原因耐心不是特別好,而且,機會也不是一直都會給人留着的,很遺憾啊……」

石樵急着往前葡伏了兩下,道:「草民——」

「現在想說了?哎喲……」小鳳姑娘這突如其來的一聲低聲痛叫,驚得御貓大人第一時間竄到了她身邊,急切地道:「大人?」

陸小鳳用力抓握著驚堂木,閉着眼深吸了口氣,臉色有些蒼白,道:「沒事,小傢伙不□□分,大概是坐太久了,我起來站站。」

展昭趕緊伸手扶她起身。

陸小鳳這一起身,堂外聽審的百姓們立時發出一陣小範圍的驚呼,還伴隨着許多不可置信的目光。

鳳姑娘這是身懷六甲啊,這種狀態還坐堂審案,真是太——辛苦了!

石樵此時也抬頭看到了一切,臉上也是滿滿的驚訝。

陸小鳳從公案後走出,沒被扶著的右手扶在了腰側,淡淡地看着朝她看來的石樵,「石樵,你當知道主動交待和被我拿出證據再被動交待的區別。」

「大人,東西拿來了。」正在此時,先前領命而去的侍衛捧著一隻包袱重新上堂來了。

陸小鳳的目光移向包袱。

眾人的目光也移向了包袱。

石樵的目光更是充滿了驚懼地看着那隻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包袱。

小鳳姑娘的目光此時卻已經移向了柳天風,嘴角微勾,道:「柳天風。」

「草民在。」

「不知你們裴家莊是否給過石樵錢財上的彌補?」

柳天風朝那隻包袱看了一眼,肯定地道:「不曾。」

陸小鳳又看向馬雄,「馬雄,你呢?」

馬雄道:「草民曾經想過用錢解決此事,可是我家少主堅持不肯,說石樵此等惡人半文錢都不許給他。」

陸小鳳道:「裴少莊主倒是硬氣得很,」

展昭忍不住清了下嗓子。

安樂小侯爺和趙小王爺對視一眼,偷笑。

八賢王父子彼此看看,也笑。

陸小鳳的目光又落到了石樵的身上,道:「石樵,在我命人打開包袱前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你要?還是不要?」

石樵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柳天風。

陸小鳳淡淡地看着。

她故意先問過柳天風,再來要石樵的答案,玩的就是心理戰,此時石樵心中只怕是惶惶不安,全無頭緒。

柳天風的全無破綻,斬釘截鐵。

她的胸有成竹,淡定從容。

這會讓石樵完全亂了方寸,不知如何選擇。

陸小鳳走到石樵面前,微微欠了下身,道:「石樵,本官真的沒什麼耐心陪你耗了。」說完,她就轉身向公案走去。

展昭小心扶着她,半點兒不敢鬆懈。

「草民願招,在小兒出事後,裴家莊的這位柳總管曾經找過小民,並將三百兩銀子交給草民,說是給草民的彌補。」

這個時候,小鳳姑娘已經重新坐回到公案后,目光看向柳天風,道:「柳天風,你有什麼說法嗎?」

柳天風神色從容地道:「草民先前並非說謊,那三百兩銀子乃是草民自己私下決定拿給石樵的,並非是裴家莊的錢財,也非我家莊主和少主的示意。」

陸小鳳點點頭,道:「不是裴家的錢財?」

「正是。」

陸小鳳又點點頭,一臉理當如此的表情,道:「這就對得上了。」

柳天風忍不住抬頭看去。

陸小鳳微微含笑,對他道:「那包袱之中的東西確實不是裴家莊的,」略頓了頓,她繼續道:「它來自伏牛山。」

柳天風的表情終於有了細微的變化。

陸小鳳臉上的笑意加深。

八賢王父子對視一眼,有□□!

然而,小鳳姑娘卻就此打住,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又將話題轉到了石樵那邊,完全不理會一些人急於知道下文的心情。

「石樵,你既拿了人家用來消災免禍的錢財,卻又因何會在兩個月之後又將裴少莊主告到了開封府?」

大人,這還用問嗎?

一定是這傢伙錢花完了,再去跟人家索要,別人不肯給了,這就告狀了啊。

堂上堂下許多人默默在心裏給出了答案。

石樵道:「草民大兒子夫婦被那裴慕文所殺,小的如今老無所養,那裴家想以區區三百兩銀子便買去草民大兒子夫婦兩條性命,草民不甘心。」

果然!

「因何越級上告?」

石樵心理如今在陸小鳳先前所施加的心理壓力下已經全面崩潰,已然是竹筒倒豆子有什麼說什麼了,「那柳總管曾威脅於草民,說在這安邑府地界他們裴家說了算。」

「哦?」陸小鳳意味深長地看了柳天風一眼。

柳天風道:「大人,那石樵乃是信口胡說,草民並未做過這種事,也不曾說過如此狂妄的話。」

陸小鳳不無感慨地道:「那話確實是狂妄了些,這倒讓本官想起了當日湖州文家的四條龍來了,可惜啊,最後累及文家先祖清名毀於一旦啊。」

柳天風抬眼去看。

陸小鳳嘴角含笑。

柳天風瞳孔微縮,這位鳳大人不好相與啊。

此時,石樵又道:「大人,雖說草民有不是之處,可是草民的大兒和兒媳死於那裴慕文之手確是實情,還望大人與草民作主。」

陸小鳳道:「石樵,你可知因你案發兩月之後方才上告,已然導致了取證的困難,石伯祥夫婦身死是實,可因何導致他們身死結果卻是大不一樣的。」

「草民——」石樵張口結舌。

「你可親眼看到那裴慕文行兇?」

石樵道:「草民進屋時那裴慕文的手就在小兒胸前,怎會不是他下的手。再則,若非是他所殺,裴家總管怎會給我銀錢以圖封我之口。」

陸小鳳道:「你所說也不無道理。」

然而,下一刻她卻話鋒一轉,看向柳天風,道:「這個只怕就只能問柳大總管了。」

柳天風不卑不亢地道:「草民只是擔心少主的安危,故而才會自作主張。」

「哦,自作主張啊。」陸小鳳又看向一旁的馬雄,「此事,你們少主可知道?」

馬雄搖頭,「少主不知此事,草民也是今日方知還有過此事。」

「啪」的一聲,大家冷不防主審官拍了一下驚堂木,把大家都給嚇了一跳。

小鳳姑娘一臉肅容地道:「這原告被告跪了一堂,本官卻發現主角沒在,這可就不大好了。」

眾人:「……」

「柳天風,你家那位少主人呢?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是畏罪潛逃了嗎?」

這措詞——

「此事與我家少主無關,人是我殺的。」

看那馬雄一臉急切地認罪,陸小鳳心中哼了一聲,有時候真不知道這些急於頂罪的人,到底有沒有腦子,人家石樵都說了親眼看到裴慕文的手擱在自家兒子前胸,你這跟班當時根本就在門外,你這爭着認罪,這不是最大的破綻又是什麼?

豬一樣的隊友!

不解釋。

陸小鳳扶著自己的腰,微微眯眼,道:「馬雄,你是把別人都當成傻瓜嗎?」

堂下的某衙役覺得自己的智商又一次被影射了。

小鳳姑娘接着感慨道:「你家少主有你這樣一個跟班也是不容易啊。」值得同情。

馬雄欲怒不得,欲惱不成,急得臉紅脖子粗。

小鳳姑娘當堂點名,「石玉奴,你把當時的現場給這位馬雄複述一遍,給他還原一下現場。」

石玉奴就認真仔細地將當時的現場給還原了一遍。

她這麼一敘述啊,堂上堂下大家的心裏活動可就不一而是了。

這姑娘實在是太實誠了,實誠得都有些可惡呢。

人家裴少主為了你衝冠一怒下狠手,結果你這是妥妥的落井下石啊。

馬雄當時就急得眼睛都紅了,大聲質問:「石姑娘,你怎麼可以這樣?」

石玉奴貝齒輕咬下唇,一臉的不知所措。

石樵在一旁哭道:「我可憐的兒子兒媳啊,就這麼被人害死了……」

主審官大人雙手扶腰,一臉興味地看着堂上一團亂。

等堂上突然莫名其妙地安靜下來的時候,大家的目光一致落到了公案的方向。

堂上這麼亂,怎麼主審官都沒一聲沒吭啊?

一臉肅然的小鳳姑娘開口道:「來人吶,把燉好的補湯給本官端上來,本官餓了。」

……

大人,您這似乎有點兒不靠兒啊。

大人,這兒可是嚴肅的公堂之地啊。

大人……

面對大家各異的目光,小鳳姑娘道:「本官現在情況特殊,這個算中場休息,也好讓原告被告雙方有時間再組織釐清一下各自的思路,我期待下一輪堂辯更精彩。」

真行!

合著您剛才坐山觀斗還是誠心的,就為了看堂上諸人各自的自由發揮啊。

不過,等端湯的衙役上來時,陸小鳳的眼角抽了一下。

徹底鼠韓彰!

韓家二哥怎麼來了?

怎麼來了也沒提前打個招呼?

就這麼冷不丁地就端著一碗補湯就上堂來了!

絕對的驚嚇啊!

「大人,湯。」韓彰上前恭恭敬敬地將盛湯的沙鍋放到了公案上。

陸小鳳以目光詢問,怎麼回事?

韓彰一臉無辜地沖自家六妹眨了下眼。

小鳳姑娘秒懂,這又是來湊熱門的。

嘿!

別說啊,這裴家莊在江湖上是挺混得開的,這案子招來了多少江湖人啊,這戲唱得可越來越熱門了啊。

小鳳姑娘很快便把注意力移到了參雞湯上,她這會兒是真的餓了,先墊吧一下再說吧,這場堂且還得繼續往下審呢。

鍋蓋一掀,頓時堂上便飄起了一股濃郁的參雞湯味道,一些人跟着咽了口口水。

好香!

小鳳姑娘自己吃肉喝湯,也沒忘了堂上一幫旁聽的人,有衙役上來送了香茗,點心什麼的,為了影響他們還是免了。

既然是中場休息嘛,原被告雖然不方便讓他們就此下堂,但允許他們盤腿坐在堂上,這會兒就不需要跪了。

審案也得人性化,是吧?

小鳳姑娘覺得自己挺人性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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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有貓,小鳳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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