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章目送我……(高潮,第一部完)

一百二十章目送我……(高潮,第一部完)

()死老天,你在耍我嗎?你難道真的要絕了我的生路

梁居上恨恨地看着那彎曲山路盡頭的萬丈懸崖,那片深不見底、霧氣繚繞的山澗,猶如一隻巨大的黑手,緊緊扼住了她的咽喉,讓她喘不過起來。

前世今生,她曾遇上過不少的艱難困苦,但卻都不如這一刻來的憂憤和無奈。

她不知道此時——在前有追兵、後退無路的情況下,她該如何做?她該如何擺脫這種困境?她該如何安慰那用那雙張慌失措的大眼滿懷期望和依賴的盯着她的陳嬙兒?

命運真是和她開了個大大的玩笑

她以命相搏,終於逃出升天;卻又在半路遇上了身陷險境的陳嬙兒,善良正義的秉性使然下,她以身犯險,拼力救下她;又帶着她漫山遍野的奔逃,鼓勵她堅持,只是沒想到這路的盡頭卻是萬丈懸崖。

上天不是在耍她虐她,又是在做什麼呢?

「他們就在前面,快追——」

「前面是懸崖,他們跑不了了,哈哈……」

……

一陣帶着得意和噁心腔調的議論聲夾雜着嘈雜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

「居上姐姐,我可以這麼叫你嗎?」忽然身側的陳嬙兒怯怯的開口道。

「啊……」猛聽這個一向率直爽朗的小姑娘如此說話,梁居上不由一怔,緊緊的望向陳嬙兒那張雖然額頭上結著血痂卻依然美的絕色的臉,隨後她不由大吃一驚——

那張臉上竟然極不合時宜綻著一朵美麗的笑花,那雙如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裏沒有一絲平時嬌憨精怪的光芒,而是滿是乖巧和討好。

看梁居上沒有應聲,陳嬙兒有些急了,再次怯怯的開口追問道:「姐姐,可以嗎?可以……」

「可以」梁居上趕緊應了。

見她應了,陳嬙兒頓時滿眼欣然,笑的更甜了,然後緊緊抓住梁居上的手向後面那些土匪奔來的方向一努嘴神秘兮兮的道:「姐姐,他們是壞人,我不要再落到他們手上,他們會欺負我虐待我,那樣……那樣我就不敢再見中正了,我怕中正會不要我了,真的,姐姐,我真的怕,好不好?好不好……好嗎……」

說到後來,語氣中帶着幾分驚狂,帶着幾分恐懼,帶着幾分迷亂,那雙大眼睛裏卻已蓄滿了晶瑩的淚水,微微眨動,那大滴大滴的淚水就順着臉頰紛紛的滑落。

梁居上見了,鼻子不由得一酸,一把摟住她道:「嬙兒不怕,姐姐不會讓你再落到他們手上,姐姐一定會救你,你放心」

陳嬙兒卻稍稍推開她,然後拉着她緊走兩步,用手一指底下那深不見底的懸崖,猶如幾歲頑童般的無邪的一笑道:「姐姐,你帶我飛,我知道你會飛的,剛才你就是從天上飛下來的,我們飛下去藏起來,那樣中正就再也找不到我了,他就會永遠找我,一輩子忘不了我,是不是姐姐?」

梁居上看了她,再也忍不住那奪眶而出的眼淚,再次將她拉進懷裏摟緊了,深深地一閉眼睛堅定的道:「嬙兒,姐姐發誓,姐姐發誓,一定會保護你,一定會讓你完好無損的去見你的中正,你要信姐姐……」

「在這——大哥,你們快來,他們在這」

一聲吆喝之後,「呼啦——」一聲,幾個人頓時涌了上來,將那條山路堵了個水泄不通。

「哈哈……姓梁的,你擺過爺爺好多次,這次終於落到爺爺手中了,哈哈……你說這筆賬爺爺該怎麼和你算?」馬四虎張狂不跌的大笑着,那一口黃牙在太陽底下閃著令人作嘔的光芒。

「嗤——」梁居上冷嗤一聲道,「是你三番幾次的算計我在先,我被逼無奈了才還擊的。」

「你///,扯淡話,」馬四虎粗蠻驕橫的開口道,「你算什麼東西,還配算計爺爺」

「老四,」刀疤漢子開口催促道,「別說這些廢話,趕緊解決了他們回寨上要緊」

馬四虎一聽這話,頓時擼起袖子,露出那粗壯的手臂,揮舞著一雙拳頭就兇狠的沖了上來……

「慢著,我有話說」忽然梁居上大聲喝道。

「怎麼?又想耍花招嗎?可惜爺爺不買你的帳。」

馬四虎冷笑着,一拳猛然遞出,直襲梁居上的面門,梁居上一看那拳來勢霸道狠毒,似乎帶着千鈞的力量,哪裏敢硬接,趕緊拉住陳嬙兒急速的後腿,直到站在懸崖邊上了才停下,然後一雙眸子越過那張牙舞爪的馬四虎,看向那刀疤男子冷笑着厲聲道:「你真的想逼死我們兩——個,你就不怕朝廷的人踏平你的寨子,殺光你的兄弟,讓你們萬劫不復」

「啊……」眾匪禁不住一愣,連馬四虎的攻勢也不由得一緩。

「馬四虎,你既然是從山下來的,你就應該更清楚現在景堂是什麼陣勢,難道你沒有看到朝廷正派出大隊人馬到處搜人嗎,難道你想置你們的這些兄弟性命於不顧嗎?」

「……」眾匪雖然都沒開口,但眼中都閃過一抹疑慮,馬四虎也收了攻勢。

梁居上見狀,不由得暗暗喘了口氣,看來剛才馬四虎剛才帶來的消息不只是證明自己所說的全是虛的,看來她是蒙對了料對了一部分,那此時就趕緊趁熱打鐵

於是她又詭異的一笑開口道:「那軍隊可能還沒過來,不過呢,馬上就要來了,因為我一路上都做了記號,你一路上山來有沒有看見呢?呵呵……」

「記號?」眾匪又是一驚,禁不住面面相覷……

看着那幫土匪深信不疑的模樣,梁居上見了不由得在心裏滿意地一笑,看來自己這陰毒狡猾的如毒蛇般無孔不入的強大形象已經是深入人心了,她不知道是該自豪還是該悲哀,她一路上狂追這馬車,恨不得多生兩條腿,又哪裏來的時間做記號呀?

不過也好,這似乎對她很有利

「我也知道時間緊急,就不在拐彎抹角了,」梁居上一指身邊的陳嬙兒,堅定的道,「留下她的命,她比我有價值,關鍵時候可以保全你們自己,我甘願受死,如何?」

馬四虎並不知內情,一聽這話頓時不耐的大吼道:「還想耍花招,哼,你們兩個都要死……」

「老四」但話未說完就被刀疤漢子呵斥住了。

刀疤漢子看了看那一臉凜然和機敏的梁居上,又看了看那一臉慌亂和混沌的陳嬙兒,略微思慮了一下陰險的冷笑着開口道:「也好,這個小娘們留着倒還真有用,我不殺她可以,但是為了預防你在耍花招,你馬上從這山崖上跳下去」

「啊,這……」梁居上一怔,然後扭頭看了一眼那深不見底的懸崖,眼中露出一抹明顯的畏懼。

「怎麼?不敢嗎?哈哈……」刀疤漢子狂笑道,然後眼神微微一閃,對着身後的幾人一揮手道,「兄弟們,給我上」

「慢著」梁居上急切地阻止道,然後深深地閉了一下眼睛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哀傷又決絕的道,「好,我跳」語畢轉身向著懸崖的方向跨了兩步。

「不要——」一側的陳嬙兒見了,頓時急了,一把拉住了她大哭起來,「不要丟下我」

「嬙兒……」梁居上看了一眼陳嬙兒,眼中也滿是淚水,她轉頭滿眼哀求的看了眾匪一眼,眾匪卻毫不動容,一臉冷笑的看着她。

「哎」她失望的嘆了口氣,然後轉回頭對陳嬙兒輕聲安慰道,「嬙兒不要怕,先生先飛下去看看,你在這裏待好了,一會先生再來接你,好不好?嬙兒要相信我」

陳嬙兒看了她半響,最終點了應了。梁居上又轉向那刀疤男子,一指陳嬙兒堅決地道:「我可以跳,但你必須保證她的安全,你能不能做到?」

「這你放心,這小娘們我會留着的,」刀疤漢子不耐煩的道,「別再浪費時間,快跳,不然爺爺們推你下去」

沒有辦法,梁居上極不情願卻又無奈的走向崖邊,每跨出一步腿都如灌了鉛般沉重,終於站到了崖邊,可是她低頭一看那深幽幽、黑魆魆,蒼茫無邊際的山谷禁不住又遲疑了……

這時那刀疤男子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狠毒奸詐的笑意,然後他向著梁居上身後的馬四虎悄悄使了一個顏色,那馬四虎微一點頭后猛然一個箭步衝上去,雙掌齊出,全力的擊向梁居上的背部。

但誰知那梁居上背後卻猶如長了眼睛一般,在馬四虎人至掌到的那一刻,忽然一個敏捷而急速的旋身,那馬四虎一個用力過猛,在一聲短促的「啊」聲中,一下子跌到崖下去了。

「呃……」眾匪一下子都驚呆了……

梁居上則一把拉過陳嬙兒,然後高舉著匕首,迅速的向賴小鼠衝過去。

她從來就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又怎麼會真的去選擇跳崖,她不過是不想死,在故意拖延時間,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那救援他們的人快點趕到而已。

但是沒想到那刀疤漢子忌憚她再出花招,竟要那馬四虎暗算她,置她於死地。她機警善謀,自我保護意識極強,又怎麼會真的將自己的後背完全的暴露給敵人呢,她其實時時刻刻都在注意著身後人的一舉一動。

特別是當那馬四虎走過來時,的確是躡手躡腳的沒有聲音,但那陽光下的影子卻出賣了一切。

既然無法拖下去了,那她也就只好將計就計,與這幫人渣再搏一次了。不到最後一刻,她是不會放棄生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的。

「快去幫小鼠,攔住他……」刀疤漢子立刻看出那梁居上選擇弱勢方位突圍的意圖,趕緊沖着其餘幾匪大喊一聲。

但卻為時已晚,那賴小鼠本來就身單力弱,沒什麼功夫,只是靠一張溜須拍馬的嘴和機靈的頭腦混飯吃的人,而梁居上又極善近搏,出手迅疾狠辣,再加上她又是攻其不易,所以她不費吹灰之力,「撲——」的一聲,手中的匕首就刺中了賴小鼠,然後她迅速地拉着陳嬙兒奪路而逃。

但剛跑兩步,陳嬙兒就一腳踩到一塊石頭上,「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嬙兒,快起來」梁居上趕緊去拉她,但她的腿好像斷了,一時之間怎麼爬都爬不起來。梁居上頓時急得滿頭汗水,陳嬙兒也急得大哭起來。

梁居上剛想要背起來陳嬙兒,但這時那追兵到了,一個漢子可能是搶功心切,豁然出掌擊向梁居上那微彎的背部,但梁居上卻不避不閃,生生承受這一掌的同時,轉手一刀狠狠刺中那漢子的腹部——

「哧——」在鮮血迸濺中,那男子頓時頹然倒下,死於非命,而梁居上則忍着背部的劇痛,硬咽下了喉部湧上的那一口腥甜,然後高高舉着手中的匕首,森涼的冷笑着掃向其餘幾個男子。

看着梁居上那高擎著依然滴著鮮血的刀一副凜然決然、無畏生死的模樣,幾個土匪暫時之間竟然不敢貿然直接的上前了,但卻狡猾的反抄了路將兩人包圍了起來,慢慢的移動着腳步,朝兩人逼近……

梁居上一邊緊握著刀子警戒的掃了幾人,一邊扶起了一瘸一拐的陳嬙兒,緩緩的向後退著……

太陽漸漸地西斜,在西方天際上燃起大片的雲霞,如鮮血般殷紅鮮艷。蒼鴉點點,鳴聲陣陣,在陰翳遮天的山林間回蕩盤旋。

梁居上看着那身後已近在咫尺的斷崖,看着那前面的那一張醜惡兇狠的臉,看着那入目的夕陽殘景,忽然胸腔中湧起一股抑制不住的悲涼之情。

老天真的是耍她,她強壓下心頭的恐懼、強迫自己拿出超負荷的勇氣和這幫土匪們周旋,那需要多大的努力和決心,那有多麼艱難,多麼辛苦,可是命運卻一次一次的擺佈她,將她一次一次的推入絕境。

也許上天是真的看中了她的這條命,她奮爭了拼搏了,用盡了心力,可是卻逃不開命運的選擇。

那樣就再死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她也是死過一次的人。

可是心底卻好像總有什麼東西梗堵著,讓她覺得不甘不願不舍。

到底是什麼呢?

她捫心自問著,忽然一雙細美的眸子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但同時眼前一抹白亮的刀光一閃……

她凄慘的一笑,能在死前想起那個愛戀她至深的少年也不錯,至少可以溫暖愉快的上路。

但上天好像感應到了她的所思所想一樣,忽然空中傳來了兩聲吠叫。

嗚嗚?

她開始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但倏然間一股勁風掠過,眼前紅光一閃。

「咔嚓——咣啷——」一聲,眼前那個舉著鋼刀揮向她的刀疤男子的脖子瞬間被扭斷了,那把刀落在了地上。

「明瀾」她喜極而泣地看着眼前那個一臉冷凝和憂心的俊美少年,然後拋開了所有的矜持和顧慮,緊緊地撲向了他的懷裏抱住了他。

安明瀾緊緊抱了那懷裏的人兒,然後身形一轉,腳微微一動,踢起地上的那把鋼刀,「撲——」的一聲,準確有力的將那兩個見勢不妙要跑的土匪串在了一起,兩人頃刻倒下一命嗚呼。

「沒事了,沒事了……」安明瀾輕撫著懷裏人兒那瘦削的背,喃喃的安慰道。

他幸虧沒有聽義父的勸告,他幸虧在上山時帶了嗚嗚,他幸虧在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裏,不然……

他不敢想像,當他看到那把鋼刀揮向她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胸膛了。他無法忍受她就那樣死在他的面前,他無法忍受他活着的這個世界裏沒有了她,如果一定要死一個,那也要他先死,讓她目送他。

不是他自私,只是他明白她比他堅強比他睿智比他理性,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了他,她還能活下去,享受這光明世間的陽光雨露、萬千風景。

而他卻做不到,他偏執執拗,行在這開闊塵世,卻活的閉塞清冷,偶然被她這溫情的火種點燃,就一定要燃燒殆盡,能毀滅但是卻不能熄滅。

感受着倚在他懷裏的那溫軟身子傳遞的那份無間的依賴,看着那雙澄澈的眸子望向他時的那份難抑的欣喜,他真覺得自己就是死也值了。

梁居上緊緊抱着那精裝的腰身,一刻也捨不得鬆開,這場生死劫難讓她認識到一點就是珍惜,珍惜他,珍惜這個她在這個世界最捨不得的人,守候他陪伴他

兩人安靜而忘我的相擁著,卻沒有發現那一側本來一臉混沌和驚怔的陳嬙兒那雙大大的眸子忽然呆住了,似乎在側耳傾聽什麼,頃刻后迅速閃過一抹喜色,然後她忽然一瘸一拐的向山下奔去……

「嬙兒,你去做是什麼?」梁居上猛抬頭看見了陳嬙兒,趕緊叫道。

「中正……中正來了,我去找中正」

「王中正?」梁居上不由的四下望去,「王中正在哪裏呢?」

彷彿是為了回應她的這份疑慮似的,忽然在碧落蒼穹中,在綠樹斜陽間,一個高亢而嘹亮,又帶着幾分憂心和急切的喊聲傳了過來:「嬙兒姐,陳嬙兒——」

梁居上不由會心一笑,但下一刻她的臉上的笑意就被驚懼和憂慮所代替,因為她發現那被她刺了一刀的賴小鼠竟然一個骨碌爬了起來直衝陳嬙兒而去,她不由的失聲大叫起來:「嬙兒,快跑」

「啊……」

但還是晚了一步,那賴小鼠一腳絆倒了陳嬙兒,然後將一把鋼刀橫在了她的脖子上。

「明瀾,快去救嬙兒,快去」梁居上趕緊從安明瀾的懷裏掙出來,催促道。

「好,先生你放心,我會保證完好無損的救回她。」

安明瀾看梁居上那緊張的樣子趕緊應道,向前疾走了兩步但卻忽然又迴轉身,在梁居上詫異的目光里,眼神銳利地四下張望了一下,然後飛起幾腳將那土匪的屍體全部踢落到懸崖下才又匆匆的去了。

「別過來,放我走,不然……不然我就殺了她」賴小鼠扯著陳嬙兒大聲喊道,但那隻拿刀的手卻不停地哆嗦著,那尖嘴猴腮的臉上有大大的汗珠不停地滴下。

「你殺呀,隨便殺,她和我沒關係」安明瀾不僅沒被他威脅道,反而好整以暇的冷笑着道,「不過等你殺了她之後,我再把活着的你餵了我的那隻狗,怎麼樣?」說着向賴小鼠身後一指。

「啊……」賴小鼠下意識的回頭一望,頓時驚得魂飛魄散,因為他發現一隻全身雪白、身形高大威猛的狼犬不知何時已將兩隻前爪搭在了他的後背上,此時正將那閃著寒光的獠牙對準了他的腦袋。

「嗷——」賴小鼠嚇得哀嚎一聲,趕緊一把推開陳嬙兒,丟了刀,撲跪到了安明瀾的腳下磕頭哀求道,「安少,饒命,饒命」

安明瀾卻一腳踢開他,對着那正對着賴小鼠呲著牙的嗚嗚道:「嗚嗚,陪他玩玩」

賴小鼠驚恐的大叫一聲轉身就跑,而嗚嗚則一個飛撲追了上去……

如此這樣,在這崎嶇的山路上,一人一狗……不,一狗一鼠的奔跑追逐就正式展開了。

安明瀾轉身看向梁居上,但在他轉頭的瞬間卻禁不住大驚失色,因為他清清楚楚的看見那臉上因為看嗚嗚戲弄賴小鼠而帶的笑意還未消去的梁居上,正被那不知何時從那懸崖下爬上來,陰魂不散的馬四虎,猛然一把拖到,推下山澗去……

梁居上一個不防,一下子被馬四虎推下懸崖,但她一向反應敏捷,立刻用雙手緊緊攀住崖邊一塊突出的山石。

雖然她沒有掉落懸崖,但卻將身子卻吊在那萬丈懸崖上,這種命懸一線、高空危闌的體驗,讓她一下子回想起了穿越前在頂營救子龍的那一幕,那種恐懼到極點、一眨眼就可以看見死神那猙獰面目的感覺猶如一記閃電生生擊中了她,將她一向冷靜理智的思維擊的一片潰散,她只覺得自己的大腦霎時一片空白模糊……

混沌中,她茫然的看着那一抹紅色的身影飛身撲來,一腳踢開那具龐大而醜陋的身子;茫然中她聽見一個急切的聲音對着她大喊:傻瓜,發什麼愣,快把手給我

茫然中她想要伸手,卻只聽「轟——」的一聲,她手中着力的那塊岩石脫落了,帶着她一直向那無邊無際的虛無中墜落。

茫然中她覺得自己的身子在飛旋,她笑了,命運真是眷顧她,又給了她一次飛旋的機會,真好她想。

茫然中她聽見一生絕望而悲戚如孤狼哀號般的喊聲:不

茫然中她看見那具紅色的身影在萬丈絕壁中猛然而疾速的躍下,經過她身邊時卻突然做了一個奇迹的動作,身形一橫臉面朝上,撲至她的腳下……

茫然間她看見那張俊美精緻的臉上對她綻開了一抹璀璨動人的笑顏,細美的眸子中瀲灧生輝,絕美的唇角微勾對她說:先生,好好活着,目送我——

茫然間她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在一股力的作用下,倏然間向高空中飛去,而那個紅色的身影卻如一隻失翅的蝴蝶,反方向的向那萬丈的深澗中筆直的飄落……

「明瀾——不要……」

「明瀾哥——」

……

還請親們多鼓勵,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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