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以文會友,恕難從命

第三十六章 以文會友,恕難從命

話說鄒變在蕭蕭暗地傳音的相助下,縱使二樓三樓之上的題目怪異甚難,而二人卻是一路過關斬將所向披靡,未有在二三樓層上多作停留,直接上得四樓來。

上樓之後,樓上的客人尤有不少客觀,而多是身着儒袍的儒士,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語談笑,不過空餘之處頗多,比起樓下仍顯得冷清寒酸不少。

「我道是誰,原來是陰陽道鄒氏的大少爺,真是稀客」

這時,見到上樓的蕭蕭二人,裏面的儒者齊齊轉首望來,其中一年輕公子一眼認出鄒變,投來有些戲謔的目光,撇撇嘴道。

鄒變瞥向那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隨即掩飾,淡笑道:「原來是書道王家的天才子弟王洛王公子,久仰久仰」

言畢,鄒變未有再理會那人,與蕭蕭於不遠處的一張空桌子旁相對坐定。

見狀,王洛頓時心生不悅,隨之想到些什麼,面露嘲諷之色,道:「鄒變,以你的那點本事,平時上得二樓都尚且不易,今日竟然能上得四樓,莫非是走狗屎運不成?」

話落,王洛與其身邊的四位與之年紀相仿的年輕人都不由笑出聲來,其餘聽聞此語的客觀亦是如此。

「王洛,你......」

鄒變當即惱羞成怒,手指王洛,欲要起身,卻是被對面的蕭蕭按回座中,對其輕笑道:「你我是來喝酒的,可不是來惹事的」

「蕭兄說的是,是我太過魯莽」,鄒變有些不好意思地搔首一笑,壓下心中的一時不暢,與蕭蕭說東道西。

少頃過後,只聞一陣馥郁之香味,但見兩位丫鬟妝束的嬌俏少女手端酒茶飯菜娉娉裊裊來到二人桌前。之後小心翼翼地將飯菜與酒壺茶壺放於桌上,事後又問蕭蕭道:「不知公子還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有勞二位姑娘,暫時不需要」,蕭蕭作一輯笑道。

二女上下打量一番蕭蕭之後,這才俏臉略帶潮紅地離去,蕭蕭並未留意,想到靈兒久未食過,遂舉箸食口菜肴,果真除味美之外,還有一絲淡淡的靈力入體。心想以靈兒先天靈體的體質應該可以抵擋並吸收這其中的絲絲靈力,故這才放心將筷子遞於靈兒的小手,將靈兒從懷裏抱至身邊凳子上,柔聲道:「靈兒,來食」

靈兒乖巧地點點螓首,之後試探性地嘗一口菜與碗裏的飯,似乎從未實過如此的美味佳肴,頓時雙目放光,二話不說埋頭大口大口刨起碗裏的飯來。不時揮動筷子夾菜,粉腮撐得鼓鼓的,煞是可愛,惹人愛憐。

「靈兒。食慢些,小心噎著,來喝口茶」

蕭蕭溫柔地拭去靈力小臉上黏的米粒,為其倒一碗茶。送與嘴邊,笑吟吟道。

「嗯」

靈兒含糊不清地應是,張開小嘴咕嚕一口飲盡。之後繼續埋頭食其飯菜。

蕭蕭見靈兒胃口頗好,心情也是大好,目光從靈兒身上收回,見鄒變一臉笑意,這才意識到對其有所冷落,遂分別為己與鄒變斟滿一碗酒,舉酒笑道:「鄒兄莫怪,小弟自罰一碗」

話落,一口飲盡,頓覺入口一陣甘醇,一下肚只覺一絲絲靈力流經經脈,最後流入氣海之中,蕭蕭忍不住贊道:「這靈酒果真是妙!」

「沒想到傳說中的大秦儒道奇才連杜家靈酒都不知曉,真乃奇葩,怎能是奇才?我真的有些想不通」

這時,從不遠處傳來頗為不屑的話語,蕭蕭循聲望去,說話的是之前王洛身邊的一位年輕公子,穿着華麗,相貌俊朗,眉宇間與身上毫無遮掩地露出傲慢與輕狂之意,與其一桌的其餘三人亦是如此。

蕭蕭淡淡瞥眼那人,收回目光,似在自言自語地道:「奇才也好,奇葩也罷,總之有奇,不似有些人一直都是平庸無奇」

「小子,你竟敢說我平庸無奇?」,那人頓生不悅,質問道。

「難道不是?但不知你奇在哪裏?」,蕭蕭斜眼那人,一臉輕蔑之色。

「你竟連我都不知曉,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枉稱什麼儒道奇才,庸才廢材還差不多」,那人冷笑道。

「我還真沒見過什麼世面,你難道非常有名?那你說來聽聽」,蕭蕭漫不經心問道。

「你......我正是儒道八門畫道吳家的少家主吳長風」,吳長風得意之色地道。

「畫道吳家的少家主,似乎有點來頭,不過我還真的沒有聽說過」,蕭蕭撇撇嘴,不屑地道。

「你......無知狂妄的傢伙!別以為僥倖從修真門派手中逃脫就覺得十分的有本事,在我等眼中,你實在太弱,弱得簡直不堪一擊!」

「是也不是,那你有種來試試?」,蕭蕭眯起雙眸,似笑非笑道。

「混蛋!」

吳長風拍案而起,身邊的三人急忙將其按入座中,隨後王洛目光視線蕭蕭,笑道:「既然你能稱得上是儒道奇才,想必定有幾分真才實學,你我幾人共出儒門,今日難得在此相見,不如來次以文會友,你意下如何?」

「以文會友?有些意思,說來聽聽」

蕭蕭饒有興趣從四人身上掃過,隱隱已經猜出四人的身份,應該是琴棋書畫四門的子弟,嘗聽聞儒道八門天才輩出,今日倒想見識一番,遂不動聲色問道。

「既然這醉仙樓有對對聯的規矩,那不如你我也來玩玩」,王洛笑道。

「也好,那你出題」,蕭蕭無所謂地笑笑,小抿一口酒道。

「那在下只好獻醜,上聯是,游西湖,提錫壺,錫壺掉西湖,惜乎錫壺。」

說完,王洛嘴角露出一抹陰謀得逞的笑意,只是未持續片刻,聽聞蕭蕭的下聯,笑意不在。滿顏驚色。

「觀御碑,持玉杯,玉杯碰御碑,余悲玉杯」,蕭蕭手持酒碗,緩緩地道出此句,對面的鄒變忍不住拍手稱絕。

隨後,王洛又出題道:「春讀書,秋讀書,春秋讀書讀春秋」

「東當鋪。西當鋪,東西當鋪當東西」,蕭蕭對道。

「踏破磊橋三塊石」

「分開出路兩重山」

「山石岩前古木枯,此木作柴」

「芙蓉帳內女子好,少女甚妙」

......

「這......」

王洛頓時語塞,面露羞色,轉首望向其餘三人,示意相助。

遂,又一人道:「風中綠竹。風翻綠竹竹翻風」

蕭蕭瞥眼那人,對道:「雪裏白梅,雪映白梅梅映雪」

「月圓月缺,月缺月圓。年年歲歲,朝朝暮暮,黑夜盡頭方見日」

「花開花落,花落花開。夏夏秋秋,暑暑涼涼,嚴冬過後始逢春」

那人亦是一陣無言以對。低頭不語,隨後又見另一人起身向蕭蕭作一禮,而後道:「聽雨,雨至,至聽雨樓中聽雨聲,聲滴滴,聽,聽,聽」

蕭蕭起身回禮,道:「觀潮,潮來,來觀潮閣上觀潮浪,浪滔滔,觀,觀,觀」

「一舟二櫓三人遙過四通橋」

「萬瓦千磚百日造成十字廟」

「蕭公子大才,在下棋道弈家弈夏,自愧不如,甚為佩服」

弈夏再次對蕭蕭行一禮,而後落坐,臉上尤有自慚與無地自容之色。

弈夏之後,蕭蕭見無人再出對,遂欲回到坐中,豈料吳長風心有不服,冷哼道:「一二三四五六七」

聞言,蕭蕭目光一凝,冷聲道:「你這是何意?」

「沒什麼意思,只要你能對出此聯,我可以不追究你今日冒犯我等之罪」,吳長風眯眼笑道。

「一二三四五六七,這也算是對聯?」

聽聞吳長風此語的其餘客觀,都忍不住為蕭蕭抱不平。

蕭蕭冷冷直視吳長風許久,這才淡淡道:「孝悌忠信禮義廉」

言畢,沒有理會呆若木雞的吳長風,回到坐中與鄒變飲酒談笑,起初多數人對二人這最後一聯甚是不解,不過不久之後終於明白過來,對蕭蕭的心思敏捷與才學稱道不已,反而對吳長風這位畫道俊傑卻是嗤之以鼻。

有過此事一折騰,四人皆是面如土色,低首不語,蕭蕭自然是樂得清閑,與鄒變酒過四五巡,想到之前聽說鄒變是陰陽道鄒氏的子弟,遂有些好奇地問道:「鄒兄,陰陽道可是相天命,定吉凶,以及觀風水?」

「這般說來也無不可,不過其中的玄妙可不是一言可以道盡的」,鄒變笑道。

「原來如此,那之前在青州城為我卜卦的那位老者定是位陰陽道的能人,只是當日匆匆一別,再未有遇過,至今尚不知其名」,蕭蕭有些遺憾地道。

「原來蕭兄曾遇過陰陽道中人,若真如兄所言那老者本領不凡,那此次定會來這百道城,到時你二人若是有緣,再次相見也不是不可」,鄒變笑道。

「說的也是」,蕭蕭頷首笑道。

二人觥籌交錯,又飲過三四巡,一壺酒盡數下肚,一邊的靈兒也是食飽喝足,飯菜與一壺靈茶點滴不剩,此時正萬分愜意地撫摸圓鼓的小肚子,蕭蕭不忍失笑。

這時,之前的那兩位少女再次出現,各自手中提壺酒,行至諸人中間,一女子道:「諸位公子,這是我家小姐近日才釀出的一種美酒,只是尚未取名,今日欲為其取一雅名,諸位公子可先嘗過」

之後,二女先後為那些儒生斟上酒,最後為蕭蕭與鄒變斟滿,其間目光若有若無地不時瞥向蕭蕭,頗有些曖昧的味道,事後立於蕭蕭身邊不遠之處。

而蕭蕭二人此時早已沉迷於從酒碗中飄逸出的濃濃酒香,都是不由咽口口水,鄒變不容細說端起碗一飲而盡,蕭蕭卻是似有不舍地優雅淺嘗一口。

頓時仿似一股甘露瓊漿流入口中,清香之中伴隨一絲難言的清涼,在入喉的剎那,耳際忽然傳來一陣鐘鼓之樂,眼前的畫面亦是莫名的一轉,只見十來衣着鮮研的女子圍繞己身翩翩起舞,體格妖嬈,皓腕盈霜,時不時的扭動楊柳細腰。

「這是......難道是幻覺?怎會如此真實?」

蕭蕭忍不住心底驚道,目光從這些女子身上一一掃過,其中有一少女長得好生漂亮,年過十五六歲,臉若銀盤,眸若秋水,唇紅齒白,舞姿亦是比起餘人勝出幾分,那少女似覺察到蕭蕭的目光,粉腮升起一抹潮紅,而後眼角泛出兩道憐人的淚痕。

蕭蕭輕笑不語,心思急轉,這時一曲落下,那些女子止身,紛紛上前向蕭蕭欠身行禮,那少女亦不例外,蕭蕭視向少女,笑問道:「這地方是不是青樓?你是不是想讓我為你贖身?」

「是」,少女可憐兮兮的回道。

「對不起,恕難從命」,蕭蕭一臉輕挑地笑道。

「你......你是習儒之人,見之又怎忍心?」,少女嬌怒道。

「對不起,恕難從命」

蕭蕭拂袖一震,眼前的畫面再次回到之前,但見對面的鄒變此時臉色通紅,雙目緊閉,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任誰人想都知道定是夢到那種好事,蕭蕭環顧四下,見多數人與鄒變一般無二,心裏不禁有些奇怪,莫非這些人與己的幻覺並不一樣。

「大哥哥,鄒變哥哥與這些人怎麼都一下子變得怪怪的?」,靈兒縮入蕭蕭懷裏,小心問道。

「沒什麼,只不過是在作春夢」,蕭蕭笑道。

「那什麼是春夢?」,靈兒抬首不解問道。

「這......你鄒變哥哥作過春夢,比較有經驗,你還是去問......」

「問什麼問?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時,終於從幻境中回過神來的鄒變聽聞蕭蕭此語不由身子一緊,惡狠狠地瞪眼蕭蕭。

「那你之前到底夢到些什麼?臉蛋怎麼那麼紅?」,蕭蕭戲謔道。

「那是酒上頭,什麼都沒夢到,你別只說我,你有沒有夢到那......」

「那什麼?」

「沒什麼」

蕭蕭還欲調侃幾句,只聽見到諸人已從之前的幻覺中醒神的那兩位少女道:「諸位已經嘗過此種酒,可有人來取名?」

「此酒可以說只有天上有,故稱之為九天神釀亦不為過」,一公子回道。

「九天神釀,好名字,可還有人?」,一少女道。

「醉生夢死」

「飄飄欲仙」

......

「蕭公子,不知你可有想到?」,那少女問蕭蕭道。

「恕難從命」,蕭蕭笑道。

「這隻不過是為此酒取一雅名,不會浪費蕭公子太多時間的,蕭公子金口玉言,若能留下隻字片言......」

「恕難從命,這酒我命名為恕難從命」,蕭蕭笑着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恕難從命,恕難從命......有點意思」

那兩少女相視一眼,自言自語道。

(註:對聯「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禮義廉」,上聯:忘八,即王八,下聯:本來是孝悌忠信禮義廉恥,意為無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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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道道之萬道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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