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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德京都,

這是一座雄偉的位於群山環抱之中的城市,沒有刺骨寒風的吹襲,沒有冰天雪地的覆蓋,典型的山地盆地氣候,大片翠綠色的茂密森林,好像金燦燦的碧綠花團,大片大片的的沿着高聳山體延長到遠方,

整個城市在秋風中的晨霧中顯得朦朦朧朧的,隱約約的展露出尖尖的屋頂,

圓圓的雕像,潔白的大理石雕,寬闊而筆直的街道,就算是缺乏藝術感的諾德人,

在數百年裏也有足夠的時間,將這座數百年前,還僅僅是山間要塞的小城,發展成現在這座擁有35萬人充斥着各類酒醉金迷的奢華京都

一大清早,諾德新任財務大臣哈里斯蒂公爵的馬車,在數名騎着白馬的騎兵護衛下,緩緩從自己府邸的大門裏出來,

馬車的輪軸壓在平鋪乾淨的路面上,發出一陣咯吱的清脆聲,在街道上勻速的行進,端坐在馬車內的哈里斯蒂公爵揭開馬車的窗帘,

從掀開的車簾向外面看,街道上人很少,顯得冷冷清清的,很多上鋪都還著關門,新公佈的商業雙重稅,讓不少的商鋪門面都寫着大大的「結業」之類的大字,看起來一片慘淡,

這個情況讓哈里斯蒂公爵的眉毛微蹙了一下,從眼前的情況可以知道,這個季度的稅收只怕會受到很大影響,

身為一名財務大臣,這是最讓人頭疼的事,沒有錢,什麼都是白搭,不斷擴張的軍隊機構,來自國王陛下的各種強制撥款,下面的那些大人們,一個個帶着各種理由和依據的要錢要求,早已經將諾德財庫中最後的那一點資金全部掏空,

僅以最新組建的2個軍團為例,招募士兵消耗掉的金幣就達到69萬之巨,武器裝備的消耗更是難以計算,

諾德並不是一個以礦產豐富著稱的國度,整個王國能夠開採鐵礦石的地方不過3處,在這個基本上靠人力採礦的時代,一年的總產量也不過60幾萬斤,

這些數量有限的鐵礦石還需要經過鐵匠的提煉,鍛造,最後剩下被稱為精鐵,能夠真正作為武器材料的不足40萬斤,以一件輕型的步兵鎧甲20斤為單位,不過就是2萬副鎧甲的數量,

如果是重量和質量更高要求的重型步兵鎧,其消耗是輕步兵鎧的4倍,一年的產量也不過就是裝備一個重步兵旗團而已,

這還是只是鎧甲,要是連寬面盾牌,步兵重劍也算上,數量還要大大縮水,所以即使諾德步兵以善戰而聞名,但其一直都保持着使用小圓盾的傳統,至少可以有效的減少部分消耗,

所以諾德一向都是鐵礦進口的大國,現在一切都顯得更困難了,北方的獵鷹王朝開始了鐵礦的封鎖,如果現在要排成大陸上最悲催的人,那諾德的財務大臣一定在其中,因為他不僅僅要面對外面的困局,內部的制約也同樣嚴重,

為了迅速從戰敗的影響中恢復,和聚集起更多的兵力與北方獵鷹王朝對抗,以及打壓商人中對於王國不利方面的言論,

惱羞成怒的亞格羅爾克陛下,在上個月的御前會議中,宣佈諾德王國將施行商業雙重稅,這個稅收的精髓,說白就是一件貨物必須收兩次稅,買進來一次,賣出去一次,這個新的經濟政策一出,諾德商人們無疑是被當頭一棒,愁雲慘淡,被征兩次重稅,就是再高的利潤也沒有了,

他們派出5個代表去向國王陛下請願,但回答他們的是京都城衛軍的利斧,5個代表的人頭現在還掛在諾德京都的城門上,不過短短半個多月光景,繁華的諾德京都也敗落如此,所有的利潤都被當做稅收上繳,不少商人已經準備捲鋪蓋離開諾德京都,街道上偶爾有人經過,也是快步的縮著腦袋默默地走過,

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是一隊巡夜的京都城衛軍經過,他們帶着敵意的眼光看着街道上的每一個人,似乎他們都是懷抱利刃的敵人,

哈里斯蒂放下手中的窗帘,身為王國重臣,他對於這些作風粗暴的城衛兵並沒有什麼好感,沒有了商人,今年的稅收怎麼辦?市面上的商品流動怎麼辦?鍛造武器需要的鐵礦怎麼辦?這些只知道殺戮,鎮壓的工具,正在將諾德王國的最後一絲血脈截斷,

一陣風刮過哈里斯蒂的窗帘,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今年的夏季竟然有點冷,他情不自禁的拉緊身上的衣,但是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只感覺到背後涼颼颼的,

「都快點,你們這些只會逃跑的懦夫!」

他聽到窗外傳來一陣粗暴的喝罵聲,正好看到馬車外一隊城衛軍士兵押解著十幾個大約只有十三四歲的少年人通過。

那些少年都耷拉着腦袋,有地還在低聲的哭泣,一個手執皮鞭的城衛軍士兵,不斷的抽打着最後一個人,那是一個骨瘦如柴的少年,因為太虛弱,只能夠躺在地上咿呀的慘叫,無論如何也挪動不了腳步。

「住手!他還只是個孩子!「

哈里斯蒂實在看不下去了,那個骨瘦如柴的少年,讓他想起來自己同楊瘦弱的兒子,

如果有人敢這麼對待自己的兒子,自己一定會跟他拚命的,他下令停車,下車問道

「怎麼回事?這些孩子都犯了什麼罪?如果你是一名父親,你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嗎?」

帶頭的城衛軍軍官明顯認出了這位王國重臣。臉色有些尷尬的急忙立正身體,恭敬的回答說「大人,這些人可不是孩子,他們都是今天早上在城內應徵的士兵,這些骯髒的傢伙,都是從城內居民地家裏搜捕出來的賤民,因為他們抗拒服兵役,而且東躲西藏,所以屬下才會用繩子將他們拴起來的「

「又是兵役。。。。。「哈里斯蒂無奈的嘆了口氣,再也不敢看一眼那些滿是渴望的孩子,重重的關上馬車的大門,將那些孩子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澆滅

他可憐這些還不到十三周歲的少年,想要解救他們,可是,對於軍方的事情,他卻沒有插手的權力。想到這些有可能還不知道真正的戰爭是什麼樣的天真少年,在不久的將來,就要接受死神的招手,他的確心如刀割。

因為南方之戰中,一下損失掉了10萬青壯年,導致諾德國內合格的兵員數量嚴重不足,亞格羅爾克陛下籤署了命令,下令將兵員的徵集年齡從十六歲到五十歲擴寬到了十三歲到六十歲,凡是這個年齡段之內的平民男子都必須服兵役。

這些少年,剛好都是十三歲的年紀,雖然他們地父母多方證明他們還不到十三周歲,但是急於表現的京都城衛軍,還是毫不猶豫地下令將他們作為無限徵召的對象

在偌德京都尚且如此,在其他的地方,就更加不用說了,也許那些只有十一二歲的少年也會被強征入伍,來填補軍隊的空額。後方補充的兵員也越來越多,甚至還出現了軍隊的數量,要比戰敗之前多了好幾倍的怪現象。

然而,又有誰會相信,這些被強行抓來的少年,在戰場上能夠發揮什麼樣的作用?除了用自己的單薄肉體去抵抗獵鷹軍對的鐵蹄,他們還能夠做些什麼?這場與獵鷹王朝相互對峙的戰爭,正在將諾德王國拖入深淵

在道路的盡頭就是諾德王宮,端莊肅穆,輝煌華麗的皇宮外牆映照在剛剛升起的晨曦中,如同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輝,這反而讓哈里斯蒂的眼睛微眯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感覺往日雄偉高大的王宮,今天顯得那麼單薄無助,肅然的王權之劍似乎也在搖搖欲墜中

「咯吱!「

馬車在王宮地停車場緩緩地停下,一名身穿着黑質藍底制服的禁衛軍軍官早已經等待在那裏,看見哈里斯蒂公爵的馬車,他臉色嚴肅的走上來,輕輕打開馬車的車門,說道「公爵大人,陛下已經在裏邊等候了,還請給我來!「

「陛下今日身體如何?」哈里斯蒂公爵走下馬車,踏上眼前宮殿的三十六階台階,嘴裏低聲的問道。

「不是很好」這名禁衛軍軍官猶豫了一會,才一邊走一邊簡短的回答道「陛下最近老是失眠,有時候甚至在自己的書房裏坐上一晚上,醫生說是因為邊界上的戰事,讓陛下難以安下心來,所以才出現這樣的情況,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陛下的身體狀況會越開越壞的「

「說的也是,安若德會戰已經快一個月了,到現在也沒有一點消息!「

哈里斯蒂公爵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神色顯得很不樂觀,這時,他看見台階的頂端站着幾個人,內務大臣艾凱斯,軍務後勤部長索格斯

「哈里斯蒂大人到!艾凱斯大人到,索格斯大人到!「

重的王宮大門已經在他們面前敞開,露出後面華麗堂皇,寬大的如同一個小廣場的大廳,陽光也順着大門照射進來,數名宮裝女僕正在裏邊忙碌著,在議事廳裏面坐下,三人安靜的等待這國王亞格羅爾克陛下的到來。

由於前線的戰事遲遲不決,國內的經濟也因為雙重稅的問題,基本陷入崩潰的境地,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沉默寡語。

往常在會議之前,三人都會就一些重大的問題簡單的交換下看法,但是這時候卻沒有了開口的心情,就算不開口,大家的心裏都很清楚,那就是這場戰爭不能繼續的持續下去了,數量龐大的前線大軍,正在不斷摧毀著諾德王國的根基,

「國王陛下到!「

大廳的門口傳來嘹亮的報名聲,臉色蒼白的亞格羅爾克在左右兩名宮女的幫助下,才吃力的坐上了屬於自己的王座。

和3個月前宣佈對維基亞南部動兵時的意氣風發的時候相比,現在的亞格羅爾克已經是徹徹底底的蒼老了,憔悴了,絕望了,蒼白得毫無血色的面容,形同虛設的身軀,獃滯的眼神,

三位重臣都覺得心裏非常的遺憾,好像有一種酸酸痛痛的感覺縈繞在心頭,令人非常地難受,但是卻又無法消除,想要說些什麼,去又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形容。

一直以來,他們三人都是亞格羅爾克恩寵有加的重臣,跟隨了這位偉大的國王征伐一生。雖然傳統武家的內部結構,使得三人在重大國策上面很難發揮決定性的作用,但是王國走到今天的地步,三人自然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是一個君主的悲哀!看着寶座上蒼老的亞格羅爾克,幾個重臣心中都閃過一絲凄冷,陛下還是老了,

如果說,亞格羅爾克願意做一個得過且過甚至醉生夢死的國王的話,他絕對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但是。偏偏的,亞格羅爾克絕對算的上是諾德君主中,極為有強勢的一個,

在前面的二十年裏,如果不是同樣是一代豪雄的芮爾典雄獅哈勞斯與之對抗,勢大氣粗的諾德人沒準會像秋風掃落葉般將伊卡大陸大陸統一,他勵精圖治,整軍備戰,不斷的與唯一的對手,芮爾典人發動戰爭,試圖讓諾德亞王國的版圖進一步的擴大,成為伊卡迪瓦大陸名副其實的第一王國。

他想實現他繼位之前,前面十位國王都無法實現地目標,那就是打敗芮爾典人,讓自己成為諾德王國歷史上最傑出的國王,

為了這個目標。他花了整整三十年的時間,不惜代價的窮兵黷武,擴軍備戰,終於擊敗了芮爾典人,奪取了蘇偌地區,一舉扭轉了百年對芮爾典人的被動防禦,兵鋒所指,大陸震動,大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然而,獵鷹軍隊的迅速崛起,徹底的粉碎了亞格羅爾克陛下的夢想,也狠狠地挫折了他的志向。在獵鷹軍隊的打擊下,首先是庫吉特人,然後是東庭人,最後是芮爾典人,這些都被自己視為對手,視為征服對象的目標,無一例外的都倒在了獵鷹的利爪之下,

短短數年間,曾經三強鼎立的伊卡迪瓦大陸的平衡被打破,就連被自己視為終身敵手的芮爾典雄獅哈勞斯,也最終沒有抵抗住獵鷹軍隊的最後一擊,

斯塔羅斯會戰,20萬芮爾典大軍灰飛煙滅,堪稱觸目驚心。曾經豪強四立的大陸,此刻只剩下北方獵鷹王朝,東部山區的多羅克人和南方諾德人,軟弱的多羅克人是指望不上的,南方之敗的傷痕,現在都還讓亞格羅爾克陷入了痛苦的掙扎當中,

但是他還不甘心失敗,還不願意承認失敗,這才是他痛苦的根源,偌德從來沒有承認失敗的君主,以前沒有,以後也沒有。

「有安若德方面的戰報嗎?雙方還在僵持?」亞格羅爾克有些神思恍惚的問道,

「應該還是一樣,最新的戰報也是3天前「哈里斯蒂公爵連忙神情凝重的從座位上站起來稟告「倒是聽說南部的魯阿地區出了一些問題「

「當地的駐軍報告,那些從南部沿海遷入的難民,最近因為糧食緊缺,經常發生搶奪當地村莊的情況,我已經派人前往查看魯阿地區調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謹慎起見。我建議當地駐軍對魯阿地區採取一定的措施……」

「那些難民確實是個問題,現在還好說,一旦到了冬季,怎麼安置是個大問題!「內務大臣艾凱斯和後勤部負責人索格斯都不約而同的點點頭,難民潮歷來都是讓王國感到頭疼的問題,而安置大批難民的魯阿地區距離京都不過就是2天左右的路程,一旦真正爆發了騷亂,京都也會受到衝擊

「就只有些嗎?「寶座上的亞格羅爾克的反應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對於魯阿地區的異常,他似乎完全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似乎覺得有點大驚小怪了,聽到哈里斯蒂地建議,一點明顯的表示都沒有。

「艾凱斯,說說這個季度的稅收吧!」

亞格羅爾克顯然沒有心情來聽這些喪氣的消息,他嘴裏有氣無力地咕咚著含糊不清的說道,希望從內務部大臣那裏得到一點好消息,哪怕只是一點點地好消息。

「這個季度我們收入了128萬的金幣!比上個季度增長了8倍」艾凱斯微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將所有消息中最利好的一條回稟

「哦,這麼說,我們還可以支持一個月!「

目光獃滯的亞格羅爾克彷彿已經看不到三個大臣的存在,他的心中似乎只有那些金幣,活着就是木然的點點頭,

他的神態令的三個大臣心頭都非常懷疑自己的彙報還有沒有必要,以他現在的精神狀態,恐怕即使彙報了,他也不知道對方究竟說了些什麼吧。

這一切都顯示出這位已經六十歲的國王,顯然已經處於生命的最盡頭,用奄奄一息來形容也不為過,他之所以還沒有撒手而去,僅僅是因為某些尚未決定下來的事,

看見這樣的情況,哈里斯蒂公爵和其他兩名重臣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大家心裏都知道,陛下這是在等待着那場決定諾德國運的最後結果,安若德之戰的最後勝利,能否屬於偌德!為此,不惜將整個王國都搭上!(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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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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