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5 怒血(七)

635 怒血(七)

晶瑩透亮的冰塊,在溫暖的陽光下緩緩溶化,水珠從鮮紅的波羅亞果面上滴落在名貴的楠木桌面上,胖子摸了摸自己有些發汗的鼻子,將一枚冰鎮波羅亞果放入口中,

果汁清甜,帶着絲絲淡淡的清涼。現在正是薩蘭德中部的特產水果,波羅亞果大量成熟的季節,

但是由於薩蘭德持續戰亂的影響,波羅亞果的產量起碼減少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使得原本就很普通的一種水果,通過一系列的艱苦運輸之後,一下變得身價百倍,成為海峽對面日瓦丁貴族爭先享用的奢侈品,

為了保證波羅亞果的新鮮,薩蘭德商人都會用大量代表冰塊保持,在這個在這炎熱的夏天,顯得更加的珍貴,

能夠安安靜靜的品嘗著冰鎮荔枝,同時身邊還有美人相伴,津津有味的傾聽着索庫圖斯黛蘭的軟語溫香,胖子從心底里承認這的確是一種很愜意的生活,它簡直可以消磨一切人的理想和志向,令人永遠墮落下去。

每次想到這曾經是自己一直渴望的墮落生活,胖子就有些感慨萬分,如果當初庫吉特人不南下,那自己現在也正可能過着這樣的日子,調戲調戲美麗的村姑,過着自然愜意的小領主日子,哪像現在,動不動就要東奔西跑,在戰爭與陰謀的漩渦中徘徊,

也許就是如此罷,無數曾經在大陸呼風喚雨的梟雄人物,僅僅過了五六年的舒適生活就已經變成了毫無鬥志的平凡人了,雖然擁有強大的力量,但是最後還是喪生於自己的手中。

溫柔鄉乃是英雄冢,古人的眼光是多麼的尖銳啊!可是,又有幾個英雄能夠從溫柔鄉中抽身而退呢?起碼此時此刻的自己,就覺得很難很難。

「大人,你要找的人已經來了。」一名近衛裝扮的侍者,在門口自覺的門口布簾就停住了腳步。

「來的真不是時候!」

胖子對懷中正舉著一枚波羅亞果的毛摩娜青作了一個歉意地微笑,

美麗溫柔的毛摩娜青滿臉通紅,立刻從他懷裏脫了出來,動作敏捷而優雅的將自己半敞開的衣服收拾好,同時整理了房間裏面的物品擺放,讓它們看起來整整有條。整個房間顯得簡約而高潔,她認為只有這樣地格調才適合維基亞獵鷹公爵的風格。

一切準備妥當,毛摩娜青才挑開了珍珠帘子,俏臉上還帶着一層淡淡的紅暈。

很快,毛摩娜青帶着一位五十來歲的老貴族走了進來。

老人的身軀偏瘦,但是臉色還算可以,長得一副和藹可親的臉龐。行動間都帶着職業性地微笑,行動也相當的穩健,讓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種虛偽入骨的商人,用笑裏藏刀口蜜腹劍等成語來形容他,一定不會弄錯的。

「波洛克,我們有4個月沒見了吧」胖子手指把玩着手中紅色的波羅亞果,眼神淡淡的看着他,意味深長的說道「聽說你最近這段時間過的很風光啊!掌控南方河道的背後人,走私者的卑鄙合伙人,這些應該說的都是你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又看上武器走私這條財路,不知道你波洛克老爺,能不能也給我指一條財路啊,有錢一起賺,有財一起發,吃獨食可是要沉海的!」

「大公爵!這絕對是有人污衊!「看見胖子的身影,老人急忙快走兩步,臉色蒼白的趴伏在地上,

身體趴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如果有人看見,一定無法想像,商業聯盟排名第四,被譽為掌控南方河道的波洛克大執事,也會有如此狼狽的一天

「呵呵,還算你有點自知之明!」胖子嘴裡冷笑了一聲,向他揮了一下手「起來吧,難道還要我親自拉你起來嗎?」

「不敢,不敢!」老人連忙急巴巴的伸出了自己的雙手。但胖子只是漫不經意的伸出一隻手來,老人的兩隻手就緊緊地握住了胖子的手,好像是久別地親人終於重逢,激動不已,

兩隻眼睛裏彷彿都要滲出混濁的淚花來。滿懷感觸地哽咽的說道「屬下就是大人的一條忠狗,從頭到尾都是」

」忠狗!「胖子臉上微楞,冷冷的收回自己的手,面無表情地看着老人,嘴裡冷淡的說道

「波洛克大人,你太激動了,激動得讓人覺得非常的虛偽。雖然你地確非常的擅長掩飾,但是也不要時時刻刻的表現出來。」

老人彷彿完全沒有聽到胖子的諷刺性的語言。依然是誇張的用小手帕抹着眼睛里的淚花,好像感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大公爵真是誤會我了」老人拚命的擦着眼淚。好像雙眼已經成了一口涌之不盡地泉眼,一不小心就會將這屋子淹沒,斷斷續續的哽咽的說道「這是發自我內心肺腑里的呼喊,真的,大人,你就是我的偶像,只有身為商業聯盟的執事才可能知道,你才是這個大陸最具有商人天分的人,商業聯盟也好,黃金航線也好,我們所能夠做的,不過是照着大人規劃的道路,是沿着你的足跡走下去……我們的榮耀和財富都是大公爵賜予的!」

胖子眉毛蹙了蹙,有些不耐煩的擦了擦剛才和他握手的手掌,毫不客氣的厲聲的說道「

胖子坐了下來,朝身邊的靠椅擺了擺手勢,淡然的說道「我今天找你來,是要給你一個機會,而不是讓你來拍我的馬屁,我知道你是怕別人總提及你的過去,才如此韜光養晦,但在我這裏,你是不是伯爵,是不是曾經擔任過克萊斯多的治安官,我並不介意」

「是,是「

波洛克忐忑不安的坐了下來,眼睛游弋不定的時不時的試探性的看着胖子,不過絕大多數的時候,他的眼神都是看着自己的腳尖,外表佝僂的好象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但是,胖子卻根本不在乎他的外表,事實上,如果從外表上來判斷他的性格所作所為,那就會大錯特錯,

波洛克年輕時是維基亞南方非常有名望的一名騎士,以果敢勇猛著稱,前幾年面對庫吉特騎兵的襲擾,也是南部少數幾個敢與站出來組織私兵抗擊的莊園主,胖子就是看中這一點,才將南方河道的擴展任務交給他,

波洛克絕對是貴族階層的一顆常青樹,雖然經歷多次的風風雨雨,但是卻依然屹立不倒,明銳的目光和決斷力,總是讓他能夠選對自己的立場,所以胖子並不懷疑過波洛克,哪怕何瑞勒堅持認為波洛克就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毛摩娜青給兩人端來了跑着波羅亞果的水杯,紅色的果子被冰塊包圍着,透著一股沁入心脾的涼意。

波洛克顯然不習慣於喝這種冰水,不過為了表示對與胖子的敬意,他還是第一時間感謝胖子的好意,同時端起了茶杯,不過他端水杯的謹慎樣子,看起來倒像是在端著珠寶物件。

胖子目光從窗外緩緩地收回來,目光熠熠的看着波洛克,緩緩的低沉的說道:波洛克,知道我為什麼會任用你擔任南方河道的負責人嗎?

波洛克臉上一僵,慢慢的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彷彿一具石雕在那裏,又似乎在細細的品味着胖子的話,

胖子聲音頓了頓,繼續道「不是因為你的奉承和馬屁,而是當初你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薩摩爾推動商業變革的人,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當初那個面對兇殘的庫吉特騎兵,也要死守自己莊園的波洛克伯爵哪裏去了,這才幾年功夫,當初那個滿是銳氣和雄心的波洛克,除了一副蒼老的皮囊還有什麼!」

看見波洛克沒有出聲,胖子獵鷹一樣的眼光犀利的盯在他身上,嚴厲的說道「波洛克,虧你還是一名以勇氣聞名南方的騎士,難道也學會韜光養晦了,何瑞勒說你麾下有一隻走私船隊,看來他並不知道,薩蘭德駐軍的武器一直都是由你負責運輸的,這說明我並沒有看錯你!「

「人老了,總是喜歡安靜些!京都克萊斯多的大火,燒死了我的全族,是大公爵幫我報了仇,這一點我永遠記得!」波洛克臉色忽明忽暗,沉默了半響,才緩緩說道「不管是榮耀風光也好,富可敵國也好,這輩子我都值了,這都是拜大公爵所賜,這一點,我波洛克永遠不會忘記,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不滿足的,只是這把老骨頭對大公爵還有些用處,所以還勉強支撐著」

「所以你就一直擠兌著何瑞勒,像馬鞭一樣,不斷抽着他往前跑。。。。。。」胖子目光深邃的看着他,眼角有些迷茫的水汽

「大公爵見過何瑞勒那個傢伙了吧「波洛克臉色感慨的慢慢放下茶杯,哈了一口氣,用一種充滿回憶的口吻說道

「他一心撲在海洋貿易上,才讓海洋貿易發展的如此之快!大公爵比我更清楚何瑞勒那個傢伙,只有壓力才能讓他產生動力!我已經老了,如果再過幾年,讓他些也無所謂,但現在,如果我退讓,何瑞勒就會因為失去壓力而迷茫,他的銳氣就會迅速喪失掉!」(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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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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