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0 艱難的選擇（二）

汗王在芮爾典境內被殺的消息傳來時，西庫吉特人的部族首領大會正在艾車莫爾舉行，就在大會開始前一天，其他所有尚未到達的部族首領們，幾乎是同時到達艾車莫爾，至於遲來報到的原因可謂五花八門，有腿崴了，也有戰馬吃草拉稀，從馬上摔下來了，這樣荒唐的借口，

但其實真相是心照不宣的，那就是維基亞駐紮在格林長廊軍隊，就在昨天早晨，突然出兵3萬控制了格林長廊通往外面的通道，然後一直駐紮在邊界上的2個維基亞主力旗團，也殺氣騰騰在各部族營地的右側，布下一片連綿數里的大營，

其中戰馬嘶鳴，殺氣騰騰的密集軍陣隱約可見，長槍如林，即使是隔着數里之外，也能清晰的感覺到刺骨的寒冷，金屬的重裝盾牌閃著閃光，不時有斥候快馬從中心營帳奔出，各軍營調動頻繁，大有一副屠刀已經高高舉起的架勢，

很快，人心惶惶的各族從一些渠道知道，這片大營的主將竟然是剛剛在圖爾加，斬獲數萬左衛騎兵的殺人王撒隆，

「縱橫草原的左衛騎兵就這樣完了！」

這個震撼的消息，可謂對所有的部族大人們，都是一個當頭棒喝，左衛騎兵的強悍是人所共知的，儘管現在已經大不如前，可是要想在一片遼闊的平坦區域，全殲一支高機動性的游牧騎兵，其中體現出來的意思就很可怕了，

這是威脅也是警告，如果維基亞軍隊能夠毫不手軟的一舉剿滅左衛全族，那估計也不會介意將其他不服管束的部族斬盡殺絕，維基亞軍隊用鐵一般的事實表明了自己的強悍態度，

這時，那些原本還對部族首領大會不屑一顧的部族大人們，才想起來，自己面對的可是赫赫有名的維基亞軍隊，

從南到北，這支軍隊的風格一直都是鐵血而無情的，殺戮不是他們的強項，但他們也絕不拒絕殺戮，傳說維基亞前京都的十餘萬人的屠殺，就是這支軍隊執行的，對自己人尚且這樣，對待自己這樣的異族，只怕更加不再話下，而他們那個讓整個大陸都為之驚懼的無敵統帥，此刻就在距離這裏不遠的艾車莫爾，

薩摩爾胖子一怒，天翻地覆的傳說，也隨着格林戰役中那玄而又玄的落雷事件，和隨之將數萬騎兵完全籠罩的「流星火雨」在大多數庫吉特人心中無限接近於非人的存在，

在部族大人們的想像中，那個殺氣衝天的強大君主，就像傳說中的諸神，嘴角帶着邪惡猙獰的笑容，手中把玩著毀滅一切的閃電，據坐在寶石華麗的王座上注視着自己，隨時可能揮揮手，將自己的部族像左衛部那樣全部毀滅。

震懾的作用是顯而易見的，面對維基亞突然展現出來的帶血獠牙，那些心中有些浮動的部族首領們，連夜馬不停蹄的從自己的駐地向艾車莫爾趕來，這讓艾車莫爾負責接待的官員，很是忙碌了一陣，

夜色朦朧里，胖子輕輕揭開馬車的帷幕，目光專註的看着車外的景象，

哄鬧的喧囂聲和女子故帶慌張的叫罵聲，不時從路旁的閣樓里傳出來，沿着閣樓的長廊望去，鶯鶯燕燕的女郎佔滿了整條街，

恐怕年紀最大的艾車莫爾人，也無法清楚地記得眼前這片鶯歌燕舞的粉色地帶什麼年代開始形成的，在所有的艾車莫爾人意識里，這裏是他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存在的，甚至在他們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那時候開始就有了的。

緩緩流淌的伯里格河從這裏橫穿而過，造就出了這座草原明珠最耀眼的一片光澤，同時也造就了的歷史傳奇。這裏，是每一個庫吉特男人最甜美的夢鄉，也是每一個庫吉特男人最嚮往的領地，在某些日子裏，到了艾車莫爾，而沒到艾車莫爾的粉庭，是要被人恥笑的。粉庭是所有到過這裏的男人，對這片區域的稱呼，裏邊代表了無數的可能和含義，有人說，就是高高在上的庫吉特汗王，私下裏也無法忘卻粉庭的存在

庫吉特人不是一個擅長歷史記錄的民族，利於劈砍的彎刀和平治的戰馬永遠比容易撕爛的書本更讓他們滿意。如果翻遍芮爾典帕拉汶學院圖書館的所有典籍，或許可以從發黃的字跡中尋找到多多少少的蛛絲馬跡，

風沙掩蓋了歷史的塵埃，也許這些蛛絲馬跡已經被歷史的刀光劍影和血淚所浸透，但是從那些殘軀不全的文字，有心人還是能夠從某個角度說明艾車莫爾粉庭的由來。

當初庫吉特人從南方遷徙到北方，因為與當地的博羅人作戰，自身的部隊遭受了極大的傷亡，憤怒之下，習慣性的選擇了屠城作為發泄的手段。

半個月的屠城，讓當時博羅人的首都艾車莫爾的十餘萬人口全部消失於歷史的長河，涌動的鮮血讓伯里格河水變成了暗紅色，堆積在河裏的屍體甚至斷絕了河水的流動，在現在，伯里格河都還流傳著河底屍骨成堆的傳說

那些被屠戮的博羅人的妻妾女兒，自然毫不例外地遭受到了男性的野蠻的侵犯，有些人被無情地侮辱死了。但是也有更多的人生存了下來，

因為庫吉特人的信條就是不隨意不殺女人。那些經歷了男人的摧殘而沒有送命地女人，都被集中到了伯里格河畔。作為軍妓，每個人只需要交納一枚金幣，就可以進去弄到自己筋疲力盡為止再出來。在繳納了一枚金幣以後，他可以選擇一個或者多個的女人來發泄自己的慾望。但是嚴禁使用暴力，否則，是要受到軍法的制裁的。

隨着歲月的流淌，當初和這一切有關的血腥和暴虐的歷史逐漸地消失，軍妓這個名詞也逐漸的消失了，

可是城裏伯里格河區域作為紅燈區，作為燈紅酒綠鶯歌燕舞的地方，卻長久的保存了下來。而且隨着歲月的慢慢沉積，越來越爆發出生命力，

這些都是戰爭的產物，女人永遠是戰爭中最大犧牲品，特別是在戰爭頻發的草原地帶，一個部族的毀滅，往往會造就出眾多的孤兒寡母，

按照庫吉特人風俗，女人，特別是俘獲的女人，往往代表着私有財貨，不是所有女人都有留下來的權力，除了一些姿色特別艷麗，或者有一技生活技能的，

大多數女人的歸宿都是像貨物一樣賣來賣去，最後大多流入這樣的地方。戰爭可以毀滅一切，但唯獨無法毀滅人性的慾望，這裏是艾車莫爾的紅燈區，

這裏，可以說是最令男人人蝕骨銷魂的地方。當然，這只是相對男人而言。不過這些年來，據說女人也可以在這裏尋找到無窮無盡地快感了。

這裏，也是最昂貴的消費場所，一擲千金，一擲萬金，那都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沒有點身家底子，進入這個地方。那是要受到別人的恥笑的。

年齡不是距離，身高不是問題，體重不是壓力，這些都是需要金幣來充分的潤滑地，至於是不是貴族，誰會去管這些

誰會沒有幾個想好的、即使是在戰爭中，這裏也沒有受到太大的騷擾，交戰雙方都很自覺的選擇避開這裏，時間久了，就讓這裏成了一個傳說之地

夜色清淡，卻將這裏襯托的更加地美麗，更加的迷茫，寬闊平靜的水面上，有來來往往的長形渡船，那都是河畔最出名的女子所擁有的，

出於搞活經濟和尊重傳統的原因，駐守的維基亞軍隊對此現象並不制止，這裏是邊塞，能夠見到這樣一處地方，也算是一種情趣，

只是在軍令上，如果有維基亞軍官嫖妓者，立即革職，這一點的執行力度可謂頑固，每到半夜和凌晨，總會有維基亞士兵在城內通往這裏的道路上設立關卡，

對於這種情況，一開始還差點引的整個河畔鶴唳風聲，一些遊船選擇了消聲滅跡，後來發現這些維基亞士兵並沒有干涉正常交易的意思，只是對於帶有維基亞口語的人進行一定的盤查而已

一艘小小的烏篷船從伯格里河的東岸緩緩地駛出，慢慢的滑入了平靜的湖水裏，悄無聲息的在華麗的畫舫中間游弋著。

胖子默默地坐在船艙里，看着四周那些嶄新或者破舊的畫舫，眼神裏帶着一點點的迷茫。旁邊的伯蘭特邦妮有點狐疑的看着外面，偶爾看見一些放浪不堪的地方，臉色微微發紅的轉過頭來，她身上穿着時下城內大多數庫吉特人的長掛裝束，不加仔細辨別，只會當做一位唇紅齒白的庫吉特美少年，

胖子到伯格里河畔來，不是來嫖妓的，他也沒有那個興趣，他身邊的女人已經足夠多，至少伯蘭特邦妮的姿色，已經足以將一路見到的所有女人黯然失色，何況這次來的還有一個女人，美艷絕倫的毛摩娜青正一襲青衣小帽的坐在他對面，手中正捧著一個熱湯膛子暖手，

她是昨天晚上騎馬趕來的，帶來了毛摩家族對於胖子登上庫吉特汗王寶座的支持，雖然毛摩家族並不是庫吉特人，但多年來的關係網，還是對一些部族首領有影響力，毛摩娜青順帶捎來了一句話「艾車莫爾女王有樣東西，必須在大會開始之前交給自己」

這可讓胖子有點犯嘀咕，上次女王提出的分權構想，雖然讓胖子有了一些啟發，但胖子也很清楚，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說，像分化權力這種必然要充滿血跡的事，一天之內完成的，那叫鎮壓，十年之內做成的，那才叫雄才大略

胖子心中已經有了計劃，至少在部族首領大會上，在自己尚未完全掌控局面之前，這種構想只能爛在肚子裏，否則，剛剛平息的戰火就會再次燃起，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的東庭和偌德人，也必然會插手北方事務，到時候自己可就是引火燒身了

「希望不是什麼讓人難堪的任務！「胖子暗中嘆了一口氣，面對如此詭計多端的女王，誰也不敢鬆懈一刻心

「艾車莫爾女王要交給我什麼？「胖子抬頭詢問對面的毛摩娜青，從剛才開始，胖子就發現毛摩娜青的臉色有點不對，儘管正在經過整個庫吉特草原最讓人感到絢爛的地區，毛摩娜青臉上依然是那副泱泱靜靜的摸樣，有時又似乎想到什麼有趣的事，精緻白皙，小巧挺拔的鼻子微微抽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擺出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摸樣，似乎船外的各種聲音都已經被她隔絕在外，這裏不過是她寂靜的卧室而已

「我也不知道，但我父親猜測，可能會是一件傳說中的東西！」毛摩娜青抬起純潔的讓人想犯罪的俏臉，半個多月不見，一身男裝的毛摩娜青如同洗凈鉛華般，俊俏的讓人感到自卑

「傳說中的東西？」

胖子眉毛微蹙，似有所悟，如果現在還有什麼讓他揪心的東西，大概就是那枚便宜了芮爾典人的庫吉特王戒，那是庫吉特王無限權力的象徵，雖然胖子想到過製作一枚贗品送給芮爾典人，但是因為時間太緊，而這枚戒指也不適合出現在大會上，所以就只能將到手的真貨拱手相讓，

面對兩位俏佳人同坐於旁，而自己卻不得不幹坐着，胖子不由憂鬱的乾咽口水，

「禍水啊！，都是禍水啊！」

他也不是來實地考察，對於紅燈區這種事情，他覺得還是順其自然為好，即使在現在國家，紅燈區的存在也是一種事實，而且還和當地的經濟發展活力存在密切的聯繫，

一般來講，紅燈區發達的地方，經濟都相對發達，反之亦然。特別是像現在這種急切需要回復的時期，剛剛結束戰亂的艾車莫爾，實在是太需要這個紅燈區來提高人氣和稅收了。

他現在只希望早點拿到應該歸屬於自己的東西，好早點回去休息，當然，看着眼前兩個活色生香的美女，心裏也有那麼一絲活泛，今晚雙飛？

接着，他又感到一絲惋惜，這恐怕是不可能的，

毛摩娜青倒還好說，雖然是大貴族出身，但畢竟從小接受的是這方面的教育，對已一男多女的情況，可能早有心理準備，

何況在薩蘭德的赫克城，還與菲頓蘭雅跟自己上演過2對1，至於伯蘭特邦妮，這段時間雖然跟自己戀姦情熱，但骨子裏的那股傲氣還是很強烈的，有時候用力猛了點，竟然敢拿眼睛瞪自己，要是讓她跟毛摩娜青2對1，估計這位女騎士就算不當場發飆，也會找各種理由拒絕。

「哎，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就在胖子苦苦思索的時候，所坐的烏篷船輕輕劃過水面，盪起一陣粉色的迤邐，緩緩拐進伯格里河畔一處暗河，兩岸紅色的長燈在這裏逐漸消失，一直蜿蜒到河畔的遠處，四周的空間也似乎一下寂靜起來，

船身微顫，竟然在一處簡樸的灰色小樓前停下，

一名身穿紫色長裙的女僕早已經在門口等候，胖子認得這個女人，艾車莫爾女王的貼身女僕之一，當初在廢棄王宮見到的那名冷傲侍女，可能是身份的突然變換，讓這名侍女的臉上多了幾分複雜，看見自己從船上走下來，臉色顯得有點不自然

「女王就在裏邊，還請陛下跟我來！」這名侍女向胖子施施然一擺，然後站起身推開身後的門，露出一處精緻的小別院來，胖子聽到她嘴裏稱呼自己為陛下，臉上不由愣了一下，

陛下？難道艾車莫爾女王已經猜到了自己的想法？胖子滿懷狐疑的走進別院，這座院落很小，但卻處處透著一股新奇，本應該擺放花卉的地方，卻種植上了庫吉特人常吃的一些草果，在這初春的季節里，斑斑點點的花朵也顯得清新悅目

「這是女王的習慣，因為宮裏缺少這些，女王就託人從外面帶來一些種子」引路的侍女似乎發現到胖子眼中的疑惑，邊走邊嘴角微笑的解釋，只是聲音中頗多一些感慨「上次大地震的時候，因為時間倉促，大部分東西都來不及帶走，女王就讓我們帶了一些種子跑出來，我們也沒想到，我們還會回到艾車莫爾來！將這些種子種下，希望能夠讓這裏多一份回憶」

「是啊，人生如朝露，繁華落盡處，誰會知道命運的流向！「

胖子聽她說的凄冷，也不由感慨了一聲，這時，從正廳的房門處，響起一陣輕微細碎的腳步聲，胖子抬頭望去，

卻是多日未見的王庭公主斯塞麗絲，自從從圖爾加將她帶出來，就一直安頓在日瓦丁，一則可以策應其安全，二則，不想讓自己向圖爾加進軍的事，讓這位豪爽感性的庫吉特女人感到尷尬和難堪

此刻她正身穿着一件雪白色的狐裘長掛，兩條修長的腿如同圓規般圓潤有人，看見胖子進來，紅潤厚實的嘴唇微張著，依然是那樣的野性感人，只是眼睛有點紅，似乎剛剛哭過

「好久不見！「胖子向她揮了一下手，這才讓她從迷茫中驚醒過來，嘴唇咬了咬，竟然轉身跑了

「這是怎麼回事？「胖子臉上愣了一下，在他影響中，庫吉特女人都是敢愛敢恨的野路子，什麼時候學會害羞了？(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