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8 刀劍之下(二十三)

3758 刀劍之下(二十三)

夜晚八點,風從草地吹過,把碎草卷向天際,帝國鷹旗下龐大的萬人步兵集群在東南面出現,

「嗚嗚「激揚的長號震動夜空,第四支抵達的帝國軍隊,帝國第十一步兵旗團的投入戰場,在兵力總和上,帝國軍隊的數量已經與亞丁軍的三萬數量持平,一萬兩千帝國騎兵,一萬六千人的帝國步兵,勝負在此刻已經再無懸念,波羅斯只能下令騎兵突圍,步兵已經管不了,也沒法管,在帝國騎兵的兩次衝擊之下,除了本陣之外的步兵都已陷入亂戰,五顏六色的各旗隊,各營各隊,幾乎都全部投入了死戰當中,傷損以驚人的速度在擴大,

構成紅龍戰騎團主要戰力的十一個步兵團隊,不是被帝國騎兵衝擊的崩潰,就是在那裏掙扎抵抗,此次帶來的兩萬四千的紅龍戰士,此刻已經戰損超過四成,如果不是本陣方向一直佁然不動,紅龍戰騎團的旗號仍然舒捲飛揚,步兵集群才多了一絲希望。也許再堅持一下,紅龍騎士們就會發起衝鋒!只要擊退了帝國騎兵,也許大家就還有撤離的機會,戰事打到此處,亞丁軍上下都知道想要向南方撤離已經不可能,唯一的辦法的就是返回去,誰也沒想到帝國軍隊竟然做了這麼大的一個包圍圈,不但將二十萬南部諸侯聯軍包在了裏邊,就連紅龍戰騎團也想要一口吃掉!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喊起來

「跑了,本陣方面逃跑了」還在拚死抵抗的步兵們臉色彷徨的看向本陣方向,果然看見旗幟晃動,作為大軍主心骨的數千名紅龍騎士終於動了,但是方向卻不是戰場,而是北面,跑了,被他們看成是唯一可以挽回局面的數千紅龍騎士就這樣跑了,

「怎麼回事?」

「我們被拋棄了,本陣自己跑了!」紅龍戰士們破口大罵,他們想活着,想回去啊

帝國黑甲鐵騎如潮水衝來,身邊的同伴開始動搖,一個人的、一群人的,數千人一下失去了戰鬥下去的意志,「快跑啊啊啊啊——」歇斯底里的聲音,貫穿了一切。忍着滿眼的淚水,看着代表榮耀金線花紋的戰旗被踐踏在血水中,目光中儘是空洞茫然,還打什麼啊,

紅龍騎士們都跑了,大軍崩了,能戰之軍都戰死了,剩下的不過是被打破膽的懦夫,戰局糜爛如此,

「不想死就跑啊」

大隊大隊的紅龍戰士丟盔棄甲,衣服破碎,為了逃命早就已經沒有了建制,身上幾乎人人都濺滿了血污戰痕,一看就知道不是沒有經歷過血戰的血性男兒,但是此刻,只是拚命的往回跑,前面力扛帝國騎兵沖陣的血勇早已經不見了一點一滴,在這大隊大隊的潰兵身後,是帝國騎兵和步兵如線一般的推來,

戰馬面甲猙獰,上面的騎兵同樣甲上沾滿了血跡戰痕,人馬看得出都已經疲憊不堪了,可精神還是興奮到了極處,人馬陣列向前,猶如浪推動,不斷有弩箭『射』出,就有潰軍慘叫着倒地。其餘潰軍已經跑得麻木了,不管倒下的是誰,都沒有人多看一眼,只顧著逃命

「停住啊,紅龍之前,無人可擋!」一名紅龍騎士長歇斯底里的大喊,直面翻滾如潮而來黑色洪流,立即被淹沒的看不見一點影子,不是所有的紅龍騎士們都選擇了逃跑,除了本陣之外,其他團隊的紅龍騎士們一臉孤憤,本陣逃走,等於是徹底拋棄了步兵們,不知道有多少紅龍殿精心培育出的的精銳戰士,就這樣在帝國軍隊的整列推進下崩潰,上萬的帝國大軍,猶如一道長達百米的寒光弧線逼近,前面的血戰,就像一把鈍刀摩擦開了刃口,所過之處,屍橫遍野

「紅龍騎士,衝鋒!「悲憤而孤獨的吶喊,一些紅龍騎士飛揚起的馬蹄狠狠踏在地面上,猛力策馬。全線迎著對面飛馳而來的帝國騎兵,就在短短的幾秒后,啪啪,兩軍瘋狂的撞擊在一起。雙方撞在一起的騎兵紛紛從馬背上翻滾在地上,騎兵鎧甲碎裂的聲音就像連串的爆竹,碰撞在一起的的騎兵如同乾枯喬麥桿。從中間擠壓斷裂,鎧甲碎裂的聲音夾雜在金屬和血肉的撞擊中,

這一幕。讓後面狂奔也不敢轉頭看一眼的紅龍戰士終於停住了一些人,他們轉身所見到的一幕,就是為了讓他們能夠逃跑,而拚死阻擋的數十名紅龍騎士,在呼嘯而來的帝國騎兵群面前,單薄的就像被重鎚擠開的原木板,在強勁的多層次攻擊下發生斷裂,在帝國的鐵甲洪流之下。這些武技精良的紅龍騎士們苦苦抵擋着對面洶湧黑潮一次次撲擊。每一次衝擊,都要倒下一部分人,直到打得槍折劍斷,身上傷痕纍纍,帝國騎兵最終淹沒了這些阻礙

「注意打掃戰場,不要留下漏網之魚!」中央軍第九旗團長貝吉塔列目光冷冷掃過前方,亞丁人的本陣跑的還真快,要是再慢一些,想跑都難了,第九旗的帝國騎兵在微微停頓后,再次加速向前,亞丁人的步兵完了!

在距離戰場一千多米外,撤離的波羅斯意外遭遇帝國騎兵的阻擊,他的消瘦的身子已經縮成了極小小的一團,緊緊貼在馬背上,側面有黑影在接近,他本來以為是荒野灌木,但是這些灌木竟然在移動,而且速度還不低,移動的方向正是自己這邊的方向,

「注意,西南方向!「側翼的紅龍騎士瘋狂的大喊,話音未落,就聽見嗖嗖的破空之聲響亮,

「噗」一道火光從遠處飛向高空,那是朝着半空射出去的火箭,火光照亮之下,依稀可辨帝國黑甲騎兵的身影,此時此刻,誰都一眼看出,那撫住兩軍分流處的小丘后,還有更多的帝國黑甲騎兵在涌動,箭雨隨着夜色里傳來的弓弦嗡嗡顫動,如暴雨一樣傾瀉下來

「有埋伏啊!」紅龍騎士慌亂的喊聲次此起彼伏,耳朵就感覺到一陣陣嗖嗖的聲音,貼著丘陵地面,呼嘯而下,還好對方的射擊準頭不夠精準,箭簇如雨點一樣四處亂漂,一般的弓騎兵如果不是面積覆蓋的話,能夠在高速馬背上射中五十米外的靶子都是神射手,更不要說在夜晚的情況下,無法判斷對方的具體地勢和高度,僅僅是戰馬奔跑帶動的氣流就足以讓大多數箭簇失去準頭,真正草原神射手,真正在馬背上高速命中目標的幾乎沒有,大部分穩住戰馬,或者乾脆站在地面上射!

「發現目標了!」

「東北方向,四百米!」

各種各樣的呼喊聲,帝國中央軍第六旗一部咬上了想要趁夜撤離的亞丁紅龍騎士們,他們追在紅龍騎士的後面,瘋狂的用用手中的弓箭穿射』,山間野地雖然廣大,但是波羅斯的本陣旗幟在黑夜裏也十分顯眼,為了彰顯紅龍殿神聖的白底紅邊的紅龍旗幟,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在百米外看見,也不知道亞丁人怎麼想的,夜晚裏逃跑也這麼燒包!本來帝國騎兵都沒發現撤退的紅龍騎士們,是看見了這面旗幟才試探性的射了幾箭,誰知道一下砸出數千名紅龍騎士

「射啊,不要讓亞丁人跑了!」

「東北面,土丘那裏!」

」上土坡了,弓箭都抬高一點,提前二十米量「

一些帝國弓騎兵一邊說笑,一邊對着旗幟的方向狂射,感覺就像是在大草原上打獵』

「到底是怎麼回事?『波羅斯則是聽的想要吐血,這些帝國騎兵所用的雖然不是亞丁語,也不是帝國通用語,語調帶着一種獨特的跳躍音節,但是波羅斯從不斷飛射向自己身邊的箭簇也能夠猜到,對方是在向同伴們高喊自己所在的目標,真是見了鬼了,波羅斯內心都是顫抖的,黑暗之中,高速奔跑的戰馬上,也能勉強看清眼前二十多步之外的景物。果然一離開旗幟的方位,所受到的襲擊就立即消失了,夜間的追擊戰,速來都是極為考驗追擊者能力的戰鬥,一旦失去了目標的蹤影,想要在茫茫黑暗中再次找到目標的蹤跡,難上加難。

對方卻是毫不費力就找到了自己,這掛開的,自己就像過街老鼠一樣被溜著猛錘,看見部下就像紙片一樣被輕鬆捅穿,中箭的位置在高速奔跑的戰馬上,猶如一蓬蓬的紅色的血霧在夜晚炸開,頃刻間被甩的沒影,更多的帝國弓騎兵就像是嗅到了風中飄散的血腥味,還在從各個方面涌過來,他們毫不猶豫舉起手中的草原弓,箭如飛蝗一般的覆蓋射擊,就算是裝備精銳的紅龍騎士,一時間落馬不少,隊列呈現混亂

「混蛋!……「波羅斯臉色鐵青,自己這是逃走啊,帝國騎兵還緊追不放幹什麼,對方的箭為什麼還這麼准啊,自己剛才試是跑了一個彎曲斜線,依然還被對方照顧到,這些帝國騎兵難道都長了一雙夜晚也能看見的眼睛嗎!

波羅斯鬱悶的已經額頭冒汗,一名紅龍騎士長似乎發現了什麼,突然立即大喊起來「旗幟啊,快把旗幟放下來,否則我們就是活靶子」,這名紅龍騎士長一邊高喊,一邊策動戰馬跑上附近一處土丘,居高臨下。帶着麾下的百餘名部下一下擋住帝國弓騎兵的前面,

「對方發現了,準備近戰!」

帝國騎兵看見忽然消失的目標旗幟,知道亞丁人已經察覺到旗幟出賣了他們的位置,既然已經無法通過遠程襲擾對方,那就只有近戰,否則一旦對方擺脫糾纏,在這樣的黑夜裏,如此廣袤的地形下想要再找到對方就很困難了

「前鋒隊拔刀!」帶隊的帝國騎兵隊長大喊,帝國騎兵熱紅的眼睛閃著冷酷無情的光,雪亮的草原彎刀出鞘,,風撲面而來,夾雜着潮濕的水汽。另外一部分飛馳的弓騎兵複合強弓也已經拉出滿月,內心在計算著距離,

「前方六十度,一百五十米!」奔跑在最前面的近戰騎兵發現目標,發出吶喊聲,箭簇飛射而出。

「我們走!」波羅斯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土丘方向,神色複雜的悶哼說道

「殺啊」地勢較高的土丘位置,兩支騎兵部隊像兩道鐵牆撞擊在一起,幾乎是近乎本能的就完成了迎擊隊形轉換,來得如電閃一般,頓時就連人帶馬深深扎入亞丁紅龍騎士,亞丁紅龍騎士猝不及防就擠成了一團,人喊馬嘶之聲連成一片。各類長短武器瘋狂的碰撞,戰馬在擠壓中翻滾在地上,鮮血從交錯而過的撞擊中炸開,在騎兵兇猛的對沖中,稍稍遮護閃避不及,沒有披甲的戰馬就長嘶著轟然倒地,後面的人只能拚命的穩住陣腳,並且也在努力的將擁擠隊形散開

不斷的有人落馬,被壓的叫苦不迭,只能拚命的爬起來,雙方在狹小範圍之內纏戰,每一瞬間,都有無數的兵刃交相飛舞,都有人體重重的從馬上落下,被無數馬蹄踏成肉泥。連一聲慘叫,都難以發出來,丘陵之下,人馬都殺得渾身是血,重重的喘著粗氣,交鋒短暫卻又加倍的激烈

那名帶着部下衝上土丘的紅龍騎士摔了滿身是泥水的滾起來,拚命就想拉自己坐騎起來。那戰馬卻是渾身虛汗都出透了,打着有氣無力的響鼻,軟著腿就是站不起來,紅龍騎士自然知道,這匹戰馬是徹底完了,身體上被射了四箭,肚子上還被劃開了半米長的口子,

戰馬帶着急風撞入陣中,擋在的他飛出去,沒有戰馬,這名紅龍騎士完全將自己當成步兵,再次搖搖擺擺的站起身,奮力捉住一名混戰中帝國騎兵騎兵的的腿,將其從馬背上掀翻下來!立即又有十幾名紅龍騎士不顧生死的緊緊遮護住這名臉色發白的青年紅龍騎士,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沖向青年的帝國騎兵,戰場的焦點一下聚集到了這邊,接着這樣的機會,波羅斯的紅龍騎士迅速消失在遠處的林地位置。。。。。。

黑夜,南部諸侯聯軍大營燈火通明

無數的人馬疊影晃動,二十萬人的大軍營地,佔地就足有七八里的長度,除了真正的士兵大約七八萬人之外,其他的都會半戰半輔的仆兵,營地根據南部諸侯們的各家地位設置,其中最核心位置的自然是四大侯爵家族,隨後向外的是伯爵,子爵的營地,最低等的男爵被直接安排在營地外圍,男爵大部分都是各大家族的騎士晉陞的,是家族戰力中的中層指揮官

營地大門位置,一名剛剛巡視完周邊的男爵一身狼狽進入營地,戰馬迅速被仆兵拉到馬房去,因為斥候的集體性被帝國斥候撲殺,南方諸侯聯軍這邊只能從各大家族調來男爵親自帶隊負責周邊巡邏,而這些男爵們自然也不敢跑太遠,就只是在附近一兩里的範圍轉一圈就急匆匆跑回來,現在整個南部諸侯聯軍都是風聲鶴泣,草木皆兵,因為斥候全數損失,南部聯軍方面人心更是惶惶,而早上傳來的消息,更是讓南部諸侯們都炸了,亞丁人跑了!

亞丁人寧可不跟二十萬南部聯軍在一起,也要悄悄離開,明顯就是很不看好現在的戰局,這對於南部諸侯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大家對於帝國方面的要求怎麼看?』

此刻在南部諸侯的大帳之內,南部大大小小的領主三十餘人坐在長桌兩側,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壓抑的氣氛

坐在最突出位置的自然後南方四大侯爵家族,也是南部最為堅定的領主們,坐在左邊的是南部從最開始時就一直存在的領主們,而坐在右邊的則是當初被埃羅王室所放逐的貴族家族,一封由肯塔姆家次女阿特麗絲帶回來的信函,就平鋪在長桌上

「帝國根本就是想要挑撥我們與亞丁人的聯合,如果我們按照他們的辦了,不但會失去亞丁人的支持,而且王室方面也沒法交代」一名神色激進的中年貴族從右邊的座位上站起身,目光掃過所有人的臉,凝聲說道「而且這份信函本身就是一個讓人無法信任的存在,帝國為什麼要讓肯塔姆家的人送過來,誰敢說,肯塔姆家沒有和帝國暗地裏聯合,將我們大家都賣了呢「

「對啊,肯塔姆家不值得信任!」

「為了得到帝國的支持,想要成為新的埃羅王室,肯塔姆家有什麼做不出來的,現在更是直接成為帝國方面的走狗了!」各種各樣的聲音低沉議論,坐在前面位置的肯塔姆侯爵神色沉默,一言不發,任由各種嘲笑之聲,事實上從帝國答應支持肯塔姆家將埃羅王都買回去那一刻,肯塔姆侯爵就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眾矢之的,這種時候,只有縮起腦袋才能夠安穩度過去,至於說什麼成為埃羅新王室,自己成為埃羅皇帝,更是連想都不敢想,

「肯塔姆大人,能不能私底下告訴我,你真的沒有和帝國聯手嗎?」

一名坐在他旁邊的中年貴族忍不住靠近他,低聲說道,他叫盧爾別基,盧爾家與肯塔姆家的友誼可以追溯到當初南部大洪水時代,當初是盧爾家救了被洪水淹沒土地的卡塔姆家的先祖,最後是延續了足足四十年的聯姻,肯塔姆侯爵嚴格的說,就是他的小姨夫,自從知道帝國高層竟然與肯塔姆家有聯繫,盧爾別基就顯得格外的活躍,

「盧爾大人,你認為我們這些南部諸侯在帝國皇帝眼中是什麼樣的地位呢?『肯塔姆偏頭看看他,語氣里充滿了無奈的感覺,那意思就是在說,就算是整個埃羅南部只怕都不會被那位皇帝放在眼中,何況是他們這些南部諸侯們,要知道,就算是埃羅帝國最鼎盛的時期,在南北大戰中也被帝國狠狠的猛揍了一頓的,連埃羅帝國都無力與帝國並列,南部諸侯算什麼!

「肯塔姆大人,你知道嗎,我本來也是不相信帝國會選擇肯塔姆家成為新王室的,但是在看見阿特麗絲帶回的這份信函后,我開始相信了」盧爾別基目光左右看了一眼還在議論的領主們,向肯塔姆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就像你所說的,我們在帝國皇帝的眼中毫無地位可言,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對於帝國皇帝而言,誰能成為埃羅王室都是無所謂的,前提是,必須要對帝國有利,而肯塔姆家就非常符合這樣的條件「

「不要亂說,盧爾大人,這樣的玩笑可不好笑」

「玩笑啊,說說而已,何必當真呢「盧爾別基嘴角含笑,伸出手指一句句說道」你看肯塔姆家與已經歸入帝國的艾特蒙山聯繫密切,可以看成是南部諸侯裏邊親帝國的一派,又擁有南埃羅最大的商會,這就表示肯塔姆家不會反對帝國的商業政策,而在南部的地位上,肯塔姆家族更是位列四大侯爵家族之列,歷史悠久,跟不少南方家族關係良好,可以幫助帝國大大減少入主南方引起的阻力和摩擦,

當然盧克的聲音頓了一下,神秘一笑

「這一切,如果再配上我那阿特麗絲表妹的絕世容貌,換成是誰都會心動的不是嗎?」盧爾別基嘴角笑着,目光卻是亮的怕人,他盧爾家與肯塔姆家的聯姻關係,註定他無論是否支持肯塔姆家,在其他家族眼裏,他都是肯塔姆家族一方的。而如果肯塔姆家真的成為埃羅新王室,那他盧爾家自然也是水漲船高,而最大的好處還有一個,那就是帝國大軍南下,亞丁人遁逃,南部諸侯們惶惶不可終日,誰也不知道帝國大軍什麼時候就會轟然席捲而來,

可是如果帝國高層真的與肯塔姆家有聯繫,那就不同了

至少肯塔姆家絕對會安全的,而盧爾家如果能夠站在肯塔姆家一方,自然也就是安全的!有他這樣想法的,其實並不止他盧爾家族一家,他是在提醒尚未自覺的肯塔姆侯爵,他此刻其實在南部諸侯們眼裏,那就是一張金光閃閃的保命符啊

「是嗎?聽起來好像還真有幾分道理啊」

肯塔姆侯爵是何等老奸巨猾的人物,眼睛眨了眨,本來對於帝國違背信用南下還感到的幾分懊惱,突然一下明白了,帝國南下,對於肯塔姆家來說,絕對是好事,不是壞事,如果帝國不南下,肯塔姆家想要成為埃羅新王室就是一個笑話,那怕帝國答應將埃羅王都賣給肯塔姆家,肯塔姆家也會在收回埃羅王都后,遭到來自埃羅王室的各種打壓,至於說要埃羅王室遵守諾言,埃羅王室只需要拋出需要南方諸侯們共同認可的條件,肯塔姆家就絕對做不到

但是現在在帝國南下的巨大壓力下,這種不可能竟然出現了鬆動,甚至無形中讓埃羅南部諸侯內部出現了分裂,就如同跟自己關係不錯的盧克家族一樣,其他跟自己有關係的南方領主們,未必就沒有想要將肯塔姆家推上埃羅王室寶座,順帶自己也雞犬升天的想法,這種機遇,數百年也未必能夠遇到一次,如果換成自己是其他家族的家主們,也會忍不住推上一把的

原來,這一切才是帝國南下的真正意圖!

我的處境也不會如此不堪!肯塔姆侯爵蒼老深陷的眼眶內,目光開始變得銳利起來,他目光掃過在座的領主們的臉,果然從一些關係不錯的領主們眼中,看出對自己的善意表示,甚至還有幾個對自己的目光微微頷首,

「這份帝國高層的信函真是莫名其妙,什麼叫只要我們抓住襲擊帝國軍隊的亞丁人,就答應讓我們安全的返回南方去,這裏是埃羅啊,什麼時候輪到帝國說了算了」一名神色激動的埃羅貴族站起身,嘴裏毫不掩飾的帶着嘲笑「而且亞丁人都跑了,我們到哪裏去找那些亞丁人!」

「對啊,亞丁人都跑了,此刻怕是都過了中部邊線了」

「如果不是帝國軍隊讓我們損失了大部分斥候,我們也不會等到亞丁人跑了大半天才反應過來的」

「所以說,這份信函對我們毫無意義,我們可是足足二十萬大軍呢,為什麼要受到帝國的恫嚇」大部分站起來強烈反對的都是站在貴族那一邊的領主們,肯塔姆家是老牌的南部諸侯,南部老牌貴族的臭脾氣誰都知道,打死都不肯遷移到北面去,寧可在南部天天啃風沙!如果讓肯塔姆家真的成為了新的埃羅王室,對於他們這些做夢都想要返回埃羅北面的家族來說,就在無任何希望返回北面了

「看來確實如此,這封信來的太晚了「一些領主們也是發出感慨,如果肯塔姆家能夠早一點將這個拿出來,大家未必就不可以商量的,伏擊帝國軍隊的是亞丁人,為什麼現在要讓自己來承受帝國的報復呢!何況,亞丁人還跑了,這種情況下,誰還會認為亞丁人是值得依靠的盟友呢!

就在這時候,「嗚嗚「黑夜中呼喊增援的牛角長號聲響徹荒原,在這遼闊大地上顯得那麼凄厲

「什麼情況!」

「帝國開始進攻了嗎?」正在開會的各位南方諸侯們臉色齊齊一邊,紛紛站起身,亞丁人跑了,帝國軍要開始總攻擊了嗎!

「大人,剛剛得到消息,亞丁軍在南撤途中遭遇帝國軍狙擊,傷亡慘重,亞丁紅龍戰騎團副團長波羅斯大人負傷,正在營地外緊急求見「一名侍從官臉色蒼白的急匆匆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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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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