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4 烈火燎原(六)

3044 烈火燎原(六)

帝國使者團遭襲,這個消息如同地震一般,在第二天就震動了整個帝京,「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大的膽子,竟然連帝國使者團都敢襲擊!」

「還看不出來嗎,能夠擁有在帝京範圍內對帝國使者團發動襲擊的力量,除了耶律家還能有誰!」

「耶律宏泰這次也是真的被狠狠的打臉了!」

各方勢力拿到帝國使者團遇襲報告的時候,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一次,可算是實實在在的將黑鍋扣在了耶律家頭上,在距離帝京不足五十里的地區,對帝國使者團展開強襲,這已經不是大膽可以形容的了,簡直就是天雷一般的效果,

不論成不成功,耶律家這次跳到大海里也是無法洗清了,據說帝國皇帝憤怒的第一時間派來責問此事的人,而耶律家也因為這件事,不得不暫時將立國大典向後推移三天,以立國大典來作為對帝國的道歉,雖然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但至少算是穩住了帝國,

「陛下對此很震怒,十天之內,如果耶律家找不到兇手,那麼帝國就自己來好了!」作為接替據說重傷的伯蘭特邦妮,成為新帝國特使抵達帝京的人,是帝國荒野軍團副軍團長木里河,這位出身帝國庫吉特人的帝國特使,在長相上看起來本來就相當的彪悍,現在說出這樣的話,更顯出一把沉重的銼刀壓在所有人的心上,如果只是他一個人,自然是不會這樣說,隨同他一起的,還有足足兩萬名帝國精銳軍隊,此刻就駐紮在帝京外,

雖然耶律家以推遲立國大典來表示誠意,但是如果遲遲找不到兇手,整個耶律家現在都是猶如站立在一場風暴之中,隨時都可能被帝國皇帝的怒火撕碎,

帝國在帝京邊界上的兵力,在三天之內,從兩萬增加到了四萬,其中帝國重甲騎兵殺氣騰騰的亮相,頓時就讓所有的中比亞勢力感到撲面而來的寒意,帝國的觸角雖然進入了中比亞地區已經有數年之久,但大多數時候,讓各方勢力對帝國的印象,已久停留在帝國商業貿易時的各種描述上,停留在來自西大陸的商業帝國的概念,儘管都承認帝國兵甲之強,冠絕天下,什麼是帝國兵甲之強,真正見過的沒幾個,除了草原人,西南龍家,其他勢力大多對於帝國戰力的了解,也就是傳聞

以至於很多人都忘了,帝國在西大陸可不是什麼商人之國,而是真正用刀劍征服打下來的超級霸主

短短的數年之內,帝國屠滅北部高盧,吞併中部剛非,橫掃了中歐巴羅,數年時間,猶如瘋狂一般崛起擴張,帝國戰刀之下,流血漂櫓,伏屍百萬,放眼望去,似乎只要是跟帝國連接的地區,無一不是慘淡,當帝國真正顯現出其令人發憷的冷血獠牙時,各方勢力先前還是看熱鬧的心思,一下就變成了一種恐懼,帝國對中比亞地區的野心,就算是瞎子都能感覺到,如果說先前還是採取的商業入侵的方式,那麼這次帝國使者團遭襲,就等於是給了帝國一個光明正大對中比亞動武的理由,

「帝國會不會藉此動手,對整個中比亞發動征服戰爭?「

「是哪個瘋子做的這件事,襲擊誰不好,襲擊帝國,這不是逼着帝國對中比亞開戰嗎!」

「也不知道帝國最終會如何報復,至少耶律家立國看來是懸了,沒有了帝國的支持,耶律家立國不要說推后三天,就是推后三年都沒用,一旦帝國不再支持耶律家,不要說立國,就是能不能在鳳台部和南方中比亞的夾擊下存活下來,都是一個問題!「

繁華的帝京街頭,此刻已經是行人全無,一片蕭瑟,能夠發動對帝國使團的襲擊,必然不會是少數幾個人,僅僅死在帝國營地外就有三千具屍體,如此數量的刺客,竟然就潛伏下帝京的眼皮底下,已經徹底讓耶律宏泰氣的渾身發顫,如此數量的刺客,如果襲擊的不是帝國使者團,而是耶律家的任何一個人,怕都是絕無躲過的可能,這裏邊甚至包括耶律宏泰自己,死了就有三千人,逃跑的還不知道有多少,這已經不是什麼刺客了,這就是一支軍隊,一把隨時可以對整個耶律家一劍封喉的利器,

「都聾了啞了嗎?竟然出現了這樣的狀況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耶律家主耶律宏泰臉色鐵青的將一份圖紙丟在地上,雙眼紅的就想要冒火一樣掃過一個個低下頭的部下們,其中一名文職官員更是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抖的猶如篩糠一樣,

為了搜尋襲擊帝國營地的兇手,耶律宏泰已經下令全城大搜捕,三萬本來用來保衛這次立國大典的耶律家白河親軍,立即就如餓狼一樣散出去,在帝京城**尋找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如同巨大的掃把一樣清理著城內所有的陰暗面,

襲擊帝國使團的刺客沒有找到,反倒是抓到了不少驕橫跋扈的草原貴族,這些將整個帝京都當成了可以肆意妄為老鼠窩的草原貴族,手中掌握着數十萬的中比亞奴隸,已經在帝京城內發展出來的各種黑作坊,地下黑市,猖獗到極點的奴隸交易,稍有不如意,就會鞭打中比亞奴隸泄憤,每天都有數十條生命凋謝在亂葬崗,以至於死的人太多,整個亂葬崗在這兩年內從左右一里多平,變成了現在足有七八里的死墳地

其中發生的很多暴行,就連接到報告的耶律宏泰自己都震驚了,

但是真正讓耶律宏泰氣憤到了極點的,是丟在地上的這份地圖,帝京走道圖,

原來這些居住在帝京城內的草原貴族,為了販運中比亞奴隸方便,竟然悄悄在靠近帝京東面城牆的一座別院基石下,挖出了一條長百餘米,足有讓三四個人并行的地下暗道,這樣的的暗道,如果在戰時就作用太大了,有了這一條暗道,一夜之間,最少能夠潛進三四千悍卒,而且那座別院佔地極大,裏邊更是有自建的堡壘,

在中比亞帝國時代,那裏就是執掌中比亞軍權百餘年的四大中比亞門閥之一張族的居地,張族全族死在帝京之戰,那裏就再也沒有人居住過,如果真要有心潛伏人手,上萬人也是可以藏得起來,如果不是這次意外找出來,自己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種事怎麼行,就算是挖地三尺,將整個帝京城翻過來,也一定要將這些人找出來!不管這件事牽涉到誰,什麼身份,都先看押起來再說」,耶律宏泰拔出佩刀一刀剁掉了書桌的一角,眼睛紅的就想要咬人,

「誰看了自己兒子的頭被人腌製成一個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肉球,都會紅着眼睛想要殺人的!」

胖子站在帝京一間閣樓的二層,倒背着手凝視着眼前一片慘淡的帝京,轉過身來,看向坐在另外一端的李隆,冷聲說道「要說依照這老狐狸的作風,會不知道這條暗道的存在,怎麼可能,現在還要演這樣一幕出來給其他人看,無非就是想要將耶律家從這次襲擊事件中撇清而已」

「陛下既然從龍家要來了耶律古達的人頭,就應該知道這件事跟耶律家無關,為何還要做出如此咄咄逼人」李隆小心翼翼的大氣都不敢踹,小心翼翼看着眼前才三十歲不到,已經是整個大陸最強大君主的青年,內心也忍不住感到一陣寥落,如此年紀,卻已經是開創一個時代的皇帝,可笑自己李隆至少就被稱為家族裏少有的天才,被視為李族下一代領頭人,也曾經認為天下英雄不過爾爾,現在在這個年青人面前,才發現,什麼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天才,什麼才是真正的天下英雄

「如果現在讓你回去,李族能夠復興嗎?胖子沒有回答李隆的問題,而是嘴角淡淡說道

「李族想要復起,最基本的龍家那一關就過不了,可能陛下還不知道,當初將西南龍家軍分裂為奉承軍的計劃,就是我李族提出來的,最後勸說整個奉承地區官員答應接受奉承軍,也是我李族」李隆神色尷尬的搖頭苦笑「龍家現在一手主持中比亞朝堂,就連宋族都要退避南方,我作為李族家主,尚且被派來這種危險之地,就可想而知,李族已經在中比亞朝堂受到的排擠之重,龍家這次派我過大河道之北,本身就有將我李族全部發配的意味在裏邊,畢竟當年的仇,太深了!「

胖子一連默然,中比亞四大門閥,張族全滅,只剩下一個柏無封,唐族一直都是王室走狗,但是老狗基本都死了,就剩下幾隻撐不起門面小狗,連對龍家叫喚的膽量都沒有,剩下一個宋族,躲在南方自舔傷口去了,剩下的,就是眼前才四十齣頭,整個風姿勃發正值壯年的李隆,可是從李隆已經開始斑白的兩鬢就知道,李族的境地也是相當糟糕,四大門閥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儘管李族前族長李泰努力讓李族放棄了百年來受人敬仰的文官之首,開始變成靠着武勛奮力搏殺的武臣,以求在這個亂世中尋找一條延續輝煌的可能

但是畢竟中比亞朝堂整顆樹榦都爛掉了,真正的中比亞武臣世家都擋不住滾滾南下的草原洪流,何況是半路轉行的李家,臨杭之戰,耶律家十萬大軍強渡大河道,與臨杭地區的二十萬中比亞軍展開大廝殺,儘管李隆已經是盡了最大努力,甚至親自執劍站在一線坐鎮,最終開始沒有擋住耶律古達對臨杭的致命一擊,李隆身為軍部閣首,戰敗之責,首當其衝,李族的最後一線振作,,也就是在臨杭之戰丟了徹底乾淨

「如果現在有一個機會,讓李族從新復起,你可有正面對抗龍家的魄力?」胖子目光閃動過一絲亮意

「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李隆臉色凝重,沉聲說道「要是說不想要恢復李族地位,那自然是不可能,但是現在這種局面下,龍家如日中天,距離登上王位也就是一步之遙,就算是帝國,也沒有能夠將李族在短時內從新復起的力量啊」

「龍家不是中比亞王室,他龍破也還不是中比亞皇帝,李族復起后,必須拖住龍家最少三個月,如果答應,我就幫你!」胖子嘴角冷冷一撇,他從李隆身上看到了不甘心,這就夠了,龍家數次對帝國使陰招,這次就連本帶利都換回去!

「陛下如果真能讓李族復起,我李族拚死拖住龍家三個月又如何!」李隆臉色猙獰,拖住三個月就三個月,李族已經是這樣了,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知道,還有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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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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