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2 帝京之行(七)

3012 帝京之行(七)

如血一般的殘陽從山脊的另外一端照射過來,滿山奔跑的動物在兩線騎兵的驅趕下,猶如一道洪流向前,

隨着一陣撕破蒼穹的戰號響起,似乎有無盡的威壓一下覆蓋了整個凱山之地,兩線散開驅趕獵物的東庭騎兵才開始放緩下來,在聽到三聲號角聲后,其中一名帶隊的千騎長抬起手,冷峻說道「汗王今天已經盡興,大家返回紮營地,明天繼續「

「是!」四周的東庭騎兵整齊回應,聲音響徹四周,裏邊沒有絲毫不滿的意思,能夠為汗王狩獵護衛的,自然都是東庭各部的精銳,這在草原人眼裏,可是花錢都買不來的榮耀,不過就是驅趕一些獵物,在草原上不知道幹了多少次,怎麼會感覺到累?得到命令后,很快就猶如潮水回落一般,全線返回,退動中更是整齊劃一,馬蹄揚起山地的塵土,猶如一場風暴,轟隆之聲逐漸遠去,很快就全部消失在遠處山地之後,

附近的草原騎兵全部撤走不到十分鐘,有十幾個人影從樹榦上謹慎的跳下來

其中一個青年人暗自說了一聲好險,如果帝國騎兵繼續向前,怕是連他也不敢說就一定能夠躲藏的住,其他人立即向四周散開,警惕的觀察四周,仔細查看一遍確定安全之後,那名長相充滿幾分山民氣質的青年才向另外一顆大樹上拱手行禮,凝聲說道「家主,帝國騎兵已撤,四周安全,可以出來了」

一個身材消瘦的中年人從那顆大樹背面閃出來,輕輕跳到地上,正目光古怪的凝視着帝國騎兵遠去的方向,眉毛微蹙了一下,目光更是亮的怕人

「家主,帝國軍既然到了凱山,倒是省去了我們不少麻煩,不如等到天黑,我帶人先進去探查一趟」那名青年向中年人恭敬說道,在青年心中,眼前的中年人就是南方十萬大山的守護者,雖然這次報復西南龍家失敗,但是卻也首次開創了南方山地主動殺入西南龍家的記錄,如果不是龍家回軍太快,不是山軍內部顧忌太多,此刻怕是早就已經攻破了龍家本營廣臨,用龍家人的血來洗刷南方山地數十年來所遭受的悲憤和屈辱,

此次失敗,只能說是人算不如天算,非戰之敗,誰會想到,遠在千里之外的龍家主力,會如神兵一般猛然殺回

「不用了,帝國皇帝在這個時候來凱山狩獵,如果說是巧合,就太牽強了「中年人臉色堅定的向青年擺了擺手,他穿着一件中比亞軟甲,目光閃**人,最大的特點是鼻子有點內鈎,給人一種虎視鷹顧的壓力,如果有認識他的人在,必然會發出一陣驚呼,此人怎麼會出現這裏?正是應該正在面對龍家兩線夾擊之中,焦頭爛額的南方山地第一人,宋族之主,宋缺,因為後路被切斷,宋族大軍現在還停留在龍鷹口附近,

已經到了南方山地生死存亡的關頭,這位宋家之主竟然會出現這裏,如果不是親眼看見,說出去也絕對沒有人會相信

「家主的意思是帝國知道我們要來?」

聽到宋缺的話,青年身軀一震,滿臉的不敢相信,這次秘密北上蘭芝城,即使是在山軍內部也只有寥寥幾人知道,絕對是機密中的機密,因為一旦山軍總體知道宋族之主宋缺竟然已經脫離大軍,直到十餘心腹衛士獨自北山,怕是立即就會是南方山地還未與龍家交戰,就會自己全面崩潰掉的局面,可見此事是何等的絕密,帝國就算是在南方山地潛有暗子,怕是也不會知道宋缺北進的事,可是家主的意思竟然是說,帝國不但知道宋缺北進,而且還提前駐軍凱山,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是如此!」

宋缺神色複雜,嘆息了一聲,說道「本來這次秘密北進蘭芝城,最擔心的就是抵達蘭芝城后,怎麼才能隱瞞過龍家在蘭芝城所潛伏的眾多耳目,畢竟一但有一點點的消息傳到龍家耳中,對我南方山地都會是一場滅頂之災,可是現在,卻不會有這樣的擔心,你們都看見了,帝國突然在凱山展開狩獵,必然是出動大軍,已經將附近地區全線封鎖,龍家在蘭芝城的耳目再強,此時也絕對不敢來凱山,這等於是提前為我們掃清了障礙「

四周一面沉默,跟隨宋缺而來的十幾名親隨,人人臉上都是駭然,這不會是真的吧,怎麼可能,雖然不相信家主所說的,但是隱隱的又感覺,帝國突然在凱山展開狩獵,還拉出如此大的架勢,現在可是春融,剛剛熬過漫長冬季的獵物,沒有餓死就算是很不錯了,一個個瘦骨嶙峋的獵物,沿途他們也不是沒看見,正常情況下,那裏有值得狩獵的價值,正常的狩獵,都是需要等秋季長膘的時節才對,帝國的這次狩獵,確實是透著一股反常詭異

從這一點來說,除了帝國已經知道他們會來凱山之外,實在是想不到會有其他的理由,

「好了,與其在這裏疑神疑鬼,不如直截了當,我們直接去帝國軍的營地!」宋缺向隨從們擺了一下手,目光堅定,多年身居上位者,身為宋族之主的氣息一下爆發出來

「家主,此事不可草率,家主身系整個南方山地的安危,就這樣去帝國軍營,實在是太冒險!」聽到宋缺要親自去帝國軍答應,那名青年頓時急了,連忙阻攔說道「帝國態度不明,這次龍家三十萬大軍回軍,據說就是從距離凱山不足三十里的豐山殺出來的,帝國方面竟然沒有絲毫的消息傳出,要說帝國與龍家之間沒有什麼勾結,那才是見鬼了呢,萬一帝國已經與龍家聯盟,家主此去就是直投落網,不如還是先讓小的去試試水,如果帝國真的與西南龍家聯手,小的一個死了無所謂,還請家主立即返回「

「返回?我們還能回那裏去?」

宋缺目光閃過一抹凄冷,臉色沉重的悶哼了一聲「大軍後撤之路已經被切斷,目前能夠讓我們大船隊撤離的水道,除了帝國所控制的北河道,再無其他,此次秘密來蘭芝城,本就是抱着最後博一次心態,如果帝國答應讓我們進入北河道,那麼大家就有一條生路,如果帝國真的與龍家聯手,勢要將我南方山地全部絞殺在西南河道,那麼我宋缺獨自活着又有什麼意義!不要再啰嗦,既然已經到了這裏,就沒有回頭的可能,只有搏一把了,今晚我就親自去帝國大營」宋缺重重的一擺手,打斷了青年還要繼續說下去,

看見家主決心已定,青年只能嘴角苦笑的單膝跪下「既然家主已經決意如此,那麼我宋單也不好再說,只求家主能夠允許宋單隨家主進帝國大營!」

「這次去帝國大營,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生死,你要跟我去死,我也不攔你!「

宋缺目光複雜看着這名宋族年青一輩中的佼佼者,宋單,宋族年青一輩中武技最高,是南方山地不知道多少年輕人的偶像,也是此次進軍西南,為了應對西南龍家死士刺殺而組建的宋族山鬼隊的隊長,以擅長近戰搏殺而名震南方山地,最兇殘的一次,曾經一人獨斗兩頭山熊,打死一隻,重傷一隻的記錄,這次進軍西南,龍家享譽中比亞的刺殺死士死在他手中的最少也有十七八個,密集北上路上經過的路線,也是為宋單前行開路,途中遭遇龍家暗哨,已經負傷幾處

夜風輕柔,帶着初春的幾分寒意扑打在臉上,給人一種猶如情人般的溫柔

等到天黑,宋缺一行朝着帝國軍剛才撤走的方向而去,帝國軍的營地並不是很遠,一片片的白色軍帳幾乎覆蓋了凱山的外圍山腳,營地內的篝火猶如滿天繁星,外圍是臨時用木排構建的柵欄,柵欄之外還挖有深達數米的壕溝,數座木質箭塔屹立在營地四角,看似寬鬆,但當營地的火光照耀在箭塔上的幾個金屬大物上面,立即就讓宋缺等人的眼裏閃過一絲駭然,那是帝國重弩車的金屬閃光,甚至在營地內的一處高台上,宋缺赫然看見一排的帝國雷神的黑色管子,

營地中心位置,十幾個一線排開的巨大篝火,一個火紅色的身影,猶如流星一般從中間飛馳穿插,在讓人眼花繚亂的同時,一道道白線猶如長了眼睛一般,連續飛越過巨大的篝火堆,穩穩的扎在營地另外一端,近百米遠一塊圓形草靶上,十箭十中,神乎其技,頓時引來四周的一片喝彩聲

那道紅影也開始放緩了馬速,儼然是一名身材嬌媚的絕色女子,絞盤在頭上的髮辮,猶如瀑布一般披在肩上,穿着一件大紅色的草原寬袍,手中握著一把草原複合弓,雙秋水般明眸顧盼生輝,在眾人的歡呼下,高舉起手中的草原弓,似乎是在向四周回應,

「是個女人!」宋缺的瞳孔緊縮了一下,他也沒想到,剛才射出那樣犀利快箭連發的神射手,竟然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帝國底蘊果然是深藏不露,

「宋單,如果你與此女對上,能有多大勝算「宋缺看向旁邊的宋單

「十米之內,此女死,十米之外,我死」宋單臉色也有些變了,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是我小看帝國了,」本以為帝國這樣的西大陸國家,依靠西大陸的優秀的軍工鍛造業,兵甲可能是天下第一,無人能及,但是論及個人武力,怎麼也是沒法和中比亞比的,中比亞有南北武林,是成千上萬的武技高手,上百的門派,源遠流長,西大陸有什麼?聽說也就是那麼幾下橫砍直削,完全是靠着西大陸人種的蠻力取勝,哪裏有中比亞武技所講究的各種機密技巧,沒想到,還有如此lap的箭術「

「箭術嗎?」宋缺目光深邃的閃動了一下,語氣沉重的說了一句「帝國稱雄天下的可不是箭術,而是可以洞穿金石的帝國弩弓」

這次進入帝國大營,宋單已經決心,萬一帝國真的翻臉,就先把帝國皇帝抓了,就是拼了自己這條命,也要將家主從帝國大營內安然帶出來,可是沒想到,僅僅只是一個女人,就足以讓他這位中比亞武技的頂尖高手感受到了背後發涼

在黑夜裏策馬飛奔,還能十箭十中百米外的箭靶,那要是真正的交手中,怕是對方只需要一串連珠箭,就足以將大多數的中比亞高手射成馬蜂窩,就是自己,能夠躲過去的幾率也不會有三成,如此箭術,就算是在北方草原軍中,也是少之又少的神射手才有,而在帝國軍這裏,只是一個女人!

「陛下可敢跟我賭一次,看誰這次打的獵物足夠多,如果只論箭術,我東庭稱第二,絕對沒有人敢稱第一,如果不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白天我就將這滿山的獵物都打了!」

芮唐庭娜可不知道把宋族人嚇到了,正志得意滿的身形矯健優美的從戰馬上下來,端著一杯盛滿的馬奶酒擺在胖子的桌上,一身精緻華貴的大紅色草原長袍,在紅紅的大篝火映襯之下,更顯出草原美女火辣辣的萬種風情,雙腿是如此的修長,臀部又是如此的豐滿,大紅的草原寬袍之下,身體上每一個地方的凹凸起伏編織成令人沉迷的曲線。,

「賭就賭,,能把全山的獵物都打了是吧,今天晚上,我就先把你打了,讓你連馬都上不了,看你明天怎麼打獵」

胖子端起那杯馬奶酒,豪爽無比的灌了一口,嘴角哈哈笑道,一把拉住芮唐庭娜的手,抱如懷中,他知道在草原人的規矩里,女子親自敬酒,其實就是一種邀請,何況對於芮唐庭娜這樣的女子,骨子裏崇拜的就是強者

「來就來,誰怕誰!」

芮唐庭娜媚眼發亮,扭著腰在胖子懷中掙扎了一下,紅著一張臉,咬着嘴唇的樣子,更顯出一份燎人的絕色,草原女子剛烈直爽最是能讓男人心火繚繞,何況剛才芮唐庭娜在馬上飛奔的英姿颯爽,足以讓任何一個抱着她的男人有一種征服的衝動,

看見汗王和長公主都說出這樣的話了,其他人立即顯出一副醉了的磨樣,轟然笑后,頓時一個個鳥獸散,哪裏還敢待下去,帝國近衛就在要將軍帳的帷幕放下來的時候,一名帝國近衛隊長急匆匆的從遠處跑過來,附近的近衛都在像這名近衛隊長打眼色,這個時候,可不能去

但是這名近衛隊長明顯也是硬著頭皮,深吸了一口氣,顫顫巍巍的在軍帳外稟報說道「陛下,營地外有人求見!」

「是什麼人?」軍帳的帷幕一下從裏邊拉開,剛才還一臉色色的皇帝陛下走了出來,此刻卻是冷峻的一點看不出醉意,在皇帝的旁邊,芮唐庭娜王妃倒是一副好奇的模樣

「對方自稱。。。。。。」想到來人稟報的身份,這名近衛隊長還是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說道「對方自稱是南方宋族之主,宋缺!」四周頓時一片吸氣聲,就連芮唐庭娜都眨了幾下眼睛,宋族之主,不是應該正在應對龍家的殘酷絞殺嗎?怎麼會出現這裏?

「哈哈,我還以為這頭迷途的羔羊真的迷路了呢!」反倒是皇帝嘴角冷冷一笑,看向自己的王妃「你還是要跟我比打獵嗎?你覺得這頭獵物比你的滿山獵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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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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