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7 帝國的風（十八）
不是說耶律家的商隊嗎，那麼這些帝國弩車是什麼！
整個中比亞誰不知道，帝國弩車這種即使隔着兩三百米，也能一箭洞穿重甲的戰場大殺器，一直都是帝國招牌式的武器，是帝國強大武力的象徵，也是對付草原游牧民族集群騎兵的利器，
當初在昂納錯草原，不知道射死了多少狼銳軍的勇士
看見只有帝國精銳才裝備的帝國弩車，出現在下方的車隊裏邊，烏蘇古就知道這次撞了鐵板了，當初他也曾聽說過一件事是關於帝國弩車的，有幾個實力雄厚的大部首領，聯合起來向帝國商人們提出過購買這種武器的要求，當場就把那名被各部尊為貴客的帝國大商人的臉都嚇白，直言自己什麼也沒聽到，你們也什麼都沒說，最好以後提都不要提，否則只要有一絲風聲傳回帝國，不僅僅只是我會被帝國軍方逮捕，就是我的家族也會全部被殺掉，不要看我在中比亞的實力雄厚，其實在帝國商界也就是個稍微好一點的角色，就連商業聯盟十二執事都不敢碰的東西，我怎麼敢去碰！
而烏古蘇更是不認為自己會和帝國弩車有什麼交集的地方，可是現在，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崩潰了，帝國弩車，怎麼會出現這裏！
「那個庫魯伊呢，給我把他抓起來「
烏蘇古歇斯底里的臉上充滿了恨意，眼睛裏都是充血的血絲，看着一隊隊人仰馬翻的卡提巴部的騎兵，肚子裏的腸子都悔青了，一雙拳頭狠狠的握緊，憤然喊道
「族長，庫魯伊剛才就跑了！」旁邊的一名卡提巴部的千騎長臉色難看的提醒他
「什麼！跑了？」烏蘇古倏然一驚，臉色白的就像是紙張一樣，如果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是被人騙了，他烏蘇古就真是一個聾子瞎子了，
「什麼時候，你們怎麼不攔住他！\'烏蘇古氣急敗壞的大聲問道
「就在剛才族長大人下令騎兵衝鋒的時候」那名卡提巴部的千騎長聲音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剛才的變化讓所有人都蒙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商人庫魯伊不見了，屬下詢問了一下，才知道就在剛才大人下令騎兵衝鋒的時候，庫魯伊就以殺人的場面太血腥為由退走了，沒有大人的命令，旁邊的護衛也不敢攔著，誰都知道，這個商人這幾天可是族長大人的座上賓，我們這些小人物怎麼敢去阻攔！「
「安扎，你這是什麼意思！」
烏古蘇一臉憤然的看向這名千騎長，自己好歹也是族長，對方怎麼能夠這樣跟自己說話，要知道草原人部族內的等級觀念是非常強烈的，在正常情況下，一名千騎長敢如此嘲弄族長，結果就是被砍下腦袋，掛在大帳頂部的旗幟上風乾的下場
「沒什麼意思，族長大人現在還有心思考慮這些嗎，如果是我，還是多擔心一下怎麼收拾這個局面更好一些」這名千騎長嘴角滿是不屑的微微撇了一下，完全沒有將烏蘇古放在眼裏，
眼前的烏蘇古能夠成為卡提巴部的族長，完全是被族內的幾個大貴族推上去的，手底下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依靠的得力部下，像烏蘇古以前那樣朝不保夕的情況，也不會有誰願意跟隨他，毫無根基就成為一族之長，說白了也就是那些族內大貴族們掌控的一個傀儡罷了，這個蠢貨，還真把自己當成族長了？也不想想，這次卡提巴部攀上了鳳台部這顆大樹，與耶律家翻臉已經是必然，那些族內的大人們，還需要一個與耶律家交好的烏蘇家的人來撐門面了
「是啊，襲擊帝國商隊，族長大人還是想一想怎麼平復帝國的怒火更好一些！」另外一名千騎長嘴角訕笑，
「混蛋，你們。。。。。。」
烏蘇古身形晃了晃，差點在馬背上氣暈過去
這次發動襲擊的一萬卡提巴部的騎兵，都是從族內的幾個大貴族那裏東拼西湊的借來了，本來是想要拿來立威，沒想到直接掉到了這樣的大坑裏，一名臨時扶持上去的傀儡，哪裏面對過這樣的情況
這些來自各貴族麾下的千騎長們，雖然嘴裏稱呼他為族長大人，其實真正聽他的就沒有幾個，烏蘇古一張臉憋屈的通紅，卻是絲毫沒有辦法，他知道自己要是下令騎兵砍掉這兩個蔑視自己的千騎長的腦袋，只怕被砍掉的是自己的腦袋，
看來族內的那幾個大貴族，已經開始按耐不住要爭奪權力了，不是這些千騎長畏懼自己，而不去攔住那個庫魯伊，而是因為千騎長們都在等著看自己的笑話，立威之舉變成了威信一敗塗地，甚至連怎麼處理自己都省了
因為自己襲擊的是帝國商隊啊，驅動騎兵劫掠帝國商隊，這個黑鍋太大了！
「好吧，你們說的有道理」烏蘇古現在整個人都凌亂了，語氣也稍微軟化了許多，低聲下氣的向那兩名千騎長們問道「現在怎麼辦！你們說啊，我們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其中一名千騎長嘴角咧了咧，竟然完全不理睬他
誰不知道，帝國對於劫掠商隊的草原部族從未手軟過，即使是那些自認為做的隱蔽的部族，或者認為帝國鞭長莫及的部族，往往也會被來自帝國的猛烈報復而焦頭爛額，軍隊過不來，不代表帝國就束手無策，帝國會直接開出足以令各大部心動的賞金，甚至直接以武器資助敵對的部族，因此而被吞併的部族沒有十個也有七八個，而現在，帝國的大軍就在西北，就在卡提巴部的側翼！
千騎長心裏面，已經提前給這位可憐的傀儡族長打上了死定了的標籤，
如果是以前帝國還在西北荒野的時候，天高皇帝遠，只要手腳利落乾淨，大可以將帝國商隊受襲歸罪與路途上的強盜，問題是，現在帝國十萬大軍就在西北虎視眈眈，一副野心勃勃的樣子，誰也不知道帝國的目標是誰，
耶律家陷入內亂，就算是人心惶惶的各部想要抱團對抗帝國的東進，都已經是自顧不暇，現在草原人的大小部族，平日裏看見帝國軍的巡邏隊，都會繞着彎走，心怕惹來對面的一個不小心，就給自己招來滅頂之災，這個時候，竟然有如此膽子去劫掠帝國商隊，這不是找死是什麼！估計還不用返回族內，這個烏蘇古族長就會很快被族內真正掌權的幾大貴族打入囚車，一路押送向西，送到帝國的軍營內砍掉腦袋，要不然，拿什麼來平復帝國的怒火！
「「族長大人，還是先下令騎兵撤回吧！」
一名年紀較大的千騎長終於有些不忍的提醒他，好歹也是有北風烈馬之稱的烏拉爾大人的弟弟啊，怎麼就窩囊成這個樣子！竟然被兩個千騎長就嚇成了這樣子，身為一族之長，統帥著北風之名的卡提巴一族，即使是面對強敵也一樣不會退縮的卡提巴部，怎麼就出了怎麼一個族長，真是卡提巴部的恥辱啊，如果現在指揮的是烏拉爾大人，怎麼也不會亂成這個樣子！
都知道庫魯伊是個奸商，為了霸佔集市上的貿易，與族內的大人們勾結，欺行霸市，打擊對手無所不用其極，這樣人說的話，你也能相信？不過也是，大家本以為庫魯伊不就是一個狡猾點商人，能夠掀起什麼風浪，這次也應該也是為了打擊一直壓制他的耶律家的商隊，沒想到直接就捅了天了，招惹誰不好，偏偏惹到了帝國，能夠裝備帝國弩車的商隊會是一支普通商隊嗎？
「對，撤回，立即下令所有人都撤回！」烏古蘇總算是回了一點神，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連忙下令號角騎兵吹響號角，
聽到他的命令，五名背着巨大牛角的卡提巴部騎兵取下牛角，放在嘴邊，鼓足力氣猛力一吹
「嗚嗚！」帶着悲涼之聲的草原號角響徹天空，其實這個時候，卡提巴部的騎兵衝鋒早就被打崩了，對面車隊爆發出的箭簇風暴，就像是鞭子一樣抽打的這些卡提巴部的騎兵暈頭轉向，就看見遮天蔽日一般的暴雨之箭，直接將前方衝鋒的同伴射成了血葫蘆，戰馬全身冒血的翻滾在地上，隨後發動的帝國弩車以摧枯拉朽的方式，將混亂的卡提巴部騎兵洞穿擊碎，還沒靠近車隊百米，就一下躺下了兩千多騎
五分之一的兵力就這樣完了，剩下的誰還敢上！
騎兵衝擊散線受此一擊，直接被崩碎了無數小塊，衝擊之勢完全瓦解，傷亡無法計算，這才是第一次碰撞，就崩了以善戰之名卡提巴騎兵的牙，慌亂轉向的卡提巴騎兵相互撞在一起，混亂翻滾的煙塵，還有各種喝罵的聲音，
「列陣！」
而在馬車的側面，就是那些先前如同被扣押奴隸一樣的中比亞人，就在卡提巴部騎兵目瞪口呆的視線下，好整以暇的一線排開，從馬車上取下來鎧甲，厚重的盾牌和長槍，隨着整齊劃一的口令
「啪啪」巨大的鋼鐵盾，狠狠的砸在地上
隨着地上雪塵的落下，一道猶如凹弧的步兵陣列出現在卡提巴部騎兵的前方，長達三米的重槍猶如一片森林一般聳立，長槍如林，軍陣如山，盾牌與盾牌之間，還有一個個手中拿着奇怪弩弓的步兵朝着這邊瞄準，
頭盔頂部的紅纓在風中飄動，猶如烈火在燃燒，雖然看不見，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鐵盔下面，是一張張冷峻嚴肅面孔，呼出的氣息似乎都要將眼前的景象凍結，
「戰！」呼喊之聲，猶如冬夜雷動，滾滾向四周散開，這是戰意，衝天的戰意，甚至讓所有看見的人，都感覺眼睛刺疼了一下，「帝國軍陣！」
所有看見這一幕的卡提巴部騎兵和遠處的千騎長們，滿是血絲目光齊齊緊縮了一下，就連剛才那兩名還是滿臉調侃的千騎長，此刻都是屏住了呼吸，帝國軍陣，傳聞中在昂納錯一舉逆殺了五萬草原狼銳軍的殺戮戰陣，
「當帝國軍陣立起，就是呼嘯的草原北風也會選擇掉頭的」這樣的諺語已經在草原上流傳了兩年，帝國軍陣，早已經被草原人看成了天生可以遏制草原騎兵的剋星，草原騎兵衝擊帝國軍陣，就是找死，就是因為有了這樣的觀念，所以耶律古達在帝國荒野會選擇丟棄十萬部族逃走，因為一旦被帝國軍陣合圍，就算是全部拚死也沒法突圍，而十萬草原部族則更是乾脆，直接就投降了，實在是帝國軍陣在草原人眼裏實在是殺名昭著了
回撤，已經晚了，幾乎是剎那間，眼前的鋼鐵之陣，猶如一個猛然張開的巨大刺蝟，凹凸陣列猶如巨大的弓拉到了的頂點，這種鄒然間的寂滅感，才是最讓人感到壓力的，
射啊！
一聲凌厲的喊聲，嗖嗖嗖！從軍陣間射出的白線，猶如一道巨大的網格，將在軍陣前方，慌亂轉向的一個個慌亂的卡提巴騎兵從戰馬上射下來，猶如一道道巨大交錯的鐵鏈，眨眼間就將上千的卡提巴騎兵所絞碎，卡提巴騎兵的的血肉之軀，就像紙一樣被捅破，鮮血和碎肉就像是在馬背上炸開。連人帶馬瞬間被絞得粉碎，電光火石間，如同突然被狂暴的雷擊中一樣
人仰馬翻，血花騰起在半空，屍體從馬上栽倒塵土。身體被撕裂，粗大的鋼製箭矢帶着血花從切開的半截屍體射過，深深沒入第二個人的身體，將後者的屍體整個釘在了地上，沒有哀嚎，因為已經死絕，馬背上的騎兵插著滿身的箭簇，從戰馬上掉落下來，身中箭簇的戰馬在地上悲鳴，掙扎，努力靠近主人的身軀，鮮紅的血順着地面上的溝壑流淌，卡提巴部的烈風軍旗，被亂遭遭的馬蹄狠狠的踐踏在地上，
「跑啊！」卡提巴部的騎兵徹底崩了，烏蘇古更是一下從馬背上跌到了地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