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8 雷雨(十八)

2498 雷雨(十八)

「豎盾」

血霧騰起的地方,反應遲鈍的喊聲才傳來,殺戮的暴雨已經隨着落下的箭簇飛舞,木排上的費澤士兵還沒完全來及反應,死神的鐮刀已經掃進了人群里,

」混蛋,快把盾牌。。。。啊「

一片片士兵在慘叫中箭,無數的鮮血一下在木排上面炸出來,那種感覺,就像是一把由箭簇構成的巨大鎚子狠狠的砸在木排上面,頃刻間染紅了河面

」第二隊「帝國弩手隊長神色沉着的抬起手,前面發射完的弩射手整齊後退,第二排弩手上前,帝國步兵弩的射程足以控制整個河面的寬度,但是因為河面上霧氣太大的關係,加上前方雨幕的影響,就算是視力好的射手,能清晰看見的情況也就是五六十米,

」前方八十米,高度十二,覆蓋三連射「

一排排的帝國步兵弩朝着天空斜指,目光閃著寒冷盯着前方河面雨幕中的無數黑影,一陣猶如雨砸在地面上的脆響聲,箭簇再起,密密麻麻遮蔽了河面上空,箭簇前端的帝國軍短弩箭特有的三菱重箭頭以半弧線從空中猛然襲來

「啊」金屬箭頭狠狠扎進下方費澤士兵的身體,就像是撕開一片薄紙片一樣,鼓着迷茫眼睛的屍體成片從木排滾落在水中,前方的水霧太大,大部分費珊士兵連對面河岸的情況都看不清楚,更不要說奢談即使擋住,

偶爾一些稀稀拉拉倉促豎起的盾牌,盾牌後面的費澤人整個身體都定在上面,恨不得直接變成一條魚兒跳動水裏去才安全。

「穩住,穩住,大家不要亂」

「穩住?混蛋,你******來試試啊」

「我中箭了,救我!啊!啊!啊!」各種各樣的聲音,木排上費澤人感覺自己就像那樹枝上的鳥雀,被對面的帝國弩手像打鳥一樣收割,

「援軍在哪裏,說好的射手掩護在哪裏,這些混蛋,我們被騙了」

來自河對岸的箭簇數量太多了,感覺就像是無窮無盡的可怕地獄一下籠罩在頭上,各種各樣的中箭哀嚎,在水中大喊救命的慘叫,有的落水的士兵掙扎著朝着附近的木排遊動,還沒靠近,就被箭簇射中後背,鮮血混著河水滾滾而下,大批的屍體就像是被拋棄的垃圾一樣被河水裹挾著,浮浮沉沉的朝着下方的石橋方向流去,活着的人也只敢死死躲在盾牌後面,隨着木排被激浪沖的東倒西歪,一片混亂

「第二隊準備!」

一名處於後方的費澤將軍近乎不忍的閉上眼睛,嘴裏憤恨的大聲下令,不管前面怎麼樣,都必須在這個時間段將帝國軍的注意力死死拖住

河面上完全是一片慘厲地獄景象,箭簇如暴雨般不斷落下,在激浪衝擊的木排上,上面的費澤士兵在東倒西歪,不少人直接噗噗的落入河水中,穿着鎧甲的小黑點在河水中沉浮了幾下,就再也看不見,來自對面的攻擊之猛烈,完全不像奧目所說的那樣已經是疲態,僅僅只是普通攻擊就是如此,帝國軍的重弩還沒有發射呢,這種用木排橫渡河面的作戰,簡直就是在讓士兵在送死,或者說,本就是為了讓他們去送死,這些士兵不是精銳,他們只是各軍挑選出來的炮灰,大多都是一些身份低下的仆軍,

十幾萬費澤軍裏邊,這樣的仆軍大約有三萬人,一般情況下是不用上戰場的,但是這一次,費澤的將軍們告訴這些仆軍,只要能登上河對岸,就取消他們仆軍的身份,而且還給予最先登岸者一千金幣的獎賞,就算你不是第一個,只要你能給摸到對岸的河堤,每人十個金幣,放心,對面的帝國軍已經是彈盡糧絕了,他們的弩箭在大雨中發霉變軟,難以使用,我們會給予你們最強大的援助,整整三萬名射手部隊就在河岸上給予你們掩護,你們所要做的就是用木排游過去,摸一把對面的河岸

「大人,如果如此容易,為什麼會讓我們來」仆軍裏邊不都是傻瓜,前幾天攻橋的慘烈,仆軍也不是沒看見,偶爾他們還會為那些派上橋的可憐蛋感到惋惜,甚至為仆軍不用上戰場感到慶幸,可是現在,他們被無情的推了出來,

「你們這是讓我們去送死」一名仆軍聲嘶力竭的喊道

」公然違抗軍令,就地處死!「督戰官偏了偏頭,幾名士兵衝上去將那名仆軍拖住來,當着所有人的面,強行將腦袋按在地上,噗,鮮血一下從無頭的胸腔噴到了前方數米的石塊上「

」不服從命令者,這就是下場,搶上對面河岸的人,立即賞金一千金幣,攻上對面河岸的人,永久取消其仆軍身份」督戰軍官面無表情的將手中的宣告命令重重合上,身後一排督戰隊手中的砍頭斧在雨幕中被清洗的雪亮,斧刃上那一絲絲因為殺人太多而侵染的紅色,足以讓人看的頭皮發麻

「嗚嗚」來自上游隱約的號角聲已經持續了一個小時,奧目冷峻的臉上依然沒有變化,雨水嘩嘩的從他身上流淌到地上,

「將十幾萬部隊的生路完全放在一個橋樑渡河上,帝國軍竟然還真的以為我那麼傻?帝國軍之所以強悍,大部分都是建立在強勁的軍械上,如果是同等兵力下,我軍不會有任何取勝的機會,可是我軍足足擁有對方三倍以上的兵力,哪還有什麼怕的,如果不是眼前這座獨橋,對方早就被我軍一鼓作氣衝垮了,大家應該看到,暴雨讓水位猛然上漲,我軍渡河更加艱難,但是帝國軍也不好過「

」他們原本嚴密的防禦設施被沖毀近一半,很多防禦武器都淹在水中,為了堵住我們搶橋,他們已經將這些防禦重器都不自覺的移到了橋口方向,而此刻,如果我軍避開橋樑,突然對某一個河道展開全面橫渡,就算是帝國軍如何反應,也不可能將那些防禦重器一下全部動起來,只要撕開一個口子,我軍就可以藉此過河,說是那麼說,但是真正實行起來,依然是需要人做出犧牲,所以在真正渡河之前,我們必須要讓帝國軍相信,我軍的攻擊方向依然沒有改變「

「大人,河水緩和了」終於有一聲略帶激動的聲音,打破了這種平靜,就在第一梯隊的費澤仆兵划著木排強襲橫渡,被帝國軍打的鮮血流淌入河道的時候,在石橋下游約五里左右的一處河段,一名費澤軍官神色欣喜的從河道旁站起身,

原本水面踹急的難以站穩的河道,此刻竟然少有的出現了緩流的跡象,漩渦在減少,水流的速度明顯緩慢了許多,

「應該是上游的作戰成功了啊」

費澤軍總帥奧目的目光從一具上游漂流而下,在水浪中浮浮沉沉的費澤軍屍體上移開,緩緩朝後方一片沉默的數萬大軍,抬起了右手,這一個小時,上游填進去多少人,已經無法計算嗎,上游的犧牲不是完全沒有價值,除了吸引帝國軍的注意力之外,更多的一個作用,就是那些木排,士兵中箭落水后,木排也被河水席捲而下,這些木排足以在石橋位置擋住河道

奧目已經對河道觀察三天了,費澤的將軍們都認為奧目是在親自督戰,其實奧目是在研究眼前這座堪尼亞羅石橋的橋洞大小

堪尼亞羅石橋擁有十三個圓形橋洞,每個橋洞寬度大約在兩三米之間,都是用山中切割下來的石塊組成,相當厚實,每次遭遇激流而下的洪水,這些橋洞可以將洪水分開,非常好的實現水流減壓的作用

問題是現在一下上千捆紮在一起的木排順流而下,每一個木排的長度都在三米以上,順着河水撞上來,很快就將這些橋洞堵住了,水流衝擊在木排和因為木排而堵住的各種屍體雜物上,無形中就形成了一道攔水河壩,

踹急的河水在這裏瘋狂的撞擊在橋墩上,形成雷鳴一樣的轟鳴聲,就算上游激戰的帝國軍想要發現點什麼,一時間也沒有那麼多的注意力,

「下水!「真正作為攻擊主力三萬五千名費澤軍開始跳入河水中,密密麻麻的人一下湧入河裏,這些費澤精銳明顯要比上游第一批更加精悍,也更加善戰,即使是蜂擁一下沖入河水中,竟然也沒有出現太大的混亂,蹲在木排上的士兵貓著腰,半直起了身,左手的圓盾遮蓋在前方和上方,他們手中的是棘刺短矛,十字星頭盔下,一對對泛著血絲的瞳孔散射著和短矛一樣地冷芒,他們穩定的用武器當成划槳向前划水,對於在撞擊中落入河水大聲呼喊的同伴完全漠視,目光只是盯着前方,

對岸,一道紅色的煙柱直上雲霄,即使是在白茫茫一片雨幕中,這道紅色煙柱一樣極為顯眼,這裏已經超出了帝國軍的防禦線,只有一座哨塔屹立在對面河道上,作為監視之用,如今這座孤獨的紅色煙柱正在這座哨塔上空,但那又能怎麼樣呢,難道帝國軍還能飛過來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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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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