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運(六)

國運(六)

「看清楚了嗎,我更其他人有什麼分別?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不比別人多,也不比別人少」

目光將費蘭蒂爾眼中難以掩飾的懼意收入眼中,胖子突然,打破面前的尷尬,費蘭蒂爾愣了一下,僵硬的臉上還帶着啼笑皆非的錯愕,他沒想到傳聞中殺人伏屍百萬的維基亞獵鷹,會說出這樣帶着幾分俏皮的話,

「外面都說維基亞獵鷹從來不吃虧,現在看來,這個傳言是真的!」

費蘭蒂爾臉色微微發青,尷尬的收回目光,乾咳了一聲,想到當日的狼狽,本來平靜的心一下波動起來,帶着幾分憤然說道「黑森林一戰,陛下的鐵蹄踏碎了黑森林人的脊樑,我相信在整個部族都被滅掉的那些人眼裏,陛下絕對不會比魔鬼更加可親一些!我這一眼,便是代表那十餘萬死去的冤魂看的!」

」魔鬼嗎?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是你騙他們去死的!」胖子漫不盡心的耍無賴的本事素來一流,翻了一個白眼

「你!」費蘭蒂爾臉上微微發紅

「難道不是嗎?「胖子平靜的看着他,眉毛上揚了一下,冷冷說道「自私冷漠的某人,為達到潛入烏木托的目的,鼓動數萬黑森林聯軍進攻帝國聯盟之一的烏木托,他們做了一個叛亂者該做的事,我也做了一個帝國君主該做的事!誰殺了誰,那都是各自的職責所在,如果那十幾萬冤魂真的存在的話,那也應該是纏繞着那個欺騙他們的人才對!我需要薩蘭德和平穩定,誰敢鬧,我就殺誰,我不懼怕殺人!「

」陛下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就不怕黑森林的十萬冤魂糾纏不散嗎?「費蘭蒂爾的眼睛猛地睜大,胖子的話,讓他見識到什麼叫真正的冷血!冷聲說道」跟陛下一言間,無數人頭落地的冷血相比,我還為黑森林人遭遇血洗而感到幾分內疚的感覺真是恥辱啊!

」哈哈,不怕跟你說句實話,我從起兵至今,殺人如同吃飯和呼吸一樣,自己都不記得殺了多少人了」聽到費蘭蒂爾略帶威脅的話,胖子臉上不怒反笑,昂然從座位上站起身,目光看向大廳之外的明媚天空,平靜說道

「區區十萬冤魂,少了點吧,要說殺人,薩蘭德遠征軍屠殺了2百多萬諾曼底人,這些冤魂該去找誰!」

「反倒是你,身為萬人敬仰的費蘭先知的血脈,卻混到必須去靠欺騙才能夠有所作為的境地,我真替你那個曾經充滿了理想和熱情,寧可被眾人所誤解,也絕對不會屈服於世俗王權的祖先所不值「

」我的祖先是一個偉大的人,陛下這樣冷血的人可沒有評論他的資格」就像觸動了逆鱗,費蘭蒂爾的臉一下變得通紅,他雙眼滿是血絲的看着胖子,在此刻,他血脈中流淌的傲慢體現無疑,咬牙切齒的模樣,就像被人猛地揭開了傷疤的野獸,厲聲說道「至少他不會去傷害別人!用無邊的智慧指引逃難的人!建立天空聖教,無視平民與貴族的等差,讓平民也得以享受心靈的平靜,不像某個人,除了殺戮就是殺戮!「

」所以他最後的下場,就是被自己曾經拯救的人背叛!「胖子毫不猶豫的給予回擊,不屑的撇了撇嘴」他是先知,我是君王,雖然我和他不是同一個時代,但我絕對有資格說,他就是一個不敢真正面對自己的懦夫,作為一個領袖,一個男人,在真正需要做出選擇的時候,他缺乏決斷的勇氣,猶豫不決,如果他不是選擇了逃避!我相信以他當時的號召力,就算是世俗的王權也會低頭,可是他放棄了,在巨大的世俗壓力下,這個男人拋棄了愛自己的妻子,剛剛才六歲的兒子,無數願意相信和追隨他的信徒和部下,一個人躲到誰也找不到的黑森林深處,聖殿因為此事而分裂,剛剛建立才十一年的薩蘭德,經歷了一場堪稱戰爭的血腥時代!「

」你。。。。。。「費蘭蒂爾一口氣差點背過去,被毒舌胖子打擊的有點搖搖欲墜,身體晃了晃,死胖子太無恥了,直接用君王的身份讓他無話可說

」小樣,跟我玩心理戰!「將費蘭蒂爾那張慘白的臉收入眼角,胖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費蘭家族的自傲在薩蘭德是出了名的,雖然費蘭子弟將自己身上的費蘭血脈當成一種罪惡的詛咒,但其實在其內心中都視為最為在乎的東西,

正因為如此,費蘭家族的子弟才冒死也想要搞清楚當年的真相,這是一個以自己血脈為榮的家族,從頭到尾,從未動搖過,

要想讓這個對於整個薩蘭德有重大影響力的先知後裔,能夠死心塌地的投入帝國的懷抱,必須先把其心中的那一點傲氣打擊的體無完膚才行,自然歸根到底,還是需要從根源血脈上入手,必須讓這個傢伙對於自己的血脈失去信心,要想讓一個人徹頭徹尾的改變,就必須告訴他,他一直所信奉的東西就是一個大錯誤,

反正費蘭先知都掛了幾百年了,估計連屍體都化為泥土了,對於潑上一點髒水,應該也會無所謂的吧!

胖子很沒良心的這樣想,他聲音停了停,目光中露出一絲惋惜,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知道嗎,在守衛烏木托的蘇克族傳說中,那位蘇克族的聖女即使在最後的歲月里,令肯孤獨的死去,也不願意去真正的先知埋骨之地看上一眼那個可憐人,因為那個曾經敢於擔當,被稱為無所不能的先知的男人,在她心中已經是一個死去的人!烏木托地下的聖殿,你看見的那位聖女的遺跡,裏邊更多所表現出來是對於那個男人的失望!」

費蘭蒂爾臉上已經隱隱有有癲狂發作的狀態,如果不是顧及到死胖子那駭人的武力,他早就衝上去很扁這個可惡的胖子一頓

「難道不是嗎?」

胖子可沒有就此放過他的意思,要打擊就往死里打,他已經看見費蘭蒂爾內心出現了巨大的裂痕,於是故作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朗聲說道」費蘭家族歷代都有人在聖殿擔任紅衣祭祀,主要就是負責管理檔案和記錄,自然也有權閱讀聖殿的檔案」

「那場因為先知之死,爾牽涉數千人的毒殺案,你應該知道得吧「胖子話風一轉,透著一股徹骨的冷意

」那場毒殺案?「費蘭蒂爾暴怒的臉上意外的愣了一下,他不知道維基亞獵鷹為什麼會提起這個,但是他的臉上立刻就變了變,痛苦的表情就像被人猛地揭開了一道塵封的傷疤,他現在已經知道先知不是死於那場毒殺,那麼那場事變的內涵就值得玩味了

胖子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份陳舊的文件,緩緩說道」這是從聖殿取來的檔案,那是天空聖殿初期最為慘重的一起血案,備受敬仰的費蘭先知突然失蹤,聖殿需要一個能夠給信徒的合理交代,聖殿經過調查,聲稱發現先知最為信任的一部分祭司中,有人受到了罪惡教義的的蠱惑,暗中對還在壯年的費蘭先知下了慢性毒,最後這些祭祀都被處於火焚的極刑,因為此事有七千人被秘密清洗掉,其中有784人是聖殿祭祀,7名紅衣祭祀,佔了當時紅衣祭祀的一半,我相信你對於當年聖殿分裂時期的一些血腥清洗的往事,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吧「

費蘭蒂爾沉默不語,但臉色難看的就像當面狠狠被人甩了一耳光,而自己連叫都沒法叫出來,他知道那件被聖殿掩藏了數百年的案件,那份檔案他也曾經看過

胖子決定再給其最後的一擊,冷聲說道」這樣的解釋,費蘭家族也會相信?其實想想也知道,這明顯就是隨便按上一個罪名,對於當年先知一派的殘酷清理,而這些人都是費蘭最為忠誠的追隨者,所謂的調查,必然也是一個血腥而不忍目睹的過程,因為一個男人的懦弱,讓無數的相信他的人流血,這就難怪那場風波之後,整個聖殿沒有人還願意去尋找真相,即使那些曾經最為堅定的人也不願知道他們所謂的先知,其實是一個逃避現實的懦夫,你真的還認為那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嗎?」

胖子聲音停了一下,目光瞟了一眼下方臉色發白的費蘭蒂爾,費蘭蒂爾整個人獃獃站在聖殿,從天頂照射下來的陽光似乎也無法驅散他身上那淡淡的黑暗感,那是一種冷到極點的灰色,知道也差不多了,如果繼續打擊下去,這個傢伙就算不是精神崩潰估計也快了「不會是因為信仰崩潰,就這樣痴獃了吧!」胖子有些擔憂的翻了一個白眼,自己花了那麼多的心思,可不願得到一個白痴

過了良久,費蘭蒂爾臉上的傲氣早已經消失不見,他昂着頭,看着聖殿的天頂,憔悴的似乎一下蒼老了許多,最後收回目光,看向前面的胖子,顫聲說道」這就是你想要見我的原因嗎?讓一個人失去信仰的過程,是不是很令陛下這樣的人感到開心!不過陛下用去過先知埋骨之地這樣的借口,是不是有些太無恥了些!「

「去過就是去過,看看這是什麼!」

胖子不知好氣還是好笑的看了這個費蘭蒂爾一眼,還算不錯,恢復的很快,傲氣可以丟棄,但是信心不能,胖子從桌子文件的底部抽起一本用厚實的皮革定製成書頁,斑斑黃色,一股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一看就是歲月悠久的古本,

「這是。。。。。。」

費蘭蒂爾的臉色堪稱精彩,他的一雙眼睛鼓的老大,目光死死盯着胖子手中的筆記本,鼻翼呼哧呼哧發出的沉重呼吸聲,

他看見書頁的封皮上面是一道古藍色的金屬夾扣,夾扣合攏的圓形契口,正好合併成為一個星光朝着四面八方射出的紋章圖案的鎖扣,這是當初胖子從先知埋骨之地帶出來的費蘭先知的一本日記,

上面的紋章圖案,自然是貨真價實的費蘭家的星光紋章,

胖子當初送給天空大祭司帕爾斯琴娜保管的日記本一共有兩本,只有這一本因為有鎖扣的保護,加上金屬鎖扣裏邊的書頁保存了數百年,已經脆弱不堪,所以帕爾斯琴娜並沒有強行打開鎖扣,

這次胖子要返回維基亞,考慮到這本筆記本內容的沉重分量,加上書頁暫時無法打開,於是讓妮萊從帕爾斯琴娜那裏要了回來,胖子相信帝國武器研究院裏邊的那些巧匠,總比帕爾斯琴娜這個大祭司更加擅長開鎖吧,

「能讓我看一看嗎?」費蘭蒂爾所有的心神都在這本日記上,剛才的那一點底氣早就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當然可以,這本就是你家的東西!」胖子猶豫了一下,將手中的筆記本遞過去,從費蘭蒂爾那接過日記本微微顫抖的雙手就可以看出,費蘭蒂爾就算是自己死,也絕對不會讓這本書收到傷害

「可惜,這個鎖扣打不開!否則,你倒是可以對於先知了解的更多一些!」胖子語氣惋惜的說道

「當。。當然打不開了」費蘭蒂爾滿臉狂熱的用手輕輕拂過日記本的金屬表面,低着頭,自言自語的說道「沒有鑰匙,誰要是強行打開這些日記,據說是會死的!這是家族的傳聞,據說當初先祖在日記上下了死亡詛咒,曾經有一名僕人想要趁先知不在的時候,翻動一份神秘的日記,結果被當場變成了碎肉!」

「死?碎肉!」

胖子眼中的瞳孔微縮了一下,什麼意思!在這個世界混久了,他才不相信有什麼詛咒之類的東西!目光無比專註的在這本日記本鎖扣位置掃過,那獨特的拉栓結構,讓胖子無意中想到了一種可能,立刻冷汗就下來了,毒!太毒了!胖子小心翼翼的在悄悄的往後退,因為他看見費蘭蒂爾在似乎研究那道鎖書的紋章,此刻,什麼重要資料之類的東西,早就被胖子拋到了腦後,他現在想的是,這傢伙要是徹底絕望之餘,抱着自己同歸於盡!自己可就虧死了

「看來是這裏了!」

就在這時,他看見對著書扣研究了數分鐘的費蘭蒂爾,突然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左手,手指輕輕脫下左手中指上的一枚家族紋章戒指,在胖子不解的目光下,費蘭蒂爾猶如魔術一般,用手指在這枚紋章戒指邊緣轉動起來,

只見戒指的中線竟然微微裂開,從這道裂開的細縫裏升起一個猶如十字的細微鋸齒突起,費蘭蒂爾將紋章戒按照書口的紋章對應了一下方向,然後輕輕合上,細微的鋸齒竟然正好合上書扣中間不起眼的凹凸,

費蘭蒂爾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手中的紋章戒指轉了幾下后,「啪」隨着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音,堅固的書扣從紋章中線斷開,在異常安靜的大廳顯得那樣刺耳

「這。。。是齒輪!」

胖子看到有點傻了,他也研究過這個書扣,但沒有發現鑰匙的插口,他一直以為那些位於中心細微的凹凸,是鍛造時金屬冷卻造成的不平滑,卻沒想到竟然就是鑰匙口,還真是好心有好報,無意中想到了這位被關押的先知後裔,竟然得到了這樣的意外之喜

「終於。。。。!」

費蘭蒂爾眼中含淚。手指輕輕的翻開枯黃的皮革書頁,也難怪費蘭蒂爾如此激動了,家族的謎團,祖輩的榮耀,這些已經被他徹底放棄的東西,一下如此真實的出現在他眼前,但是眼前的內容,讓他激動的神色一下愣在那裏,

大約有拇指一樣厚的書頁,在數頁之後就沒有了,顯出一個空蕩蕩的小空間,裏邊充斥着黃色和藍色的不知名線在裏邊亂串在一起,數個紅色的柱形物體被壓在線的下面,費蘭蒂爾看不懂這個,但是他沒發現,同樣看見這一幕的胖子卻生生打了一個激靈,我去,這本日記本竟然真是炸彈!如果有人強行拉扯掉鎖扣,就像被拔開的手雷,數秒之後,將日記連同拿着日記的人一起變成碎肉。。。。。

這一刻,胖子想到自己剛才拿着一個隨時可能掉栓的烈性手雷,無比瀟灑的晃來晃去,差一點就想要罵娘,費蘭先知,好歹我們都是穿越者,不帶你這樣玩的

「下面似乎還有東西?」

費蘭蒂爾充分發揮了無知者無畏的精神,自顧自的將裏邊的連線炸彈撥動了幾下,

胖子臉都白了,腳在發顫,難怪當初故意將日記本堆放在埋骨之地的外面呢,估計就是這樣謀划的吧!

讓沒有鑰匙的盜墓賊,在憤怒的扯開書扣后,與這些看起來具有最大價值的東西一起化為烏有。。。。。!

如果不是想要知道費蘭先知用炸彈到底想要守護什麼秘密,胖子現在早就跑出十幾米開外

在撥開這些線條之後,費蘭蒂爾意外的從底部抽出了一張摺疊的皮革

其實包子也不喜歡寫內政方面的東西,只是以前的坑太大,順手填上一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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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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