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2 地平線(七)

1652 地平線(七)

7月初,高盧人正沉浸在帝國皇帝登基一周年的歡慶中。雖然在西南方地區傳來有叛亂的不和諧聲調,街頭巷尾卻洋溢着火一樣的熱情,彩燈高懸、彩旗飄揚,橫幅迎風招展,歌舞昇平,歡慶的人們在各個城市內舉行慶典「帝國萬歲!皇帝陛下萬歲」街道上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口號聲,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在臨界西南地區的邊界拉斯蒂地區,年輕的地方守衛軍軍官維克洛克正興緻勃勃走上通往二樓守備團長辦公室的台階,

「什麼人?」前面的守衛伸出手攔住了他

「恩,不認識是我了嗎?我是第三守備隊的維克洛克!」維克洛克一臉傲慢,有些不屑的看着攔住自己的衛兵,衛兵手中的武器,讓他不得不停住腳步,他的姐姐可是地方守衛團安德雷斯的老婆,身為地方守備大人的小舅子,在這個地方守衛軍的大樓里,他從來都是橫著走的,因為前段時間出了一點問題,他被派出去躲了一個月,今天剛剛回來,竟然在姐夫的大本營被人攔住了路,這要是傳出去就太丟臉了,

他怒氣沖沖的看着用武器攔住他的衛兵,覺得的眼生,以前從未見過,應該是某個剛才來的小菜鳥吧,帶着這樣的想法,洛克維克滿臉威脅的說道「新人,我不管你從哪裏調來的,你們應該去查一下我到底是誰,否則,我會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的!」

「維克洛克?」攔住他的守衛後面走出一名守衛隊長模特的人,翻開手中的一份名單看了看,滿臉冷峻的又瞟了他一眼滿臉,回應道「不用查了,參會名單上沒有你的名字,請回吧!」

「什麼?參會名單!開什麼玩笑,我可是維克洛克」

維克洛克一臉憤怒,他沒想到自己會被如此赤裸裸的打臉,頓時氣急敗壞的罵道「搞清楚,地方守備軍的安德雷斯可是我的姐夫,你們會後悔的,我會好好的手勢你們一頓,然後調你們這幫瞎眼的傢伙去最危險的地區巡邏」

「地方守衛團的安德雷斯?有這個名字嗎?」

那名守衛隊長再次看了一下手中的名單,嘴角微咧,還是沒有!不過也是,這樣的級別軍官可沒有資格參加今日的會議,已經不需要猶豫了,他臉色不耐的轉身向部下揮了一下手「把他拖出去!如果再聽到這個傢伙在這裏喧鬧,就地處決!上面的大人們可不希望聽到這樣無知的聲音!「

」就地處決!「維克洛克頓時有些嚇傻了,直到被重重的丟出來,他才發現,整個大樓里,竟然沒有一個他認識的人,

」這是怎麼了?維克洛克看着曾經熟悉的大樓發獃,沒走錯地方啊,這裏就是地方守衛團的大樓,難道一個月不見,諾大的一個守衛團一千多人,就這樣蒸發了嗎?

在大樓的二樓會議大廳,一名金色頭髮的軍團副官,正在用木鞭指著牆上的地圖

「根據最新情報,西北叛軍不斷接受西南南部地區,已經在取得了西南地區四分之三的控制權,大約總兵力為二十二萬人,有情報顯示,還有一些步兵散隊正在向西南聚集,可能會在7月中下旬突破二十五萬人,而我方控制的區域在西南首府一帶,兵力5萬人,西北叛軍已經採取了包圍戰術,卻遲遲未發動強攻,應該是想要引出我方援軍好一口吃掉!目前來看,對方還為未知道我軍團已經抵達與西南只有一河之隔的拉斯蒂地區,如果我軍視機而動,可以受到奇襲的良好效果「

」根據皇帝陛下的戰略部署,我第六軍團將拉斯蒂地區,根據形勢投入對西南方的作戰!」高盧帝國第六軍團長哈森蘭波凌厲的目光掃過參加會議的軍團將軍們,手中翻開桌面上的文件夾,朗讀皇帝陛下的命令

他年紀四十一歲,帶着一副金絲眼鏡,如果不是一身筆挺的帝國軍團長制服,很容易讓人想起學校里教書人的老師,在東部戰場,他的名字完全與其長相不相配,高盧之虎!麾下第六軍團共計十一萬,有三萬留在了帝國京都參加皇帝陛下的慶典,另外的8萬人分成六批次,依照換防的慣例接替了拉斯蒂地區的防務,這也是為什麼地方守衛團駐地突然變成了軍團駐地的原因

拉斯蒂地區本就是帝國針對剛非人佈置的第二道防線,一旦西南地區被突破,拉斯蒂就是用來阻擋剛非人兵鋒一線戰場,所以各項針對大軍團駐防的設施齊全,寬闊的營房,加上常年按照慣例囤積的大批軍糧,足以支撐三十大軍的駐紮

「大人,皇帝陛下說根據形勢選擇出擊,但是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擊?」

聽完哈森蘭波朗讀完命令,一名年紀在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將軍站起身,神色不悅的問道「我軍已經抵達拉斯蒂地區有半個月了,每天都是在休整,休整,據我所知,這次西南平叛不僅我們接到了命令,第八軍團也接到了命令,兩個軍團加起來超過二十萬人,難道還需要懼怕一群所謂叛軍嗎?」

這名年輕將軍叫博卡蘇,他身上穿着將軍制服,但語氣中的孤傲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能夠在三十歲前爬上帝國將軍的位置,統帥2萬人以上的部隊,這證明他不僅僅只是能力而已,還有身後讓人不能忽視的背景

看見博卡蘇發出質問,哈森蘭波冷峻的臉上少有的出現一絲波動,暗罵道」這個花花公子,放着好好的京都禁衛軍副官長不當,跑到風餐露宿的野戰部隊來幹什麼,年輕人心高氣傲是沒錯,但也要看是對什麼人,

自己可是堂堂帝國軍團長,就是你博卡蘇擔任過帝國前宰相的爺爺見到,也不能如你這般倨傲無視的吧

「第五步兵團的博卡蘇將軍!你口中所謂叛軍,剛剛在索那河擊敗了斯坦利賓塞!帝國為此付出了十萬條生命「

帶着幾分不忿,哈森蘭波語氣不善說道」如果我沒記錯,你當初在東部戰場實習了一個月,就是擔任斯坦利賓塞的副手吧,從某種意義上說,斯坦利賓塞可以算是你的老師,面對擊敗了你老師的對手,你就是這樣的態度嗎?「

」是屬下太失禮了,只是就事論事!還請大人不要放在心上!「博卡蘇嘴張了張,沒想到一向不怎麼說話的哈森蘭波如此說話不客氣,只能選擇滿臉鬱悶的坐下,

他雖然有京都花花公子之名,但並不是一個草包,如果斯坦利賓塞這樣的名將都被擊敗了,自己確實沒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叫囂,而且這裏畢竟是哈森蘭波的第六軍,高盧之虎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哈森蘭波跟處事圓滑的斯坦利賓塞不同,第六軍在高盧軍團中被稱為虎軍,麾下六個步兵團,作戰非常勇猛,曾經有過戰損超過一半依然沒有崩潰的驚人記錄,同樣,作為虎軍指揮官的哈森蘭波,對外的感覺也是那種堅如鋼鐵,油鹽不進的死硬派,

」那麼就繼續說明此戰的佈置!「哈森蘭波揮了揮手,站在講台上的軍團副官繼續講解局面,

」佈置就到這裏吧,大家吃中飯,好好休息一下!「中午時,哈森蘭波合上手中的計劃書,向眾人命令道

不知不覺,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了,還真是無趣啊!博卡蘇微微嘆息了一聲,失望的從自己座位上站起身,真是讓人疲憊而又無奈的會議,剛剛決定下來的,依然是一如既往的視機而動!這不得不讓博卡蘇感到一陣煩悶,

明明可以搶先出手,一戰定勝負,可現在無論是第六軍還是第八軍,似乎都在抱着靜觀其變的想法,不過也是,現在的局面如果明朗,西北叛軍對西南首府圍為不攻,在救援路上必定佈置了重兵,誰先去,誰就必須面對多達20萬人的西北叛軍,前堵后截,一路血戰,撞得頭破血流,能不能救援到還不一定,

西北叛軍的首領維基亞獵鷹可是有着軍神之名的指揮官,雖然大部分高盧將軍對於這個稱呼不感冒,但能夠一舉擊敗斯坦利賓塞這樣經驗豐富的沙場宿將,也證明這個名號不是隨便胡謅的,至少還是有幾分真材實料,這樣的對手,只怕早就張開了口袋,等著人往裏邊鑽呢

透過窗戶,博卡蘇看見哈森蘭波走上樓下停靠的一輛馬車,揚長而去,一點沒有大戰來臨前的緊張,據說這位高盧之虎,在東部戰場可是有過四天沒離開過指揮部的記錄,而其他的同僚們則各自根據自己的關係圍坐在一起,一邊吃着特供的食物,一邊大聲笑談著,都是一些最近發生的有趣事情,沒有一個提到西南,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西南已成困局,提不提都是那樣

博卡蘇無趣的用叉子分開一條烤鯽魚,將白嫩細緻的魚肉放入口中,清淡無味,

這真的是戰爭前線嗎?穿過餐廳的窗戶,博卡蘇看着窗外陽光從濃密樹葉照射下來的黃色斑點,平靜的只有風刮過樹葉帶起的晃動,他神思有些恍惚,偶爾耳邊傳來其他同僚笑談的聲音,這裏是如此的寧靜,戰爭是對么遙不可及的東西!

虎軍上下,只有自己或者對於救西南最為迫切,博卡蘇嘴角不由苦笑,大部分人的想法,都是設想如果西北叛軍能夠與西南的留守部隊拼的疲憊不堪,到時候再大軍一揮,這便宜撿的真是沒的說,但是他博卡蘇不能就這樣做啊,老師斯坦利賓塞還深陷西南,而自己一直內心愛慕的那一位,據說被困在了西南,這次可是託了大人情才總算安排進了負責西南救援的虎軍,謀求到一個實權的將軍,要是有所不慎,博卡蘇知道,對自已一向不怎麼對眼的哈森蘭波可是早就巴不得早點趕自己走。

閑的無聊,他用手沾了沾杯子裏的紅葡萄酒,在桌子上劃過一根傾斜的橫杠,然後在橫杠的一方點上一個點,百無聊賴的自言自語的說道」這裏就算是作為邊界的迪特魯高地吧,論地勢,這裏可比同樣是邊界重鎮的阿拉善和高很多,如果是我,就派人佔領這裏,站在這片高原上,可以居高臨下地俯瞰整個地區,這裏是整個地區的制高點,如果有足夠的騎兵部隊的話,從這裏入境,嘖嘖,還真是不敢想像啊!「

」怎麼了,我的博卡蘇大人!「

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軍官端著自己的食物盤子走過來,有些斑白的頭髮,與其精神的面容有些不相配,

溫肯,高盧第六軍團第五步兵團副官,也就是說,他是博卡蘇的副官,老少配,溫肯在第六軍團裏邊的名聲不錯,雖然作戰能力不怎麼樣,但做事誠懇實在,處理事務經驗豐富,

」沒什麼,只是有些無趣的自娛自樂而已!「

博卡蘇看見老成的溫肯走過來,臉上笑了笑,隨手劃掉了自己在桌子上百無聊賴畫出來的東西,卻不知道他正跟一場生死存亡的戰爭失之交臂,在劃掉這些圖形的時候,他還在想,怎麼可能呢?除非西北叛軍在無視可能面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主動出擊,這樣的情況才可能出現,當然對方要是真這麼干,這邊已經換成高盧精銳部隊的駐防軍會給予其兇猛的回擊,那時,第六軍和第八軍20萬大軍一擁而上,西北叛軍除了被殲滅潰敗別無其他可能。

迪特魯高地

金色的陽光慢慢的穿透了雲層,大地沐浴在充滿活力的陽光里,高地的野草在晨風中愜意的舒展着自己的身軀,不知名的野花則在陽光的照射下貪婪者吸收著陽光空氣和水分,讓自己生長的更高大更茁壯,能看的更高更遠,停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更加的長久。

在近乎廢墟的迪特魯要塞的右面城牆上,裊裊升起的黑煙在空中顯得非常的突兀,格格不入,整個城牆地段到處都是散落的石頭和瓦礫,被燒黑的大斷城面,一片狼藉,被燒焦的屍體比比皆是,

曾經據守衛高地的雄偉要塞,在超過六萬獵鷹軍的突然猛攻下,短短半天就被打的只剩下還在燃燒的殘垣斷壁。原本高達5米的城牆被整齊的化為黑白兩個段落,僥倖的還剩下半截的城牆也被燃燒彈劇烈燃燒形成的硝煙熏成了焦黑色,

在牆根的下面,還有沒有熄滅火焰在燃燒,發出濃烈的黑煙。城牆上的箭塔是重點照顧目標,無論是突起在要塞四個角落的瞭望塔,還是臨時搭建的十餘個箭塔,都在數輪的轟擊中炸塌炸爛

碧藍色的天空之下,略帶寒意的秋風扑打在胖子一臉冷峻的臉上,騎在一匹與身份相符合的雄壯戰馬上,身上的黑色魔王鎧甲在陽光下閃動着類似幽冥的光澤,十幾名全身黑甲的騎兵在他身後一字排開,獵鷹戰旗在他們身後的馬靠上出啪啪的震動,

「陛下,魯迪特高地要塞共殲滅敵人守軍2千3百一十四人,敵軍已經肅清」撒隆從前面策馬奔來,在胖子面前翻身下馬單膝跪下稟報道,絲毫不顧及腳下剛剛因為雨季結束而尚未乾涸的的泥潭,

」啪「他這一跪,頓時有半個腿都在泥水中,炸的泥水向四面炸開,但他連眉毛都沒有蹙動一下,在他的身後,成隊的身穿黑甲的獵鷹騎兵,正如抄水般漫過前方低矮的高地原野,黑色的濃煙從要塞的中心直上天空,

殘破的要塞頂部上,一面高盧守備隊軍旗被士兵們一刀砍斷,破碎的戰旗就像斷線的風箏在明媚的陽光下飄動飛卷

7月11日,3萬獵鷹軍騎兵以出其不意的姿態突入與西南臨界的拉斯蒂地區,凌晨,微微的晨光中,獵鷹輕騎兵的旗幟如同幽靈般出現在正在行進中的高盧第八軍團邊界一支百人巡邏隊的前面,高盧第八軍團的巡邏隊驚得目瞪口呆,

馬蹄轟隆,風聲呼嘯,威勢凜凜,一身黑甲的騎兵如雪崩似的從山坡上俯衝,一千把閃亮的戰刀,隨着仿奔雷般的馬蹄揣踢而下,無數雪亮的戰刀閃爍起一片耀眼的白光,

」西北叛軍!」

巡邏隊軍官只來及喊出一句,就被上千黑甲騎兵的迅猛衝擊索淹沒,一日之內,一萬負責襲擾獵鷹騎兵分出的上百個小隊,頓時讓高盧人領教了什麼叫做來去如風,高盧第八軍團長連忙向分散駐守各地的部隊下達命令,但是獵鷹軍的突擊太突然了,戰火在一日間被全面點燃,側面對應魯迪特高地的第八軍在當天就付出了超過一千人的代價,六個裝扮成地方守備團的主力步兵團同時遭遇襲擊,這讓第八軍團長當場跳腳

「混蛋,立即搞清楚敵人的具體數量!」

高盧第八軍團長面對突然來的側翼打擊,根本無法及時調集部隊做出反應。各方部隊都在報告遭遇襲擊,完全被呼嘯掠過營帳的輕騎兵嚇昏了頭。

有一個裝扮為地方守備團的部隊,一個晚上甚至遭遇了六次襲擊,幾乎一夜都在戰鬥,

搞得這支部隊的將軍還以為自己被敵人的騎兵主力包圍了,差一點沒下令放棄防禦線,向軍團本部靠攏,由於完全搞不清狀況,第八軍只能下令受到攻擊的部隊自行防禦。

當第二天的晨光從地平線升起,2萬名秘密穿越第八軍防線的獵鷹中央騎兵,已經頓足在拉斯蒂地區最大產糧地萊西城下,

眼前是一望無際,讓人嘆為觀止的的金色麥浪,現在正是豐收在即的7月,大地秋黃,

「真是可惜啊!」撒隆渾濁的獨眼掃過眼前的金色,冷血的目光也發出一絲顫抖,最終高舉手,大喊了一聲「點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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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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