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2 東進之戰（八）

敦刻爾人在南方軍第五旗團的突然打擊下，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大批的人從要塞克湧出來，一頭撞在密集的箭雨上，獵鷹軍步兵弩的弓弦，不斷從百米外發出讓人發憷的震動聲，箭簇如同狂風暴雨，蝗蟲一般撲滅而來，密集的足夠每個人都分上兩三支，

「啊啊啊」

要塞出口外的弧形扇面上，完全就是一片慘烈的屠殺場，敦刻爾人奮力向前奔跑，然後被整排的射翻在地上，無數的士兵就像被巨型鐮刀掃過的麥草，在如同暴雨般襲來的箭雨覆蓋下，整片整片的倒下去，

箭矢以難以想像射擊密度收割著生命，交叉，輪射，南方軍熟練弩手的射擊速度在改用滑輪拉動弓弦的改進之後，已經提升到了一分鐘12發，平均就是五秒一次密集射，如

果是在開闊地上，弩射手們或者還需要將瞄準的時間算上去，那樣大約需要7到10秒一發，但是在早已經佈置好的射擊平面上，弩射手幾乎不用花什麼時間，就能夠精準的將弩箭射向交叉面上完全亂套的敵人

「裝填，射擊！」

來自射手中隊長的聲音在此刻顯得如此冰冷，弩手們機械般整齊的動作，讓一層又一層的敦刻爾士兵的屍體，從要塞口一直鋪到前面五十米的弧形扇面上，一些發覺退後無望的敦刻爾士兵，在絕望之後，竟然用手中武器看向身後還在不斷湧出來的同胞，

「回去，我不想死！」

「有埋伏，大家都快回城堡里去！」

在紛亂中，這些被頂在最外面的喊聲是如此的蒼白和弱小，他們聲音還沒有完全喊完，從兩翼襲來的密集箭簇就從背後射入他們的身體，強勁的弩箭洞穿他們的軀體，鮮血四濺，碎肉橫飛，就像被撕裂的布匹，發出噗噗的肅人聲音，有人想要躺在屍體堆內偽裝受傷，但後面的人又轟轟地從要塞狹小的出口跑出來，將他踩成肉漿，

灰濛濛的天空，連太陽也不忍的躲藏了起來，這場慘烈的殺戮，一直持續了半個多小時，要塞內的敦刻爾人的衝擊攻勢才開始停住，再也沒有一個人敢跑出來

「你們這些蠢貨，現在看見了吧！」

剛才奮力阻止未果的貝尼薩夫，此刻在距離要塞出口不足2米的陰暗裏，奮力的一拳打在堅固的岩石上，鮮血從他拳頭上流下來，大批被他攔住的士兵，臉色慘白的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先前跑出去的人一個也沒有活下來，血水汩汩的侵入乾燥的冬季土壤中，要塞外的整個護城河都給染成了紅色，屍體漂浮在上，隨着河水拍打在岸堤上，傷兵被壓在屍體堆中慘叫救命，無人有空暇理會，大量的人血讓地上也是泥濘的一片，景象慘烈而悲壯

「如果你們還信任我，就全部給我回去！」貝尼薩夫伸開雙手，雙眼血紅的從城門口轉過身來，

高大魁梧的身軀，幾乎擋住了從入口照射進來的光線，目光掃過，想到剛才的景象，士兵們一個個慚愧的不敢面對，所有人開始一步步的退入要塞內，

「各隊清點人數！衛隊，帶一部分人去碎石找尋傷員，都集中到城牆下方這裏來，我們或者需要準備了。。。。。」貝尼薩夫最後一個來從城道口出來，

他命令人先用碎石將出口堵住，然後開始從新整頓隊列，他知道戰鬥還沒有結束，這不過只是對手的一個間隙性休息而已，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等過上一段時間，城外的獵鷹軍發現沒有人再出來，一定會採取強攻的手段，那時，必然是一場生死戰，

「軍團長，我軍共計人數5231人，其中傷兵2312」衛隊報上來的數字，讓他剛剛好轉一些的臉色，頓時凝重的像要滴下誰來

「真是憋屈啊！」貝尼薩夫神色痛苦的仰起頭，看向頭頂還冒着黑色濃煙的蒼穹，這都是什麼對手啊！直到現在，自己除了那兇悍而精準的箭雨，和最開始那如同天崩一般的燃燒彈攻擊，連自己的對手到底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太憋屈了，對方的遠程打擊能力簡直處於絕對的控制地位，

不到半天的時間，氣勢洶洶的敦刻爾軍，就遭遇了元帥戰死，2萬大軍戰損超過四分之三的窘境，現在能夠拿起武器的士兵不足3千，而且大部分人人都帶着傷，

而那些在坍塌中受傷2千多士兵，才更是讓貝尼薩夫感到無所適從，這些傷兵被從碎石堆里扒拉出來的傷兵，不是斷手就是斷腳，躺在那裏疼的哭天喊地，

因為缺乏治療藥物和包裹傷口紗布，這些士兵的傷口就這樣骨肉斷裂的裸露在外面，上面沾滿了骯髒的塵土，看上去就像是一團血泥，觸目驚心，他們嘴裏痛苦的喊叫聲，和眼前令人發狂的壓抑，讓其他的士兵也開始顯得不安起來

「我們都會死在這裏嗎？」

能夠作戰的士兵被單獨排出來，雖然沒有人這樣問，但是每一個士兵眼中的神色都是這樣，那是一種絕望的神色，他們握著武器的手都是低垂向下的，就像一具具行屍走肉

貝尼薩夫眼中閃過一絲茫然，士氣低落，軍無戰心，這一戰，自己該如何堅持！

「軍團長！」一名負責清理的衛兵突然神色緊張的跑過來，氣喘吁吁的在貝尼薩夫的耳邊低語說道「我。。我們找到烏斯懷亞元帥了」

「什麼！」貝尼薩夫雙眼圓鼓，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直到衛兵再次肯定的說「我們找到烏斯懷亞元帥了，因為元帥在混亂中非常幸運的掉到了一條倒塌城壁間的裂縫裏，暫時被卡住了，我們找到他的時候，只是受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輕傷」

「那還等什麼，快，快帶我。。。。！」貝尼薩夫一把拉住衛兵的手，

「不用了，我還是能夠自己走的！」他的話音未落，滿身塵土，狼狽不堪的烏斯懷亞元帥，在幾個衛兵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緩緩從遠處走來，雖然糟了些罪，但是相比那些斷手斷腳的傷兵，這位老元帥的境地可謂相當不錯了，出來膝蓋上磨掉了一層皮，看起來透著血跡，其他都因為身上堅固的將軍鎧甲，幾乎沒有什麼受傷的地方

「我們還有多少人？」烏斯懷亞侯爵看了一眼情況，臉色頓時拉下來，聲音有些微弱的問道，但整體精神看起還不錯，他目光敏銳看向行禮的貝尼薩夫

「5231人！」貝尼薩夫抬起頭，神色嚴肅的回應道，

「我是說能夠參與作戰的人！」烏斯懷亞侯爵眼深邃的瞪了貝尼薩夫一眼，都是軍人，這種小把戲有意思嗎？

「不足3千！」貝尼薩夫臉上難看，只能夠據實稟報，

「3千人。。。。。「烏斯懷亞侯爵嘴唇微顫的自言自語，這個數字讓他痛苦的閉上眼睛，兩行悲滄的淚珠滾落，2萬大軍啊，這都是公國最需要，也是最為優秀的戰士啊，這次出擊的2萬士兵，都是從8萬公國軍隊中挑選出來的真正精銳，其中一半以上都是老兵，可是現在，竟然只剩下這麼一點人了，

這一戰，公國數年來投入的心血都付之東流了，要想再有所作為，最少也需要5年以後，5年啊，對於決心想要乘着諾曼底人敗北，在這次地區執政官競選中獲取最後勝利的大公來說，只怕是多等上一刻都感覺非常漫長了，又是一個5年，誰知道那時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結束了嗎？」

城外，南方軍第五旗團長克里夫蘭，目光冷冷的掃過眼前已經平靜下來的殺戮場，雙眉微蹙了一下，

不應該啊，對方雖然在坍塌中遭遇了重創，但依照敦刻爾人2萬的兵力，最少還應有1萬以上的戰力，可是剛才短短的半個小時，敦刻爾人在伏擊圈裏只丟下了4千具屍體，

現在的攻擊面上已經看不見一個還站着的目標，證明敵人已經放棄了繼續衝擊的可能

「看來，對方也並不全是傻瓜啊！或者，是有所察覺了吧！」克里夫蘭目光閃爍，有些鬱悶轉頭命令道「來人，按照慣例派出使者，告訴他們，投降或者死！像軍人那樣做一個選擇吧」

他大致估算了一下，在自己一連串的打擊下，現在城堡內還殘存的能夠作戰敦刻爾軍，應該不到5千人，

雖然僥倖逃過了一劫，但此刻這殘存的五千人，必然是疲憊，彷徨，驚恐難安，傷兵滿營，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夠將最後一部分兵力保住，對方指揮官的能力也一定非常不錯，

困境之中，越是可能爆發出難以想像的激烈反抗，就這樣衝進去，會出現一些難以避免的傷亡，

而且這次軍團部已經下了指令，如果可能，還是以俘獲對方高級將領為主要目標，

這樣就以在最短時間內，獲取到周邊國家的內部情報，

現在，是到了做出選擇的時候了，給予敵人投降或者全部殲滅的選擇！素來是獵鷹軍的傳統。(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