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8 一根手指

「不，不敢！」似乎是被瑞波斯蒂看穿了心中的想法，穆亞科迪爾連忙低下頭，他面容蒼白，滿臉歉意，不敢於瑞波斯蒂對視；猶豫了一會才主動回應道

「陛下猜的沒錯，如此巨大的紅城，確實不僅僅只是為了保護這座位於中心的祭壇，事實上，紅城的秘密並不在地面上，而是在紅色土層的下面，整個紅城本身不過只是這座祭壇的一部分而已「

」紅城的下面？「胖子微微錯愕，目光轉向腳下的紅色泥土，其他人也是一臉莫名，

」可能陛下也感覺到了，紅城的土壤要比其他地方更加乾燥「穆亞科迪爾為了說明，親自從戰馬上下來，在眾人前面半蹲下身子，用手捏起一把腳下的紅土，站起來走到在胖子面前攤開手，展現在手心位置的。是一顆顆乾燥的紅色細顆粒，而不是慣常見到的粘性濕土，

」如果陛下站在高處，就會發現整個紅土台地，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紅線「穆亞科迪爾略帶惶恐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起來，伸直緊握土壤的手，五根手指緩緩鬆開，裏邊細碎土壤，就像紅色的溪流一樣，從略微粗壯的手指縫隙間漏下來，透著幾分詭異和震撼，

穆亞科迪爾緩緩說道「紅土台地往北是氣候乾燥，黃沙漫天的黑森林北部，往南則是森林茂密，植被豐富的下黑森林，在短短的百里範圍內，同時存在如此詫異巨大的氣候差異，相信在大陸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可能有的，並不是我穆亞科族想要隱瞞什麼，而是身為祭壇傳統守護者的職責，我們穆亞科族人在成年時都曾經發過誓言，一生決口不提紅城的真正秘密，否則就會引來覆滅全族的大瘟疫！」

」你的意思是說，是紅土台地造成了這樣的變化？「聽到這句話胖子深吸了一口冷氣，內心忍不住狠狠的震撼一下，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他也不由下馬抓起一把腳下的紅土，看着這些暗紅色土壤顆粒，分部的非常細緻均勻，不像是一般具有粘稠性的土壤，如同水流般的細潤感覺，帶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衝擊感，

確切的說，就像烤焦了的細沙，隱隱帶着一股熱氣，果然比外面溫度高很多，胖子立在地上，感覺就像腳下是一座巨大的溫泉在涌動，

」我們也不敢確定此事「穆亞科迪爾神色苦悶的說道「但是我族在擔任守護期間，也不是完全沒有去仔細追查過紅土台祭壇的根源，但是聖地的秘密實在是太難以用言語解釋了，下去的勇士，基本上就沒有回來的，我只能告訴陛下，根據先輩的記錄，紅土台地在我族剛剛到達這裏的時候，並不存在北部那樣乾燥的荒漠地帶，而都是大片類似於南部的密林，是在這300年的時間裏，逐步形成了現在南北完全不同的氣候地貌！「

「既然不能口頭提及，那麼族長能夠親自帶我們去看看嗎？」胖子能夠聽出穆亞科迪爾話語中鬆動的意思，按照他的猜測，這座紅土祭壇很可能就是建立在某種地底熱源之上，所以才會出現如此怪異的情況，

黑森林數百年來的氣候變遷，北部荒漠地區的形成，很可能都是因為這個地底熱源而改變的，只是這個時代，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地底熱源為何物，所以才表現的如此敬畏，

出乎胖子的意料之外，穆亞科迪爾滿頭大汗搖了搖頭，嘴角苦笑了一聲」雖然我可以做到，但是現在，只怕還不能！「

「穆亞科迪爾，你是在調戲陛下嗎？」瑞波斯蒂在旁邊極為不滿的怒喝道，胖子臉色微寒，也讓穆亞科迪爾感到心驚肉跳，連忙一臉悲屈的辯解道「不是我在調戲陛下，實在是因為開啟聖地需要進行全族的大祭祀，否則就會引來滅族的災難！而祭祀的時間必須在太陽升起的早晨，今天已經過了祭祀時間，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好吧，我們就等到明天吧！「胖子看着穆亞科迪爾彷徨的臉，感覺到這應該不是假話，於是答應等到明天祭祀后，再由穆亞科迪爾帶去所謂的聖地

200名近衛熟練的在紅土城外拉出一片空地，豎起行軍的帳篷，雖然穆亞科族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但是作為獵鷹陛下的貼身近衛，是絕對不會讓獵鷹陛下孤身在城內休息的，一旦發生意外，誰也不敢擔負這個責任。

在月光從城外山嶺的方向傾灑下來的時候，為了迎接獵鷹陛下的到來，穆亞科族舉辦了歡迎的盛大晚宴，宴會的場所就在城外的大空地上舉行，

穆亞科族有身份的戰士和長老都參與了這全男性的盛會，二千多人圍成了近百個大圈，席地而坐，圍着圈心燒烤羊肉的篝火，香氣四溢，氣氛熱鬧之極，

胖子坐在主席的中間，左手邊是穆亞科迪爾以及穆亞科族有身份的十幾個貴族，右手邊是瑞波斯蒂和兩名護衛的近衛中隊長，眾人不住的勸酒勸食，

胖子用匕首從遞來的羊肉盤上割下了塊熱辣辣的羊腿肉，以牛角盛載的美酒，在驟然間傳遞痛飲，負責抵上水果美酒的都是一些年紀大約在14、5歲左右的年輕人，

這些年輕人頭上帶着剛剛進行完成年禮的頭飾，那是一尾棕色的狼毛，胖子知道那是野狼尾巴上最長的那一簇，看來穆亞科族的成年禮，應該就是獨自挑戰野狼，以獲取野狼尾巴上最長的那一簇狼毫，這種風俗在整個薩蘭德南部都很盛行，據說在以前的和平時代，不願冒險的薩蘭德年輕人，都是直接花錢雇傭獵人去採集野狼毛，

胖子是不相信這些穆亞科少年也是這樣做的，僅僅從這些少年敏捷幹練的動作和神態就可以看出來，蠻荒之地的穆亞科族依然還保持着這種古老而強悍的傳統。

「陛下，他們都說你是天上的戰神轉世，從來沒有遇到過對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酒到酣處，從穆亞科族的座次里，一個身材特別粗壯的年輕人站起身，滿臉酒氣的突然長身而起，直來到胖子面前，肅容道

「艾亞東，你瘋了嗎！竟然如此跟獵鷹陛下說話！」正在揚起脖子灌酒的穆亞科迪爾，非常惱怒的看着本族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人，通紅的眼睛裏滿是血絲，大聲呵斥道，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無數雙詫異的眼睛齊齊望過來，只餘下篝火噼啪的燃燒聲和羊肉脂油滴在火焰上的爆燒聲。

「什麼嘛？舅舅，不過就是問候一句而已！」年輕人一臉酒氣，滿臉的不在乎，

「呵呵，好一個問候，出生牛犢不畏虎，我喜歡！」胖子也有些喝高了，面對尷尬嚴肅的氣氛，嘴角呵呵一笑，將這場危機化解與無形，眼睛微眯的說道

「既然宴會如此熱烈，不如我就跟你打個賭，我只要一根手指按住你，就能夠讓你站不起身來！你要是贏了，我的那匹黑影就賞給你，如果我要是贏了，你就將這杯酒全部喝下去！」

「這個只怕。。。。。」

穆亞科迪爾臉上猶豫了一下，正好看見對面的瑞波斯蒂正對着自己猛打眼色，那意思似乎就像在說「你想要質疑陛下的決定嗎？」穆亞科迪爾半站起來的身體又緩緩坐下，不管怎麼說，此刻實在不是出來勸解的時候

「我不相信一根手指就能夠讓我站起不來！」聽到此話的年輕人臉上滿是不服，他不僅僅是族長穆亞科迪爾的外甥，而且還是穆亞科族內第一勇士，

他氣鼓鼓的徑直來到胖子面前，單膝跪下身體，醉意熏熏的眼睛死死盯着胖子隨意伸出的一根手指，輕飄飄的放在自己的前額上，他目光向上瞟了瞟，嘴角露出一抹贏定了的笑意，就算你是無敵的獵鷹，也不能如此託大吧

「我可以開始了嗎？」年輕人加重語氣的問道，他並沒有從這根手指上感覺到任何不同，如果有的話，那就是肉厚了一些，四周的目光也齊齊聚焦在他身上，讓他感到很享受，能夠贏赫赫有名的維基亞獵鷹，怎麼說都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對於年輕人虛榮心來說，絕對是無法估量的滿足感

「加油，艾亞東！」一些年輕人在遠處興奮的喊道，從他們歡快的喊聲中，能夠感受到穆亞科族年輕一輩的活力

「真是愚蠢！」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瑞波斯蒂在內心不屑的搖了搖頭，只有上過戰場的人，才會知道獵鷹陛下的厲害，一根手指看起來很無力，但如果是以狡猾和姦詐聞名的獵鷹陛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獵鷹陛下的一根手指，足以碾壓十個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了！

「那我就冒犯了！如有衝撞的地方，還請陛下見諒」單膝跪地的年輕人滿是自信的臉上，帶着幾分屬於年輕人特有的驕傲，語氣也顯得清醒了幾分，看來並不是先前那種醉的不計後果的那種，

「當然！遊戲而已，何必太當真呢」胖子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跟我裝，你還差的遠呢！

「起！」隨着年輕人咬牙切齒的一聲沉重悶哼聲，全身四肢完全繃緊，半跪的腿部肌肉逐漸加大力度，奮力讓自己的身體向上拔起，臉色越來越紅，就像灌了鮮紅的血，足足十幾秒，所有人都期待着他站起來，可惜他不管怎麼用力，向上拔起的身體，就是在胖子的一根手指的壓制下，絲毫不動，

「為。。。為什麼會這樣！」

年輕人剛才還自傲的神情，在這一刻就像被刺穿了皮球，整個人都呆在那裏，

「看啊，艾亞東竟然真的站不起來！」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獵鷹陛下真是戰神轉世啊！」四周已經是一片倒吸氣的議論聲音，眾目睽睽之下，誰都不會認為是艾亞東故意放水，因為他被獵鷹陛下手指壓制下的身體，完全處於一種全力併發時的緊繃狀態，這種身體上的反應，在這些以戰鬥為生的穆亞科人眼裏就無法作假的，

作為穆亞科族的男人，自然也不會認為族內第一勇士艾亞東會被一根手指擊敗，但是眼前鐵錚錚的事實，無疑都在說明，獵鷹陛下只用一根手指，就徹底讓族內第一勇士艾亞東無法動彈！

「還想要繼續下去嗎？」胖子嘴角微微上翹，笑意盈盈的看着在自己手指下臉色憋屈的通紅的艾亞東，

一根手指讓人站不起來，如果放在後世，其實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根據物理力學解釋，當有一根手指頂住人的額頭時，人的重心就會從前面轉移到了後面，而身體要站起來的話，重心必須要在前面。所以是站不起來的，而不是因為手指的力量大，

但在不知道這個道理的情況下，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讓人相信的，要想讓穆亞科族從親帝國派，變成死心塌地跟隨帝國，所需要的不僅僅是武力為何，還要有智慧

「我。。認。。。輸！」

過了五六分鐘，站起無望的艾亞東，最終臉色灰白的一字一句的吐出來，隨着他這句話所出來，四周穆亞科族人的臉色也變得同樣慘白，他已經拼盡了全力，但是對方放在自己額頭航的手指，就像帶着一股莫名的神力，如同一道消融一切的漩渦從他的額頭灌入，將他全身向上的力氣都抵消掉，那種感覺就像在自己額頭上，壓制的不是一根輕飄飄的手指，而是一座無法跨越的沉重大山

「太可怕，這還是人的力量嗎？」所有人的內心都升起一片哀嘆之聲露出震駭的神情，一根手指就讓族內的第一勇士完全無法對抗，這已經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來，讓我們為了穆亞科族的永遠昌盛，幹了這一杯！」胖子高舉起手中的酒杯，向四周的穆亞科族人大喊道

「萬歲，為了帝國！為了陛下！」四周響起隆隆回應之聲，這與先前的不甘不願的聲音不同，這是真正的心悅誠服的歡呼聲，

整個宴會一直持續到深夜，讓胖子感到有些詫異的是，整個過程中竟然沒有見到任何一個穆亞科族的女性，胖子有些醉醺醺的在瑞波斯蒂攙扶下返回自己的營帳，

「陛下！」兩名站崗的近衛臉色古怪的向他看了一眼，齊齊行禮

「除了巡邏隊，其他人都下去休息吧，大家都累了！」胖子向兩人揮了一下手，瑞波斯蒂也藉機告辭，有些醉意的搖搖擺擺的走掉了，

天空中群星閃爍，猶如無數雙眼睛，胖子藉著涼涼的夜風，遙望着這片紅色土地，宴會散去，穆亞科人不是返回城內，而是在紅土城外的搭建起上千個營帳，在星夜的覆蓋下，密密麻麻往四外無盡地延展，從崖壁方向隙縫間，也透出內部溫暖的火光，星點般散滿龐大的高地上。一兩聲馬嘶羊鳴，夾雜着間歇從遠處帳內傳出的孩童哭喊聲，一片臨睡前的寧靜。

在揭開帳門的時候，胖子的手突然停住了，神色愕然的看着裏邊

「什麼情況？在酒精的作用下，胖子陷入一陣短暫的失神，只見一名身穿白色寬袍的年輕少女，跪在帳內厚厚鋪起的羊皮氈上，頭垂在胸前，一頭烏潤的秀髮在羊油燈照耀下，閃閃生輝，脆生生的說道「恭迎陛下」

這是胖子到來后見到的第一個穆亞科族女子，雖然穿着質樸但柔軟的白袍，低着頭，看不清全部面容，但僅僅是跪在那裏的姿態，就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自然之美，和這裏的環境很合襯，白色也讓胖子的心靈獲得一種純凈的感覺不，雖然看不清面容，但胖子也能夠感覺到這必然是非常不錯的一名美女

」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裏？「胖子帶着幾分醉意的臉色，此刻也被這意外情況嚇醒了，眼睛眨了眨，一臉尷尬，哭笑不得的問道

少女低着頭，在昏黃的帳篷燈光下，有些羞紅的輕輕道「艾亞東之妹艾希，拜見陛下。」聲音柔軟動聽。依然含羞垂頭道「我哥哥與陛下打賭輸了，按照我們穆亞科族的規矩，為了防止族內私鬥，輸的一方必須獻出一名族內處自，所以艾亞東家族也必須挑出一個女人來補償陛下，經過族內商量，決定今晚由我來服侍陛下！」

「這。。。好像不用了吧！而且我也不是穆亞科族人」胖子滿臉尷尬，內心暗罵難怪剛才瑞波斯蒂攙扶自己倒了帳外，就立即告辭跑了，肯定是知道這種風俗的，

「陛下可是嫌棄艾希太丑了！」少女楚楚可憐的說道，惶恐地瑟縮的雙手垂下，

在燈光下，露出一張俏麗含羞的美麗容顏，那是一種野性的美麗，特別豐潤鮮紅的兩片嘴唇，可使任何男人感激到那挑戰性，眼中閃着火焰般的光芒，象能將男人的心輕易融化。

「不，你很美！只是我今晚想獨處一下」胖子無意識的回應了一句，但又感覺到什麼地方有些不妥，果然，他看見艾希的俏麗野性的臉上露出一絲沒落的神色，

「沒想到，我在陛下眼中，是如此的不值一看啊！」艾希深深的嘆息了一聲，帶着幾分幽怨站起身，靜靜揭帳而出，接着傳來她的輕泣(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