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6 帝國的車輪

1216 帝國的車輪

陣雨使得薩蘭德南部月安斯城街道,籠罩在一片無色彩的水紋簾帳當中,南方軍三旗團長第三旗團長瑞波斯蒂注視着攀爬在窗上的雨滴,心裏想着今年冬季的天候似乎並不調順,

冬季對於薩蘭德南部來說,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季節,與北方地區飄落的寒冷白雪不同,薩蘭德南部因為遭受海洋溫暖氣流的影響,反而在這個季節里充滿了陽光和綠意,

到處都可以看到浪漫多情的薩蘭德少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走過,身上披着顏色艷麗的防水披風,呼朋引伴的就像一群嘰嘰咋咋的小鳥,銀鈴般發出一串悅耳動聽的聲音,如此美好的景像,幾乎讓人都忘卻了那場讓整個薩蘭德付出慘重代價的戰爭,

「我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在薩蘭德詩人的歌詞里,冬季是洋溢着透明感的大自然,是帶與人類豐裕生活的謳歌。甚至有人說大自然往往扮演着緩和平民階級當中不滿情緒的角色……將軍,你不吃些東西嗎?」坐在對面的年輕副官李斯丹依依不捨的從遠處街道上的靚影收回目光,嘴裏發出一陣讓人須臾的感慨,才20出頭的稚嫩,卻偏偏要表現出三四十歲的滄桑

「年輕就是好啊!「

坐在對面的瑞波斯蒂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慨,費薩里克的第二旗團和自己的第三旗團,已經為了渡海作戰訓練了3個月,從軍官到士兵,每一個人都在海水裏翻滾了三個月,就連自己這個旗團長,也是在十天前才返回軍團部所在的月安斯

帶着幾分思緒,瑞波斯蒂在深底的毛糙陶罐酒杯中注滿了黑啤酒,一飲而盡,這種從維基亞南部運來的黑啤酒的豐潤,到底是薩蘭德人喜歡的果子酒所無法比擬的,如果仔細閉上眼睛品味的話,似乎還能夠感受到來自故土的麥草芬芳,帶起他心中隱隱約約的鄉愁,

隨着南方軍入主薩蘭德南部,士兵們對於家鄉的想念也越發濃烈,為了應對這種情況,南方總督斯塔圖恩科向獵鷹陛下請示准許南方軍分部隊按季度輪換,這個提議已經得到胖子的批准,准許將現有的南方軍4萬人分成四個部分,三個在薩蘭德,還有一個維基亞南部沿海地區,

每一個季度輪換一次,這可以保證所有人每年都有一個季度可以在家鄉度過,而冬季正是自己的旗團返回國內的時間,但是來自軍團部的命令,卻是讓自己繼續留在薩蘭德,並且停止渡海訓練趕往軍團報道

「啪」餐館的門被一名獵鷹軍的軍官推開,臉色嚴肅的軍官目光落在瑞波斯蒂身上,徑直走過來,猶豫了一下問道「請問是瑞波斯蒂大人嗎?」

「是的,我是瑞波斯蒂」瑞波斯蒂點了點頭,從座位上站起身,他在這名軍官胸口看見了代表軍團部副官的銀質十字星

「這是斯塔圖恩科總督大人親自簽署的命令書」這名軍官從自己懷裏掏出一份密封的文件遞給瑞波斯蒂,說道「因為事情緊急,總督大人就不再單獨會見各位大人了」

「哦,出了什麼緊急的事?」瑞波斯蒂臉色微愣了一下,詫異的問道

「軍事機密,我也不是很清楚!」軍官臉色為難的猶豫了一下,才低聲說道「只是聽說是來自陛下的命令,今年冬季必須打通南方海!雖然總督大人對此作了充裕的準備,但因為涉及到海軍協助作戰,所以連夜趕往薩蘭德北部的艦隊基地磋商此事」

「看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瑞波斯蒂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感到手中的命令書如此燙手,這是戰爭的信號!與年輕副官獨有的熱情相比,瑞波斯蒂這雙看過各種屍山血海場景的眼睛,已經難以再平淡的看待這一切,

在這片平靜美好的表象下面,他看見的是帝國滾滾向前的戰車在即將啟動前,整軍備戰的金屬碰撞聲,冬季,美好的季節,但也是薩蘭德南部海難得的平靜期。依照獵鷹陛下在6月就定下的戰略部署,是絕對不會放過如此絕佳的攻擊時機的,只是不知道這一次,獵鷹陛下的鋒銳戰刀將落到大海對面的什麼地方!

而此時,在薩蘭德北方的維克頓軍港,剛剛才從北歐巴羅海域返回的帝國海軍大臣杜斯特倫凱站在一副巨大的地圖前,他也同樣收到了來自出擊諾曼底島鏈的命令,

隨着前段時間派出了各分艦隊去探查通往歐巴羅的海路,現在大部分艦隊都已經返回了軍港,密密麻麻的戰艦桅杆,在軍港的方向就像一座巨大的森林,

在艦隊總部的大廳內,燈火通明,第二分艦隊司令官弗萊,第三分艦隊司令官司艾芬格,第四分艦隊司令官腓特朗斯克,第五分艦隊司令官腓特朗斯克、第六帆分艦隊司令官蒂格爾,後勤艦隊司令官的羅斯伏爾,分別圍坐在長桌的兩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牆面上的地圖上

在這些帝國海軍精銳面前,負責收索海域情報的海軍情報部長約魯斯正拿着手中的木鞭,在身後的地圖上指指點點,說道「諾曼底島鏈是薩蘭德南部海域一段長約400海里左右的島嶼鏈接,大大小小的島嶼共計131個,以前這裏是薩蘭德海軍控制,後來落入諾曼底人手中,

為了成為支撐起軍隊的後勤線,諾曼底人在這些島嶼上修建了不少的小型港口用作中轉站,雖然諾曼底人撤走時毀壞了一部分,但靠近海岸線百里之內的都保留了下來,而在這些星羅棋佈的港口中,安托羅斯港絕對是其中最為重要的天然良港,

它位於島鏈中部的安托羅斯島的右面凹部,是一處天然的平靜港灣,平日極少風浪,就算是南部海的風暴似乎從來都不曾侵蝕過這個地方,

我曾經化妝成商人親自去過那裏,從諾曼底到薩蘭德的船隻,一般都會在選擇在安托羅斯港停靠,即使不進行貿易,也要在那裏補充食物和淡水,而從北歐巴羅來的一些商船,也會選擇在這裏賣掉一部分貨物來換取物資補給,所以我們此次戰役的重心,應該就在於能否在諾曼底人反應過來之前,一舉佔領這裏,從而徹底切斷諾曼底人的海上線路,

「依照最近一次商船隊帶回來的情報顯示,諾曼底人對於安托羅斯港口的防禦非常看重,僅戰船就有31艘,兵力一萬一千人,修建有三座堅固的要塞,並且那裏距離諾曼底最北的港口不過100里,一旦接到警報,停靠在諾曼底的諾曼底軍隊也會動起來,在這裏值得注意的是,我們的敵人可能不僅僅只有諾曼底人,在安托羅斯港海域附近,還有着相當數量的海盜,這些海盜的戰鬥力並不強,但卻足以威脅到我們的後勤補給線」

「海盜?還真是讓人意外的驚喜!」聽到情報部長約魯斯的話,第二分艦隊司令官弗萊提問道「知道這些海盜的具體窩點嗎?既然能夠長期盤踞在安托羅斯港海域,證明這些傢伙一定在附近有着很隱秘的據點,我覺得這對我們來說,可是一個不容錯過的機會,或者我們也可以花上一點錢,從這些海盜手裏獲取到一些有用的情報!」

「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但是需要謹慎」杜斯特倫凱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他鐵黑色的頭髮帶着就幾分凝重,才二十幾歲,就應該是帝國重臣之一,手握千裏海域的帝國海軍部長,身上早已經沒有了當初毛頭小子的狂妄,

他凝視着地圖,微微蹙眉的說道「雖然我們的情報很清楚,但是諾曼底人也不是傻瓜,所以與這些海盜的接觸很危險,既然能夠在安托羅斯海域討飯吃,應該與諾曼底人方面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派什麼樣的人去接觸,將成為此次事件的關鍵!而且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因為不少艦隊才剛剛返回,船上的老手們也進行了輪換,諾曼底人在薩蘭德一樣有着眼睛,為了不引起諾曼底人注意,我決定此戰調動的戰船不會超過三十艘,而且作為主攻的戰艦,也會由不少剛剛才畢業的艦長擔當!」

後勤艦隊司令官羅斯伏爾皺着眉頭問道「新兵和實習生也要出擊嗎?」

「當然嘍!」性格粗野的弗萊大嚷一聲「說到底,他們也是為了戰爭之故才被分發到艦隊中,反正遲早都得體驗一下「第一次戰鬥」的滋味,對大多數甚至可說是全部的新兵而言,這場戰鬥未免來得太早了點。但到了這步田地,戰鬥已是無可避免,而僅以少數老兵來作戰也是不可能的事」

「說得好,我帝國海軍不需要孬種!」杜斯特倫凱轉身看向窗外的夜空星光說道「當初我們不也是一樣嗎,不敢面對二十米高的血色激浪,不敢聆聽雷神齊射轟鳴的海軍,我們要他們來幹什麼?

」所有的新兵都以出海訓練的名義參戰!沒時間讓他們坐着欣賞戰爭了,讓他們出動!像雛鷹一樣去展翅翱翔!」杜斯特倫凱目光閃爍,

在發號施令的同時,他的內心中不禁黯然神傷,他不知道在這次戰鬥之後,能有多少個新兵安然無恙地回到艦隊港口,但這是帝國海軍的必經之路,也是獵鷹陛下來信中特意提到的密令,

帝國海軍需要一個能夠行之有效的練兵制度,如果都按照慣例一般,讓士兵們在港口實習一年,再在甲板上實習一年,最後才有資格真正踏上戰艦,那帝國的海軍戰略最少也要被推遲到三年以後,所以只有血腥慘烈的戰場,才能夠讓那些剛剛踏上戰船甲板的新兵們,在最短時間內成為真正讓歐巴羅大陸為此戰慄的一隻力量,

而烏爾康多的北方艦隊,就是這樣鍛鍊出來一隻速成品,雖然在戰鬥力上還是無法與帝國外海艦隊的真正精銳相比,但相對於老式戰艦的北方海軍,強力的壓制已經是綽綽有餘,

根據上個月的通報,獵鷹陛下已經正式任命烏爾康多為北方海軍司令,與自己這個南方海軍司令各自獨立,而官銜也進至海軍部次長,

富貴險中求,烏爾康多這個東庭人,如同火箭般的提拔速度,也讓杜斯特倫凱看清了一件事,陛下的雄心,不僅僅是一個薩蘭德南部,而是整個歐巴羅遼闊無邊的海岸線!這一個足以遼闊的讓自己為之熱血沸騰的戰場,沒有一個海軍司令會面對如此雄心而無動於衷的

」如果先前還有一絲猶豫,現在已經不存在了「杜斯特倫凱從遠處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身後的地圖,如同烈火灼灼侵染內心,暗道

「如果帝國需要的,是一隻強大的能夠威懾整個歐巴羅大陸的海軍,如果陛下心中所想的,是整個歐巴羅的千裏海岸,那就讓歐巴羅在陛下的羽翼下顫抖吧,自己就算是付出生命,也會毫不猶豫的執行下去

11月,上旬,萬里無雲的薩蘭德南部海,七艘龍牙戰艦排列成長長的縱隊在平靜的海面上迎風破浪的前進,船頭劈起潔白地浪花,風帆吹的圓鼓,旁邊不時的有來往於海面間的貿易商船經過,他們都詫異的看着這支懸掛着獵鷹戰旗的海軍艦隊沉默的一路南進,

」那是什麼?一些很少見到過龍牙艦古怪外形的商人問道

「獵鷹王國的戰艦,你沒見過吧!」

一些知道人不屑的說道,雖然獵鷹帝國幾乎統一了整個伊卡迪瓦大陸,但對於真正主體大陸歐巴羅和更加遙遠的中比利亞大陸來說,伊卡迪瓦這個所謂的大陸,不過就是主體大陸分裂出去的一個半島而已,自然也不會有人去稱呼獵鷹帝國,而僅僅以獵鷹王國稱呼

「廢話,我當然知道這是獵鷹王國的戰艦,可是他們來這裏幹什麼?「

那名被搶白的商人臉色尷尬的嘀咕道,已經本能地意識到,這支外表平靜但是來勢洶洶的艦隊絕對是來者不善,或許,薩蘭德南部海域從此不再寧靜,但如果就此來判斷一個半島就會和整個歐巴羅作戰,這樣的論斷也太可笑了

在旗艦的指揮室里。第二分艦隊司令官弗萊只穿了一件灰色的亞麻衣,正趴在桌子上用審視着海圖。薩蘭德南部海域的地勢非常的複雜,看得讓人眼暈,一百多個小島,如同無數斷了鏈子的珍珠,散亂的分佈在海圖上,就算弗萊曾經當過海盜,對於如此複雜的海域也是相當頭疼

倒不是說海域的主線航路又非常的危險,又或者有太多的暗礁,而是因為海面上不時突出水面地各類小島嶼非常多,有些小島嶼因為體積不大,所以並沒有被情報部記錄在海圖上,這就給弗萊造成了判斷上的難度,這些星羅棋佈的島嶼,正是海盜喜歡的地形,

因為那是很好地隱藏地點,隨便一支艦隊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隱藏在那些島嶼之間,這對於搜索他們的人來說,當然是很頭疼的事情。

根據情報部的收集,在安托羅斯海域判據的海盜一共有7個,其中以一個叫魯爾的海盜最為強大,控制着安托羅斯以北的通道,經常劫掠從北歐巴羅南下路過的船隻,

據說這個叫魯爾的人在沒有當海盜之前是諾曼底北部的一個漁夫,因為殺死了與自己妻子通姦的稅務官,而逃到了海上當海盜,也有人說這個魯爾的海盜是來自北歐巴羅的斯坎達尼亞的落難貴族,甚至有人傳言說這個魯爾就是斯堪達尼亞地區兩大勢力之一的歐娜公爵的親弟弟,因為對於家族的不滿,帶着部下憤而加入了海盜,流亡到了這裏

反正不管怎麼說,這個最有勢力的海盜頭子與諾曼底人一直不對付,因為他控制的北歐巴羅航線,讓諾曼底人通往北方的商貿線受到嚴重創傷,而薩蘭德方面的失利,讓急需要擴展通路的諾曼底人,更是對這個跟自己作對的傢伙勢如水火,但是發動了幾次圍剿,都還是讓這個魯爾溜掉了

」司令官,我覺得這樣找下去不是辦法!「副官手指在地圖說道」幾乎每一個島嶼都劃到了,還是無法找到魯爾海盜的隱藏地點,要在這些星羅棋佈的島嶼中找到一艘船,而且這還是對方熟悉的區域,要想避開我們,那實在是太容易的事情了,其實我們可以換一種方法來找「

」哦,什麼方法?「弗萊抬起頭問道

」劃定一個區域,然後往每一個島上都扔上十發雷神彈!「副官臉上訕笑的說道「我相信對方是早就發現我們了,只是躲在某個暗港不出來而已,只要雷神炮一響,老鼠不出洞,難道我們就不能用煙來薰嗎?對方在驚慌失措的情況下,一定首先想到駕船逃跑,在速度上,我們靈巧的龍牙艦是勝過體型龐大的風帆戰艦的」副官冷冷的哼了哼,冷笑着說道。(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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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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