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天涯末路

第五百三十八章 天涯末路

完顏亶坐在車中可謂感慨萬千,即恨自己沒有殉國的勇氣,又恨可喜好不知羞恥,他之所以提出禪位,其實也是為了自保,是在向可喜表明自己的只想做一個傀儡皇帝的願望,並不會威脅到其當前的地位。結果不知道是可喜沒聽明白他話中的含義,還是早就覬覦帝位,結果弄假成真迫使他不得不禪位。

「陛下,不要出城!」

「陛下,不可禪位啊!」

「陛下一走,我們將如何!」……

車剛出皇城,完顏亶便聽到震天的哭嚎之聲,他撩開車簾向外望去,之見御街兩旁跪滿了軍民阻止他出城,只是被凶神惡煞般的虎豹軍所阻不得靠近。他心中一顫,眼淚奪眶而出,他沒想到自己還受到百姓的如此愛戴。

「朕……本王無能不能保住祖宗江山,讓大家跟着飽受兵火之苦,此次出城就是懇請南朝皇帝退兵,大家勿要阻攔了!」完顏亶站在車上向百姓拱手說道。

「陛下何辜,此皆亂臣禍國,我等願效死保護城池,保護陛下!」百姓們衝擊著警戒線,向上前阻擋出城的車駕。

「大家還是請回吧,舒王出城只是去與南朝和議,去去就回!」隨行的大臣們上前勸解著百姓,並讓完顏亶坐回車中,指揮士兵驅趕攔路的百姓。車駕迅速出城向宋軍大營駛去,身後是無數百姓的的挽留聲。

完顏亶帶着極為複雜的心情,淚眼模糊的回首遙望會寧城,他知道自己這一去也許再無機會重回城中。這讓他不禁想起當年被迫北狩的南朝前帝那時的心情,其也曾幻想着能重回汴京城。但是卻一路向北被囚於五國頭城,自己可能也踏上了其的老路。再無迴轉之日。完顏亶走了,他的悲劇似乎結束了,但他的接班人可喜卻剛剛開始……

可喜的帝位來的並不名正言順,反而有逼宮之嫌,且隨後的表現也實在不怎麼高明。他剛剛接位便迫不及待的將前帝趕出城送到敵人手中,以求得南朝的退兵,而趕走一個昏君更會贏得人心,卻不知道自己幹了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完顏亶能獲得百姓的擁護其實也不奇怪,他並沒有做過什麼危害百姓的事情。在其即位初期。由於年紀尚輕,個性偏軟,結果連續遭遇三位完顏宗室重臣弄權,誅殺宗室和功臣。金國立國打天下的兩代人英雄輩出:完顏阿骨打、吳乞買、斜也、斡魯、蒲家奴、闍母、撻懶、宗雄、宗干、宗望、宗輔、宗弼、宗磐,哪個不是威名赫赫!大金國能夠迅速崛起、滅遼侵宋,靠的也是女真人的勇氣和家族的團結。

於完顏亶個人來講,屠殺宗室確立了自己的無上權威,同時又導致朝官離心離德,人為地造成了與女真貴族政治集團的裂痕。屬於有得有失;至於得失能否相抵,不好判斷;於整個大金而言,自此令出一人,減少了各自為政的弊端及內耗。同時又被大大傷了元氣,同樣屬於有得有失;能否相抵,同樣也是很難判斷了。總的來說。完顏亶的屠殺,殺的有理。也有過,但其殺戮並沒有波及更底層。

完顏亶繼位后推行漢化。改革政治也使得社會矛盾減少,百姓在一定程度上受益。而在兀朮篡權后,他苦悶之中借酒澆愁,時不時的發神經殺人排解鬱悶,可殺的也都是宮中近侍和自己的老婆,只能說道德有虧,並沒殃及百姓。在宋軍圍城后,他又奮起親自上城指揮戰鬥、上街安撫百姓,讓軍民覺得他還不錯,並不是什麼昏君。

即便完顏亶並不是一個好皇帝,也曾想丟下滿城百姓棄城而走,但是皇帝下詔承認了錯誤,雖然有口惠而實不至之嫌,可百姓沒有想那麼多,現在他退位了,以前有什麼罪過也就一筆勾銷了,加身人們都同情弱者,因此大家對他還是深表同情的,這恐怕也是可喜始料不及的。

而可喜卻不自知,在前帝出城的當夜,當上了皇帝的可喜大宴群臣后,便迫不及待的將搜刮來的物品搬進自己的大殿,將宮中的珠寶私取藏於其父府中。又以點檢的名義將完顏亶留在宮中的妃嬪、侍女及拘在皇城中宗室的妻女招至寢宮,隨意姦污,日亂數人。

可喜的繼位當然也讓處於絕望之中的百姓鬆口氣,希望其能儘快打退敵軍,恢復國土。但大家又失望了,他的辦法就是全面滿足南朝的條件,求得自己可以作為兒皇帝苟延殘喘。在當上皇帝后,他馬上派人燒掉京城城牆上的樓櫓防具,拆毀城上城下的投石機,將好不容易製造籌措的石彈填進壕溝,以表明自己堅決投降的決心。這行動一下讓軍中士氣全無,再無鬥志。

同時可喜依然以籌集給付南朝犒軍費為由,繼續搜括金銀,拷打折磨官員百姓,使城中百姓生不如死,對其恨之入骨。而群臣不但沒有在可喜那裏獲得官爵,反而備受荼毒,甚至家破人亡,自然人人心懷異志,此時內城變得比當初的還要地獄,被圍兩個月之後,城內物價騰貴,糧食斷絕,居民只能以人畜骨和芹泥充饑,上下只盼可喜政權垮台,好結束苦難。

在可喜繼位不過十日,京城內外已經亂如鼎沸,變得無法收拾。而恰恰此時大白天的城內突然狂風大作,端門門樓上的瓦片都被風吹落,有一男子身着麻衣對着宮門又哭又笑。有人問他為何如此瘋瘋癲癲,他回答說:「吾笑,笑將相無人。吾哭,哭金國將亡。」意思是說金王朝的末日即將來臨了,引得城內又一陣恐慌……

…………

會寧城外的曠野中,一群野獸驚慌失措的在雪原上四散奔逃。趙檉一手持韁,一手持槍,為了穩妥皇帝的坐騎一般都是那種性子溫和,挨了鞭子都不再撒歡的主兒,但是趙檉不同專挑烈馬騎。見獸群跑過他雙腿輕夾了下馬腹,戰馬立刻加速向前衝去,很快將緊隨其後的內衛和隨扈的大臣們甩到了後邊。

『啪、啪……』趙檉以腿控馬,接連射擊,凡是被他瞄上的野獸沒有一隻能夠逃脫,他這時又發現獸群中有一隻高大的雄鹿立刻追了上去,鹿群慌不擇路的跑向土坡。趙檉瞅准機會順過槍摳動扳機,卻沒有打響。他意識到是碰上了臭子兒,卻沒想放過它,抽出掛在鞍橋上的馬刀斜刺里沖了上去,兜頭截住那頭雄鹿,刀光一閃劃過其咽喉,跑了兩步栽倒在地,趙檉勒住馬韁,戰馬人立而起停住了腳。

「陛下勇武不減當年啊!」最先趕到的卻是趙勇,他看看倒在高坡上的鹿笑着說道。

「只可惜朕的刀只能殺這些畜生了!」趙檉在靴底上蹭蹭刀身上的血跡入鞘道。

「嘿嘿,現在我都難得拔刀,更別說陛下您了。」趙勇笑着說道,臉上也帶着絲失落,顯然他也懷念當年衝鋒陷陣的快感。

「那支是什麼隊伍?」趙檉抬頭突然看到遠處有支隊伍向這邊行來,其中的車輦華麗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哦,應該是金國皇家車仗,難道是可喜那小子出城了?」趙勇手搭涼棚張望,可以看不太清猜測道。

「陛下,那是金國押送宗室皇族的隊伍。」說話間內衛和隨扈的大臣們趕了上來,馬擴看看回答道。

「呵呵,正是了。」趙檉猛地想起,自己前兩天再次命人催逼可喜獻銀,他要求再寬限幾天,可以先把宗室皇族送過來為質。

「哼,好大的排場,出降還敢乘坐輅車,但屬下將他們拖下來!」趙勇怒道,當年二帝被虜北行乘的是牛車,宗室皆是一路步行。

趙檉沒有吭聲,眼睛盯着越來越近的隊伍,此種禮儀用車,明眼人一看就知是皇族的專用車輦。只是沒有了昔日出行的喝呼清道之聲,沒有平素森然的羽儀,但見一輛又一輛的象輅、革輅、耕根車、重翟車、金根車魚貫而行,各輛車輅均簾蓋緊閉,全無往昔的莊嚴和威赫,不時有男男女女壓抑不住的悲泣聲從車中傳出,隊伍末尾則是上千的工匠、秀女和卜者及道佛等宗教領袖。

此情此景不禁讓人感慨歷史往往是驚人地相似!曾幾何時,這種情形曾在汴京上演,只不過二十年前的悲劇主角是大宋皇族,而現在的悲劇主角正是當年勝利者女真皇族的後代。剛剛經歷過一場地獄般的浩劫大金王朝的男性金枝玉葉們肯定是惶惶然,天涯末路斷腸人們兩眼凝神望着遠處朦朧迷茫、滿目瘡痍、風雨飄搖之中的京城,再次落下了心酸的淚水,揣測著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命運。

「陛下,這些人如何處置?」陳遘問道。

「這……朕再想想,先將他們送入營中,好生看管。」趙檉遲疑了下說道,其實他想說的是『男子皆處死,女子賞給有功將士』,但又生生的咽回了肚子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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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爺的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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