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得一人心(下)

願得一人心(下)

?長長的山路,哪裏有半個人影,唯有一行腳印證明剛剛有人來過,阿諾站在山崖邊上,寒風刺骨,卻有種說不出的痛,范珩跟在她身邊,把外袍拿出來披在阿諾身上,說道:「祖母或許是去找祖父了,你也別太過傷心,天快亮了,祖母還留了麗城給你,我們該回去面對族裏的長老了。」

阿諾說道:「我知道,只是想在這裏多陪她老人家一會兒。」

四人結伴下山,卻聽得崖壁上細細碎碎的聲音,阿諾伸頭,崖壁的旁的斜坡上,卻是倆個人坐在那裏,男的躺在地上,腿上鮮血直流,女的在一旁包紮。

水依冷冷說道:「也沒什麼好看的,不過是一對殉情的男女而已。」

聽到上面的動靜,那女子放佛看到了希望,喊了一聲救命。此刻水依更是鄙夷,說道:「她男人死了,她卻活了下來,真玷污了這聖地!」

阿諾不忍,想下去救人,范珩卻搶先把倆個人拉了上來,水依看到那女子,臉上的神色卻是更冷,若生站在那裏,卻也是不自在。

那女子也是眼前一愣,伏地磕頭不止,說道:「此事都是婉寧一個人的錯,與家父無關,求族長處決了婉寧,放過我阿爹阿娘!」

水依冷冷一笑:「我當是誰,原來是申家的小姐。自是我們高攀了這門親事,你若是想同情郎殉情,又何必自己獨活,叫你的情郎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婉寧哭道:「我同蕭哥約好一起殉情,半路他卻滑落山崖。生死一念之間,我方想明白。我要他活着,只要他活着。我願意嫁入木府。」

水依呸了一聲,說道:「如今你覺得你還配得上我弟弟么?」

婉寧抱着阿諾的雙腿,哭道:「情到深處,又怎能自己,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即便是嫁給不喜歡的人,又能怎樣,只要他活着就好,族長。這種心情你也曾有過,求求你救一救他吧!」

水依推開婉寧說道:「范珩當初為了姐姐受了奪魂鞭的苦楚,他若是受的過,我們自然也會成全你。」

剛剛失去了親人,眼下卻是要面臨着這麼棘手的問題,阿諾頭疼難忍,轉眼看到若生卻是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從懷中掏出一瓶葯扔到地上,說道:「我們今天從未在這裏看到過你們。他是死是活,便看自己的造化吧!」說完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吳國

子軒握着手中的書信,那是子歌的親筆書寫。此刻他心情卻是極度的沉痛。衛國國師死於麗城內亂,之後衛王受到打擊病死,王子劉昊不知所蹤。此時正是入駐衛國的大好時機,否則衛國朝中大臣自立為王。便難以控制,當夜。吳國的鐵騎便橫掃衛國,雄霸一方的衛國,此刻他的主人,已經姓孟了。

子軒匆匆安頓好內務,便帶着護衛來到了麗城木府會見木府的族長,出面迎接他的,卻是若生。

子軒臉上有些失落,探子回報他的是木府的新任族長是阿諾,如今這男子,他看得面熟,卻想不起何時見過。

若生認得子軒,客氣的請他入座之後,說道:「陛下是來找我姐姐的吧!」

子軒點頭,說道:「我聽說阿諾她繼任了族長之位。所以想來看看她,我們好久都沒有見面了。」

若生說道:「姐姐說她是洛丞相的女兒,與吳國早有婚約,所以不會在這裏待太久,料理完奶奶的後事之後,便把族長的位置穿給我了。」

子軒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我便早些回去了,木府對我有救命之恩,麗城若有什麼困難,自可來找我。」

若生客氣的回答:「陛下橫掃衛國是何等的氣魄,麗城小國,之後仰仗陛下的時候很多,願意與陛下結盟。」

子軒又在益州處理了數日之後,最後把益州交給了子歌和青硯,婚期將至,他便急急忙忙的趕回了建業。

王宮之內,處處都是喜氣洋洋,就連他幼時種的那幾顆洛神花,也開的好不熱鬧,子軒走在宮中,幻想着再過幾日,阿諾便可以與他一同賞花,心中的歡喜難以言表。

途徑一座廢舊的院落,子軒問身邊的護衛,說道:「這裏是誰在住,孤大婚將至,為何不修葺一番?」

護衛說道:「這是安太后的住所。」

子軒眼神逐漸轉冷,是啊,他居然忘了,那裏還有一個人,安安穩穩的坐着太后的位置,子軒獨自一人走進去,只見昏暗的燈光下,安后一人獨自在床上,頭髮已經全白,完全沒有了當日的風采,見子軒進來,卻也不理,手中依舊拿着一隻撥浪鼓。

子軒站在那裏,笑了笑,「王後娘娘別來無恙!」

安后冷哼了一聲,說道:「我是你父王親封的王后,你現在繼承王位,應當尊稱我太后!」

子軒冷冷一笑,說道:「我大吳國已經有了太后劉氏,所以您依舊是王後娘娘。」

安后一口氣噎在那裏,指著子軒的鼻尖,說道:「你大逆不道!」

子軒用力一甩袍袖,「大逆不道又怎樣!我本來就不是他兒子,他對我,又哪裏有半點父子之情!」

安后罵道:「畜生,你滿嘴胡言,你可以武逆先王,卻不能武逆你的母親!」

子軒大聲狂笑,說道:「我母親是什麼樣的人,我自然清楚,另外告訴王後娘娘一個好消息,我馬上就要娶洛丞相的女兒為妻了,我找個人給父王傳話,想來想去,還是您親自去傳最為合適。」

安后聽聞,整個人如虛脫了一般軟在了床上。

子軒頭也不會的離開了,片刻之後,有人送來了一盒栗子糕,安后看着那一盒栗子糕,笑過了之後便哭,直到累了,一口一口的把栗子糕全部吃完。

次日,安后病死,吳國上下舉喪,礙於吳王與衛國的婚事將近,這喪事也便的簡簡單單,整個朝堂之上,卻沒有人敢說半句。

安靜的小鎮之上,人人都在傳著吳王與洛丞相聯姻的好消息,眼下吳晉倆國南北對峙,這場聯姻標誌讓多年的征戰畫上了句號,所以人人都喜氣洋洋,訴說着吳王是多麼的年輕有為,那新王后又是多麼的母儀天下。

阿諾看着手拿釣竿的范珩,說道:「釣了這麼久,都不見一隻魚上來,難不成我們今天中午要喝西北風?」

范珩笑道:「開始還說要你開醫館養活我,結果遇到個哭訴的,免收診金也就罷了,還要搭上醫藥費,我的銀子全被你敗光了。」

倆人在這裏一言一語,身後傳來一聲輕笑,說道:「那有什麼打緊,你看看,我這不是巴巴的過來送銀子了么!」

范珩起身,把釣竿往岸上一扔,說道:「我就知道,這事就算是瞞得過天下人,卻依舊瞞不過您的。」說完把呂懿身上的銀票全部洗劫一空,說道:「呂兄家中生意繁忙,我便不多留了。」

呂懿罵道,「臭小子,拿了我的銀子,請我吃頓飯總是可以的吧!」

范珩雙手抱肩,說道:「實在不是不想請你,你看,我們家除了葯,卻沒有什麼可以吃的了。」

呂懿嘆了口氣,說道:「也罷,此番我只是路過,知道你們在這裏,便過來看一看,待我回來之時,可要準備好飯菜給我接風哦!」說罷便匆匆而去。

范珩起身,拉着阿諾回家,阿諾說道:「我們的魚竿還在河邊,范珩拍了拍手中的銀票,說道:「還魚什麼竿,夫君請你下館子去!」

阿諾勾起范珩的手臂,說道:「下館子便下館子,只是你別在喝太多的酒,我真後悔把你不能飲酒的毛病治好,叫我……」說完阿諾的臉便更加的紅了。

范珩知道她說是的什麼,皎潔一笑,「都怪你這麼纏人,我若不盡心儘力侍奉,遲早會被你休掉。」

阿諾白了范珩一眼,說道:「你臉皮真厚,當日在木府,還做出那番小心翼翼的樣子給誰看!」

范珩忙過來哄著小娘子,說道:「好吧,好吧,待你給我生個女兒,我便不這麼纏着你了好不好?」

阿諾莞爾一笑,說道:「生孩子,先想一想孩子的名字吧!姓范,范傻,范二,范賤,范病……你說哪個好?」

范珩抱起懷中的阿諾,着實那唇堵上了他的嘴巴,他可不想讓他的孩子叫這等名字,不然日後人家喊起他來,會是范傻爹,范二爹,范賤爹,還是范病爹!

呢喃之中,聽見阿諾在耳旁問道:「你不做范家的掌門人,跟我在這裏過這清苦的生活可曾後悔?」

范珩反問:「你不做堂堂一國之後,跟着我這窮小子,又可曾後悔?」

「願得一人心。」范珩說道。

「白首不相離」阿諾應和。

舌尖纏繞,口齒相撞,**夜短,只恨日長。

日上三竿,阿諾拿起梳子,輕輕的梳理著自己的長發,手指尖觸碰那隻檀木的洛神花發簪,把它取下,連同那把梳子,都鎖在了盒子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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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紅顏之紅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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