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仙衣鬼鞋2

第七章 仙衣鬼鞋2

「鬼鞋一出冰溶洞就失語了!就變得與普通的鞋沒什麼兩樣了。」皇哥道,「只是蘊藏着巨大的能量,在等待穿它的人去開發!其能量釋放的大小是隨着開發人的能力、靈性及開發的程度而定的。若穿它的人靈性高,能力大,會開發之,它爆發的能量就越大;反之,它就極不聽話,會像火山一樣,時不時的來爆發一下。一般來說,鬼鞋是一雙潛伏着的騰雲蛟龍,越會穿便越威力無窮。——我聽父皇說,鬼鞋對穿它的人的要求是極高的!如果穿它的人令它不滿意的話,你就是逮到它並把它穿出了冰溶洞。它仍會掙脫你的腳而飛回冰溶洞的,任你怎樣也得不到之。而像你這樣怎麼脫也脫不掉,很可能就是它此生是認定你了。就像是鬼魂一般纏上你,任你怎麼擺脫也擺脫不了了!你唯有學會去怎麼運用它,你才能越來越隨心所欲。反之,它就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用多大的力量它就會還你多大的力量的。——不過,你如果想真正掌握它的話,最好還是去問問咱們的父皇!冰陽帝城內目今只有他穿着這樣的鬼鞋!——嗯,現在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

我一聽,無語。久才道:「若是這樣我只有認了!可是,我要走路呀!現在我還得去見父皇呢?你說我該怎麼辦,就這樣摔爬著去?」「這就是我來的原因。父皇就怕你穿上鬼鞋后沒辦法,便讓我來鼓勵你!我也是要去見父皇的。所以咱們就一塊走吧!」「好呀!」我喜道,「可你得告訴我辦法呀!」「我只是來鼓勵鼓勵你!若說辦法,不好意思,我真沒有!」「那——就是我只能摔爬著去了?!」我仍抱一線希望!「看來——也只能這樣了」皇哥道。

小白一聽就忍不住笑了。我徹底失望了!狠狠心剛想道:「……走吧!……」這時,皇哥又道「不過,你倒可以坐你的坐騎呀!」「坐騎?!」我一聽,感到很稀奇,「坐騎!在哪裏?!」「唉,我怎麼忘了這傢伙!」小白接過話茬對我嘆道,「嗯,那個傢伙我幫你去領來!呵呵。」說完,一溜煙轉了九圈,便打開我的冰晶柱進了去。前後不過幾秒,弄得我張著嘴還沒反應過來!

不過,進去后卻久久沒出來。就好似掉進洞內再也出不來了般。等得我們都着急了!「怎麼還不出來?!」皇哥不耐煩道,「帶個北極熊出來有這麼慢嗎?!」「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雲裳道,「要不我進去看看?!」「不用了!」雲裳的話剛落音,小白帶些狂氣的聲音便伴隨着冰晶柱打開的寒氣傳將出來。緊接着,兩朵雪就走了出來。我一看小白拉的是一頭漂亮的北極熊,心裏頓時就歡喜起來。「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小白喘著氣道,「能有什麼事!不就是這傢伙不聽話嘛!」我見他臉上有幾道抓痕,血跡斑斑,就問:「你的臉怎麼了?!」小白一聽就忙捂著臉道:「哦,沒什麼,沒什麼!只是剛才興緻高,和這傢伙逗玩了一會兒!」雲裳一聽就笑了,小白便用空洞洞的眼睛盯她。

「還用我再介紹嗎?」小白接着把頭轉向我道,「這傢伙就是你的坐騎。名兒叫花陽。是一頭極為兇狠的北極熊,會說話就是悶不吭!哼!」說完,一躍就坐了上去,手抄著很是得意。「爭強好勝!」忽然,花陽來了一句。小白一聽,臉刷的一下就變得極為難看。愣上一會兒,突然白髮奔張,發了瘋似的撲向花陽,掐着他的脖頸吼:「我怎麼爭強好勝了!」畢,倏地又恢復原樣,紅了臉,抓着頭髮對着吃驚的我道:「那個——不好意思了。我有時就愛有一點衝動!呵呵。」「衝動是魔鬼!」冷不丁的花陽又來一句。小白一愣,接着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花陽,掐著道:「不要你管!」緊接着,又是倏地恢復過來,很不好意思的道:「那個——不好……」「還知道不好意思!」誰知花陽又蹦出來一句。這次,我不用猜也知道小白會怎樣了!果然,他又那般模樣地道:「你這個悶不吭怎麼今天話這麼多!啊!」「太子終於醒來了!召喚我我高興,咋地!」「咋地?我撕吃了你!」……

看着他們倆爭鬧,我們樂着。皇哥提醒我趕快坐上走。於是,我忙從之,由他領着去之……

父皇的玉書齋是一個冰書的海洋。一架架、一層層的摞滿了整個屋子,有長條形,日形,圓形,三角形……千狀百態,流光溢彩,幻化無窮,向上杳杳不見頂,向下幽幽不知底,我們就似行在飛雲的半空中。不知行了多久,眼見沒路了,臨近卻「雲開霧散」又一樹——一古老盤旋,枝錯奇曲的大樹上綴滿著各種奇形怪狀的書,它們錯落有致的搖動着。而父皇,就盤坐在樹自然生成的根桌枝椅上在看一本冰花亂跳的書。旁邊還站着一個奇模怪樣的企鵝。見我們來了,父皇便合上書。那書就忽收起冰花,冒出一股寒氣,隨之七彩般地散了。我怕父皇看到我鼻青臉腫的樣子,就忙低下頭。可是父皇好像早就預料到了。所以他道:「溶兒,把頭抬起來吧。怎麼?還怕父皇看呢?」如此,我只好抬起頭來。父皇看看就笑了。我卻委屈得忍不住眼眶濕潤了。父皇卻笑得更厲害了,道:「哭什麼!想繼承大統你以後受的苦還更多呢!快把眼淚擦了,我有正事要說!」我一聽,就忙咽了淚水,忍聲吞氣的。忽然覺得父皇不疼我了!是不是就因為我一下睡了九年?要不然他見我哭,竟還毫不在乎的笑!

父皇見我情緒穩定下來,就對他旁邊的那個企鵝道:「皮皮鬼,我看你也憋了老久了。自我介紹一下吧。」那企鵝一聽到父皇發話,馬上就手舞足蹈起來。他滑稽的向父皇施禮道:「是!我偉大的威嚴的英俊的還瀟灑的更受皮皮鬼尊敬的親愛的玉皇陛下。」隨之,一晾自己那臃腫的身子,飄悠悠轉一圈,就轉到了小白的面前,接着大驚小怪地瞪着小白,而後才翹著嘴道:「哦!這位就是那個自詡為冰陽帝城幾千年來最天才的不再受皇族約束的臭裁縫吧!怎麼你又來了!」「你!」小白剛才還在笑他,現在卻咬牙切齒的!「你認識我,俺也懶得介紹了。」皮皮鬼飛吻了一個道,「拜!」然後就轉過頭去,卻忽地又轉回在小白眼前擺手問:「看不見我剛才在幹嗎吧!?不然保證你會肉麻得白頭髮都掉光的!再次拜拜!」畢,就欲走,誰知忽地卻又轉回,道:「真拜拜了!——你這小子怎麼這麼沒禮貌!也不回敬一個。」語未完,小白已忍得恨得全身發抖了!皮皮鬼便又是吃驚的一愣,然後一副慈祥的面容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小夥子!我很和善的,別害怕啊!」繼而一捏小白的小巴就頭也不回地溜到了皇哥面前,又一副奴顏婢膝的像,討好道:「我的帥的掉渣的陽光威武的大皇子好!好!好!」說一個「好」便向下低一點頭,等說到最後一個,頭已碰到地了,聲音也粗重起來,幾乎都說不上來了!而後就這樣的停住,喘著氣。好大一會兒,才一搖一擺的向後倒著,費了好大勁才把頭提將起來!一看,臉紅脖子粗。可緊接着,他便背到一邊,對着一冰玉架極為嚴格的整裝塑形了一陣兒,才慎重的嚴肅的走到我面前,十分認真,紳士般的施禮道:「迷人的太子殿下,您好!我叫皮皮鬼,是帝城內目前最火的馬戲人。能吻一下太子您的高貴的手嗎?」我正在笑他那滑稽樣,見他這樣要求,就忙伸出了手。一見我伸出手,他便像剎那失了理智,如狼似虎的抓起我的手就吻。驚嚇我一跳!父皇卻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邊笑邊指著皮皮鬼無可奈何道:「哎呀!你這個皮皮鬼呀!」見父皇大笑,一直憋著的皇哥也再無禁忌,「噗」便噴出聲來!驚人的是,一串紅魔似的火也從嘴內噴出,直射向一搖籃形的冰玉架。玉架眨眼便化了,其內的幾本書掉在地上,叮噹作響,一會兒就都碎了,一片金光閃閃。

頃刻間,父皇的笑容便凝住了。室內一陣沉靜。好久,他才站起來道:「煒兒,記着你的每日三杯九寒水!」手足無措的皇哥一聽到就忙回答:「孩兒一刻也不曾忘記!……」「哦!」父皇吃驚的,「這麼說,你每天都在喝?」「是!」「那——」父皇眉頭一蹙,似乎在憂慮什麼,「那就改為每天九杯!要按時服!」「是!」皇哥極服從。

「好了。皮皮鬼你繼續吧!」父皇又坐下來道。皮皮鬼一聽就又活躍起來。立馬,我又想笑。他翻着眼看我,眼珠子不時地一轉一轉,接着就來到我面前道:「我接到玉皇陛下的命令,叫我在你醒來的第二個九日的第三日帶你去遊覽帝城並慰問百姓。希望到時你能喜歡我!」我一聽就笑。他便趁時皺着鼻子道:「啊,你們看,太子見我總愛笑!看來我是真受歡迎啊!謝謝太子殿下賞臉!千萬記着什麼時候想我了就什麼時候招呼我。」皮皮鬼扭一下鼻子,「隨叫隨到!」我便又笑着應了。

「皮皮鬼。」父皇這時說道,「這是你第一次見太子,就憑你的『三維透感』來說說你對他的第一印象吧!!」「哦,這個——」皮皮鬼又想奉承啰嗦。卻被父皇打斷道:「我叫你認真做,別盡加那些沒用的!」「是,陛下。」皮皮鬼笑道。接之馬步一紮,雙翅一展一合,閉目加力,似乎在運氣,稍時便憋得臉脖子通紅。眼見力氣都使盡了,卻突然「啪」的一聲,他爆炸了,一陣泡沫散去,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透明企鵝便出現在他的左翼,緊跟着,又「啪」的一聲,……,另一個跟他也一模一樣的透明企鵝又出現在右翼。三者圍成一三棱形。極速地轉換著位置,恰真若幻,泡沫不斷,緩緩的向我移來,繞着我轉圈。恍然間,我怎覺得滿頭的藍發都飄起來,指向他也繞着,並不斷射出電藍色的光束來。這裏似乎形成了一個軸。一會兒皮皮鬼頓駐,三影合一,泡沫收回。我的藍發也隨之落下,輕拂面頰,波浪吻細沙。

皮皮鬼合翅收氣道:「若從外形和心靈上來看,太子無疑是我『三維透感』里的最美的男子。美得簡直迷人!我簡直要懷疑是不是咱們的老祖先冰陽帝城的創造者冰陽玉仙又歸來了!可是,可是——『元魂』就是有些……」皮皮鬼猶豫着不說了。「有些什麼?!」父皇驚問,我也抬起羞澀的頭來,有些好奇!「有些異化——月寒豆愁藍無際。不過極微弱,只是在眼神中透出些不着邊際的憂鬱!非一般人能看出,不足為懼。不過,這樣似乎不好,不好呀!是吧,皇上!」皇哥和我聽得一臉茫然。小白卻冷笑着。父皇嘴角微微一抖,依舊面無表情。須臾才說了句:「好了。皮皮鬼你下去吧。只記着我交代你的任務就行了!」皮皮鬼施禮應之,然後向我擠擠眼,趁小白不注意,用翅很擰了他一下就溜下去了。小白氣得……卻站着不敢出。

隨後,父皇又向皇哥道:「煒兒,今晚為你二弟補辦的成人禮生日宴,你佈置得怎麼樣了?」「九天的時間雖說倉促了些!」皇哥忙答道,「但基本上也像模像樣了!另外一些路途太遙遠的外國使者趕不到!——我來時叫玉凝在那裏監督著,就連母后也去了!」「嗯——那些外國使者趕不到就算了!只要城內的每一位百姓都曉得準備好了就行。——我要最好的!不要覺得像模像樣就成了!我們皇家不容許馬虎。要辦就辦最好的!知道嗎!」皇哥忙受教。「不管再忙再亂,一定要在今晚七時把一切弄停當!不行了,就多調派幾個人過去!」父皇繼續道,「一會兒我會親自過去視察!」「遵命!」「另外,九天後的選美大賽你和枝飛護衛他們又準備得怎麼樣了?」「由枝飛護衛他們十八人全力料理著,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十分順利,就等著那一天的重頭戲了!」「那就好!」父皇道,「——嗯,你二弟呢!他剛剛醒來,大概什麼事都忘了!也不會什麼!你以後沒事了多教教他,多給他講講一些過去的事。——好了,你可以去忙去了!」「是!」皇哥應道。而後看看我和小白,就下去了。

接着,父皇又對小白道:「裁秋白七郎,你的天才和靈性是有目共睹的!這點連我都很欣賞。可是,依命數從今後你要跟着太子殿下!有些委屈不適應吧?」「多少是有些!」小白答道。「呵呵。」父皇站起來笑道,「那麼,今天跟着太子這一會兒,覺得怎麼樣?喜歡跟隨他嗎?」「還行吧!」小白瞄我一眼,不屑道。父皇盯着他,久久沒說話。突然,小白又道:「嗯——有時候,失去自由也不嘗視為好事!!」「那就好!希望你們以後能夠像兄弟一樣的相互照顧著!——好了,你可以下去了!」小白於是點下頭,看都不看我一眼便下去了!

皇哥在外面焦急地等著,一見小白出來。就高興地道:「哎呀!小白,你可出來了。哎,我二弟呢?」「還在裏面呢!」「哎,對了。」皇哥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再過幾天就要舉行選美大賽了。我想請白七郎你再為我縫製一套賊性感的衣服。好讓我在大賽上驚驚艷!」「我現在可是你二弟太子殿下的人,有什麼事就跟他說吧!再說了,你不也有我八弟在伺候着的嘛!我替你縫製,我八弟會怎麼想?」小白得意道。「這個我跟你八弟說過你放心。可這跟他有什麼干係呀!這也是你的自由呀!」皇哥道。「我是怕太子穿着我父親為他縫製的衣服,你把他比下去可怎麼辦?!我可是他的裁縫師,那我多沒面子!」「這不更能說明你白七郎有才華嗎!怎麼樣,有獎勵!」皇哥誘道。「什麼獎勵?!別告我又讓我沒鞋穿吧!」「哪能呢!上次是你自己貪心。這次我送你一件桃花蝶衣。我二弟九歲生日時,桃源夢國送給我的,我這次送給你!」「你十二歲時候的衣服現在送給我!你還好意思說!」「怎麼,你嫌委屈了!——要知道這衣服我可是一直穿到現在呀!它是能大能小,欲穿欲新,芬香清逸,嫵媚飛靈,還從不會臟!很有研究……」「那咱們一言為定!!」小白沒等皇哥說完就趕緊道。皇哥就笑了笑,然後又小聲問:「哎,小白,你說——我和我二弟比,誰——更美更帥!?」「我怎麼知道!我又看不到!」「別給我裝了!好不。你最起碼也能感覺到呀!」「太陽有太陽的美月亮有月亮的靚。再說了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小白仍賣關子道。「我是說按照咱們冰陽帝城的選美標準?!」「那——你說呢!」小白「看着」皇哥道:「你自信能比過千年一遇的太子?!」「……比不過!……」「那不就得啦!」……

父皇一直看着我不說話,我被他看得驚驚的!他卻笑了,道:「溶兒,你害怕什麼呢?!」「我,我……」我支吾著,不知該怎樣回答。「哦!你對你腳上的這對鬼鞋印象怎樣?」父皇轉移話題道。他不問還好,一問我就又委屈得不得了,旋即便眼淚絲絲的道:「它,它總讓我摔跤!——你看我的臉!」「這並不算什麼!」父皇連看也不看,只是轉過身,雙手背後,仰著頭道:「既然你選了它,它也認了你!那你就得配得上穿它。像我十八歲那輪,為了治服你腳上這雙鬼鞋的父親也就是現在我腳上的這雙。我基本上是摔了一輪的跤,一輪都沒能脫下這雙鬼鞋來!到後來我終於馴服它之後,可脫下它一看,雙腳竟全都被它咬爛了!身上和臉上的摔傷基本上又是過了一輪才好!——我看你的靈氣比那時的我高多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用半輪的時間就馴服它。好吧!」

「……那、那我不穿它還、還不行嗎?!」我囁嚅試問——我實在是被摔怕了!!!「如果作為一個即將成為第九十九代冰陽玉皇的你連這點苦頭都吃不了的話,那你就妄稱太子了!」父皇突然厲聲道。我一聽就不敢再吭了!

久久,父皇才又道:「治大國如烹小鮮,理萬民若導水性。無論做什麼事皆要先摸清事物的規律然後便依著規律來做之,那麼做起事來自然就輕鬆了許多!——就好比馴服你這雙鬼鞋。你怎麼去馴服它呢?你只有先摸清它的功能及脾性。對它有一個透徹地了解。而後再看看自己的能力。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嘛!如此之後,再一方面根據它的特點去努力想辦法掌控之;一方面再根據自己的能力去勤苦適應鍛煉之。如此這般,再加上你自身的靈性魅力就可以了!不過,你要想真正了解它,你首先得必須學會摔跤,不摔跟頭你是永遠也了解不了它的!這一點就是我這個曾經馴服過它們父親的父親也幫不了你!只有靠你自己!知道嗎?!」父皇說着,轉過身來,「不過,我可以提供給你一些經驗和知識,以便使你能夠馴的快一點,順一些。」說着,父皇一伸手,打一手哨,一掛在遙遠屋頂的冰虹玉架便七彩溢光,搖呀搖,搖下來一本書,輕悠悠地就滑飛到了父皇的手上。只見它通明如空氣,一個個字浮動着,就像是飄在空氣里一般。然而最奇特的,是在其封面,還有個北極熊在蜷著昏昏沉睡。「該醒醒了!」父皇拍了一下書。書馬上便動了起來,頁子嘩啦啦作響。同時封面上那頭北極熊也站了起來,精神抖擻的,朝着我吼!倒驚了我一跳。

「這本仙書送給你!它是關於鬼鞋的傳聞野史和歷代冰陽玉皇馴服它的過程及總結的經驗!相信會對你有用的。記着,凡事一定要去用心!嗯——」父皇看了看在打瞌睡的花陽,接着道,「你剛醒來,這些天要辦的事情比較多!所以,若真有不便,就用你的坐騎馱着你吧!不過,一定要記着一有空就要下來勤鍛煉,別怕摔跤。好吧!」我說:「好的!」「哦!對了,九天後是選美大賽,你也要走蜻蜓舞台的。所以記着要把臉蛋保護好!可別到時候讓全城的老百姓大吃一驚。現在你這臉上的青塊,一會兒去看粉姬時順便問她要點桃花膏一抹就好了!」我應着。

說完這一些,父皇又背過身去,一動不動的沉默了好久。然後才又道:「……嗯,經過這九天的沐浴,你對以前的事能夠回憶起來一點了吧?!」「有、有一點……」「有一點就好!那……」父皇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以開口的話。須臾,才又問:「嗯——溶兒,你沐浴這九天遇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了嗎?!」我一聽立馬便想到了藍蟾兒!可剛想說出口,喉嚨里卻像塞了什麼似的,總覺得不妥,於是就臨時改口道:「沒、沒遇到什麼?就、就我一個人!」「真的嗎?!」「嗯!……」我想說卻終沒能說出口。就想:就等到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那——你這九天來在你的冰陽玉池內都做了些什麼?!」「……沐浴呀!?……」我道,感覺父皇問得很奇怪!「……那,都想些什麼呢?!」「……嗯,想我的那個做了九年的夢!……」雖奇怪,可我還是如實告之。「噢!」背映着我的父皇似乎吃驚地,「那,都夢到了些什麼呢?!能不能告訴我一些?」

「也、也沒什麼!」我很想一股腦兒地全倒出來,因為這個夢帶給我的困惑實在是太多了!一想起來就彷彿身臨其境,整個身心都浸到了那個燕香湖中,極難自拔出來,還會莫名的生出無邊無際的憂愁來,怎地寂寞起來,一個人也不想搭理,只想一個人,只想一個人的在月灑下尋找些什麼?什麼?莫名地,奇怪地,又神秘地……月兒呀!紅豆呀!燕香湖呀!……

可是,一旦讓我一下子全都吐露出來,自己也想一下子全倒出來!卻又無聲無息地關閉了心扉!只是在關的過程中,溜出來一些煙雲罷。即便是對最親的父皇談心也是!然而儘管我把這個夢說的那麼清淺,可我竟還是憂傷的不行,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憂傷,更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尋覓。憂傷些什麼?尋覓些什麼?卻又不知道……這種感覺儘管抑之再抑,卻還是在不經意間流溢出來,使我……

父皇在聽的過程中雖背對着我,可我卻似乎感到: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緊閉的雙唇又是不自覺的顫抖著。尤其是在我提到紅豆樹、姑姑、燕子等時,我怎地覺得他在害怕些什麼……可此種感覺只是一瞬,我完全沒放在心。反倒是覺得父皇可能是在心痛我在這九年的昏睡中受了這樣一個夢的折磨,該不知道吃盡了多少苦頭呢!因此而替我難受。為此,我還私下裏非常高興,因為覺得父皇還是疼愛我的,只不過是看我長大了想鍛煉鍛煉我,所以就把愛壓在內心,不直接表現出來罷。可是,我卻想錯了,且錯的是一塌糊塗!以至於到許多年後才知道:父皇他疼愛我是不假!可作為一個帝國的王的他,會為了一個帝國的生存和發展,而狠心地拋棄一切的!包括他最愛的一切,甚至是殺害!!之前我的母后就是,只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事情的真正真相罷。究竟是怎麼回事呢?!許多輪后我才知道……但命中注定,一切都晚了!……

父皇聽我淺淺講完九輪一夢之後,仍未扭過頭來,也不說話。可是那巨大的身影卻似乎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越來越黑魆魆的映着我,怎地使我感到空前絕後的壓力和恐懼,心甚至都跳了起來,頭髮直豎,額上也冷汗沁出!久久,久久,父皇才道:「好了!你——可以下去了……接下來你應該去看看粉姬!」我慌應一聲就忙向外跑,竟忘了花陽。結果是「啪、啪」又摔了幾腳!花陽被驚醒,忙跳起來就奔向我,把我馱起。我趴在他的身上叫他快向外跑,狼狽不堪!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刻我是那麼地怕父皇的身影,那麼的想逃出被這個巨大的背影所籠罩的屋子!自此後,一旦夜晚我睡去,在甜美的夢中,這個巨大的背影總會不經意地驚現!似一具猙獰的怪獸,恐怖地驚醒我!使我徹夜不安!如夢魘,揮不去!

自始至終,父皇都沒轉過身子來,只是矗立在那兒一動不動,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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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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