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34 月色照不醒夢境

卓王孫和姜寐配合的很是默契，姜寐每一個舞步都與卓王孫的鼓點吻合，偶爾兩人的對視，更是默契十足。

時間像是被拉得無限長，終是戛然而止。

姜寐微微喘息著對着夏徵鞠了一躬，看他的表情，好像是毫無興趣。

可在卓王孫的眼中，夏徵的表情卻是冷靜的過分，物極必反。

卓王孫含着笑意：「皇上，此女乃微臣府上最善舞蹈之人，今日趁著皇上高興，不知皇上有沒有想法……」

夏徵的聲音高高在上，聽起來那麼飄渺難以靠近，他打斷了卓王孫的話：「不必。」

話音落，姜寐的身影一僵，方才封凡之獻上那名舞女的時候，那女子還未跳舞便被夏徵收下，此刻夏徵知道跳舞的是自己，居然在自己努力之後，將自己的努力付之一炬。

她的指甲狠狠嵌進皮膚之中，面紗之下，一雙薄唇簡直要被貝齒咬破。

真是個……殘忍的人啊……

姜寐狠狠的閉上雙眼，彷彿在場的人目光因為夏徵的拒絕都變得異樣，她有些尷尬，進退維谷的樣子，喉嚨哽的酸痛。

卓王孫輕輕嘆了口氣，目光一直落在姜寐的背影上。

「好。」

卓王孫頷首，放下手中的鼓槌，等著姜寐回頭。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很希望姜寐乾脆的回頭，最好也沒有含着眼淚，不然自己還要哄她，這樣的朋友……太麻煩。

姜寐冷靜下來，低着頭對夏徵微微施了一禮，加快腳步，卓王孫察覺出她情緒中的死氣沉沉，就在她走過的一瞬，他手指動了動，想要伸手拉住她，可姜寐的步伐快的像是一陣風，奔逃出殿門。

宴席繼續，卓王孫坐回自己的位置，一派平靜的樣子，繼續飲酒與人交談，觥籌交錯，他盡量不讓自己去看空蕩的身側。

「霍將軍驍勇善戰……」

在夏徵與其他國來使交談之時，卓王孫終於按捺不住自己心中隱隱的擔憂，放下酒盞，故作步伐不穩，一副醉了的樣子，踏出保和殿。

保和殿外，卓王孫大步如飛。

「姜寐！」卓王孫並不能大聲喊叫，四處都是宮人，若是太大聲，姜寐的身份暴露，對她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卓王孫的眉宇逐漸凝起戾氣，說到底，她打這個賭，不管輸贏，都無疑會傷害她自己。

而卓王孫沒有注意到，在他走出保和殿之後，幾個黑影隨即從房檐跳下，尾隨進夜色，與暗黑融為一體。

***

姜寐呼吸到保和殿外空氣的那一瞬間，努力抬頭向上看，天空如洗，微微垂下眼睫，就有熱燙的液體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她閉上眼睛，復又睜開。

來吧，姜寐，從現在開始，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她奔跑在長夜裏，沒有任何方向，憑着直覺，說是為了宣洩情緒太矯情，但是心中那股讓她措手不及的情緒簡直要讓她窒息。

「夏徵！你這個混蛋！」

姜寐氣喘吁吁的在宮牆旁站定，她聲嘶力竭的大叫，驚走停落在牆頭的鳥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