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篇之淵與鷺:似錦韶華(九)

特別篇之淵與鷺:似錦韶華(九)

「爹呀,你就告訴我哥去了哪兒唄,爹呀爹呀!」琉月鏢局裏,百里雲鷲正在教雲騖練劍,小鳥兒則是在他身邊摟着他的胳膊晃啊晃。

小鳥兒今兒一大早就到琉月鏢局來了,從百里雲鷲踏進鏢局起就一直纏着他,纏了他一個多時辰了。

「劍往下壓一點,勿舉高。」百里雲鷲只是看着雲騖,並未理會小鳥兒。

「爹呀!」小鳥兒磨了百里雲鷲一個多時辰還沒從他嘴裏撬出一個自來,不由嘴一扁,看看視她不見的百里雲鷲又看看正在練劍的雲騖,然後輕輕一跺腳,閃身到了雲騖身邊,在雲騖還未來得及反應之前便奪了他手中的劍,往後蹦了幾步與百里雲鷲面對面站着。

「姐!你把劍還我!」雲騖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憤憤地盯着小鳥兒。

「不給,不還!」小鳥兒將劍背到身後,昂了昂下巴哼了一聲。

「你不給我我就去告訴娘你又不聽話又跑來鏢局叨擾爹!」雲騖一向拿他這個跳脫的姐沒有辦法。

小鳥兒又哼了一聲,將下巴又抬了抬,「阿騖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雲騖的一顆年少男兒心受到了深深的鄙視和打擊。

百里雲鷲無奈地輕輕嘆了一聲,道:「阿騖,先去找你暗夜爹爹教你,小鳥兒,跟爹到屋裏來。」

「是!爹!」小鳥兒立刻眉開眼笑,將手中的劍拋給雲騖,隨後便衝到百里雲鷲身邊抱住了他的胳膊,百里雲鷲無奈地搖了搖頭。

雲騖也無奈地搖了搖頭,提起劍找暗夜去了。

「爹呀,阿騖不在了,您就不用再裝了,想和我說什麼便說唄!」小鳥兒殷勤地給百里雲鷲移了椅子倒了茶水然後給他捶捶腿捏捏肩。

「小鳥兒覺得爹想和小鳥兒說什麼?」小鳥兒那哪裏是捏肩,簡直就是抓着百里雲鷲的肩膀用力晃,晃得他手中茶盞里的茶汁也搖晃不止,完全沒給百里雲鷲喝上一口茶的機會。

「當然是和小鳥兒說哥到哪兒去了呀!」小鳥兒完全不客氣,將百里雲鷲的肩膀晃得更厲害了,「爹呀爹呀,小鳥兒知道爹對小鳥兒最好了,您就告訴小鳥兒唄!」

「那小鳥兒去問過娘了嗎?」百里雲鷲將就將那茶盞移到嘴邊輕呷了一口,卻被小鳥兒晃得被茶水燙了嘴唇,然面上卻是溫和的表情,對於小鳥兒,他從來不責罵她半句,她親手遞到他手裏來的東西他從不會在面上表示不喜歡,就算他本身不喜那一樣東西,就譬如眼前手裏的這一杯茶,他明知喝了會燙到唇舌,卻還是抬手喝了。

「爹您明知道我不敢去問娘。」小鳥兒不高興地扁了扁嘴。

「所以你就知道欺負爹。」百里雲鷲搖了搖頭笑道。

「我這才不是在欺負爹,我這是喜歡爹!」小鳥兒說着從后摟住了百里雲鷲的脖子,將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他背上肩上,左搖搖又右搖搖地笑道,「爹最疼小鳥兒對小鳥兒最好了,爹呀,您就悄悄地告訴小鳥兒哥到哪兒去了,這都第三天了,這是第一次哥去哪兒小鳥兒都不知道,小鳥兒快變成一個沒有哥哥疼愛的姑娘了!」

「阿淵不過是代爹和你娘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而已。」百里雲鷲任小鳥兒搖晃着他,眉目間滿是無奈的溫柔。

「爹偏心!重要的事情只告訴哥不告訴小鳥兒!」小鳥兒不服氣。

「你成日裏胡鬧,重要的事情你娘怎敢告訴你。」

「那爹告訴小鳥兒嘛,這一次小鳥兒一定一定一定不胡鬧!」小鳥兒一口氣說了三個一定,一個比一個說得用力,而後蹦到百里雲鷲面前,做了一個「我保證」的手勢。

百里雲鷲終於妥協地重重嘆了口氣,抬手撫了撫小鳥兒那如白琉璃一般柔順的長發,用一種苦口婆心地語氣道:「爹告訴小鳥兒,這一次小鳥兒可萬萬不能胡鬧,明白?」

「嗯嗯!」小鳥兒立刻小雞啄米似的用力點點頭,拍拍胸脯保證道,「爹放心!這次小鳥兒一定不會出賣爹或者連累爹害得爹一個晚上不能回屋睡覺在院子裏吹冷風的!」

「……」百里雲鷲覺得,他的小鳥兒怎麼就能這麼折騰他。

事實證明,小鳥兒這一次沒有用語言出賣百里雲鷲,而是果斷地用行動拖累了他。

因為,今兒從午後開始,小鳥兒那活蹦亂跳的身影就消失了,直到晚飯都沒有出現。

百里雲鷲看着飯桌上空着的小鳥兒的那個位置,惆悵地按了按眉心,雲騖則是很有眼力勁兒的將凳子挪得離他遠了些,生怕自己會受那池魚之殃,於是他飛快地吃完了這一餐飯,道是今夜要和十秋他們去縣丞大人家聽戲的,腳底抹油般開溜了。

爹,您好自為之!

百里雲鷲給白琉璃盛了一碗湯,放到她手邊,道:「琉璃怎的今夜不喝湯?」

「白日裏把你女兒放跑了,現在想着一碗湯就打發我了?」白琉璃並未看那已經移到她手邊來了的湯,只伸手去夾菜,冷冷淡淡道。

「琉璃你也知道,小鳥兒那性子我管不住她。」百里雲鷲笑了笑。

「不是管不住而是心疼她吧。」白琉璃斜視百里雲鷲。

「阿淵才離開第三天,你看小鳥兒都瘦了些。」

「瘦?我怎麼沒瞧出來?我瞧着她是胖了些才是。」白琉璃改斜視為瞪。

「確實是瘦了。」百里雲鷲很是為小鳥兒說話。

「百里雲鷲!」白琉璃忽然將筷子用力擱在了桌上,蹙著眉瞪着百里雲鷲,「她那折騰人的性子就是你這樣慣出來的!」

「女兒是琉璃生的。」百里雲鷲回了一句。

「沒有你我自己能生?」白琉璃將眉心擰得更緊了,怒氣更甚,「女兒教不好倒怨我沒把女兒生好了!?」

「小鳥兒雖然鬧騰是鬧騰了些,總歸還是一個好姑娘的不是?」百里雲鷲依然在為他女兒說好話。

「你——!」白琉璃火了,她現在最煩的就是小鳥兒這個折騰人的性子,偏生百里雲鷲就是這麼慣着她護着她,真是讓她這個做娘的打不得罵不得現在連數她的不是都不行了。

然白琉璃這一句話才道出一個「你」字,便見百里雲鷲將身子往她面前傾去,輕輕含了含她的嘴,而後笑得溫柔道:「吃飯吧琉璃,再不吃的話飯菜都要涼了,就算琉璃要罵也要吃飽了才有力氣罵不是?」

「來,先喝湯,今天的湯是琉璃喜歡的。」

白琉璃本是緊擰的眉心慢慢舒了開來,捧起了百里雲鷲盛給她的湯,輕呷了一口后看向屋外已經完全暗沉下來了的天色,有些掛心道:「小鳥兒那孩子一向不會照顧自己,這一路去追阿淵別出了什麼事情才是,上次去蒼國就傷了腿,這傷口才好沒多久就又胡鬧。」

「琉璃多想了,小鳥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會照顧好自己的。」百里雲鷲寬慰著白琉璃。

「希望她能快些追上阿淵才是,她和阿淵呆在一起,我才能放心。」白琉璃還是不放心,「也只有阿淵能將她看得好好的了。」

「隨孩子們去吧,他們可都長大了。」百里雲鷲握了握白琉璃有些微冰涼的手,將他掌心的溫度傳給她,「琉璃不必為他們操太多的心了。」

少傾,白琉璃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屋外院子的耳房旁,探著兩顆腦袋,一起頂着百里雲鷲和白琉璃所在的堂屋瞧。

「阿騖你衝出來這麼快,是不是琉璃娘又生氣了?」十秋用手肘頂了頂他身邊的雲騖,將聲音壓得低低道。

「我姐溜出柳城找我哥去了啊,你說我娘能不生氣?」雲騖也將聲音壓得低低的。

「難怪你開溜得這麼快,不過你柳這麼快,雲鷲爹自己一個人能承受得了琉璃娘的火氣?」十秋疑問。

「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我這不是在這偷着瞧?我姐就知道折騰人,也難怪我娘老生她的氣了。」雲騖十分無奈。

就在兩個少年在牆角邊上竊竊私語時,他們的腦袋上各自炸開了一個爆栗,兩人同時捂上腦袋向後轉身,而後是十秋有些苦巴巴的聲音響起,「娘。」

暗月盯着兩個少年,捏了捏自己的兩個拳頭,皮笑肉不笑道:「兩個小鬼,躲在這兒竊竊私語些什麼?還去不去阿瞳家聽戲了?聽說這個戲班子很出名的,明日就要離開柳城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啊。」

「我們現在就去!」十秋與雲騖立刻跑了,倒不是他們有多喜歡聽戲,而是暗月的爆栗太可怕!還是去阿瞳家為好,木姨就和他們的娘完全不一樣!

十秋和雲鷺跑走後,暗月立刻佔了他們的位兒,學着他們探頭的模樣也偷偷摸摸地盯着百里雲鷲那邊瞧,還不忘招呼正欲回屋的暗夜過來。

於是他們正巧看着百里雲鷲吻白琉璃的那一幕,於是聽到暗月偷笑道:「原來爺也挺馭妻有術啊。」

暗夜則是盯着暗月的嘴唇瞧,想着原來還有這種辦法,爺不愧是爺,果然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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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爺的絕世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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