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報恩雪蓮

那是30年前一個風和日麗的夏季，一大幫子調皮搗蛋的男孩兒鍋不離瓢的成日團在一塊兒，一塊兒去私塾，一塊兒去游泳，就連晚上都聚在其中一個孩子家裏休憩。

炎炎夏日的夜晚異常煩悶，他們七倒八歪的橫躺在一個面積還算寬敞的柴房裏呼呼大睡。

淅瀝瀝…嘩啦啦…潺潺的流水聲從屋頂傳來，當然聽到這潺潺流水聲不止一個人，但大家都默認為是有人因天氣熱睡不着在外面沖涼水玩兒呢，也就沒有人去留意。

只有一個吃飽了撐的小屁孩兒，好奇性濃重的他從地板上爬了起來，揉揉惺忪的雙眼，一步一步塔拉着暈沉沉的腦袋走向窗戶口，將遮擋蚊蟲的麻帳帘子一掀。

「接着講呀，」小蔣輕啜著茶水，聽張主薄講述著案卷上的故事。

「回大人，據說那小男孩兒當時連尖叫聲都沒敢發出，就直接被嚇暈過去了，其他夥伴們聽到有人倒地的聲音后迅速爬起來，手忙腳亂的一群小孩兒七手八腳的忙碌起來，也有人大著膽子向窗外瞄去卻空空如也…」

「你是說那名被嚇暈過去的小男孩兒第二日醒來后就變一痴傻瘋癲之人了嗎？」小蔣手肘撐著茶桌，手中舉著茶杯問道。

「事情如今都過去30年了，而且痴傻已然成疾，他們家人遞交狀紙上來，要本官從何查起？」

張主博微微彎腰道；「原告家人得知大人才學不凡，且傳聞大人您有通天徹地的本事，這才冒然向大人求助，所求之事並非還原當年真相，緝拿鬼魅歸案，而是想請大人但盡綿薄之力，救那痴傻之人復原，也好支援家裏良田，贍養妻兒。」

小蔣秀眉蹙了蹙，「他不是痴傻了30年嗎？怎會有妻兒？」

「大人有所不知，他那妻子乃是異鄉一容顏盡毀之人，兩人成親后育有一子，雖為人憨愚，但好在老天保佑留有子嗣可以蔓延續后，不至於斷了香火。」

小蔣站立起身吩咐張主博去找到原告家人，她說解鈴還須繫鈴人，若是想要救他，就必須下一記猛葯，以毒攻毒。

三日後，夜晚寒風四起，這是唯一和歷史場景不同的一點，其餘的原告家人都按照小蔣的指示在準備，比如當年的小夥伴們雖然此刻已成人，但聽說有辦法可以讓老同學復原，大家都積極參與進來。

首先衙役們蹬著梯子上到屋頂，接着將事先準備好的桶裝水，從高處澆灌而下，柴屋眾人裝睡不醒，只有那名痴傻的受害者似乎聽到了窗外的潺潺流水聲，可也許是心裏陰影所致，始終打着哆嗦不往門框方向挪動腳步。

這可急壞了眾人，於是其中一個與他小時關係較鐵的鄰居站立起來，對他誘哄拐騙將其一直攙扶到門框處，那名痴傻之人在鐵黨的鼓勵下，猶豫的掀開麻帳簾，一張傾城脫俗的絕美女子面容展現在二人面前。

當然這絕美女子自然是小蔣裝扮而成，事後這名痴然之人自然沒有完全康復，只不過相比以前來說，有所好轉，時而瘋癲時而正常，小蔣這個方法叫做強制性更換人的記憶。

這天夜晚小蔣秉燭在茶桌上讀了一會兒案卷，準備滅燭就侵，沙沙沙……窗外有類似的聲音傳來，小蔣蹙了蹙眉，擱下案卷向門窗處走去，稀薄月光投影下，樹木枯枝單調的影子隨風晃動。

窗外似乎有人的嘆息聲，不再猶豫窗戶門框被人從裏向外推開，一個冷若冰霜的孤傲背影站立窗前，雪色絲綢在淡銀高月光束下散發着珍珠般恬靜、嫡晨光輝，與小蔣一襲火紅色錦衫恰好形成鮮明對比。

小蔣唇角一揚，淡淡道；「是仙你就升天，是鬼你就入地，這個世界不適合你，但不知兄台深夜造訪有何原由啊？」

那個背影緩緩轉過身，一張恬淡嫻靜肌膚潔白幾乎透明的面容顯現在眼前，「你不怕我？」靜怡沙啞很舒服的一個聲音。

「你別嚇我？」小蔣挑了挑眉，有些揶揄的說。

那個雪色麗影唰一下不見了，那個雪色麗影唰一下坐靠在小蔣卧榻處。

轉過頭小蔣打了一冷顫，把門窗關好，踱步至桌前品茶，「說說看因何而來，不過事先聲明啊，我只是個小小寺卿而已，能力僅限陽間。」

那張美如冠玉的容顏似乎有所疑惑，小蔣接着解釋道；「倘若有什麼鬼王搶了你老婆，這種狗血的事，我勸你還是別在這裏白費唇舌了，因為我沒有那個本事去幫你擺平，實話。」

那張絕美容顏在粉色薄唇間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霎時迷人心扉，小蔣頭急忙撇開拎起茶壺向自己茶杯內添水，「倘若我是來報恩的呢？」

「呃——？報恩對象是我嗎？」見他輕輕點了點頭，小蔣不禁困惑了，喃喃自語；「我從沒救過什麼小白蛇、小松鼠、小鴿子，就連小螞蟻我都沒救過，更加別談什麼在海邊拯救什麼小白龍了？你弄錯了吧？」

見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唇角依然勾著弧度，小蔣是個急性子，她可沒有耐心深夜跟不知名鬼魅談古論今，直接哼道；「有話快說，我明天還要上班呢，不比你們風餐露宿，來去自如，我還處於低等級別靠薪水養活着呢。」

這時那枚雪影忽然掠至小蔣面前，欠身面對她，兩張絕美面容之間的距離可以精確到0。01毫米，小蔣倏地站立起身，「你不會是想吸我的陽氣吧，」她撫著胸口有些詫異，「告訴你也無妨，本官是名女子，只有陰氣沒有陽氣，你可能找錯下手對象了。」

「——啊——，喂、你幹什麼？」下一秒小蔣被那抹雪影掠至床榻之上，那人，哦、不對，那鬼，那姿艷麗鬼潔白如雪中珍貝的食指輕輕在小蔣紅唇上一點，就將那張咄咄不休的唇徹底罷了工，此時只有眼珠子可以漂來漂去。

小蔣躺在床榻里側，而那抹雪影躺在床榻外側，單肘支撐著臉頰，側卧著面向她，把事情的始末都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原來，這傢伙就是那30年前將人家小男孩兒驚嚇成痴獃之人的罪魁禍首，只因當時的他被其他同類重傷復出原形，而恰巧又被那掀窗帘的小孩兒看到，所以…

可那潺潺水聲是什麼？小蔣皺眉，雪影似乎知道小蔣的疑惑，語氣波瀾不驚的告訴她，那是他被重傷之後流血的聲音。

我靠，血都可以當水流啊，嘖嘖，果然人。妖殊途哇。

接下來，那雪影說，自己是吸天地精華而修鍊成人形的一株天山雪蓮，30年前因其他妖孽欲想將它吸納后再作修鍊，才導致爭執爆發，繼而有了後來的事，可因自己的原形導致一無辜者受害，他內心深處亦渾然不安了近30年，如今小蔣幫那名痴傻之人復原，他也總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從此後就可以安心修鍊。喔？原來如此啊，看來還真是好人有好報啊，那他想怎麼報答自己，給一堆銀票兩輩子都花不完，賞一株異能仙藥讓自己長生不老，？

那名雪影說自古以來回饋施恩者最大的報恩便是，以身相許。

小蔣當即從床上彈了起來，搖頭加擺手，開什麼玩笑自己幾十年人生匆匆就過去了，他可以活到山崩地裂都容顏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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