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雲之南

「聽說劉越不是一個人回來的……」甘小夢看看連櫳，慢慢的說出口。

「嗯……這還用聽說，空間里都無人不知了！」連櫳蜷縮在沙發里玩手機，懶的看，懶的聽外面的談話。

「也是，偷來的還那麼明目張膽，真是大變化……」甘小夢對着鏡子裏的我們說，「負心漢，負心漢，我得讓我們家葉緣離他倆遠點……」

後面甘小夢說了很多，連櫳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想聽到定論，還是在等待劉越親口解釋。

劉越沒有親自見證葉緣與甘小夢的婚禮，主動提出找個地方坐坐，大家敘敘舊。

選了大學時最常去的咖啡館，雲之南。店員小美看到一行六人，很熱情的打招呼，特意送了一張新婚賀卡，說是老闆親自寫的。

「你們老闆啥時候來的啊？我來了6年，連一面之緣都沒有呢！」連櫳看了看賀卡上「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祝詞，「你們老闆是叫地安嗎？」

小美邊調咖啡邊笑着點點頭：「早就說過，你去趟拉薩就能見到他了。」小美端上咖啡后，側聲對連櫳說：「說不定會有驚奇的發現哦！」

「會有什麼發現？不會有人惦記我們的大美女吧？」甘小夢問小美。

「一切皆有可能哦！」小美很神秘的說。

連櫳被喝到嘴裏的茶水燙了下，把杯子放下，沖已回到櫃枱的小美喊到：「臭丫頭，再拿我開玩笑，我今天非坐到凌晨不可！」

小美笑笑，做了個吐舌的表情。

「連櫳，沒事的時候去趟拉薩唄。萬一有意外的發現呢？」夏晴提過讓連櫳去拉薩，可她總是能找到各種不去的理由。每次連櫳拒絕的時候，夏晴總是在心裏默念，但願你會堅持下去。

「好啊，不都說拉薩是遇見愛情的地方嗎，剛才聽小美一說我更想去了，說不定釣個金龜婿呢！」連櫳說，「葉緣小夢，你們的蜜月安排在拉薩吧，拉上夏晴一起去！」

甘小夢想了想說：「我們就不去了，葉緣不喜歡坐長途車。」

「劉越，你不是要去趟拉薩嗎？」陸搖接過甘小夢的話茬兒問劉越。

夏晴看到陸搖朝劉越擠眼，她沒有揭穿，她反倒想聽劉越的回答。在化妝間里甘小夢說的話，是夏晴知道的，劉越的態度是夏晴所不知道的，或許是有些期待的，期待不要讓連櫳失望。

「嗯……呃……是有這個打算的……」劉越的回答很猶豫，時不時的翻看下手機。

連櫳起身去向櫃枱走去，算是對劉越那句話的回答。

葉緣開口轉移了話題：「陸搖，公司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陸搖接過了話題：「湊合吧，處於初運營，以後少不了麻煩你們的。」

「好，沒問題！一切慢慢來。」葉緣自小跟誰父親經商，家裏的生意雖然不大，但卻有自己的見解。

連櫳回來的時候拿了兩瓶紅酒，兩瓶白酒，嚷着要喝，陸搖接過來酒瓶，打開，倒酒，很熟練的動作。夏晴看了看劉越一副心不在焉，談了口氣，跟甘小夢開起了玩笑：「聽說喝醉酒的人會說真話，小夢要不要聽葉緣說說什麼他從沒跟你提起過的話啊？」

劉越終於放下了手機，尷尬的笑了笑。看似有煩惱，不知道是因為連櫳，還是追隨他而來的女子。

甘小夢轉過臉來問葉緣：「說，有沒有什麼瞞着我的？」

葉緣輕拍了下甘小夢的頭：「傻樣！」

其實大家都知道，六人中最不能喝酒的是連櫳和劉越，劉越是那種滴酒不沾的人，一喝就醉。也是因為這個習慣得到了連櫳的注意。今夜，只是有人想醉，有人想逃避，或許還有人想趁酒後吐真言。

第一杯是祝福酒，祝福葉緣甘小夢白頭偕老。

一飲而盡后，陸搖獨自倒了白酒，給夏晴倒了紅酒：「夏晴，賞個面子，咱倆之前的一頁翻過去，成不？」態度認真而誠懇。

「翻唄！」夏晴淡淡的笑着，儘管心裏在說，陸搖，如果感情能像書那樣翻篇兒，我是用了三年或者更長的時間來翻我們這一頁。

陸搖喝下酒，接着說：「夏晴，我想重新認識你。」

夏晴還是安靜的坐着，沒有說話。

「如果我能做到，如果你願意，我想我可以給你更多。」陸搖很認真的說，以至於大家都想摒住呼吸，安靜的等待夏晴的回答。

陸搖喝的並不多，或許這些酒精只是讓他可以面對夏晴，清楚的面對過去和現在。

劉越看在眼裏，佩服在心裏，至少他沒有這樣的勇氣。再次看到連櫳，他也有走過去抱抱的衝動，可他不敢，他不知道連櫳會不會躲開，或者會不會抱着他哭出來。不管哪個，劉越都不能接受，所以他寧願只是看着，熟悉又心疼。

「我要21歲的不離開，我要21歲的不猶豫，我要21歲的不放手。」夏晴說出這番話，連自己都吃驚了。有些事有些人篤定已經全然放棄，到頭來不過是自欺欺人。

連櫳理解夏晴。她和夏晴都不是那種心藏怨恨的人，尤其是對心愛的人。只是這些痛埋的太深了，本來打算封藏一輩子，可偏偏還有人試圖揭開已經結痂的傷。

「剛才不是說過翻篇兒嗎？」陸搖有些無奈，他不知道該怎麼掌控面前的女孩子。他們分開了三年，夏晴再見到他，是若無其事的冷漠，即使是這樣，他也不曾感到失望，可偏偏夏晴說出口想要三年前的始終如一時他有些失望了。

「去你大爺吧！都翻篇了，你幹嘛還要再一副情深！」夏晴有些激動。她太了解陸搖，永遠想讓自己跟上他的腳步，儘管他消失了3年。

沒有人勸和或者勸離，他們都在等待這樣的場面。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明確兩人的走向。

夏晴的內心還是愛着陸搖的，不過是隨着陸搖的離去，她將愛恨揉碎，藏了起來，直至現在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哪個多。她應該明白的是，陸搖想要的夏晴是懂事的，安靜的，熱情的，在他忙事業的時候不會打擾他的。

陸搖對夏晴的愛，恐怕他自己也不清楚。小卉的出現，他離開夏晴，跟小卉徹底撇清關係，認識過行行色色的女孩，卻始終不如夏晴讓他淡淡回味。

「你們慢慢聊會吧，我倆有事就先回去了！」葉緣拉了下甘小夢的手，甘小夢附和說：「對啊，新婚之夜要早點回家！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們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夏晴和連櫳沖甘小夢擺擺手：「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陸搖和劉越將他倆送到門口，臨出門的時候，葉緣湊過來說了一句話：「把握機會。」說完話便牽着甘小夢的手走了。

連櫳起身去問小美要白開水，劉越的目光一直追隨，卻不曾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