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山雨欲來第風滿樓
當這話從馮紅的嘴裏說出來.周沉楓不敢相信.曾經他以為馮紅是他的棋子亦或是姚弘軒的棋子.可到頭來自己也不過是這盤棋上的棋子任人操控.而且這下棋的人竟然是他的親生父親.
溫雅葉看着馮紅.所有跟馮紅相關的事情都聯繫到了一起.從機緣巧合接拍第一部戲.到金鹿獎年度最佳新人之後馮紅和周沉楓的談判.這一幕幕戲看似與他們無關卻又處處絲絲相扣.
馮紅笑着看周沉楓和溫雅葉吃驚的表情.轉過頭對着唐玦凡聳了聳肩膀.淘氣的說道.「唐伯伯.您要我說的我可都如實相告啦.剩下的就與我無關啦.」其實她也是在她爸爸死後寫給她的那封信里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唐玦凡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說道.「其實這事都要感謝你們的邢浚叔叔.馮紅是他的獨生女.如果不是他一早的安排了這一切.我想我們至今都不會知道幕後黑手是誰.」
「是師父.」周沉楓的聲音中充滿了疑問.今天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讓他一時之間難以消化.
「是.你師父邢浚就是我的爸爸.」馮紅嘆了口氣.似笑非笑的說道.「我爸爸說他玩累了.不想再參與在你們這些人的爭鬥里了.他一早就知道你和姚弘軒的計劃.也猜出走那條路他必定會死.他想見見你.看看你是不是有所長進.由你來送他最後的一程.甚至他想告訴你小葉子究竟是誰.只是可惜狙擊手的槍太快.他還來不及說出一切.」說道這.馮紅有些哽咽.
周沉楓想起了那日邢浚死之前還沒有說完的話.皺着眉頭.原來他曾經離真相那麼近.可最終還是擦身而過了.「對不起.師父的死都是我設計的.我……」
馮紅深呼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不怪你.這是爸爸自己的選擇.我也會尊重他的選擇.好了.我的任務都完成了.我也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去過我想過的日子了.」
「馮紅……」周沉楓突然叫住了馮紅.他猶豫了很久終於說出了那些話.「對不起.我曾經對你……」
「哈哈哈.」馮紅的笑聲打斷了周沉楓想說的話.「不用對不起.其實我也沒吃虧.周沉楓.我真的喜歡過你.很喜歡你.曾經想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只可惜.」她看了眼一旁若有所思的溫雅葉.繼續說道.「可惜你的心裏一直住着一個人.我羨慕她.也只是羨慕而已.以後你與我沒有任何瓜葛.再見了.」
馮紅的出現和馮紅的離去一樣灑脫.甚至像她從來沒有來過一樣.周沉楓淡淡一笑.掏出貼身藏着的新安令交到了唐玦凡手中.「既然是你們上一輩的恩怨.那就由你們上一輩自己去解決吧.」
唐玦凡接過了周沉楓手上的新安令.這塊由老爺子發明的新安令.在經歷了邢浚.周沉楓兩位主人之後.終於回到了他的手上.
周沉楓對着唐玦凡點了點頭.大步走了出去.
溫雅葉回過神來.看了眼姚穆.說道.「爸爸.那我……」
「去吧.」姚穆自然知道溫雅葉在想些什麼.對她揮了揮手.溫雅葉連忙追了出去.
屋子裏只剩下唐玦凡和姚穆.唐玦凡把手中的新安令拋向空中又接住.如此反覆了好多次.終於開口道.「你知道黃婉如和你的錄音為什麼會在我的手裏嗎.」
姚穆搖了搖頭.他原本以為唐玦凡請他來不過是口述當年黃婉如被殺的經過.卻沒想到看了一出好戲.「二師兄自有妙招.小弟我實在是猜不透.」
唐玦凡苦笑了下.似是陷入了回憶.良久才感嘆道.「曾經我看不起衝進來衣衫不整的邢浚.覺得老爺子收他為徒簡直是對我的侮辱.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在我們師兄弟五人中.最厲害最聰明最看的透的人竟然也是他.這盒錄音帶是我在邢浚的保險櫃里發現的.他知道我沒有死.必定會在他死後來翻查他的東西.所以最後他設的機關全是老爺子只教給我們兩的暗號.這卷帶子是他從周震屋裏偷出來的.這樣周震就少了一個可以動你的借口.想不到也成了我今天換周沉楓手上的新安令最有利的證據.」
姚穆嘆了一口.心中滿是感慨.邢浚救了他一次又一次.這輩子他欠的最多的人就是邢浚了.
溫雅葉追出去拉住了周沉楓的手.可憐兮兮的說道.「楓哥哥.你不要小葉子了嗎.」
周沉楓停下了腳步.轉頭看着溫雅葉.眼神冷漠的讓溫雅葉都覺得可怕.他拉掉了溫雅葉拉着他的手.冷冷的說道.「我需要冷靜一段時間.我現在沒有辦法面對一個會瞞着我的小葉子.」
溫雅葉再次拉住了周沉楓的手.對着他搖了搖頭.說道.「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瞞着你的.我只是怕你知道之後會離開我.」
周沉楓轉頭不在看溫雅葉.他怕再多看一眼就要把她重新抱入懷裏.「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他甩開了溫雅葉的手.獨自離開了.溫雅葉不知道.在周沉楓的心裏他多希望自己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他多希望他能陪着溫雅葉一起去面對這些事情.可當這件事情在今天這種情況下讓他知道.他只會更難受.比知道溫雅葉是姚穆親生女兒更難受的事情莫過於溫雅葉對他的不信任.他只是需要點時間來冷靜一下.
溫雅葉看着周沉楓遠去的背影.舉起的手還盪在空中.她閉上了眼睛選擇不再去看.她不知道怎麼去解釋.周沉楓說的沒錯.他們之間確實沒有足夠的信任.與其說不敢告訴周沉楓她的身世是因為怕周沉楓離開他.倒不如說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敢去面對周沉楓在知道這個真相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兩個深愛對方的人.卻沒有信任.這多可笑.
周沉楓對着電腦發獃.想着白天發生的事情.嘴裏都抿出了苦澀的味道.電腦旁擺放着的是他一家三口的唯一一張合照.如今看來怎麼都像一個笑話.周沉楓把照片推倒了.他其實能理解周震最後為什麼把黃婉如殺掉.因為站在周震的角度.他只是片面的理解了錄音裏面說的話.他可能會以為黃婉如跟他在一起只是為了任務.可周沉楓清清楚楚的知道.媽媽是愛爸爸的.就如愛他一樣.可他不再想去找周震做什麼解釋.也不想去提醒周震之後的危險.因為根本沒有必要.在媽媽死後.周震也不過把他當棋子一樣對待.
『呯』的一聲關門聲打斷了周沉楓的思考.他走出書房來到客廳.看到他給溫雅葉的房間鑰匙安靜的躺在茶几上.溫雅葉的房間門開着.裏面的東西都恢復了她來之前的樣子.周沉楓來到了窗邊.看着溫雅葉拖着箱子離開了.這次他沒有挽留.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挽留.也許他們性格都有些犟.
姚弘軒把一個人重重的仍在了周沉楓的面前.失望的說道.「嘖嘖嘖.楓少在我身邊藏的人可真難找.如果不是因為你失蹤.也許我這輩子都不會猜到黑羽是你的人吧.」
周沉楓連忙起身扶著被打成重傷的黑羽.怒視着姚弘軒.「你對他做什麼.」
「黑羽是你楓少的人.我怎麼敢對他做什麼.」姚弘軒冷笑了兩聲.「只不過他也跟了我好幾年.既然要還給你楓少打他一頓不為過吧.」
周沉楓知道黑羽並沒有性命之憂的時候鬆了一口氣.說道.「過去你我之間有很多誤會.黑羽也是聽我的命令.在這件事上我有錯.只是現在.我們都已經是合作關係了.你又何必把黑羽打成這樣.」
姚弘軒蹲了下來.看着周沉楓.嘲諷的說道.「楓少是變了.也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被自己父親親手殺掉的這種感受肯定不好受.其實沒什麼的.我當年也差不多是這種感覺.黑羽是你的人.所以我簡單的把他打了一頓而已.如果是別人的人.他早就死了.」
周沉楓知道姚弘軒的話並不是玩笑.他也需要做給他的手下看.周沉楓指了指門口.冷冷的說道.「人.你已經送回來了.那麼請你離開這裏.這裏不歡迎你.」
姚弘軒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往外走去.他腳步停住了.眼神有些傷感.轉頭對周沉楓說道.「雅葉一直在等你.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誤會.可我不希望她不開心.」
周沉楓沒有說話.他的煩惱又有誰知道.在姚弘軒走後.他幫黑羽請來了私人醫生.這麼重的傷.要是送醫院又要被值班的警員煩了.
私人醫生檢查了黑羽后.擦了下額頭的汗水接着說道.「他沒有什麼事情.傷的雖然重.但都不在要害.下手的人應該是手下留情了.休息一個禮拜左右就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