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互相折磨(二)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互相折磨(二)

(www.)一路上的侍女遠遠看見就閃的遠遠的.誰也不敢靠近他.遠遠就躲開了.驚懼地看着他拿着劍腳步不穩地向西廂而去……

知秋早就被瞭然遣回房間……雖不解.雖不甘.可對上瞭然少有嚴肅的臉.她不敢不從.透過窗.不安地看着北安瀾進了正屋.一滴淚悄悄地滾了下來……

本來是怒氣沖沖的他踢開門.就愣住了……

瞭然淡紫色的飄逸長裙.柔柔地散開着唯美的漣漪.一道一道.如微風吹拂平靜的湖面.輕輕地暈開柔麗的弧度.隨風輕送一陣清香……

高高挽起的頭髮還是簡簡單單地斜插一直玉簪.翠碧通透.映着特意朦朧的燈光.漾著一股寧靜祥和的流光.幾絲髮絲輕輕地落在臉頰處.時而飄揚.時而柔順.增添了一股邪魅的風情.

蛾眉淡掃.瞭然有一雙美得令萬物失色的眼眸.如吸收了萬物見一切輕靈.流雲秋水的瞳眸.

美得奪人心魂.北安瀾愣愣地看着她.不管多恨她.不管多掙扎.每看見瞭然一次.都會為她心疼.心為她失速.素裝的她已經美得不可方物.特意梳妝過的她更美得天地失色.除了出嫁和進宮赴宴.他沒有見她她擦脂抹粉.總是帶着淡淡的自然香.略微打扮.像是回到了他們新婚的那一天.

紫色.他最愛的紫色啊……

「王爺送的飯菜真的很香.」瞭然為他夾了一塊紅燒肉.笑道:「怎麼不吃呢.」

她怎麼可以這麼平靜.怎麼可以.明明知道他想要她的命卻還是如此的沉靜.這是為什麼.唇邊的笑依然是那麼熟悉的溫暖.更多了一絲坦然和自得.似乎真的所有事情都不再關她的事.包括她自己的命.

他記得她說過.她的存在就是為了十年前那場滅門血案.如今仇報了.恨沒了.是否她真的就什麼都不在乎了.什麼都不去管了.真的做到淡然了.

飯細細在牙縫間咀嚼.瞭然笑着.一口一口地吃着.似乎吃着世間最美味的食物.吃得一臉幸福.吃得愣得痴獃的人忘記了一切.忘記了他來此的目的.

美味嗎.

看着她尖刻的下巴.是瘦了不少了啊.是因為他的折磨嗎.

何苦呢.然兒……

酒醉發紅的臉.風吹不散的悲傷的痛苦.眼中的血紅非但沒有褪去.反而越來越紅.紅得可以滴出血來.紅得幽光閃閃.

靜靜的……

時光在慢慢地流逝.有什麼比近在咫尺卻無話可說的他們更折磨彼此呢.

一個在低頭.慢吞吞的吃飯.一個在安安靜靜.複雜地看着.

他毫不遲疑.她吃過去的飯菜一定是毫無味道……只是她為何如此甘之如飴.勉強自己在吃着.

抬頭.一抹溫暖的笑映入他的眼裏.一陣措手不及的心疼和懊悔瘋狂地涌了上來.北安瀾大手一伸.瞭然只覺得眼前一晃.背脊已經貼在北安瀾的懷裏.

他的頭.慢慢地壓在她的肩膀上.酒氣濃烈.香醇地在鼻尖團繞不去.那股酸楚同樣感染了她.

無奈……

極為沉重的兩個字.逼出了兩行清淚.有她……有他……

流蘇溢彩.紗窗映影.

兩道想到取暖的身影映上了紗窗.在朦朧的燭光中孤寂、悲哀地擁抱着.不舍放手.誰也不捨得放手.

淚……滴下了七八滴.滴滴滾燙地落在腰間的大手上.落入了紫色的衣襟中.燙了手背.暖了肌膚.

「王爺.殺了我.結束我們之間的痛苦.一了百了.豈不是更好.」瞭然喃喃自語.說給他聽.也說給自己聽.語氣輕緩無力.淡淡地散在飄香的空氣中.

北安瀾沒有說話.環在她腰上的手更緊了.緊得綠芙有點疼……埋在她脖頸間的頭動也不動.溫熱的氣息吹拂得她的肌膚也有點癢.可一切都比不上心疼……

終於受不了了……

她輕笑着.別說他受不了了.連她也受不了了.

「不殺了.本王不殺你.」北安瀾緊緊地抱着她.就那麼抱着.好像能抱天長地久.聲音悶悶的.「不殺了……」

抱了很久.瞭然腳下一輕.被他抱起.向內室而去.輕放在床上.緊緊地盯着身下的那抹嬌顏.眼眸複雜.有恨.有憐.

「本王不殺你.折磨就折磨……我們就折磨一輩子吧.」話音剛落.唇也落了下來.堵住了瞭然想要輕啟的紅唇.熾熱.絕望的吻席捲她的五臟六腑……

折磨一輩子……好沉重的話啊.

疼得她窒息……

以柔情化仇恨.是世間最愚蠢的做法.也是北安瀾過去所用的方法.若不成功.只會讓自己傷痕纍纍.北安瀾成功了.她呢.是否可以.

她已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又有何妨.

落日西斜.殘陽如血.

東庭之中.一陣劍風呼嘯.如雨密密麻麻地布著.只有颯颯風響.清影四射.一條矯若游龍的身影躍起.手中利劍虎虎生風.冷芒如星.劃破明空.在夕陽中映射一片明朗.劍隨意走.揮灑自如.瀟灑中夾着少許發泄的味道.

如風凝眸看着.心驚膽顫.他舞劍一天了.轉而.瞥見進院子的西月.趕緊小步跑了過去.「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整天在東庭里看着北安瀾.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昨天剛到的.」西月淡淡地應着.轉頭瞥見北安瀾在庭中舞劍的身影.平板地說:「如風.能讓我和王爺單獨談一會兒嗎.」

如風擔憂地看看他.轉而點點頭.出了小院門口.很奇異的.他身上有股讓人安穩的氣息.

目送如風出了庭院.忽而一陣劍風頓急.呼呼而來.石破天驚之聲緊促.頭一偏.身影一閃.射過一劍.險險地刷過他耳際.

北安瀾月白的長袍.在夕陽中飄逸瀟灑.除了眼底略有疲憊.依舊是他熟悉的北安瀾.只是多了一絲冷淡.手腕一轉.長劍凌空而起.在半空中劃下一道悠揚的弧度.轉而落入了不遠處的劍鞘中.細微得近乎無聲.

「什麼事.」隨身走到架子邊.拿起一條潔白的毛巾.細細地擦拭着他的汗水.轉而整理弄亂的衣裳.淡漠地問著.

西月臉色無波.淡淡地迎着他寒冽的眼光.不動如山.淡淡地開口.「王爺.為何不嘗試着給你們一個機會.」

「西月.我們夫妻倆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插手吧.」狠狠地咬牙.重重地強調了外人這兩個字.

晚風吹得人有點倦意.西月冷漠的臉上鬆了一個角落.有點悶笑.唇角微彎.看得北安瀾臉色一紅.別過臉去.多少有點不甘地開口.「說說.什麼事.」

走到一旁的石凳上.淡淡地坐了下來.冷哼.「最好能編個像樣點的理由.」

西月亦走近他.心底一笑.他還是會聽的.只是一時放不下而已.靜靜地立在一旁.眼光卻盯着瑤池中冷清的浮萍.淡淡地開口.「不管你信還是不信.王妃的確是因為身不由己而殺人的.絕對不是她的本意.」

「鬼醫莫葉說他沒辦法診斷出她體內有異樣.難不成你是華佗在世.」冷冷地諷刺著.北安瀾實在逼不出自己擺上好臉色.

「不是因為我是華佗在世.只是因為這種蠱毒過去一直用在我身上.所以.我對它十分熟悉.」西月面無表情地說着.冷淡極了.如果揭開他的傷傷疤能讓他們彼此好過一點.又有何不可.

北安瀾心底劃過訝異.卻沒有表現出來.淡淡地聽着.別人的話或許他不會相信.但是身邊這個男子的話.他信.眉毛挑了挑.等着他的下文.

兩人之間靜了很久.只有夕陽在彼此間籠罩了一層優雅的黃韻.淡淡地有點壯麗和悲哀.耳邊是輕柔的晚風輕撫臉頰.

「寧王專門在西域請人下的蠱……」

北安瀾的眉蹙得死緊.「榮王.」

一股緩慢的火氣慢慢地灼傷着他的胸膛.叫囂著迸出體外.只覺得熾熱的怒氣在慢慢地凝聚.頓時明白了一切.

寧王竟然把目標轉向了瞭然.要用她來毀了他.

就因為他害得他失去了一切……

好陰毒的詭計.

聽御史說寧王奇迹般地從府中消失了.他還以為他會有什麼別的手腳.在得他最近一直在查.原來是瞭然請去做客了.

冷笑……她折磨人的手段他可是深有體會.可想而之.寧王哪會有什麼好下場.

風吹着西月墨黑的髮絲.輕輕地飄揚著.淡淡地開口.「王爺.這種蠱毒最可怕的地方不是殺了人.而是折磨人的心.」

北安瀾渾身一震.臉色黑白交錯著.故意忽略心裏的那股異樣的心疼.陰得怕人……轉而眯眼.諷刺道:「她本來就想殺了我娘親.說不定夢裏看見殺了我娘親.還能笑出聲來.」

「既然王爺都這樣說了.那我就無話可說了」.西月的聲音有點冷意.淡淡地說道.他的臉上和北安瀾順色了.「我希望王爺不要後悔.很多人.錯過了就不會再回頭.王妃什麼也不說.就是想給你時間讓你信任她.如果不行.她不會繼續等下去的.這就是她.不會為了一個不相信她的人而停留.」

北安瀾眯起眼眸.「她什麼都不說.就讓我全心全意的信任.死的那個人是我娘親.不是不相干的人.西月.誰給你的膽子.竟然威脅我.」

「不是威脅.王爺.西月只是給你一個很中肯的建議.」西月淡淡地說着.「王妃這一生已經傷痕纍纍.如果王爺你因為這個隔閡而不能給她幸福和溫暖.那麼我們會不惜一切代價把她帶離你身邊.」西月說完.淡淡地轉身離開.夕陽下.留下一排很長很長的陰影.

北安瀾臉色陰鬱極了.第二次.他從別的男人口中聽到類似的話.要把她帶離他身邊.眸光陰鷙地眯著.北安瀾的拳頭徒然緊拽著.手背上青筋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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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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