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又見洛燼炎

第三百三十四章 又見洛燼炎

漠北的太後會暗中對洛燼炎出手並不奇怪。但若是慕容家連保護自己最後籌碼的能力都沒有,還有什麼資格覬覦漠北國幕後掌控者的地位?

「需要我派幾個高手過去嗎?」藍羽低聲問道。

「來不及了!」蘇雲歌搖頭道。「與其讓他們將時間浪費在路上,不如一股作氣先把召月這邊處理掉,給她來個釜底抽薪。只有將洛燼炎的質子身份解決才能令漠北朝廷正視他身為太子的意義。到那時那女人就算想動他也要好好考慮一番。何況……」

深深的吸氣,蘇雲歌瞪着窗外凄冷月色低聲道:「洛燼炎的求生欲(和諧)望比你我都要強烈。這些年來的隱忍和堅強幾乎已經成為刻在他骨子裏的執著。我相信他!」

「我知道了。」藍羽用力握住她的肩膀,讓掌心的溫度燙入她的肌理。

忍不住撫上肩頭微顫的手指,蘇雲歌放緩了聲音問道:「時辰差不多了,釋熙和釋魘都準備好了么?」

「是!你……小心些。」猶豫了片刻,藍羽終究只是輕輕嘆息。

「好!」乾脆的答應。眼中的溫暖一點點褪去,屬於黑暗的森冷逐漸蔓延開來。

「替我告訴慕容媚,如果再讓洛燼炎面對威脅到他生命的事情,我會幹脆將他綁回來給我暖床。至於慕容家,我管她去死!」

「洛燼炎傷得重嗎?」低垂的眼帘內是翻湧的黑色浪潮,難以克制的力道隨着憤怒在她肢體間流動。

「不重,不重!」一旁到來的慕容辭緊張的看着我掌下化為粉塵的檀木桌邊,連聲的說道:「關鍵時刻我慕容家的死士替太子殿下擋住了攻擊。殿下只是受了點輕傷。」

「藍羽,準備跟我去漠北。慕容辭,你去安排一下。順便通知慕容媚,如果不想讓慕容家在漠北的影響消失就將整個慕容家暫時交給我調派。」

曲宛瑛想玩,她就陪她玩到底!王權在這個時空確實是至高無上,但經濟在一個國家的治理中所起到的作用遠不是這個重農輕商的時空所能了解的。

漠北王洛離永登基時年紀尚幼。再加之生來性情柔和、不善謀略,因此政事大多交由太后曲宛瑛決定。雖然對於不再迎娶紅姓女子之事,洛離永說什麼也不肯聽從太后擺佈。但歸根結底不過是漠北王族的祖制在前,洛離永本身並不理解慕容家對於漠北國的意義。

不過如何利用金錢扭轉政局的走向,或許連慕容家自己也不甚了解。否則也輪不到她插手了。

「你想怎麼做?」待慕容辭領命離開之後,藍羽靠近蘇雲歌問道。

「知不知道打仗靠的是什麼?」

「精……兵猛將?……」

「很對!但不是最重要的。」蘇雲歌笑着道。

藍羽緊張的肌肉慢慢柔軟,看起來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有些失望。「那麼雲認為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是錢!」蘇雲歌冷笑。「兵卒的糧草、軍餉、兵械、補給、哪一樣不是錢堆出來的?再好的兵卒光着身子能打仗嗎?再好的將領,沒兵沒餉他照樣束手無策。一場戰爭就像一次龐大的投資,高投入、高回報但也有高風險。不過沒錢的人,永遠沒資格玩這場遊戲。」

「你想用慕容家的錢幫助華耀打仗!」藍羽的眼睛一亮,隨即有些猶豫的開口:「可是慕容家畢竟是漠北國人,他們會同意么?」

「一定不會!」蘇雲歌搖頭道。陰冷的笑容緩緩綻開。

「不過你可以換一個方向去想。我的目的並不是戰爭的勝利,而是要讓這場仗打不起來。」

「什麼意思?」

蘇雲歌抄過酒壺,將壺中的殘酒一飲而盡。

「也該有人教教曲宛瑛了,戰爭並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再見到慕容烈,依然是恭順中帶着些許高傲的模樣。擺手免了他的禮,蘇雲歌平靜的問道:「慕容家的意思怎麼樣?」

「回公子,媚姐托我帶過話來。慕容家家主的令符足以調動慕容家所有的資源。請公子隨意調派。但不知公子的計劃可否透露一二?知道多些,慕容家的配合也好更加默契些。」慕容烈小心的試探。

蘇雲歌並不在意他的謹慎。若是有人要藍羽交出邀月宮的指揮權,她也是要問清楚的。但這麼麻煩的事慕容烈還不夠資格要她細細說與他聽。

「把他能知道的隨便說給他聽聽。」蘇雲歌不負責任的將麻煩事交給藍羽。隨即便收到藍羽無奈的白眼。

「主人的意思是用慕容家在漠北的經濟力量制約漠北國的擴張,迫使太后交出漠北的處政權。」高度總結的話語,令藍羽的任務完成得無比輕易。

「怎麼可能?你到底要幹什麼?難道要慕容家叛國么?」急切下,慕容烈的態度開始變得強硬。藍羽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口氣也不再柔和。

「慕容公子是慕容家送給主人的禮物,說起來已算不得慕容家人。就算主人要說也不該是跟慕容公子說吧?」

慕容烈呼吸一窒,立時垂下頭去。「是慕容烈逾越。不過是還在慕容家當着份差事這才多口。公子若不喜歡,慕容烈不問就是。」

由鼻端哼出個毫無意義的聲音,蘇雲歌拉過藍羽,懶懶的靠在他身側。「多餘的話莫要說了。你只管放心做你的慕容家人。當時沒留下你,如今我也不會。」

慕容烈修長而有力的手指瞬間收緊,低垂的臉孔讓我看不到他的表情。「那是慕容烈姿容粗陋,沒這個福分。」

外交辭令雖然順耳,聽多了還是會膩。蘇雲歌哂然一笑,淡淡的續道:「要慕容家做的事會逐步交待下去,以你的身份應該會是最快知道的一批。問不問都無關緊要。慕容媚既然肯將如此大的權力交給我支配,想來慕容家已是束手無策。那麼反正交到我這個庸醫手上的已經匹死馬,你又何必管我怎麼做!」

「公子教訓的是。」慕容烈恭順的應道。「太子殿下如今居於宮內。慕容烈已經按照公子的吩咐安排好接應的人手。待公子抵達都城隨時可以進宮。只是或許要委屈公子扮作侍衛的模樣,方可暢通無阻」

「無妨。」蘇雲歌笑着從櫃中取了一瓶酒連同一封寫給洛燼炎的信箋一起遞了過去。「我不是你主子,跟我你用不着拘束。替我帶封信過去,我請你喝酒!」

「好!不拘束!這酒我喝!」閃著難解光芒的眼瞳驀然揚起。慕容烈的聲音乾脆利落,聽來卻總好像有幾分酸痛苦澀的味道。

「別弄得像英勇就義似的,這酒里沒毒。」蘇雲歌不由好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頭,與藍羽一同離去。

一路之上,藍羽都是一言不發。直到回去內室,蘇雲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在想什麼?」不會是怪我沒留下慕容烈吧?

藍羽微微的皺眉,道:「我今天才知道,原來那慕容烈竟是願意跟你的。」

「別傻了!」蘇雲歌大笑。「他堂堂一個慕容家大公子,慕容家家主的親弟弟。跟我?跟我有什麼好?你以為像你這樣倒霉的傻瓜世上能有幾個?」

藍羽怔了怔,忽而捉着她的雙肩不住的上下打量。藍色的眼瞳內緩緩浮上一絲促狹。「能有幾個我不知道,總之不會是我一個。」

蘇雲歌登時無語。便是臉皮再厚,此刻也不免有些紅熱。

「說起來我這天生冷血自私的稟性本就應當避著點人。少禍害一個算一個。結果到底是委屈了你。你……怪我么?」抓抓腦袋,習慣了肆意妄為的腦子裝不進多少大義凜然,但心口多少生出幾分苦澀。

「你又發什麼神經?」藍羽提起的衣襟,一口咬上她的頸項。齒尖入肉的瞬間她不由悶哼出聲,硬咬着牙放鬆筋骨任他噬咬。

待齒痕出血,藍羽方才鬆了口。蘇雲歌待要問他緣由,卻讓他溫柔的舔舐混亂了思路。

「有些話你便是在心中想了也萬不能說出來。若是讓若梅他們聽到,還指不定會瘋幾個。你真當自己沒有心么?」唇齒縫隙擠出的聲音緊貼在她身上,倒像是自她胸膛內響起一般。

「倘若……我真的沒有怎麼辦?」蘇雲歌略有恍惚的問道。從小接受的就是無心之人的訓練,她若有心又怎能活着通過考驗?

藍羽愕然抬頭,隨即她空洞的眼中便映出他如驕陽般璀璨的眼瞳。「只要你不嫌,我的給你!……其實我倒盼著旁人都看不見你的心才好。」后一句的呢喃低如蚊蚋一般,但她卻還是聽見了。

怎麼會嫌?蘇雲歌暗自嘆息,口中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到了漠北皇宮,跟着慕容烈去往太子宮殿。

「太子殿下,潘宏求見。」

「給我滾!我誰也不見!」室內傳出洛燼炎的怒喝,緊接着便是刺耳的器皿碎裂聲。

慕容烈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低聲對我說道:「公子莫怪。這些日子太子受了不少委屈,所以才……」

蘇雲歌不禁有些好笑。委屈?能有多委屈?有他身在召月時委屈么?洛燼炎的堅忍頑強正是他令她欣賞的地方。如今任性幼稚的泄憤之舉,怕只是他想做給什麼人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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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歌之狂妃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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